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蜀山秘境

    峨眉郊外一座简易的村屋。围着屋内点燃的柴火，嗅着火焰上锅子里散发的香气，看着身边正襟危坐的小女孩，南爻感觉就像身处梦中，云山雾绕怎么也醒不过来……这也太特么离奇了吧！虽然，小女孩带着三个怪物和一堆幽灵，只一战就摧毁了上万匹的赤眼魔骑，还把一只脚踏进进化门槛内的石碑怪擒获缚在幽灵战舰上当作缚灵，这已经足够让他惊愕得半天合不拢嘴，但没想更让人下巴掉脚面上还在后面——黛西半猜半推的一席话听完，南爻直接傻了！按照她的叙述和南爻的理解，这个小女孩应该是某个隐秘宗派之人（这样才能解释得了她那彪悍卓越的战斗力，以及她身上奇奇怪怪的表现），独自溜出来是为了寻找上天安排的意中人（和紫霞仙子一个套路的），而她寻找意中人遵循的线索就是某种她认定的气息或者味道（奔袭千里只凭着味道，这要说不是异能也没人敢信），而根据种种情况表明，南爻正是她想要找的人！换句话说，这个只有十二岁、拥有某种古印度人种特征的女孩，通过她自己的某种方式，认定自己是南爻的女人，为了找到他，这小女孩披荆斩棘远渡重洋，从美国一路杀到了华夏，来到了南爻的面前！南爻觉得自己的三观已经完全被颠覆了！这席推测听起来符合逻辑，也符合现实中的情况，但是，这当中却有无数的问题没办法解释，让南爻千丝万缕根本找不出个头绪，虽然小女孩对南爻的提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偏偏听到的东西越多，也就有了越多的问题冒出头，让他被灵气进化下的大脑也无法负载，除了暂时相信黛西的推测，根本找不出第二个答案！在这一刻，南爻真的无比怀念胡教授在自己身边引经据典的日子，就连六道轮回这种事情都能和末世降临拉上关系，除了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搞清楚这小女孩的真实来历了吧！记忆中没半点迹象的东西钻出来，你这让南爻怎么接收得了？！更重要的是，除了黛西，那跟在小女孩身边叫做罗宾的家伙还找机会接近了南爻身边，连暗示都省了，直接了当告诉他道：“别的废话我也不说了，我要说的只有两点：第一，我家主人伽如妲王为了找你历经千山万水，好不容易抵达你的身边，算是登上了人生巅峰，这个时候要是有人一脚把她从山顶上踢下来，咳咳，恐怕她会气得发疯吧……”“第二，我主人的脾气不太好，简略概括起来就是顺她者昌逆她者亡，发起疯来就算千军万马也敢上，刚刚扑那骷髅骑兵的时候你比我站的近，应该看得很清楚吧……”“至于我主人其他什么战斗力啊之类的，我也不提了，在此对你只有一个忠告：哥们，活着不易，且行且珍惜吧！”……这还让南爻敢说个屁！于是，到了最后，南爻只能暂时吧这小女孩所说的情况自动无视了，把她在心里设定成了自己的女儿，让她跟在自己身边，等情况进一步明确之后再想下一步的辙了！唯一南爻庆幸的是，小女孩似乎对他并没有更多的要求，所求不过是陪在南爻的身边，而且她的记忆缺失得也非常之多，只有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存在，就譬如幽灵战舰的三大巨头、两人的名字、战奴的来由……就连最重要的，和南爻的关系，对她来说也只是某种直觉，并没有太直接的概念！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就这样，伽如妲连同黛西和罗宾，莫名其妙变成了南爻队伍中的一员。“末世，始终是充满危机和死亡的国度啊，就算成为三星异能者也不能大意……”在处理完小女孩的事情之后，南爻重新回忆起了这次的经历，想到差点把大家全部葬送在地宫当中，南爻就心有余悸，忍不住的后怕。虽然末世是个死人如灯灭的时代，但如果死掉的都是身边之人，这多少还是会让人感觉不太舒服，无论好人坏人都是一样，南爻也不能免俗。南爻无法想象自己到底要多强才算真正的强大，他唯一知道的是，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来，武力是最必不可少的要素，就算进入秘境空间也是一样，就算减少了源自异兽的威胁，可只要有人存在，各种危险就无法避免，无法根除，只有保持自身强大才是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真正的筹码！还要继续变强才行啊……所有人今天都非常累，其他人累在身体，而南爻累在思想，所以决定在这附近暂时休整，因为赤眼魔骑的大举奔袭，周围的异兽全部鼠窜逃离，反而留下了个干干净净的区域，让他们能放放心心的休息一夜。