第178节
行了三日。沿途也经过好几座县城。都是城门紧闭。不肯放一个逃难的百姓进城。据说是担心有曹军的探子混在里面。徐盛只得赶着牛车绕过一座座城池。直奔彭城。谁知。彭城也是四门紧闭。城头上的士兵都是刀出鞘。箭上弦。如临大敌。 第445章最后一面 这时候。臧霸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他和徐盛二人一起跳下牛车。來到彭城外大声喊道:“城上的人听着。某乃你家太守的旧交。姓臧名霸。速速开门放我等进城。” 回答他的却是一通乱箭。若不是二人都有些本事。躲闪及时。险些被射成刺猬。 徐盛朝着城头狠狠地“啐”了一口。转身说道:“臧兄。我看你也不要再记挂着什么旧交了。彭城看样子是进不去了。不如跟我一起去吴郡投奔糜先生吧。” 这些天。两人整天都呆在一起。彼此熟悉了。相互之间说话也就随便起來。臧霸倒是有心投靠曹cao。不过。如今他的手上沒有一兵一卒。也不知道曹cao肯不肯接纳他。走投无路之下。也只好说道:“罢了。先去广陵看看再说。” 关闭郡县城门。不让逃难的百姓进入。确实是笮融下的命令。笮融知道自己手下这些士兵的战斗力。守守城都不知道能不能行。更不要说去与曹军野战了。现在已经不是和平时期。城池虽然可以抵御敌人一时的攻击。但每座城池里的物资都是有限的。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消耗。他自然不肯放逃难的百姓进城了。 徐盛和臧霸重新坐上牛车。绕过彭城。天色渐晚。來到一处庄园。 臧霸说道:“徐壮士。你我去那庄子上借宿一晚可好。” 他们虽然有辆牛车。不过这些天來都进不了城。只能露宿在荒野。徐盛倒还真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当即表示赞同。可是。他们一进庄子。映入眼帘的。也是一番乱哄哄的景象。人们也忙着收拾行装。准备着外出逃难呢。 原來。这里正是张昭的庄子。他前些日子带着家人在庄中小住。结果就传來流言。说是曹军要大举來犯。接下來。各郡县的城门都紧紧关上。禁止任何人出入。他们想回城也回不去了。 出现这种情况。是张昭绝对沒有想到的。他不禁坐立不安起來。如果在城中还好一些。毕竟有高大的城墙挡着。官府也会抽调丁壮不城守护。或许可以抵挡一时。但是。他这座庄园就不行了。连个栅栏都沒有。如何能够抵挡千军万马。 张昭也想过外出逃难。一是故土难离。二是家业难舍。正在左右为难之时。就听说庄上來了两个人前來投宿。一见之下。大吃一惊道:“这不是琅琊太守臧霸臧大人吗。” 臧霸也认识张昭。知道他是徐州一带的名士。一脸苦笑地说道:“臧某现在算不上什么大人了。只是一逃难之人。还望张先生收留。” 听完臧霸、徐盛的叙述。张昭也是唏嘘不已。他并不知道臧霸曾经动过投降曹cao的心思。只知道这个人还是有些本事的。如果有他在琅琊。不见得曹cao就轻易能够攻得下來。当初陶谦入主徐州的时候。曾经派人來请张昭出山相助。但是张昭感觉陶谦难有大的作为。因此沒有答应。如今又看到他自毁长城。更加佩服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多么英明。 张昭已经暗下决心。要和他们一起逃难到吴郡去。虽然前些日子。他也听说糜竺在吴郡设了个难民营。但是他还不敢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现在既然这两个人也这样说了。或许还真有其事也说不准。不过。就算沒有难民营。张家在这处庄园里也蓄有不少钱财的。虽然不足整个张家财产的十分之一。却也好过像臧霸、徐盛这样几乎身无分文的人太多了。既然连他们都敢去吴郡。自己一家又如何去不得呢。 而且。臧霸和徐盛的到來。还让张昭解除了后顾之忧。张昭这处庄园里虽然也有不少奴仆下人。但是。真正能够舞刀弄枪的却沒有几个。而如今天下大乱。盗贼横行。传说江南一带就有无数水匪山寇。自己这一大家子人。又带着许多财物。难免不会落入那些贼寇的眼里。现在有了这两个人就不怕了。臧霸能够赶路黄巾。武艺自不用说。而徐盛看上去也是个孔武有力的。 听说张昭愿意和他们一同南下。而且张昭还认识糜竺。徐盛自然是万分欣喜。这样一來。前往难民营并沒有任何阻碍了。臧霸却沉吟道:“只是糜先生的难民营设在江南。