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
萧虚子念头及此，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豪气。 萧家无数人都拿它没辙，几代族长修炼焚身斩天诀，都未能窥到这把斩天刀的真实面貌。但如今，自己却将它给收复在手中，便是这份殊荣，也足够萧族上下，举族震惊！ 越是思考，萧虚子心里就越是喜悦，可等到他上前握住斩天刀的时候，异变，却是突然发生！ ………………………………………………………………… “剑意三转！” 诸生幻灭之内，浪潮不断，海声惊人。那座气派磅礴的宫殿顶端，突然响起一道沉闷的怒喝。 一道剑影，开天辟地，劈开了海浪，令整个宫殿都在不停颤抖。 剑影之后，是一抹淡淡的身影，那身影，便是持剑攻击惊天君的林凡！ 此时，惊天君目光茫然，瞳孔中绽放着金光。数个金色‘一’字，化成了他的誓言，与剑光做着激烈的斗争。 宫殿下方，千荒君一脸焦急，连声道：“他的归一法则已经开始崩溃，若是继续下去，恐怕就连这神宫世界都要被炸毁，我们二人也要被卷入空间乱流，不得翻身！” “这也由不得我二人！”数次攻击无果，林凡停下了剑招，稍微喘息片刻，头也不回的说道。 千荒君闻言，急道：“那便先离开这里，要我说重塑妖界大门之锁本身就不是一件靠谱的事，妖界入侵又有什么不好？我倒是觉得，妖的生存方式，要比人更为纯粹！” 说着说着，千荒君的话就有些偏离了本意。不过这种关乎于种族之间的话题，林凡并没有心思去辩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即便他与妖族关系密不可分，心里还是不希望妖族大肆入侵人族的地方。更何况眼前当务之急，是先将惊天君稳定下来。否则他体内的归一法则一旦爆发，将会造成诸生幻灭彻底毁灭，甚至将他们三人一同卷如空间的乱流，永生永世不可能翻身。 本来是打着收取诸生幻灭的念头来到此地，结果神宫未得，自身又是难保，林凡心头一阵烦闷，出手之间快若奔雷，剑尖疾闪，点在那些金色的‘一’字上面，泛起阵阵美丽的涟漪。 那些‘一’字蕴含着天地归一，大道万全的气息，就好比一个强大至极的修者，将自身修为凝聚在一点，所有的感悟和道理，统统融合在这一点之内，化成了简单无比的‘一’字。那这个‘一’字该会有怎样恐怖的威力，即便林凡不亲身体会，也隐约能够明白。 若是用剑意转式的方法去推断，归一高手的力量，至少要推算到剑意五转，乃至五转以后。 要知道，九就已经是极数，冥冥中那股奇特的力量制订下来的法则，便是以‘九’为极。所以，在没有突破归一师之前，哪怕九宫巅峰都只能算是‘凡’，唯有归一，突破界限，才可称之为‘神’！ 霎那之间，林凡念头急转，虽然眼前面对的，只不过是惊天君记忆中残留的归一法则。但是这种蕴含了强大意志的存在，也并非简简单单就能破去的。 就好比方才那个推断，剑意每增一转，威力都会呈数倍上升。到了四转之时，几乎就可以媲美九宫巅峰全力一击，而剑意四转也正是林凡目前的极限。 可是剑意四转的力量，也并未接近归一师才可触碰的‘亿’，想要跟这种法则对抗，只能拿出相同境界的物事，或是一位货真价值的归一师亲临，方可成功。 “千荒，你能否也如他那般召唤出归一法则？” 突然，林凡脑海中有一个想法冒了出来，急不可耐的对千荒君问道。 这个问题，搞得千荒君整个人楞了一下，随即沉声道：“若我的本尊在此，或许还可以凭借完整的记忆，使出归一法则。但是现在……难啊！” “嗯……”林凡沉吟一声，脚步突然向前一踏，“既然如此，那便只好硬来了！” 