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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痛楚,在一瞬间袭来,几乎麻痹了我所有的感觉,那一莫大的灾难,让我第一刻选择了放手,去死,也不想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神荼好看的丹凤眼里有溢于言表的惊讶,他向前一扑,拽住我了腾空的我,两股力量拉扯这我,特别是脚上,几乎要把我五马分尸。

    就像是会令人疼痛的气泡先是蚕食表皮,接着慢慢侵入,吃掉rou,喝掉血,扎进骨头。

    我想对对神荼说放手吧,却发现自己连话都没有力气吐出。

    疼,我满脑子都是疼,从来没有这样一刻,让我知道伤痛可以这样的折磨人。

    我从来都不怕疼。

    现在这种痛,却让我想要放弃生命,给一个痛快。

    安岩匆匆赶来,我只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哀嚎,接着脚上一松,神荼将我拽了出来。

    他抱着我从屋顶上滑下去,落到地上。

    我浑身颤抖,挣扎着用双手撑起自己,看见自己的脚上有一个手印,正在滋滋冒烟,在侵蚀我的骨rou,就像是一块生rou扔到了沸水之前,唯一庆幸的是,这种趋向在慢慢叫停。

    安岩满脸焦急,蹲在我身边,浅浅,你怎么样?

    我咬着唇,额上冷汗直冒,握紧了手,好不容易憋出一点声响,我没事

    神荼起身,手中惊蛰一转,握住,深深插入地中,蓝光大作,把整个神秘屋全部笼罩了起来,浮起一个繁复的阵法。

    萨拉尖叫着,但随着阵法的启动,她的叫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扼制住了脖颈。

    神荼做完这一切,匆匆回来,难得的,我竟然看见他出了一点汗,安岩赶紧给他让了个位置。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卷起我的裤脚,那样的腐蚀力,不仅仅是我的袜子,还有我的鞋,凡是殃及,皆是狼藉。我的血rou更是可怕,全是黑的脓血,他一枚一枚金针地刺进来,感受不到一点扎实的感觉,像是刺在棉絮上。

    安岩紧张地捏着手。

    神荼神情专注。

    我翕动着嘴唇,听见我自己灰白的声音,甚至害怕得说不完一句话:我,我的腿,我的腿没有知觉。

    三个人突然同一时间窒息了一下。

    紧接着,神荼竟然手抖了一下,我清晰地看见他的针在我的腿上抖了一下,但是我什么也感觉不到,没有知觉,没有触觉没有疼痛,什么都没有!

    我仿佛没有这双腿一般。

    安岩一下僵直了,神荼都愣了,下一个瞬间立马把我抱了起来,他真的急了,连声音都有些哑:安岩!联系T.H.A.!

    这怕是神荼的金针,第一次没有用吧?

    我看到他随手把针扔在地上,满脸焦急,竟是一下子出现了这种念头。

    真的没有一点感觉,我看见我的双腿挂在神荼的手臂上,他着急地跑起来,这双死物,就晃荡,像假肢一样,又如同棉花做的玩偶。

    我努力地像要控制它们,却完全做不到,它似乎已经不属于我了。

    我的喉咙有些干,镇定下来,却听见神荼的心跳,跳得有些着急,我扯了一下嘴角,但是好像我连脸部都控制不了一样,我想要开口打趣他,这么急做什么?我不会有事的,不要着急。

    我以为我很淡定,我以为我很勇气,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一开口就是哭腔:神荼,我的腿是不是

    不是!我还没有说完,他就打断了我。

    安岩打开车门,打副驾驶的位子放平,神荼小心翼翼地把我放进去,在放我腿的时候,心里忍不住一阵惶恐,为什么会这样,回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安岩绕到一边去开车,神荼帮我扣上安全带,我看见他的脸从我面前过去,离我这样近,黑色的发丝扫在我的脸上,痒痒的,他扣好安全带正要起身,我突然开口叫住他:神荼

    他没有拉开距离,就这样转过头看我,鼻子都要碰在一起了,黑色的眼睛中能看我自己的双眼。

    我摇摇头,紧握双手。

    他点点头,没有多问,很快地钻到后座去。

    安岩已经联系好了T.H.A.,医院已经准备好了,他把车开得飞快,躺倒的我感觉自己像是要抛出去了一样。

    有了最开始的恐惧,我现在慢慢冷静了下来,只觉得心里好像一滩死水一样,也许这是绝望。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一般,耳边尽是嘈杂的声音,车子飞驰而过,以及喧嚣的风声,像是要把带到另一个世界去。

    突然我的腿开始恢复知觉,那种混沌之感立马被取而代之。

    我的腿仿佛被人拖进了一台机器之下碾压,□□着我的腿,撕扯着我的腿,血淋淋地要让我感受痛苦,又像是小刀片,一刀一刀地割,一刀一刀地切。

    我的嘴唇变白,狠狠咬着,是疼吗?我都快要分不清这究竟是什么感觉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疼痛?

    指甲抠紧手心,用力,用力,但是仍然盖不过腿上疼,我拼命地忍着,愤恨想要打一拳,想要把周围全部破坏掉,包括我自己。

    嗯

    安岩听到我的痛苦的呻。吟,握着方向盘的手就是一抖,车轮迅速抖动了一下,立马回到正轨。

    神荼的手握上座椅,我听见很响的一声拍上来,安岩!停车!

    他声音低沉。

    我不停地冒冷汗,疼得撕心裂肺,恨不得下一刻就把我的腿剁了!

    车子不断漂移想要靠边停车,但是后面的车根本不让,安岩被逼得骂了一句,猛地一转,强硬变道,一串骂声,但是现在他们已经顾不上了。

    神荼打开车门,单膝跪地,轻轻地把我的腿搁在他的膝盖上,光是这一个动作,就让我疼得死去活来。

    而他下针的那一刹那,我已经疼得本能抬起腿反抗,他握住我的脚踝,引起我一阵惊叫,疼!疼!

    神荼立马松了手,看着我这幅狼狈样子竟然有点不知道办。迟疑了一两秒,把我从副驾抱了出来,痛楚差点没有把我的理智夺走,狠狠咬他一口。

    他让我枕在他的腿上,一只手附在我的眼上,另一只检手查我的伤口。

    其实夺走我的视线,疼痛会更加地清晰,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开口了,神荼的手盖上不久,我就失去了意识。

    疼到失去意识,冒险这么多年,真是头一次。

    疼痛一点点侵蚀我的意识,我仿佛在一艘船上,海浪来袭,我却无所依附,只能寄希望于上天,保佑这艘船不要破碎,保佑我不要就这样死去。

    我冷酷地看着神荼,一刀捅进他的腹部,任由鲜血淋漓,丝毫不手软,但是让我更有兴致的,是神荼脸上的表情,惊讶、痛心。

    一掌推在他肩头,握紧匕首,将它拔了出来,伤口没有了压力,血飙得更快了。

    白色的背心被染红,大片的,红得刺眼,一点一点,滴下,我和他之间积成一滩水。

    神荼,你知道我背叛过你们,还把我留在身边。就为你的大意去死吧!我冷酷到零点的声音几乎让我崩溃,在他放大的眼瞳中,我举起了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