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不用说也知道是隔壁的人找来了。天笙起身去开门。果然见一老一少，一脸激动的站在门口。 “玉轻公子还有事？”天笙淡淡的问。似乎她完全不知道他们的来意。 “姑娘，这位是……” “我是玉轻的师父肖无尘，小姑娘叫我肖老头就好。老头儿我有点事想请姑娘帮忙，能否请我们进去喝杯茶？”肖无尘不等徒儿说话，就急急自我介绍，并表明来意。言辞诚恳，姿态更是放得相当的低。加上他长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当真是可爱有可敬。 对于美男帅哥，天笙的免疫力早就练出来了。不过，对于这种可爱型的老人，天笙还真是缺少抵抗力。原本想好要冷言拒绝的话，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莫明其妙就让开门，将人放进房间了。 “两位请随便坐吧！” 天笙转身去准备茶。只是，她刚转身就被老头给叫住了。 “姑娘不必麻烦，茶我已经带来了。” 天笙回头，果然见老头从储物戒里取出茶具熟练的摆在茶几上。 “来请坐！”老头像是在自己家里招呼客人一样，指着他对面的沙发邀请。 天笙无语的坐下去。老头等她坐下了，他自己才坐，然后才是他徒儿。然后，有一分钟的沉默，大家谁也没说话，目光都落在老头煮茶的双手上。 “来，尝尝老头儿的茶叶如何？” 老头儿给三人各倒了一杯茶水。茶汤青亮，香飘满室。 “好茶！” 天笙赞了一声，压下心中的激动，端起茶怀，先用力闻了一下，接着才慢慢品味。入口有点苦，随之而来的是甘。有点像铁观音的味道。 不过，她很清楚这茶的好却不在味道。味道于修真者来说，只是口腹之欲，很少有人会在意。就像是大家都吃灵谷，可是灵谷做出来的饭，却并不一定就比普通大米饭好吃。 而老头的这个茶则是上好的灵茶，泡茶的水也是灵泉。此茶不光是能让人生津解渴，最主要是它可以净化人的心灵，让毛燥的人，可以静下心来悟道。所以，这也叫悟道茶。 此茶，在这个世界是否普遍存在天笙还不知道。可是，在元晨真界时，悟道茶可真是上了珍宝集的无价之宝。 她当年已经到了元晨真界的顶峰，也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在一个老和尚那里喝过一次。也正是喝了茶，才让她悟出了盗之大道。因此，这个味道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只是，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姓肖的老头儿竟然那么大方。一见面就送她这么大一份见面礼。这样的话，她要是不投桃报李，指点他几手丹术，似乎说不过去了吧！ 115 徒弟！ “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先生请我喝茶，那我就请老先生品丹吧！” 天笙向来是个直性子，对方这么有诚意，她也不能太小气。说着取了两枚淡黄色丹药放在茶几上用来装点心的小碟子里。 “两位请！” 听到天笙第一句话时，肖氏师徒同时一愕，听说过请人喝茶，配以点心，可是谁见过有人将丹药当点心请客人品？只是，当他们看到天笙当真拿出两枚颜色鲜艳，一看就不是凡品，他们却叫不出名来的丹药后，错愕变成了震惊！ “这是什么丹？”师徒俩同时出声问道。 “这是小还丹，疗伤解毒的佳品，最主要是味道不错。两位不防试试！”天笙笑容可掬的介绍。心里却为这位丹惋惜，身为丹师竟然连小还丹都不认得。这也太…… 师徒俩一听这丹药的作用，已经迫不及待拿在手上，开始鉴定丹药的成份以及品级。自然也没注意到天笙眼中一闪而过的惋惜之色。 师徒俩都是炼丹之人，他们虽然炼丹的技术不过关。可是，对于各种灵材的认识却是相当全面。一枚丹药拿在手中，他们很快就能辩认出其用料。 “两位是在辩识此丹的用料吗？”天笙望着他们问。 “嗯？”两人同时从专注中回神，不由面面相觑，我们说出来吗？