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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江季白起身,扑通跪下了:“臣惶恐。” 江越也愣了,他看了看江季白,又看了看弘道帝,皇上到底什么意思? “诶~”弘道帝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和蔼道:“皇室又不是没有这个先例,当年你父亲让位与我,这天下本就是…” “陛下天命所归!何谈让与不让一说。”江季白及时打断弘道帝的话,他声音发紧:“季白愚钝,只愿入朝为官,辅佐明君,效力郢国,以报答皇室养育之恩。” 说完,江季白重重将头磕在地上。 温白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这皇帝这么说话是什么意思!这不是置江季白于不义之地吗? 瞧瞧那皇后和陈妃的脸黑的! 朝中有两个阵营,太子和三皇子。太子乃皇后所出,皇后乃是温氏女,是温玄和温白的亲姑姑,太子背后是整个温氏,温氏一门又以温玄为首。 三皇子是陈妃所出,陈妃是太尉陈邦的女儿,太尉掌管兵权,对整个朝廷举足轻重,陈家因此有能力与太子抗衡。 原本太子和让皇子就争得死去活来,现在又加上一个江季白,圣上将江世子从小捧到大,比对亲儿子还亲,陛下心意难以捉摸,朝中局势愈发不明。 “季白自谦了。”弘道帝声音沉了下来,他似随意似正经道:“朕说你担得起,你就担得起!” “陛下说的是。”江季白后背被冷汗濡湿一片:“郢国为基,陛下为大厦,季白不自量力,愿做大厦顶部的瓦片,帮陛下分担风雨。” “啊哈哈哈哈哈…”弘道帝放声大笑起来:“好!我郢国有像季白一般的儿郎,定会屹立不倒,长盛不衰!” 这他娘的又扣了顶帽子!江季白使劲闭了闭眼睛,郢国是盛是衰关他什么事! “季白定竭尽所能,终生效力郢国。”他如是道。 弘道帝满意地笑了:“行了,你起吧,朕几句玩笑话,倒是吓到你了。” 江季白缓缓起身:“是,谢陛下。” 弘道帝转身,问一旁的皇后:“皇后,你来说说,季白与太子比,如何?” 江季白刚走几步,闻言,脚下一绊,差点摔倒,还好他自己稳住了。 他娘的! 皇后原本端庄大方地坐着,忽然被问了话,一时无措起来。 弘道帝淡淡看着她:“嗯?” 皇后紧张起来,她不安地看向自己儿子,太子江承煜同样地看着自己母后,眸中尽是担心。 “季白世子文武双全,且待人有道,太子…太子还需学习才是。”皇后温月歌斟酌着开口,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弘道帝的脸色。 弘道帝面无表情,只是捋了捋胡子:“嗯…皇后所说有理。” 太子忙拱手:“儿臣领命。” 江季白满心窝囊气,他俯首道:“娘娘和太子谬赞了。” 弘道帝又看向下座的陈妃,问道:“爱妃认为呢?” “呃…”陈妃忙道:“皇后jiejie说的是,均儿…均儿也该向季白世子学习…” “朕问的是太子和季白,不是老三和季白。”弘道帝加重语气道。 三皇子名为江承均,陈妃觉得弘道帝问她这话,应该指的是江承均和江季白,没想到问的还是太子和江季白,一时冷汗骤起。 “臣妾失言,请陛下恕罪。”陈妃急忙跪下请罪。 弘道帝摆摆手:“无妨,你接着说。” 陈妃低头道:“太…太子贤德,季白世子…世子他…他…” 陈妃一向自诩最通圣意,此时竟也不知弘道帝想听什么了。 “太子殿下得陛下亲传,贤德爱民,阿衍难望其项背。” 江允善从小径上走了过来,她不紧不慢口齿清晰道:“但不管是太子殿下,还是阿衍,或是诸位殿下,都是江家儿郎,我皇室玉树芝兰,人才济济,实乃是上天福佑我大郢,我大郢定能千秋万代,一统四海。” 语毕,江允善弯腰行礼:“允善见过陛下。” “好!”弘道帝抚掌大笑:“好一个千秋万代,一统四海!郡主之言,酣畅淋漓,不愧为我大郢独一无二的女公子!” 江允善从容不迫地回礼:“谢陛下夸奖。” 这惊心动魄的场面,看得温白直咋舌,这皇家人啊,就是会自吹自擂。 看见江允善来了,江季白不由自主地松了弦。 江允善起身,微笑道:“趁这个机会,允善有一事想向陛下表明。” 弘道帝欣赏地看着江允善,抬手道:“允善你说。” “是…”江允善保持着静立的姿势,侧脸看向江季白,她轻启朱唇:“关于阿衍的婚事。” 弘道帝笑道:“这可不就巧了?朕昨日才考虑过这事。” 江季白心中的弦没松开多久就又绷了起来。 “陛下有心,允善代家父和阿衍谢过陛下。”江允善微微福身:“只是阿衍已有心仪的女子…” “允善觉得章氏女如何?”弘道帝似乎没听见江允善的话,他兀自说道,说完还殷切地看向江允善。 语毕,皇后和太子的神情俱是一变。 江允善一愣,章氏… 郢国持续至今,历经五代,其中三代皇后均出自章家,皇上这样做,是何居心?江允善手心起了一层冷汗,这婚事若被应下来,阿衍就会背上别有用心的名义,这绝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