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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斯年将画板放置在架子上,铺上白纸,“就这样,可以画画了,很方便吧!” “这,”张霖问道,“墨迹不会向下晕染吗?纸张斜着不好着墨吧!” 乔斯年拿起柳条笔,“我用这个画。” 张松雪接过在画板上试了试,还用手指擦试,看着手上的黑迹道,“留不了太久,快速记录还行。” 大佬,乔斯年心中拜服,却听张松雪道,“我倒是有个想法,把颜料制成这样的笔,作画也别有趣味。” 这是彩笔要诞生了! “先生制出来别忘了斯年。”乔斯年很期待。 “你作一幅画出来看看,”张雪松将柳条笔还给他,“握笔应该也不一样吧!” 乔斯年接过笔,调整画架对着亭子的方向,身体自然站直,右手自然向前伸直,用上握式握笔方法起稿打形。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歌声渐行渐近,“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再次换上青竹磨尖笔尖的柳条笔,做完最后的局部刻画,乔斯年收笔。 画纸上冉冉秋光,满目枫林,风定小亭,亭外风炉火暖蒸气弥漫,似乎能听见鸣泉嗡鸣。 “水开了,”乔斯年提醒。 “喔~喔!”张扬清不由自主应道,反应过来是真的水开了,跳将起来,心道糟糕,这壶青莲露水算是彻底废了。 “你用了三种握笔方法,”张松雪拿起柳条笔,悬空握笔,“笔触灵活,可轻可重,可缓可急,适合画花草树木。” “还有这种持棒式,”乔斯年大拇指和食指捏住柳条笔,其余三只手指辅助,笔和画面成三十五度左右的角,“初时起稿打形或铺调子也常用。” “你功底不错,笔触熟练,少说也画了十年!虽然说英雄出少年,读书作画却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你未及弱冠就算画技自成一派也不大可能体系成熟,”张松雪看着手里用柳条烧制的笔,“说你师从高人,你的画具又如此粗制滥造,我若是你的师父定要打你手心。” 他又摇头失笑,“去留无意,内求于心,超然物外,得大自在,这些年是我着相了。” 乔斯年觉得自己有点儿跟不上张松雪的思路,张霖却知道张松雪这是拨开迷雾见月明,不仅解了多年心结,心境也变得阔达。 张霖感叹道,“今日能见到斯年真是幸事!” “哈哈,不敢当,不敢当。” 山林中人声渐近,乔斯年揭下画板上的画,“前次得了先生的大长卷,斯年甚是喜欢,今日不才把这幅画送给先生,还望先生不要嫌弃。” “这一套画具我都要。”张松雪指着画架画板。 “行,”乔斯年笑道,“下山的时候给先生背到马车上去。” “那倒不用,”张松雪拿着画往亭子走去,“我带了健仆。” 苍梧山上游人越来越多,亭子里来来去去不少人上前和张松雪、张霖问好,也有人向乔斯年点头示意。 乔斯年广袖红衣,挚壶饮酒,听着亭外的吟诗唱曲打拍子,好不快活! 直到有人唱起了徐再思的《折桂枝·春情》,“这是先生做的曲?” “听说是耀京传来的,不是你送给别人的吗?”张松雪幸灾乐祸道,“安平城已经传唱开,靳将军迟早会知道!” “没有啊!”乔斯年皱眉,他在耀京写的现世的文章都烧掉了,要说有留存,也就两个扇面心血来潮提了诗,送去了无双苑,也没有这一首呀! “还有其他的吗?”乔斯年问道。 “就这一首,”张松雪道,“真不是你写给别人的。” 乔斯年笑道,“这种诗我能写给谁?” 想到自己手里是靳云庭送来的,张松雪放了心,他浅饮一口茶水,提议道,“我给《琵琶行》谱了曲,一人唱一段来听听!” “下次吧,”张霖连忙阻止,乔斯年以后说不得要进镇北侯府,大庭广众之下唱曲不合适,他由己及人,觉得靳云庭肯定也不愿意有这样的事发生,“今日没有乐器,下次把你的琵琶带上。” “斯文,过来,”乔斯年招手叫来乔斯文,“让斯文给两位先生唱一首《天将大任》。” 乔斯文看看众人,乔斯年点头鼓舞,“唱一段也行!”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曾益其所不能。” 苍梧山上,童音清脆,字正腔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逆境奋起,置之死地而后生。”张松雪道,“若是能列举实例佐证,定是一篇论证严密、雄辩有力的好文章。” 这段文章出自《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选自《孟子·告子下》,是《孟子》最著名的篇章之一。孟子所举的例证是舜帝、傅说、胶鬲、管仲、孙叔敖、百里奚六人。 “先生说的是。”乔斯年决定塞也要把乔斯文塞给张松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