如今。这么多逃难的百姓。只怕到时候寻条船也不容易。这渡江却着实是件难事。” 张昭想了想。说道:“张某有个至交。也姓张。单名一个纮字。他是广陵人氏。或许有办法能够弄到船只。不如先去广陵投他。然后现商量渡江的事情。二位以为如何。” 张纮也是徐州的一位名士。臧霸、徐盛二人也早有耳闻。而且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又怎么能够不答应张昭呢。却哪里知道。张昭已经打定主意。拿他们两个当保镖使了。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张昭让人牵过两匹雄壮的骏马。交予臧霸、徐盛二人说道:“这是荆州军遗留在这里的。权且充作二位的座骑。我这庄上自有披挂器械。二位各自选取。咱们这就上路吧。” 臧霸、徐盛也知道这一路过去不会太平。自然是感激不尽。等他们换好披挂。各自提了刀枪跨上战马的时候。一个少年突然纵马來到他们面前。拱手说道:“二位将军。这马不是这样骑的。” 臧霸不觉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臧某自幼习练骑射。如今却要一个小娃娃來教某骑马。岂不可笑。哈哈……” 张昭在一旁喝道:“承儿休得无礼。” 那少年正是张昭的长子张承。虽被张昭喝退。却满脸的不服气。双手丢开缰绳。双腿一夹马肚。竟然在臧霸、徐盛二人面前表演起骑术來了。 徐盛已经知道这个少年是张昭的儿子。见他果然骑术精湛。不由赞道:“想不到张公子小小年纪。却有如此骑术。想必也是自幼习练的吧。” 张承策马奔了一圈。已经回到他们面前。正听到徐盛的话。笑着说道:“不瞒二位将军。骑马之术在下只练了不足一月。” 臧霸不信道:“张公子说笑了。纵使在这方面颇有天赋。沒有三五年的功夫下去。也达不到这样的身手。” 张昭听他们夸奖自己的儿子。也满意地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犬子沒有妄言。他确实是一个多月前练习骑马的。这个中的诀窍就在这马鞍下面那两个铁环上。” 臧霸、徐盛低头一看。马鞍下面还真吊着两只铁环。他们学着张承的样子。将双脚小心翼翼地踏入铁环。再cao纵战马。果然容易多了。不由赞道:“张先生真非常人也。居然能够想出这样的东西。” 张昭不好意思地笑道:“这可不是张某想出來的。是荆州军本來的装备。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听说吴郡现在也在荆州军的治下。说不定到了那里还会有其他的惊喜。” 此时。曹cao的大军已经过了琅琊。一路杀向徐州。所过之处真的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陶谦听闻这个消息。急出一身冷汗。竟尔病倒。 他的身体本來经过张清的医治。已经大有好转。但是尚需注重调理。勤练五禽戏。只是最近的事情弄得他心烦气躁、焦头烂额。五禽戏早就不能心平气和地练习了。就连静心调养也做不到。说实话。陶谦这个人还是比较关心下面百姓的。现在听说因为自己一时失误。致令数万百姓命丧黄泉。顿时急怒攻心。终于再次病倒。爬不起來了。 刘备在小沛一呆就是两年。等的就是这个消息。原以为经过那个什么小神医一治。自己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正打算逐步掌握徐州的军权。再强行夺取整个徐州。所以他才会先挑拨陶谦派兵追击张辽。又借机斩杀孙观。收了琅琊的兵马。沒想到幸福來得太突然。陶谦竟然再次病倒了。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也不用费那么多心思了。 其实。如果不是刘备暗使诡计袭杀了曹嵩。又算计臧霸、孙观。令徐州北方的门户大开。陶谦又怎么会突然病倒呢。 刘备听说了陶谦生病的消息。并沒有立即前去探望。而是端坐在原本属于糜竺的那座大宅中。等着陶谦的召唤。他也可以主动前去探望的。但是他不打算那样做。因为。他知道。经过这两年的煎熬。如果陶谦再次提出來将州牧之位相让。他一定控制不了自己。那么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好名声也就沒有了。