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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言君玉还是那个言君玉,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一张漂亮面容,皮肤雪白,傻乎乎的,只是沉浸在这游戏里,眼睛亮得像星辰,几乎让人觉得他的瞳仁里,似乎有什么在燃烧着,这光彩将他整个人都渲染得无比夺目,如同一件珍宝被镀上了光芒。 “怎么样,还玩不玩?”他见容皓不动,笑着催道。 他在打仗游戏上的天赋,不仅在游戏中有用,还能看出对手的风格和潜力,容皓虽然输得惨,但却比敖霁潜力大多了,他心思贼得很,一心想把容皓勾进来,以后就有人陪他玩了。 所以下一局他故意卖个破绽,让容皓获得一点优势,以为他自己有机会赢,人都坐端正了,步步为营。他一斟酌,难免就慢,敖霁急得催起来:“你到底走不走,不行就起开让我来。” “嚷什么呢?”云岚进来送茶,被气笑了:“多大人了,还围成一堆玩这个,吵成这样,殿下还要看书呢?” “不妨事。” 萧景衍已经站了起来:“我也看看,是什么让你们这么痴迷。” 第37章 激怒嫌弃他的打仗游戏 他一站起来,就走到了言君玉后面,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睡榻并不宽阔,言君玉本就盘腿坐在里面,他一过来,基本是贴身坐下,言君玉不由得抬起眼来,看了他一眼,他眼中带笑,唇角微勾,言君玉不自觉心绪一乱,下一步竟然走错了。 这就真给了容皓机会了,容皓毕竟是绝顶聪明的人,又有时间慢慢思考,现在脑中翻找兵书,一步步推进,言君玉又是守方,随着那些倒扣的小碗一个个揭开,被容皓推到兵临城下。 “怎么样?现在你还走不走那么快了?”容皓得意地逗他。也是言君玉之前太得意忘形,笑他走得慢。 言君玉却没理他的挑衅,只是坐直了,抿紧了唇,紧盯着沙盘。 他一紧张,就有咬唇的习惯,本来是唇红齿白,咬得更红,皮肤又白,被灯一照,如同雪地里的朱红玛瑙,整个人都有种少年的剑走偏锋的清艳感,目光中带着杀气,仿佛变了一个人般。 周围人都看沙盘,只有太子看着他。 “你猜到我布局,藏兵就没有意义了。”他索性把盖子全部掀开:“咱们明着打吧。” 容皓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个游戏,布兵只能算个开始而已。 言君玉向他展示了这个游戏的第二重玩法,通过兵力的调度,sao扰、偷袭、一支精兵长驱直入,或是将看似游兵散勇的队伍忽然收拢,形成一张大网,截断后援,困住他的军队,整个大地图上,两人兵力相当,容皓甚至还多一点,但是每一块小战场上,总是言君玉在以多打少,算下来战损,永远是容皓吃亏。 容皓竭尽全力,也只能将队伍推到他的城郭,连主城都无法碰到,就已经泥足深陷。 言君玉毫不松懈,继续蚕食他的兵力,容皓到底是不甘心,迟迟不肯投降,仍然苦苦支撑…… “就拼掉他的精兵嘛,已经是死路了,不如为后来人做点事。”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来。 众人都一惊,言君玉抬起头来,看见一个穿着红色战袍的青年,看起来有点少年将军的模样,身上还穿着甲胄,腰间悬刀,手里还拿着个头盔。身形极高大,鹤势螂形,十分舒展,一看就和京中的青年不同,面容英俊,笑意盈盈的,目光很是野性。 “甲胄在身,不宜跪拜。”他笑嘻嘻朝太子道:“殿下恕罪。” “你在说你娘的场面话呢!”敖霁跳起来,一拳擂在他胸口:“你这马曹,竟然没死在战场上。” “你这狗监都没死,我怎么舍得死呢。”青年笑道。 两人看起来针锋相对,转眼又嘻嘻哈哈地抱成一团,连容皓也起身,和青年交换了两下推搡。言君玉看得奇怪,好奇地问太子:“他也是殿下的伴读吗?” “是。”萧景衍挑起眉毛:“他是给我养马的小太监,现放在边疆监军呢。” 容皓大笑起来:“还是殿下厉害。” 青年也笑:“不就是没给你磕头吗?就这样编排我,我下面可好用得很呢!” 云岚送茶过来,气得脸都白了:“羽燕然,这可是东宫,不是在军中,你注意点言辞。” 言君玉机灵,一下子就猜出他是谁了,用容皓的话说,太子四个伴读,分别对应“文治武功”,他和敖霁分别是文武,那这个就是放出去建功立业的那个了,也是凌烟阁后人,羽策羽将军的后代,世代戍边的。十八岁就放到了边疆,极少回京的。 “又不是小孩子了,说说没什么。”羽燕然丝毫不把云岚的话放在心上,一转眼,看见言君玉,笑了:“嘿,还真有个小孩子。” 言君玉瞪他:“我不是小孩子。” “你不是小孩子是什么?”羽燕然在边关呆惯了,粗野得很,伸手就过来掐他的脸,被太子伸手隔开了。 羽燕然对太子的反应有点意外,所以更要逗言君玉:“还说不是小孩子,还在这玩泥巴呢。” 如果说激怒敖霁的方法是质疑他的武功,激怒容皓是质疑他的文采,那激怒言君玉也很简单,只要嫌弃他的打仗游戏就行了。 言君玉被他气得眉毛都竖起来:“这不是玩泥巴,这是打仗游戏,很有用的,可以培养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