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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修儒往药臼里小心地丢了两把草药:“你是看西京在即,着急救出晏清吧。” “……”温白语塞片刻:“我是有此想法,但你不得不承认,眼下只有强攻最合适,再说…几方势力都在此,又不是兵力不足。” “此事需得好好商量,你莫要着急。”常修儒安慰道:“西京迟早拿下。” 温白又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是啊,等着!等到夏天,再等过秋天,我看干脆也别打仗了,各回各家得了。” 常修儒抿嘴一笑,他停下动作,笑看这温白:“小白,你不会是因为…江世子没跟你站一边才气的吧?” “表…表哥,你说什么。”温白忙打断他:“我会如此不知轻重吗?” 常修儒温和地调侃:“你今日为何变了装束?” “不是你让我换的吗?”温白继续装傻:“瞧你,我不换你说,换了你还说,哈,哈哈,哈哈哈,好笑。” 常修儒笑着摇了摇头:“温家军跟御贤军打了一架,你不去看看吗?” “嗐,就当练手了,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过两招没什么不好的。”温白看得挺开。 常修儒随口数落道:“你说你,人家平时对你客客气气的,反倒是你,说话带着刺,不知道还以为你俩有什么深仇大恨。” 温白语塞,他细细反思起来,他说话带刺吗?好像是有点,可他一看江季白那副不远不近的态度就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江季白爱生气,但从不在人前甩脸色,但刚刚他显而易见地动怒了,难不成…自己说话真太难听了? 温白认真反思着,常修儒道:“我刚从外面回来,听说江世子回去时虎着脸,怕是气得不轻。” 温白:“……” 他伸了个懒腰,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那个,表哥,我去看看那群打架的崽子如何了,你…你忙。” 常修儒暗笑,是打算去哄人的吧。 温白云淡风轻地出门,他刚走出远门,就看见了急匆匆的江季白,他一愣,脱口而出:“季白?” 他还没道歉,江季白倒是赶着来给他道歉了,温白心中窃喜。 “修儒兄在吗?”江季白着急地问。 温白:“啊?” 江季白心急如焚,他不住地往院子里看:“我找修儒兄,他在吗?” 温白看他一片慌乱,下意识也慌了,他往回走:“表哥在屋里,表哥——” 常修儒从书房出来:“怎么…” “修儒兄。”江季白已经跑到了他跟前,略显急迫:“你懂医术吗?” 常修儒愣了愣,回答道:“略懂。” 江季白俯身作揖:“修儒兄,溪哥突然发病,大夫一筹莫展,他说你是鹊老的徒弟,可能有办法治溪哥,请你跟我过去看一下,可以吗?” 一路跑着过来,江季白衣衫微乱,发带斜斜地搭在颈间,他眉头紧蹙,眼底满是不安。 “当然。”常修儒从容不迫地回身:“我拿下东西,世子稍待片刻。” 常修儒回屋了,江季白暂得片刻休息,他这才想起院中的温白,他不自在地看过去,刚好温白也在看他。 或者说,温白一直在看他。 “放心吧。”温白自然而然地拍了拍江季白的肩膀,安慰道:“表哥医术得鹊老亲传,会没事的。” “……”江季白心中一动,他神色复杂深邃地看着温白。 以前,温白也拍过他的肩膀,那是他也告诉他,会没事的。 发觉江季白神色有异,温白佯做自然地缩回了手,他问:“是夏侯兄出事了?” 江季白点了下头。 温白面不改色地想,何时这么亲密了,溪哥…啧,也没听江季白叫过他白哥。 常修儒很快地收拾好东西,随江季白去了夏侯离溪的住处,温白自然也跟着。 常修儒在房里为夏侯离溪诊治,房外站着两个尴尬的人。 江季白站在走廊的另一侧,背对着温白。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温白,夏侯离溪的事已经让他很心累了,可他一想他跟温白的以后,就觉得更心累。 温白抱臂靠在柱子上,他看着江季白的背影,没由来地觉得落寞,“江季白。”温白开口。 江季白垂下眼睫:“嗯。” “刚才在议事厅,我说话太冲了,不是有意针对你的,对…” “无妨,意见相左,难免会有冲突。”江季白打断温白的冲突,回答的滴水不漏。 温白笑了声:“对我也这么客气?” “……” “你明明在生气。” 江季白火气又上来了:“是,所以你拆穿我在生气,是为了什么?是证明我有多虚伪,还是证明你有多了解我?” “……” 江季白攥紧掌心,他突然不想装了,背对着温白,他微微闭上眼睛:“温白,我不明白你。明明维持原状就好了,你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 撩拨我? 也许是他自作多情,江季白住口,他疲惫道:“罢了,我不想说了。” “对不起。”温白低声道:“我为我当年在韶关说过的所有话,向你道歉。” 江季白无奈地笑了下:“你自己说过什么,怕是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正如他了解江季白,江季白也同样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