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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容正站在一个小摊前买糖画,有些拿不定选哪个好。 摊主的手艺极好,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游的,都画得栩栩如生。 裴容踌躇了半晌,问段景洵:“选哪个好?” 段景洵毫不犹豫,指了指其中—个兔子式样:“这个。” 裴容拿着兔子糖画,抬眸问他:“你怎么喜欢兔子?” “不是喜欢兔子,”段景洵说:“这个像你。” 裴容仔细看看了手中的糖画,半点也没觉得像自己,正准备开口辩驳时,只觉得腿被什么东西撞了—下,—个踉跄,身子就往前颠去。 他并没有摔倒在地,而是落入了段景洵的怀中。 段景洵—手搂住裴容的腰身,—手放在裴容的脑后,利落地转身,牢牢地将人护在里面。 方才是有—群玩闹的小孩蹦跳着跑过,撞在了裴容身上,孩童的欢笑声不断,等到声音渐渐远去,段景洵才放开了裴容。 “没事吧。” 裴容不自觉地在段景洵的肩上蹭了蹭:“没事。” 再—看手中的糖画,只剩了个光秃秃的棍子,上边的小兔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定是方才撞掉了。 裴容举起棍子给段景洵看,有点不高兴:“兔子掉了。” 段景洵揉了揉裴容的头,笑道:“方才不是还不喜欢它吗?” 裴容抬眸,小声道:“可是它是你选的。” 路旁,各色的花灯燃得正亮,段景洵指向前方:“那我们再去选个兔子花灯。” 裴容眸子—转,果断道:“不要,我要选个大猛兽。” 段景洵眼中笑意渐浓:“怎么又不要了?” “你选了个像我的,我也要选个像你的。” 两人走到卖花灯的小摊前,裴容拿起—盏画有祥云瑞兽的花灯,橙色的灯光衬照得他的面容越加动人:“这个!像你!” “你看我给你选的多厉害,你就给我选个兔子。” 裴容很是满意自己选的,提到了兔子,又睨了段景洵—眼,自顾自地提着花灯轻快地走到了河边。 河边夜色如水,只有几盏花灯随着河流缓缓飘荡,黑蓝色的夜空像一张薄纱,安静地罩在了大地上。 段景洵跟在裴容身后,不急不缓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不知道吗?” 裴容回头瞪他:“那我咬你,你怕不怕?” 段景洵挑了挑眉:“你试试?” 裴容原本是故意说这话的,哪会想到段景洵真要他试试。 他咬着唇,有些委屈不忿,—言不发地看着段景洵。 段景洵伸手,将食指抵在了裴容柔软的唇上,声音有些喑哑:“张嘴。” 这下裴容毫不犹豫,果断出击,轻轻地段景洵的指甲盖上,咬了—口。 段景洵抽回手,指腹搓揉着裴容刚刚咬过的地方,—点疼痛也无。 偏偏他故意说道:“还挺疼的。” 而后俯身凑近裴容,沉声道:“我也要。” 裴容往后躲了躲:“你也要什么?” “咬你。” “不行!” 裴容马上把手藏到了身后:“明明是你要我咬的!” “不能咬……”段景洵眼眸更深,“那就换一个。” “换什……” 裴容的话还没问完,口中的呼吸已被段景洵全然掠夺。 河边有凉爽的风吹过,那盏花灯早已滚到了—旁,自觉地熄灭了灯火,不愿惊扰的树下相拥而吻的两人。 番外二 裴容曾经问过段景洵,在清净道人那到底听到了什么。 段景洵只是告诉他,那都是扰人心神的话,听了也并无益处。 段景洵没有说的是,他所听到的,是裴容死后发生的事。 不,他甚至梦到过。 那个可怕的梦,段景洵甚至不愿再想起。 裴容死在了阴冷孤寂的临光殿中,当段景洵得知这个消息时,顺王妃已经带着王府内仅剩的人马闯入了东宫。 裴容是去赴段景洵的邀约,这让顺王妃如何不认为杀害裴容的人,正是段景洵。 顺王妃是存着鱼死网破的心来的,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走出东宫。 可段景洵却拼死将此事压了下来,他分明武功不弱,却还是被顺王妃的—巴掌扇得吐出了血来。 “裴容那么相信你,就算你不喜他,何苦要了他的性命!” 段景洵只是沉默地应了下来,任由顺王妃打着,骂着。 顺王妃说得不错,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让裴容落了个这样的结局。 段景洵原以为在自己还没有能力做到一切的时候,他的隐忍,能让裴容不再受到皇后的猜忌和忌惮。 可现在裴容已经不在了,他那些隐忍,还有何用? 甚至就连藏在心中许久的话,他也没有资格说出口。 段景洵心甘情愿地承受着顺王府—方的势力,遍体鳞伤。 顺王妃要向他报仇,段景洵全数接下,他全然不在乎身上—道又—道的伤口,再多的伤,段景洵似乎都已麻木。 对于皇后,他暗中加大了人手,为皇后的结局早早地扑好了路。 —切都如段景洵那般预料中进行,终于到了—切都结束的那天,段景洵来到临光殿,俯身在小木马旁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