所以。在他的心绪平静下來的时候。他不能去。 不过。陶谦并沒有让刘备等多久。从刘备得知消息算起。不过半个时辰。孙乾就出现在了这座曾经的糜府。如今的刘府门前。简雍将孙乾迎进厅堂。只见刘备正在那里焚香跪拜。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祷告什么。 孙乾正要开口。却见简雍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他引到门外。悄悄说道:“公祐。玄德公正在为陶使君祈祷。已经跪在那里半个时辰了。咱们还是再等一等吧。” 本來。孙乾对于刘备迟迟沒有主动探望陶谦。还颇有微词。如今听说刘备一直在为陶谦焚香祈祷。不由觉得自己错怪了好人。心生愧疚。也小声说道:“宪和。能否劝一下玄德公。陶使君的时日不多了。等着见玄德公最后一面。” 第446章再让徐州 简雍心中暗喜。等了两年多。不就是在等这一天吗。他终于按捺不住说道:“公祐先生稍候。简某这就去告诉玄德公。请他即刻前往州牧府。” 却说关羽大声说道:“简先生且慢。我大哥说了要为陶使君焚香祈祷一个时辰。怎可轻易打断。” 关羽生性高傲。他只认刘备一个人。能够对陶谦以“使君”相称已经算是尊敬了。是绝对不会像刘备、简雍那样称陶谦为“主公”的。 陶谦突然病倒以后。徐州文武官吏争相探望。唯独刘备始终不曾露面。孙乾、陈登等人对这件事均颇有微词。觉得刘备虽有仁德之名。但是以一小小的县尉。能有今天的地位。还不全是凭了陶谦的关照。如今陶谦病重。他却不來探望。 孙乾现在才知道。刘备沒有立即赶往州牧府。原來是为了替陶谦焚香祁福。不由心中感动。早将刚才的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因为孙乾从门外看得清清楚楚。刘备是一直跪在香案前面的。这个年代的人是不会经常下跪的。即使叩见皇帝。也只是长揖倒地。跪拜只有在祭祀祖先和犯下大罪时才会用到。而刘备为了祈祷陶谦早点好起來。居然愿意跪拜整整一个时辰。又叫孙乾如何能够不心怀感动。 刘备虽然跪在那里。却难以抑制住内心的兴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孙乾的到來。他只不过在伪装。好像自己的祈祷有多么投入而已。但是。关羽说得这么大声。他便再也装不下去了。只得扭回头。故作失声道:“公祐先生。你说什么。” 孙乾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起來。说道:“玄德公。主公他。他快不行了。” 刘备的身子明显地抖了一下。向后便倒。他本就跪在地上。这一倒下并无大碍。饶是如此。关羽、简雍、孙乾三人还是大惊失色。一齐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 好半天。才见刘备幽幽醒來。长叹一声。说道:“都是刘某害了主公。刘某有罪啊。” 孙乾惊问道:“玄德公何出此言。” 刘备已经泪流满面。哽咽道:“当初刘欣突然派了一个少年來给主公诊治。还说是什么小神医。刘某便心存疑惑。想那刘欣素來jian诈。与主公又无瓜葛。怎么会有这等好心。千里迢迢派人來为主公治病。当时。刘某也有心提醒。怎奈总也存了那么一点希望。便忍着沒说。谁知今日终酿大祸。” 孙乾不解地问道:“可是那位小神医确实医术通神。主公的病症也已经在为好转。据刚刚过來的医生看过。主公这次复发。是急怒攻心所致。玄德公又何出此言呢。” 刘备擦了一把眼泪。定了定神。说道:“公祐细想一下。荆州军和那个所谓的神医在徐州一呆就是两年多。为何近日匆匆离去。” 不等孙乾回答。刘备就继续说道:“因为他们早就知道主公的病情近期便会恶化。所以才会突然离去。前些日子。主公的病情好转。不过是他们用了些大补的药物。造成的假象。实际上却榨干了主公的身体。” 孙乾不禁迟疑起來。刘备这种说法也不无可能。他也看过张清给陶谦开的方子。里面确实用人参之类的大补药物。 刘备又是长叹一声。说道:“刘某细思张辽这两年來的所作所为。无非是收买人心。离间徐州上下。就连糜子仲这样的君子都上了刘欣的当。被他骗到荆州去了。皆是刘某不能早日提醒主公之过。刘某痛心啊。” 这番话说得孙乾也有些脸红。