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节
“少夫人，这场雪是从凌晨开始下的。有好几个小时了。” 张妈站在他们两个的身边。她也喜欢下雪天。但她不喜欢雪一直下，因为出去会很麻烦。如果结冰了，路就会很滑。好在，这场雪下的并不很久。加上，气温并不低，估计马路上随着行人和车辆不断的来来往往，应该也不会存下积雪。 …… 虽然下雪的时间很短，但诗雨已经没什么遗憾。总算见识到了以前在书中所知道的白雪，这就已经足够。 谢豪锋牵着她上楼回房间。 经过这么一出，他也不可能再继续早上想干的事。于是，打算陪她画画，直到中午，他再出门去工作。 正陪着诗雨走入房间隔壁的画室，他的手机响了。是他的父亲谢霖强打来的。谢霖强在电话里说，他因为工作太忙，没有办法过去。希望诗雨和谢豪锋能关心一下真锋的事。 原来，秦悦今天预约了大夫做迎产手术，因为，她肚中的小宝宝被医生告知是个死胎。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天哪，真锋和秦悦一定很难过。” 他们两个也没有耽搁，下楼，坐上车。车很快驶出。 诗雨心里挺难过的，原本还想好的，过几个月后就可以看到真锋的孩子。以后回谢宅时，家里有个小宝宝在就热闹了。 她知道，真锋已经布置了可爱的婴儿房。这个打击一定会很大。 前两日，因为冯乐自杀的事，她在医院还看到陪着秦悦来检查的真锋，怎么才两天的功夫，就遇上了这种事呢！？唉。 她觉得，最近这几天，她真的是一直在跑医院。昨天，冯乐出院，她和冯mama两个人把冯乐送到住所。没想到，今天又要去医院了。 但她现在好象已经适应了医院的味道。以前，她超级闻不惯医院的药水味。可能是在f国陪严律齐开始才适应的吧。 “嗯。” 原本谢豪锋还很羡慕真锋这么快就有孩子。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果他是真锋，也一定会感到很难过。 谢霖强在电话里的意思是，儿媳妇虽然不是生小孩，而是把孩子拿掉。可是，也是件大事，因为在动手术。家人能去的都过去，可以帮秦悦壮壮胆。 她们过去时，秦悦刚要进入手术室。她一脸的憔悴，看着就知道她的心情很沉重。 而张水萍很意外诗雨和谢豪锋都会过来医院。自然是很感动。真锋陪着他的岳父岳母，也是一脸的郁结表情。 他好不容易安下心来，想要负起责任，当一个好爸爸，甚至提早准备了婴儿室和婴儿用品，可没有想到，结局却是这样。 不过，从医生的嘴里得知这事之后，他一直在劝慰比他更难过的秦悦。孩子没有了，以后还可以再有。 但当她进入手术室之后，他的心情才真正的低落下来。因为，这真的成了一件事实，小宝宝就这样消失了。 诗雨和谢豪锋一直陪到秦悦动完手术才离开。因为家人发生这样的事，他们的心情也不好过。 “送我去画廊吧！你工作完了，再来接我。” 现在是下午，时间并不晚。而诗雨自己没有开车，于是，只能选择去画廊。 她想着，冯乐的身体才刚恢复，估计这几天应该也不会去画廊。那么就她过去看看吧。回国后，这才是她第二次回画廊呢。 谢豪锋送她到美艺大厦大门前。目送他的车驶离。她转身踏上阶梯。还没有走入画廊的大门，就听到里面传出欢乐的笑声。 “咦，诗雨，没想到今天下过雪你还会来画廊？” 在她迈入画廊后，她看到了正站在柜台前和女员工嬉笑着闲聊的冯乐。 听到她的脚步声出现的同时，他快速转过脸，看到诗雨时，他也一脸的意外。但其实，诗雨比他更为意外。 因为，他昨天才出的院。而且，她已经听他说过，他失恋了。他的男友张辉喜欢上了女人，她知道，那女人就是那晚和张辉拥吻的长发女生。 这样的情况下，他从最开始的绝望自杀到安静的出院，才经过这么点时间，在今天上午刚下过雪的情况下，他竟没有在家休息，反而来了画廊。还和那两名女员工说说笑笑，看上去好象没事般。看来，他恢复的不错。 “喔。我也没有想到你来了画廊。真是巧。你们看起来好象聊的很开心。