话音刚落，只闻一声低吟，四周海水突然疯狂卷动起来，隐隐有一种向水之王者膜拜的味道。 但见林凡手中的长剑，却是仿佛镀上了一层神秘光泽，碧蓝一片，煞是好看。 两眼被金色充塞的惊天君也好像有所感应，抬起了头，盯着林凡那边，“凡人，为何你的身体里会有如此精纯的水之源力！嗯？！难道……是玄武真尊亲自赏赐你？这不可能，四大神兽早就已经在域外空间沉睡，不可能会降临到这里赏赐本源，你到底是谁？说！” 轰！ 惊天君一拳击出，漫天裂纹出现。 整个空间竟然被他直接轰塌，金光四溢，就连林凡正在酝酿着的玄武归灵剑，也难以抵挡他几个呼吸。 他使出来的，就好像一种蔑视天地的拳法。而且混沌无比，没有本源力量存在，四大神兽皆不保佑这种力量，甚至还发出了恶毒的诅咒。 “得此力者，必将受万剑穿，万刀刮之酷刑……得此力者，将无父无母，孤苦伶仃，一世无爱……” 诅咒的声音，从虚空传来。四大神兽的虚影意识，似乎都降临在这里，露出了最为嫌恶的嘴脸。 惊天君浑然不惧，虽然两种记忆在脑海中混乱。但他那一身傲骨却丝毫不减，傲立在神兽威压之中，仿佛行走在毫无阻碍的大路上。 “混沌未开！”惊天君一拳打出，开辟混沌。诸生幻灭中，显现出混沌的虚影，那时天地未开，真神尚未降世，到处都充满了古老跟荒芜的气息。 这一拳的力量，足以污染整个天地，林凡的玄武归灵剑，瞬间就被击溃。 但是，就在惊天君充满混沌气流的拳头将要摧毁林凡的身体时，一枚大印，突然飞腾起来，上面交织着一个古老的身影，黑色纯粹，死气腾腾！ 第三十四章 连破！ 这枚大印，正是沉寂了许久的无极山海印。而林凡一身宝物，也唯有这无极山海印是最看不透的东西。 此时此刻，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甚至随时都有可能殒命。这无极山海印竟然自动飞了出来，幻化出一道伟岸的身影，浑身漆黑，似乎穿着盔甲，手持一件巨大兵器，充满了不可一世的霸主气息。 “这是……”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某种力量正在被飞速抽空，林凡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这身影是谁。 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当初在黄泉之路里，就已经见过这道身影。知道他可能是一位大人物，而且还是主掌死亡的大人物。 这道身影手持兵器，站立不动，整个人如同魔神，如同君主，脚步一踏，就将‘混沌未开’这招拳法给破去。将混沌天地踩在脚下，处处都透发着死亡的气息。 而且，被他感染到的林凡，眼眸也突然变的漆黑无比，没有眼白。顿时变成了死亡在人世的代言，张嘴就能够吐出死亡的音符。 惊天君拳头一止，归一法则狂暴起来，再次出拳，吼道：“天地无主！” 这一拳，可就有种傲立人间，打破所有界限的霸气与叛逆。 因为人人都知道，世间有四大神兽镇守四方，有无上真神开天辟地，是为天地的主人。但是这一拳的名字，竟然叫做天地无主，有心之人，立刻就会联想到亵渎真神，打破界限的狂妄之徒。 不过惊天君确实有这样的资本，一身傲骨，行走天下，即便是使出这样不被承认的招法，也完全没有任何顾及。 这一招天地无主打了出来，拳风所至，整个诸生幻灭空间都陷入了荒芜与毁灭的状态。天地失去了真神，万物没有了庇护，乱世洪流即将到来，毁灭的气息充塞每一寸土地。 血一般的颜色映入眼帘，林凡神色一变，沉声对千荒君道：“快快躲起来，这一招的威力，你我都不可能硬抗！” 千荒君闻言，连句废话都不说，便是回到了林凡的神念世界。 