他虽然也是个君子。却沒有能够抵受得住张辽送來的那些礼物的诱惑。张辽虽然沒有送什么金银否定。可是那些印刷在襄纸上的精美书籍。却不是他这样的才学之士能够抗拒的。他也难免会在陶谦面前多说几句荆州方面的好话。那不正说明连他这个君子也已经被刘欣收买过去了吗。糜竺举家西迁也就不足为怪了。 刘备站起身來。拍了拍跪得有些麻木的双腿。朝孙乾做了个手势。说道:“公祐。探望主公要紧。咱们在路上边走边说吧。” 身体状况本來已经大有好转的陶谦为什么会突然病重呢。自然是如那位医生所诊断的。急怒攻心。这一点刘备心知肚明。但是。无论如何他不能承认。 陶谦为什么会急怒攻心。正是因为曹cao大举來犯。曹cao又为什么会大举來犯。当然是因为曹嵩全家都死在徐州境内。至于曹嵩一家是怎么死的。再沒有比刘备更清楚的了。 正因为如此。刘备不但不能承认陶谦再次发病是由于急怒攻心。而且还要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单单因为他建议借道给曹嵩而最终给惹來了灾祸这一条。徐州的文武官吏就不会同意陶谦将州牧的位置让给他。 所以。刘备一上來就给孙乾灌输了刘欣派人给陶谦看病。根本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沒安好心”的思想。这还不算完。他还继续往刘欣身上泼脏水。直接指出杀害曹嵩一家的罪魁祸首就是刘欣。 刘备的理由很充分。因为曹cao曾经偷袭过襄阳。刘欣与曹cao之间势同水火。他有杀害曹cao父亲的动机。而且。一旦在徐州境内杀害了曹嵩。就可以嫁祸给陶谦。当陶谦与曹cao杀得难解难分的时候。他正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而且。刘欣让张辽在徐州经营了这么久。一定在徐州有许多眼线。就连军中也难免有他的耳目。他完全有这个条件侦知曹嵩一家的动向。也就可以寻到机会下手。甚至连陶谦派出去护卫的那队人马都已经被他收买了。否则又怎么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呢。 出了府门。刘备便拉着孙乾同乘一车。便将自己“推测”出來的这些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孙乾。 刘备虽然出身低微。但是一向以仁德著称。在孙乾看來。他也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相反。刘欣由于早年与张让有过一段交往。再加上他又夺走了卫仲道的未婚妻。在士林当中的名声虽算不上狼籍。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因此对于刘备所“分析”的这些内容。孙乾倒有七八分相信。 其实。从刘备决定对曹嵩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要将刘欣作为嫁祸的对象。最好是能够挑动刘欣和曹cao两个人打起來。他之所以一直沒有说出自己的“怀疑”。只因为一切还沒有准备妥当。毕竟他说的这番话也只是假设。并沒有足够的证据來证明这些事情就是刘欣所为。因此。他原來的计划是想等“收集”到证据以后。再告诉陶谦的。不过。刘备也从來沒有想过要将这些“怀疑”说给曹cao听。因为曹cao不是陶谦。曹cao太精明了。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搞不好就会是弄巧成拙的结果。 刘备讲完这番话以后。便不再开口。只是坐在车上默默垂泪。刘备知道。孙乾也是个聪明人。不需要他说太多。说得太多反而会适得其反。 而孙乾也沒有再说什么。因为刘备说的这些令他太震惊了。但是仔细想想。又十分有道理。按照刘备的思路走下去。这些事情十之**都应该是刘欣所为。 等他们两个人來到州牧府的时候。却发现陶谦已经从榻上坐了起來。脸上竟然恢复了几分红润。精神也好了许多。一见刘备。陶谦唏嘘不已。连声说道:“玄德。陶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还好有小神医留下的方子。吃了一剂药。便感觉好多了。” 两年前。陶谦身体虚弱。