在谈些什么？” 今天，那个曾引起诗雨兴趣，想要介绍给严律齐的名叫黄芳芳的女生并不在。但肖彩在，而另一个女生，上次，诗雨并没有见过。 “诗雨，是这样的。圣诞节马上就到了。去不去狂欢啊？！” 说话的是有着齐肩中长发，脸蛋清秀的肖彩。诗雨对她比较熟悉一点。因为，她是当初和秦悦同一批招聘入画廊工作的。也算是老员工了。 原来他们几个刚才聊的那么开心的原因是圣诞节快到了。而肖彩经过一家俱乐部门外，看到贴着的一张广告。写着圣诞节举行假面舞会。 所以，肖彩才会和刚好今天来店里的老板冯乐提议圣诞夜全体画廊职员一起去俱乐部参加假面舞会。当然，所谓的全体职员，也就是把老板算在内，一共才六个人而已。 “诗雨，去不去啊？” 肖彩说完之后，又再询问着诗雨。大家都是年轻人，这样的节日里，那种新奇的假面舞会她很想要去参加。除了她，连那个新来的女员工也是一脸的期待。 诗雨知道圣诞节。在j市学画的那一年，她就知道有这个节日的存在。她记得那晚，冯乐还好心的带她去西餐厅，那是她头一次吃西餐。但却喜欢上了。 肖彩所说的那个俱乐部很凑巧是谢豪锋旗下的。 这家月俱乐部，诗雨已去了不止一次。她知道那里是楚焰打理的。所以，她对去月俱乐部玩的事，无所谓。而且，她也想见识所谓的假面舞会。可是，冯乐会愿意去吗？！ 虽然看到冯乐在微笑，他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但她却知道，冯乐的心情还没有好转。那么爱的一个男人背叛抛弃了他，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平复心情。 “乐，你觉得怎么样？” 她是以冯乐的意见为主。只要他想去，她也不会阻止这两名员工的愿望。 “当然，去吧。诗雨。年底了，是应该放松一下。” 在冯乐的支持同意下，诗雨也投了赞成票。 “心情好点了，对吗？” 两人进了工作室，虽然没有在这里作画。但这里安静，适合聊天。 “嗯。生活还是要继续。” 他帮诗雨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绿茶。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常态，看上去又神采熠熠。他自杀的那天，诗雨在医院里看到他憔悴的模样，真的是极为担心他。 “这就对了。那天我真被你吓死。以后，忘了这些事吧。重新来过。” “嗯。我知道。” 他点点头，啜了一口茶，继续开口。 “诗雨，过完年，我打算放弃画廊了。 对不起，我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里，我想要出国。想要一个人出去走走，能够静一静。店里的那些我画的画。就留给你。没能和你继续经营画廊，我很抱歉。” 说实在的，他刚才的嬉笑和开心表情都是唬弄人的。 没有人能理解他的感受。这不仅仅是失恋和被背叛那么简单。他现在完全找不到人生的方向。虽然，诗雨是他的朋友。可是，他知道，连她也无法体会他此刻的孤寂感。这不是一句安慰的话就能够消除的。 那个男人不要他了。说是喜欢上了女人。还跟他说，他们以前过的不是正常的生活。因为，连把感情大胆的示人都不敢。那个男人把他们的过去彻底否定。还劝他也要改变生活方式。 听到那个男人变成这样，还说出这样的话，冯乐的心情怎么可能会好受。他现在就象是只迷途的羔羊。他很无助，但他不会再想要做出自杀那样过激的画。 他现在需要的是不要闷在家里，他想要出去走走。让自己的心情恢复过来。然后，再认真的思索一下他接下来的人生方向。 因此，昨天才出院的他今天会出现在画廊里，那都只是因为，他在家里闷的发慌。他不愿意一个人呆着。所以，他才伪装成开心的样子，和那两个女员工笑着交谈。 但有一件事是真的。他真的想去假面舞会。套着假面具，然后听着轰鸣的音乐，踩着狂热的舞步。他想去！他想要让自己投身在那样热闹的氛围中，来忘记自己经历的事。 “没有关系，你不用内疚。出去走走也好。希望你快点恢复心情，开心起来。至于画廊，随时会欢迎你回来。” 虽然有些遗憾，但诗雨并不会阻止他的想法。如果是她，应该也会想暂时离开这座城市。 “谢谢你，诗雨。” “我们是朋友，谢什么？！对了，乐，你真的想要去假面舞会吗？如果是为了她们，你不用勉强的。” 那种闹哄哄的地方，诗雨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想过去。上次去音乐酒吧时，他也只是为了那些员工的提议，并非他真的想去。更何况，他现在在失恋的情况下，心情很低落。 “不是勉强。是我自己也想去。” “好，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圣诞节，我们一起过去。” 既然冯乐这么说，诗雨也终于相信他真的想过去假面舞会。慢慢的，她也对这件事期待起来。圣诞夜的假面舞会应该会很热闹吧。这样的舞会是她头一次接触的呢。 关于‘假面’，她很快就想到了她从白凤国来到现代时戴过的假面皮，难道是这样的吗？！ 当然，最后，在冯乐的解释下，她明白了所谓的‘假面’不是面皮，而是面具。 …… “等很久了吧？！对不起，今天忙了一点。” 傍晚时分，谢豪锋才到画廊前接她回家。而那个时候，冯乐已经离开回家。 听说，从昨天起，冯mama提议要他过去家里吃晚餐。不放心他一个人在住所，因为他心情不好却还要煮菜煮饭。而且，一个人吃饭没味道。 冯mama已经知道他和张辉的事情。而冯爸爸昨天晚上也已经回了n市。冯乐的父母并不会逼着自己的儿子和张辉一样试着接纳女孩子。但他们对他和张辉分手的事，倒也乐观其成。他们的想法，冯乐全部都知道。 因为父母有这样的想法，更让冯乐打心里纠结着。才会想要放弃画廊，离开这座城市，去外面散心。 “不会，刚才冯乐在。我们在聊天。” 车往前行驶着。一路上，地上虽然湿湿的，却毫无积雪。但两旁矮矮的绿化带都被薄雪覆盖。傍晚阳光很淡很淡，整个街道呈现着素静的画面。 “他来了？心情好点了吗？” “嗯。” “诗雨，过两天和我一起去w市吧！你应该也没有去过那个城市。那边的酒店开业，我需要过去两天，我们顺便在那里过圣诞节怎么样？” 他的酒店业不断的在扩展规模。业务比以前增扩了很多。去w市已成定局。洒店开业，作为集团的总裁，当然是必须去参加开业大礼。 “啊，对不起。锋。我不能一起去。” 诗雨真的很想要过去陪他。如果不陪他过去，她们就要分开几天。可是，她不能去。 冯乐是她的朋友。他才失恋，心情不好。才会那么想要去参加假面舞会，想让自己投身到热闹的氛围，想要忘掉孤寂。如果到时她不在场，而让那几个员工陪他一起过去，他一定会更觉得孤独。 “原来是这样。好吧。没有关系。到时，在月俱乐部好好玩。” 谢豪锋想着即将要面临的两到三天的分离，心里也很是舍不得。可是，听诗雨解释了原因，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那个有着桃花眼的男人才刚失恋，需要安慰。又是诗雨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朋友。而且，听诗雨说，那人过完年就要离开这座城市。 “谢谢你，锋。” “没事。对了，到时我关照一下楚焰，让他照顾一下你们。” “不要对他说。既然是假面舞会，当然是戴着假面具过去了。或许，他也戴着假面具想尽兴的玩呢。不要麻烦他了。” “好吧。听你的。” 在这种事上，谢豪锋还是给诗雨相当大的自由也接受她的意见。 他的车速极快，很快到达所在的小区，驶入那扇大铁门。 当那扇门打开又掩上之时，小路边停靠着一辆蓝色的出租车。后座暗色的车玻璃内，坐着一位相当俊朗，有着如深潭般的幽深眸子的男人。他带着nongnong的阴郁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