至于惊天君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乱世洪流如同血潮般轰隆流过，那些沸腾着的颜色中，带着一股荒芜死寂的感觉。 林凡暗暗提神，却是不敢将全部希望都压在身前的这位‘大人物’身上。长剑提在手里，一身九宫之力全部沸腾起来，狂风舞动之间，四种剑意颇为生涩的融合了起来。 剑意四转！ 如今林凡能够掌控的最强招数，便是这一招秒杀了荒尊，并且摧毁一座黄泉门户内所有空间的剑意四转！ 无极山海印依旧转动着，那个交织在印上的黑色身影似乎有所察觉，蓦地，他张嘴说出一段话，令林凡脸色剧变。 “死亡的真意，被世人传颂，死亡的使者，被众生供奉……死亡，是唯一的归路，是解脱的旅程。亵渎死亡，就要遭到最恐怖的惩罚。” 说到这里，黑色人影已经抬起手中的武器——挥出一击！ 顿时间，林凡感觉双目失去了光芒，身体失去了感官。一切都处于最初始的状态，就好比生与死之间，那个玄妙莫名的状态。 死亡的力量席卷人间，死亡的脚步，踏遍荒野。天地没有主人，死亡就是主人！ 那道黑色人影，狂妄无边，不可一世，面对惊天君的惊天一拳，就只挥出一招，‘死亡真意’，大大小小，锁链般的死亡之气缠绕出来，把‘天地无主’的气势分割瓦解，惊天君面色一变，嘴里也是溢出了鲜血。 “你是什么人？！”眼睛恢复了些许神志的惊天君抬起头，冷冷道：“能够破掉混沌未开跟天地无主，你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人！即便是那个人，也不可能轻描淡写的破掉这两招，说吧，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死亡……无懈可击……”黑色人影吐露出死亡的话语，浑身散发出最为冷漠的气质。就好像是君主漠视着臣子，随意一个念头就能叫他死。 惊天君也感觉到面前这道虚影并非自己所能抗衡，冷冷一哼，道：“若我还处于巅峰时期，自然会与你一战。现在我不是你的对手，说出你的要求！” “这么说，你的记忆恢复了？”林凡突然向前一步，问道。 “恢复了至少十分之五。”惊天君微微颔首，浑身的敌意收敛了一些，那些‘一’字更是不再翻腾，似乎已经消耗了全部的力量，金光渐渐暗淡下去。 然而他说的话，却是令林凡面上一喜，如果惊天君能够恢复记忆，那么对于诸生幻灭就自然不会再继续执着。所以这一遭，他也不算白走了。 不过，就当他心里的想法还没落下时，面前的黑色人影，却是突然间举起了武器，一下朝惊天君砍了过去。 这一击来的突然，甚至连半分预兆都没有。惊天君眼睛一眯，抬手就是一拳回应过去，“欺人太甚呐！” 拳头跟那柄不明形体的武器撞到一处，似乎迸放出更为耀眼的光芒。 死亡之力与归一的力量融合起来，整个诸生幻灭的世界又是一阵不稳，开始震动。 林凡不明所以，但他心里隐隐觉得，黑色的人影绝不会害他。当即也不犹豫，适才没有使出来的剑意四转，再次显现出它绝世的锋芒。 嗖得一声，剑芒破空而去，惊天君神色骤变，顾不得与黑色人影继续纠缠，直接奔着身后逃跑。 这个时候，林凡总算是看出了些端倪。 若是放在从前，以惊天君那高傲的性格，逃跑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一个骨子里真正高傲的人，他可以战死，却不可能逃走。 或许这有些愚蠢，但惊天君确实是这样一个人。 此时这个人转身就逃，毫无犹豫，林凡眉毛一皱，终于察觉到了黑色人影出手攻击的真意。 “追！” 毫无疑问地，‘惊天君’性格大变，想必是跟那封印战斗受伤，暂时失去了真实的人格。