张清给他开的方子里自然加了一些补药。后來随着他的身体日渐好转。所用的药物也出现了变化。现在是以调养为主。辅以五禽戏强身健体。陶谦只要按照张清的吩咐。继续按时服药和练习五禽戏。多了不敢说。再活过五六年是不成问題的。毕竟他年纪大了。身体的底子又不是太好。还大病了一场。能延长个五六年的寿命也算不简单了。 当然了。现在出了这档子事。陶谦心急如焚。能不能挺过去还很难说。今天來给他看病的是徐州本地的太医。医术自然是比不上张清的。这个太医自己也明白。所以沒有敢乱用药。只是将张清早年开给陶谦的药方照搬一通而已。居然令陶谦身体恢复了许多。其实。这都是由于方子里的那些补药起了作用。但只是治标不治本。如果服用过多的话。很有可能会饮鸩止渴。 刘备听了这话大吃一惊。他清楚的记得。当初张清也是给陶谦用了一两服药之后。陶谦的身体就大有起色了。难道张清的药还真有神效。他现在倒不敢说出刘欣派张清前來是另有图谋的话來。也不敢劝陶谦就停了此药。 事起仓促。刘备一时也想不起什么好主意。只得拱手称贺道:“主公吉人天相。能够早日康复是全城百姓之福啊。” 孙乾也一旁安慰道:“定是玄德一直为主公焚香祈祷。感动上苍。看來徐州之祸。不日可消矣。” “原來如此。那陶某倒要多谢玄德了。”陶谦也注意到刘备脸上的泪痕。突然长叹一声。说道。“陶某老矣。经不起什么大风浪了。为了徐州百姓。就请玄德公暂代州牧之位吧。” (非常抱歉。这个周末要出差。周六、周日两天。每天只能一更了。欠下三更会在下周一并补上。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447章挨不过这个冬天 陶谦看到刘备脸上的泪痕。心中便以为刘备是真的担心他的病体。对于将州牧的位置交给他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而刘备整整等了两年。终于再次听到了陶谦的这番话。内心是心潮澎湃。但是。刘备忍住了。 刘备面不改色。连连摆手。说道:“万万不可。属下何德何能。敢居州牧之位。请主公休再提起。” 陶谦叹息道:“曹cao的大军不日将至。陶某病体沉疴。如果玄德公不肯就州牧之位。那全城的百姓……” 刘备当然不能现在就接受陶谦的让位了。陶谦的身体已经有所好转。自己还迫不及待地接过州牧的位置。其他的官吏会怎么看。徐州的军民会怎么看。刘备沒有太多的本钱。他必须维持自己的高大形象。才能收拢到更多的人心。所以。刘备现在无论如何都不会接过陶谦的大印。除非陶谦已经病得快要爬不起來了。 不过。刘备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他正色说道:“主公安心养病就好。兵來将档。水來土掩。属下愿领兵抗击曹cao。这州牧之位。属下万万不可接受。” 陶谦还要再次相让。刘备却紧辞不受。陶谦无奈。只得下令由刘备节制全州兵马。迎击曹cao。 回到府里。关羽不解地问道:“大哥。既然陶谦再次将州牧之位相让。大哥为什么不顺势接了过來。” 刘备摇了摇头。说道:“事情沒有这么简单。再说我现在兵权在握。做不做这个州牧有什么区别吗。” 话虽如此说。刘备还真的抓紧开始了备战工作。他将从琅琊撤回來的三万人马安排在徐州城里担任城防。而将原先驻守徐州城的士兵调出城外。离城十里扎下两座营寨。与徐州成犄角之势。刘备就想不明白了。这么好的机会。刘欣和袁绍这两个人怎么会都沒有动静呢。 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想要获取各方面的信息就离不开秘谍队伍。而维持秘谍的运转则需要巨大的资金支持。刘备沒有那么多的钱财。在收集情报方面。他除了会派出去一些侦骑游哨以外。便沒有其他途径了。自然也就无从获悉刘欣与曹cao之间订立协议的事情了。 其实。就算沒有和曹cao订立这个互不侵犯的口头协议。刘欣也不会趁这个机会对曹cao用兵。这不仅是因为刘欣想利用这两年的时间休生养息。更因为他现在关注的重点已经放到了凉州边境上。 刘欣不会像后世的某个人那样。实行什么“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能够让内部安宁下來固然好。可以集中力量一致对外。但是在刘欣看來。他与诸侯之间的矛盾只能算着民族内部矛盾。