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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挣扎了多?久,直到意志彻底消磨,才终于放弃冲破神像,选择了永久的沉睡。 几千年来,无数人在神像前跪拜、祈祷,都没能令神灵苏醒,那些充满贪欲的心声,他光是听着,都觉得厌烦。 他的求生?欲越来越稀薄,只要再过两三年,那灵智就会彻底消弭。 但是有一天,一个好听的少年嗓音响起,“阿伦,把我刚摘的荆棘花插/进瓶子里,然后摆放在供桌前。” 这个声音……神灵确信,他从未听到过这个声音。 或许是那一点残余的好奇心作祟,神灵竟然有了睁开眼睛看看的想法。 他睁开眼睛,的确看到了恭敬坐在下方,正在做祷告的小祭司,虽然他戴着面纱,只能看见一双漂亮的眼睛,但仅仅这样就够了,神灵的心,一下子鼓噪起来。 那一瞬间,他脑中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他在这神像里关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等待与眼前这个少年相遇的这一天。 他发现自己可以离开神像了,甚至还能离开神殿,到达天空湖绿洲的边缘为止。 但神灵心中更加愉悦的是,他似乎找到了能让他燃烧一切去追求的对象。 因?为力量还太弱,他无法唤醒身体,便只能暂时借用别人的躯体,去和他心爱的小祭司相识、相知。 但小祭司却忽然离开了,神灵惶恐不安,他被封印在此处,无法跟着小祭司一起离开。 离开了神殿,他以为自己已经获得了从前梦寐以求的自由,还有从未体验过的快乐。 但等到小祭司离开之后,他才愕然发现,哪里有什?么?自由?不过是比神殿更大一些的牢笼罢了。 没有小祭司的地方,就只有无边的寂寞。 恰好在此时,舒莱放火烧了神殿,误打误撞地将他放了出来,那一瞬间,神灵获得了新生! 他去到天空湖湖底,花了几天时间唤醒了自己的神体,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禁锢了他千百年的牢笼,朝小祭司的方向追去。 好在他去得及时,将小祭司从沙匪手上救了下来,被小祭司问名字时,他还愣了一下,才现想了一个名字,“你叫我胡天就好。” 原以为这下他总算能和小祭司在一起了,却没想到小祭司已经喜欢上了别人,而那个人,正是他之前寄身的程昱。 胡天也想过放弃,他向小祭司告别,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了程昱即将成亲的消息,便又折返回来,在小祭司的隔壁,开了一间房。 然后又在空远寺假扮程昱,故意说些伤人的话,想让小祭司放弃无望的追逐,回头看看他。 接下来的几天,看见小祭司茶饭不思、愁眉不展的模样,他又怎会不心疼,但与得到小祭司的心比起来,那点心疼都可以忽略不计。 但如今,他还没得到小祭司的心,就要永远离开小祭司了吗? 胡天正这样想的时候,预想中的清远老道的痛击没有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具温软的身体。 嗅到熟悉的气息,胡天猛然睁开眼睛,看见沈醉正趴在他身上,唇角的血红得刺目,他竟然替他挡下了攻击。 胡天被这一幕刺激得双目赤红,一瞬间,散落在这个世界各个角落的记忆碎片都朝他奔涌而来,他抬手替沈醉拭去唇角的血,缓缓抬起头。 他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了。 伴随着记忆回归的,仿佛还有他的力量,感受到那节节攀升的气势,清远老道惊惧地大喊:“这不可能!你怎么会变得这样强大?!” 渊眸中的神色,如山河江海一般亘古无情?,他看清远老道的眼神,与看一般死物的眼神没有区别。 “死人,不应该知道太多。” 说完,他正要干脆利落地解决掉清远老道,却听见斜里忽然有人说:“这位高士,他的性命,能否交给我了结?” 渊回头,看见穿着素净的程昱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对渊拱手道:“您也知道,他是杀害我妻子的元凶,若是不能手刃仇人,替发妻报仇,将来到了黄泉,在下也无颜以面莉娘。” 渊看着他,却没有回答,而是一挥手,一个空间利刃向清远老道飞去,只见他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就一命呜呼了。 “他伤了我的爱人,罪无可恕。”留下这样一句话,渊抱起沈醉,扬长而去。 从此,这两个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阿伦和默茜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的丝毫踪迹。 要么?是他们不愿意让人找到,要么?是他们都已经死了,毕竟听程昱说,他们二人都受了重伤。 沈醉和渊都失踪了,阿伦没有去处,只能跟着默茜一行人回了新月国。 他们原以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会是一片荒漠,却没想到那天空湖中竟又蓄满了水,水波荡漾,如同另一片天空。 “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傻眼了。 直到他们到女皇面前复命,才知道原来天空湖的湖水是在某一天夜里忽然恢复的,前一天晚上,所有人都做了同一个梦,他们梦见舒莱是如何一步步精心谋划,最后将神殿烧毁的。 这样的神谕,令所有人都惶恐不安,全国百姓都在请命处死舒莱、重建神殿,以平息天神的愤怒。 女皇很快下令,将舒莱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