林凡果断的收起长剑，全力施为，追赶过去。 第三十五章 大印的变化 萧虚子手握着光泽黯淡的斩天刀，满脸都是欲哭无泪的神色，他没有想到，斩天刀这把堪称极品神宫的强大武器，竟然会突然之间散掉了一身精髓，变成连普通星宫都比不上的废铁。 萧虚子不知，斩天刀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作为萧族的一员，自然也曾听说过这把长刀的传说。 传闻当初混沌未开，真神沉睡的年代，一种神秘的力量酝酿着属于它自己的强大武器。后来真神苏醒了意志，将这把武器收服，并且开创了一片天地，然后将武器打成无数碎片，化成天地间的异宝，等待有缘人获得。 而这斩天刀，便是那诸多异宝的其中之一，在‘混沌异宝录’中也有前五十的排名。 若非这斩天刀实在太过难以收复，恐怕萧族现在已经成为大陆上赫赫有名的望族。 萧虚子身为萧族的一员，即便不想担任这个族长，心里也是期望萧族能够壮大起来，一洗多年以来的耻辱。而斩天刀，正是萧族所有人的希望，如今这个希望就破碎在自己手里，萧虚子没来由的有些愧疚，握着毫无光泽的斩天刀半晌无语。 眼看如此异宝在自己手中毁掉，说不心痛那绝对是假的。不过萧虚子也只能暗叹口气，将这斩天刀的苦果吞进肚子里，极品神宫一旦破损，能够恢复的几率绝不超过于三成。而且这三成还是要有归一师全力帮助，耗损自己的寿命与归一法则才可能做到。这般残酷的代价，别说他萧虚子，就是连整个萧族都承担不起。 不过，虽说这斩天刀并未到手，但是修炼了焚身斩天诀以后，萧虚子发现自己的气力已经有了长足增长。从四象巅峰的九百万巨力，直接跃入千万境界。体内也隐隐产生了一丝的九宫之力，突破九宫将是不久之后的事情。 尽管没有得到斩天刀的强大助力，但自身实力有所进展，萧虚子也知足的把遗憾收回心中，穿好一身整洁的衣物，去寻人将已经烧毁的屋子好生整理一番…… ………………………………………………………… 诸生幻灭的世界中，林凡一路狂奔，身形飞掠，前方的惊天君依然在逃，只不过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接近虚幻状态。 神宫宫灵并不是实体，哪怕惊天君曾经的修为再怎么高，现在他也只是一团虚幻的灵魂状态。在经历激烈的战斗与两种灵魂相互冲突的消耗以后，很显然的是，他这团魂体已经有了些不稳定的状态，这么拖下去的话，甚至无需任何人动手，他都会自己消失在天地之间。 察觉到这一点，林凡眉毛一皱，追赶的速度愈发快了起来。 不过，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那无极山海印居然也飞速跟在自己身后，只不过上面已经没有了黑色人影的存在。 那道黑色人影，似乎是远古最强大的帝王之一，哪怕话也不说，都有种让人心悸的感觉油然而生，林凡猜测不出他的真身，不过却能够猜出无极山海印与他之间的联系。 无极山海印上，充满了四大神兽所留下的印记。不过它最为强大的功能，却是容纳与返化，因为死亡之力被它容纳进去，日益积累，自然就能够跟那位大人物产生一丝联系，作为顿悟了死亡之力的人，林凡相信，自己对于那个人而言，绝对有说不出的意义。即便死亡之力并非自己独有，不过在关键时刻，那位大人物的力量却是可以借来一用，这就又是无极山海印的奇特功能了。 不过，此时的无极山海印除了四尊神兽的雕像以外，却是多出了一道黑色符文。那符文充满了归宿跟终结的气息，就好像最后的旅程，史歌的终点，在死气弥漫的日子，悄然形成这道死意升腾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