以后完全有时间慢慢处理。而刘欣清楚。汉民族最大的威胁还是來自茫茫草原。从秦汉时期的匈奴。到后來的鲜卑。再后來还有契丹、女真、蒙古。始终都是悬在汉民族头上的一把利剑。如果不能彻底解决的话。你根本不知道这把利剑何时便会掉落下來。 草原部落最大的优势在于他们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精于骑射。而骑兵又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兵种。沒有之一。刘欣初到荆州的时候。由于缺少战马。不得已的情况下。只有尽力研究以步兵对付骑兵的战法。设计出了如斩马剑、长刀阔斧、扎马钉这些还算有效的武器。但是。所有这些也只能用于被动防守。面对骑兵部队超强的机动性。也只有望而兴叹。所以。要想战胜草原部落。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骑兵來对付骑兵。 在河间的时候。刘欣就想要建立起一支强大的骑兵。并且下大力气进行了马镫、马掌、马刀的研发产。只是苦于沒有足够的战马。到了襄阳。情况还是一样。费了几年功夫。才攒了不到三万匹战马。而且有许多劣马在里头。如今。在北伐董卓的战役中。单单缴获的战马就达十五六万匹。都是西凉一带的好马。这就使得扩建骑兵成为可能。 光有了好马还不行。还必须有好的骑士。这时候。刘欣在襄阳西郊设立的训练中心就体现出作用來了。过去。虽然缺少马匹。但是刘欣一刻也沒有放松骑射的训练。即使是普通的步兵。每年也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來练习骑射。所以。当取得足够的马匹时。刘欣很快便能组建起纯骑兵的第六军团。又将第一至第五军团的骑兵进行了多少不等的扩充。 如果有人以为刘欣一下子有了十多万匹上好的战马。就像个暴发户一样。敢于在这个并不适宜用兵的冬季对匈奴展开反击。那就大错特错了。刘欣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对匈奴用兵。并不是简简单单拍脑袋的决策。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现在正是初冬。虽然北方已经降了几次雪。但是刘欣可以肯定。这几场雪下得并不大。否则那些匈奴部落也不可能來袭扰凉州边境。既然匈奴骑兵可以在雪原上出沒。他的骑兵也一定可以做到。而且。刘欣一听说匈奴犯边。便立即做出反击的决定。正是因为他知道。往年到了春天。匈奴等草原游牧民族就会大举犯边。他要在这个冬天对匈奴部落予以痛击。将他们打痛、打服、打怕。这样。到了明年春天。仍然敢于犯边的部落一定会少得多。凉州边境的百姓也就能够过上比较安宁的日子。也就更加方便他收拢凉州的人心。巩固他在凉州的统治。只要凉州稳定了。下一步重建西域都护府就要容易许多。 刘欣向來注意各方面情报的收集。对于草原上水文地理已经有了比较详尽的了解。即使沒有杨彪提供的向导。他也不会担心自己的骑兵会在大漠上迷失方向。虽然这些骑兵组建并沒有多长时间。但是马镫、马刀以及骑兵专用的护具和弓箭等等大量精良装备的应用。完全可以抵消匈奴人精于骑射的优势。 除了精良的装备。刘欣还十分重视骑兵战术的应用。在他所的记忆中。冷兵器时代对骑兵运用最成功的无过于成吉思汗所统率的蒙古骑兵了。刘欣如果不把蒙古骑兵的战术照搬过來。那就是真的沒天理了。这些骑兵组建以后。除了练习骑射。就是在练习这种远距离包抄迂回、分进合击的战术。 有了这几点。刘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何况。他这次出兵并不是与匈奴人的大部队进行决战。而是准备对一些匈奴部落的聚居营地进行毁灭性的打击。向來只知道劫掠汉人的匈奴人绝对不会想到。满嘴仁义道德的汉人有一天也会來劫掠他们的部落。以有备算无备。刘欣自然有恃无恐。 南匈奴归附大汉以后。一直被朝廷安置在河套地区。多年來。南匈奴借助大汉的力量。多次击败北匈奴。接纳了大量北匈奴的降众。实力已经大增。但是。这样一來。也造成其部族成分日益复杂。内部不稳。难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