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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两个月,兵临北漠王都城下。 北漠王偷偷跑路。而师律年轻气盛胆子大,竟抛下大部亲率轻骑直追几百里,虽没能逮着北漠王却抓了一堆王的叔叔伯伯、老婆孩子、重要官员。 若不是后来生了变故,皇帝受伤临时撤军,再围上两个月只怕北漠王城也打下来了。 都已这样了。 都已这样了!国家都差点打没了,北漠居然还不长长记性、赶紧借坡下驴做小伏低争取喘息、休养生息,还在想着徒生事端??? 此等愚勇,如何叫人不替他深感荒谬、啼笑皆非。 庄青瞿站在骠骑大将军的立场上倒是不介意再北上一次,直接将北漠灭国。 那样他阿昭的疆土从此就又更进一步,超过文帝成了大夏千秋第二了。 然而站在岚王的立场上,如果可能他却不想打。 因为得不偿失。 北漠的国土也就云盛州那一片还不错,算是水草丰美、风景秀丽。再向北,去往王不仅要越过大漠,而且土地荒凉又贫瘠。 真打下来不但没有实惠,反倒会花很多钱。而大夏国库这些年南征北战下来,也确实是没钱了。 百姓日子好容易过得平稳红火、蒸蒸日上,他与阿昭又不想加赋。 “……” 庄青瞿认真思考了一下。 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其实是派人出使北漠,堂堂正正送去新婚贺礼,顺带打探情报、看看那边的真实动向。 可能的话也敲打一下北漠王,看看能不能把这老不死的给敲醒,别让他犯浑。 但又有了一个新问题,派谁去。 礼部官员岚王脑中过了一遍,似乎都不是很合适。而苏栩的性格庄青瞿是了解的,情报能力不错,外交水准却过不去。 此去北漠之人,最好熟悉地形、八面玲珑随机应变,又能擅长不着痕迹地挖情报。 而真察觉有异的时候,又溜得飞快、珍爱生命能屈能伸。 庄青瞿这么想着倒是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近来很让他闹心的人。 夕阳无限好。 华都西市大理寺卿奚行检宅邸。 最近依旧春寒,但李花淡雅已经开满院落。 落花飘荡到小红狐狸的大尾巴上。奚行检一脸新奇摸着那毛绒顺滑的小东西,疑惑不解:“阿长你这狐狸,乖得像只家猫。” 徐子真则拿着一本名录在认真寻思:“近来大理寺缺人,工部也缺人,把阿长你补进去都是一句话。你在东市的旧宅子,奚卿与裴翳也已找人重新修葺……” 荀长微笑,抿了一口桃子酒:“不急,不急。” “吾这几日,只想好好饮酒、睡睡大觉。宫中势必有人比吾更急,成天都红着眼睛盯着吾不放呢~” …… 岚王中午去见苏指挥使。 宴语凉在他走后,平心静气小睡了一会儿,又起来批了一两个时辰的折子、做了运动、围观了一会儿樱儿打笼络,转眼天都黑了岚王还没回来。 宴语凉:“???” 那位苏大人真就这么魅力非凡? “云飞你去点绛宫,看看岚王做什么呢,就说朕喊他回来吃饭。” 云飞去了,又很快回来。说是岚王传话依旧在忙,让陛下自己先吃。 鹦鹉:“呱——阿昭笨蛋,阿昭笨蛋。” 文鸟:“叽叽叽叽叽!” 很好。 宴语凉保持围笑,大口吃梅子烧rou。 “这个苏指挥使,朕记得年岁也并没有很大。” 云飞近来在宫中往来,碰巧刚结识了几个乌衣卫的年轻人,刚听了不少八卦:“听闻苏指挥使年纪三十二三岁,正当年。” 三十二三确实正当年,只比奚卿大一点,正是男子最有味道的年纪。 “那该是妻儿成群、孩子遍地跑了吧?” 云飞:“这,倒是听闻苏指挥使他不知为何至今未娶,想必也是公事繁忙给耽搁了。” 宴语凉:“……” 真巧,朕二十八岁,同样“不知为何至今未娶”。 “能做到乌衣卫指挥使,必然也得十分的聪明英俊、器宇轩昂吧?” 那边樱儿都已经觉得不妙,在偷偷使眼色了,无奈云飞并未反应过来:“这,云飞其实也不曾得见过那位苏指挥使,但云飞听年轻些的锦衣卫都说,苏指挥使品貌过人、乃是乌衣卫之中的翘楚。” 宴语凉:“……” 锦裕帝别的事情记不得,倒是清楚记得岚王的乌衣卫全是一水笔挺英俊的少年郎。可不仅衣服漂亮,人也都一个个精神得很。 在那样一群俊美风流的少年之中还能是个中翘楚,该是什么样一个人? 那还得了? 锦裕帝吃着梅子。 嚼嚼嚼。成功地,酸了。 …… 又过了一个时辰,岚王还不回来。 锦裕帝继续看折子,保持帝王优雅、保持帝王围笑,保持帝王的精神又勤勉。 还不回来!这是打算跟指挥使一起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了? 皇帝放下折子游荡到楚微宫宫门口。 他反正爬墙的野事儿都干过了,倒也不怕扒拉着门缝望眼欲穿的丢人。 结果。 这门!它根本!没有锁! 外面之前站得笔挺的一堆士兵守卫也没了。宴语凉完全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撤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