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玄幻小说 - 捡到一个吸血鬼以后在线阅读 - 第1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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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坠落了下去。

    身体都好像在四分五裂,他躺在一片花海之中,数不尽的玫瑰花在绽放。

    都是漂亮的红玫瑰,一朵比一朵开得艳。

    但花上的尖刺锐利,霍航一的背部都被戳得千疮百孔,针扎似得疼一点点地陷入进去,再也取不出来。

    他的背部还靠在墙上,这里全是玻璃房。

    透明的玻璃根本就不能阻拦他的视线,只能隔绝他和霍枫的声音。

    漂亮的小吸血鬼还坐在床上,多听话啊。

    他让他不害怕就不害怕,霍航一从最开始就知道顾归粘他,他也知道顾归信任他,很信任他,信任到他说什么顾归都信。

    霍航一突然有点脱力,他的身体不住地再往下滑,勉强才撑了住。

    背上的疼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值,他咳了好几声,从嘴角留下的是鲜红的血迹。

    霍航一用手背抹去。

    现在他这个样子有些邋遢,和以往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他终于开口,很平静:“顾归身体里有CEY试剂,可以告诉执法庭。”

    虽然霍航一的本意并非如此,但这是在告诉执法庭,他们有办法控制住这个吸血鬼。

    同样的,他隐瞒了顾归整整两年的谎言都会在那一霎那揭开。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洒脱的,甚至会大松一口气。

    不是的,他一点都没有。

    他只感觉…很难过,因为他的小吸血鬼再也不会拿那么依恋、那么信赖的目光看他了。

    他还可能甚至会讨厌他、仇恨他。

    第77章 惊秋18

    满地的玻璃渣,霍航一踩在上面都是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吱呀”声,发酸的声音。

    霍航一避不开,一步步走过去。

    走到顾归的身边,他自己的肩膀还在疼,全然不顾,反而认认真真地拉起顾归的衣服,检查了一遍他身上有没有其他外伤。

    还好,没有。

    他把卷起来的衣袖又放下去,回头叫了一个已经看傻眼了的执法者:“陈夏,拿点药水过来。”

    陈夏是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执法者,也是帮顾归解开束缚衣的那个。

    他呆呆地应了一声,又被霍航一斜了一眼后,才匆匆跑出去。

    没过一会儿,他手里颠着一瓶药水和一包棉签就跑了回来。陈夏把东西放到霍航一边上,耐不住好奇心回头看了好几眼后,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霍航一蹲在地上,拿了棉签沾了药水。

    拉着顾归的手,细致轻柔地往他手上的伤口抹。他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药水的刺激性太强,他抹一点,顾归就把手往后缩一点。

    顾归就是这样,他在霍航一面前半分疼都受不了。

    手上的擦完,霍航一从地上起了身,把顾归的银发撩开——他的脸上也有几道不太明显的伤口,短短的几道,但是看着就是刺眼。

    霍航一拿着棉签,轻轻一碰。

    顾归的眉头就细微地蹙了下,霍航一下不去手了。看不到顾归的脸的时候,他还能狠下心往他手上抹药。

    现在,他只是皱了下眉,霍航一就难过。

    他没办法,把药瓶放了回去,托着顾归的下巴问:“很疼吗?”

    顾归的声音还是很小:“还好,不是很疼,我能忍的。”

    霍航一又往他的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进去。

    没多说,重新继续帮他涂药水,动作更轻了,像是蜻蜓点水般得带过。

    涂完药水后,他又让已经没眼看了的陈夏去拿了一床被子和枕头。

    执法所里有他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休息室有他放在那边的一根小毛毯和枕头,是他给顾归准备着的。

    只是顾归不太爱跟他来执法所,来了后也是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所以这些东西根本没派上用场。

    现在却派上了,只是情形和他想得不一样。

    霍航一今天沉默得恐怖,他一言不发地吧毛毯铺在床上,又把枕头垫到合适的位置。

    才开口,声音里是没什么起伏地疲软:“睡一会儿吧。”

    顾归听话的躺下去,麻醉后的困倦感袭来,他抵不住。

    但他又心慌地握住霍航一的手,今天霍航一的手和他的一样凉,凉得像是秋天的一场雨,直钻心头得凉。

    “哥哥。”十指相扣的感觉往往让人格外有勇气,顾归用气音喊他,小声地问,“你很难过吗?你的眼睛红了。”

    霍航一低着头,就坐在他的床边上。

    他好像哪里都是黑的,头发是黑色的,眉毛是黑色的,眼睛也是最纯正的黑。

    但偏偏,他的眼眶有些红。

    像是夜晚的天光乍现,又被无尽的黑给吞噬。

    “我…没事。”

    霍航一道,他用手盖住顾归的眼睛,睫毛在他的手心颤了颤。

    他说:“睡吧。”

    他很难过,难过到那多年未工作的泪腺都好像有了隐约运作的痕迹。

    霍航一在这一瞬,他觉得自己像是个懦夫。

    他到现在都在抱有一丝小庆幸,他在想,明天是不是没有把一切真相都说出来的可能。

    所以他还想拖延一下时间,只是在拖一个头顶上刀子落下的时间。

    贴近的绳子又被他强力地拉长,没有用,就像是一个用于缓刑的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