不过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按照惯例安排了值班，幽灵战舰已经在伽如妲的命令下离开了，它们今天上岸攻击虽然收获了数量众多的鬼火，但储存的能量也消耗得很多，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收集灵魂，虽然三大巨头在南爻面前跪拜的时候显露出了足够的激动和忠心，但脑中空空荡荡半点记忆也没有的南爻，最终还是只能听从了小女孩的建议，放它们暂时离开。在农舍中找到清水清理完身上溅上的血rou和各种浆液之后，众人各自找了个合适的角落，靠墙坐下，缓缓闭上了眼。第二天破晓，天色尚未完全放亮，周围还沉浸在一片违和的宁静中，经历昨天的厮杀逃奔的众人还在沉睡中没有苏醒，南爻也同样沉睡未醒，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没有半点征兆，他的身躯莫名的一颤，某种信号以电流的形式瞬间刺激了他的大脑中枢，让沉睡中的他瞬间惊醒！有人！这是南爻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是太过信任值班的两人，也许是昨天太累，睡着的时候太过放松，也许……无论如何，反正在距离他非常近的地方，南爻感到了其他人的气息！睁眼，绷直身体，挥拳相对——这三个动作几乎在同时发生，南爻如同弹簧似的绷直了身体，右手拳头划过一道弧线，朝着有人的位置猛砸过去！但是！第二个念头阻止了南爻的落拳，同时他的意识也从本能意识转变成思维意识，这种意识的转变立刻让他大脑的思维苏醒，使得南爻突然发现了这个非常尴尬的事实：蜷缩在他怀中小小的身躯，把头枕在南爻的胸前，突自睡得香甜无比，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如同恬静的婴儿，卸下了所有的戒备，只因为——她靠在南爻的身边！这种感觉让南爻心底泛起了一丝暖意，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绷紧的身躯慢慢开始放松，然后重新靠着墙壁松弛下来，让这种信赖在他怀里保持得更久，更长……虽然不知道她的来历，但就凭这份信赖，也该保护好她的安全吧，南爻心里暗暗想到。活着，真好啊！……云鬘凝翠，鬒黛遥妆，真如螓首蛾眉，细而长，美而艳也，故名峨眉山——《峨眉山志》。峨眉自古而来就是蜀中群山最为著名的存在，所以又有传说，蜀山入口，登峨眉山寻，飞升成仙，万古长存，所言正是峨眉。古往今来，多少人曾往峨眉寻找升天修仙的途径，无数人登上峨眉金顶，在云海霞光中等待佛光，寻觅仙人的足迹，却纷纷谢羽而归，空余遗憾。峨眉分四峰，大峨、二峨、三峨、四峨，世人眼中的峨眉便是那大峨峰，也就是金顶云海所在之处，但现在，三峨峰接近峰顶的位置，一座残破的小庙后的山洞之内，却有数十人正藏身于此。他们正是南爻寻找的法门一行，虽然尚未到齐，但数个门派中的掌教、首席、门主等人却全聚于此，借助着面前一盏昏暗的油灯，各人面色肃穆森然，各自踌躇，似乎正在商议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此刻众人均未说话，似乎讨论至此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耗时已久，半响之后，终于有位老者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别无他法，既然大家已经确认没办法打开蜀山之门，那我们只能按照先人圣贤的法子来办了——诸位，等到议定之后大家各自下山，或分散或结伴，各自藏匿，然后每两月一次派人在‘妙人斋堂’碰头，各自提供线索——无论有任何发现，都可以拿出来大家研究，共同寻找蜀山之门的开法。”..众人彼此对视几眼，长叹声中各自点头，似乎对老者所说的‘确实打不开’已经认命，同时算是认可了他让大家分散开，两月一次聚会碰头的建议，这似乎也是传至古人的办法：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纵然打翻，也不过是一枚两枚，不至满盘皆输！法门借用这招躲过了改朝换代，躲过了民国崛起，躲过了日寇入侵，躲过了十年浩劫，现在，又用它来躲避这场毁天灭地的灾祸……随后，零零散散的人群开始从这小庙中离开，下山而去，分散在了峨眉周围百里范围的各处，藏匿，找寻起了开启蜀山之门的办法。看起来，诸葛家寻找开门之法的路最终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