丹药之术与各宗门的修真秘诀一样，都是不传之秘。而他们竟然当着主人家的面研究别人的丹药，这可是很不地道的事情。肖无尘忙赔礼道歉。 “不好意思，我们师徒对丹药有着特殊情结，每看到一种新的丹药，就会忍不住探究一番。失礼之外还忘见谅！” 肖无尘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可是他的神情中却坦然得很，哪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这老头脸皮之厚早已经到了登峰造极之地步。 到是肖玉轻什么都没说，却是真的尴尬了，很有些难为情的在摸鼻子。 天笙见状，不由轻笑出来。他们嘴上确实没有将材料的名称说出来。不过天笙从他们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他们在干嘛。开口戳破，也不是要为难他们。而是好意的想要提醒他们注意一下品丹的要点。 “看出来了，老先生是丹师吧！”天笙笑道。 “姑娘是从外面来的可能不知道，我师父可是仙灵宗最厉害的丹师。”玉轻忙不跌失地为自家师父做广告。 再看他师父显然也是对自己的盛名极有信心，竟是含笑接受了。一点受之有愧的自觉都没有。 “当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啊！” 这不是天笙说的话，而是烈发表的感概。不过，天笙觉得很恰如其分就是了。正在品茶的她，好不容易才忍着没有喷出来。 “真是失敬，失敬！”天笙放下茶杯，双手抱拳，忍笑恭维。“那肖大师是否看出这小还丹的炼制之法？” 嘎？肖家师徒再次愕然抬头，瞪大眼望着天笙。这姑娘不懂丹术吧！ “如果见丹就能看出炼制密法，那这世上的丹药就不会一粒难求了。”肖玉轻摇头叹道。突然，肖玉轻目光一闪，望着天笙问：“说了这么久的话，竟是忘了请教姑娘芳名。真是失礼。” 前一句还在讨论丹药，后一句就是芳名了。真不知道这家伙的神经是怎么搭的？ “天笙，姓天，名笙。” “天笙！好名字。”肖老头咬文嚼字的赞了一声。便又将视线移回到他手上拿着的小还丹上了。“不知天笙姑娘这丹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可否为老头我引荐一二？” 终于将目的说出来了。 面对肖老头期待的眼神，天笙淡然一哂，道：“小还丹出自一位外域大师之手。请恕天笙无力引荐。” 真的是外域大师吗？肖老头眼中的失望之色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不过，我们天家也是丹道世家。本人在丹术上虽然没什么建树，却也明白一些基础道理。比如这炼丹的三要素。一是材料，二是火候，三是灵诀灵阵。这三要素，在任何一个环节上出了差错都无法成丹。嗯，我说的这个成丹，是十成丹。” 听到天笙来自丹道世家，肖氏师徒并不意外。如果不是有那样的来历，又怎么可能随手拿出价直无可估量的丹药来待客？ 对于天笙所说的其他话却是没有在意。出自丹药世家又怎样，以她这不足及笄的年纪，还妄谈什么在丹道上的建树？他只当是童言无忌了。 然而，当他听到天笙刻意加重语气说的那三要素时，他却不得不慎重起来。材料这个只要有钱，就能买到。火候靠的是经验。而灵诀和灵阵才是核心。这就像修练功法的口诀一样。失之毫粒，谬之千里。而他缺的就是这第三要素，所以他练出的丹，无法达到十成。 特别是听到天笙说完最后一句，他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一点什么？心中悚然一惊，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的望着天笙，脱口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家里出产的丹药全都是十成丹？” “不是吧？”肖玉轻听到师父的话，同样惊愕的望着天笙。全是十成丹，这怎么可能？ “很不好意思，这是事实。”天笙笑眯眯的道：“有杂质的丹药服用之后会有丹毒。这个想必你们知道吧！我们称之为毒丹。毒丹除非是用来害人，否则是不会给人服用的。” 嘶！肖氏师徒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因为十成丹，而是天笙后面那两句话。毒丹害人？可是他们自己吃的就是那带毒的丹啊！而且，就这样还是一丹难求呢！ 特别是肖无尘，枉他以丹师自居，可是炼了一辈子的丹，到头来才知道自己竟然练的全是害人的毒丹。连一粒真正的丹药都没炼出过。这样算什么丹师？ 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不禁仰天狂笑起来。 “哈哈……什么叫做坐井观天。我肖无尘今日终于明白了。哈哈……” “师父！”肖玉轻担忧的望着师父。 天笙也没想到这老头那么脆弱，她只是好心提点他们几句。怎么就把他给弄得疯狂了呢？这下，搞得她反而不好意思了。一不好意思，她就拼命喝茶。肖老头刚刚泡的一壶茶，除了之前给三人各倒的那一小杯外，其他的全被天笙给解决了。 茶喝完了，接下来自然是要好好消化这悟道茶带来的好处。她可不想就这么白瞎了好东西。那是会遭雷劈的。 只是，肖无尘仍然处在疯狂状态，完全没有自觉告辞的意思，她便有些急了。直接赶人当然可以，不过看这肖老头的神情，如果不给他一点希望，他只怕是真的会就此疯掉。 禀着一颗纯善之心（她是这么认为），她抬手在肖老头的眉心一点，将一套完整的《丹药基础灵阵》传入他的脑海。 这样的东西对肖无尘和整个中天世界的丹道来说，都是无价之宝。不过，对于天笙来说，却是不值一提。看在老头请他喝茶的份上，她便大方的送予他了。 被刺激得意乱神迷，正处于狂笑中的肖无尘完全没有料到天笙会突然对自己动手。感受到天笙冰凉的手指触及自己眉心时，他没有惊惶，只是有些错愕。紧接着，他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就感觉到有些东西进入到他的意识之中。 “神识传法！”来不及去查探进入意识的是什么东西，他便被天笙施展的这个手断给震憾了。要知道能够以神识传法者，必需是金丹真人。 练气流的武者等级：后天，先天，凝丹，金丹，元婴，反虚，成仙。每个大等级，又分初，中，后，大圆满四个小级。修者每要进级一个小阶层都需要时间，汗水，与各种资源的堆积。 就算是他最出色的弟子肖玉轻，以十六岁的年龄，也才是刚刚突破先天。而先天之后，要想进一阶，那就更是难比登天了。 就拿他自己来说，在各种资源任他消耗的情况下，从七岁开始修练，二十岁就突破了先天。可是，他现在都七十七岁了，也才达到凝丹初期。 而这位姓天的小朋友才多大？她怎么可能是金丹真人？哪怕她是世家出身，哪怕她是天才神童，哪怕她有各种厉害的十成丹辅助，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几年就达到金丹层次吧！ “我不是金丹真人。”天笙看出老头眼中的疑惑，不想他的意念再乱，解释道：“我只是用秘法强行将一本《丹药基础法诀》传给你。你炼了几十年的丹，不缺经验，也不缺技巧，之所以炼不出十成丹，缺的是灵诀阵法。” “什么？”肖无尘不敢置信的望着天笙，没听错吧？她刚才传给自己的是《丹药基础法诀》？心中惊颖，他立刻集中精神，在意念中查探刚才收到的信息。 不看不知道，一看他又吓了一跳。因为她说的竟然是真的，他的脑海里真的多了一套《丹药基础法诀》。这样的法诀岂能随便赠人？而且，还是用秘法相赠。 肖无尘只觉心中热血激荡，“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走了两步，绕过茶几，来到天笙的面前。双腿一屈，“砰！”的一声，直直的跪下去。双手伏地，“砰砰砰！”叩了三个响头。 “师父在上，请受第子无尘一拜！” 116 悟道 尽管天笙对肖无尘的脸皮厚度已经有了相当的认识，可是仍然被他突然的举动给震憾了。向一个可以做他孙女的小孩拜师，这老头可真是抹得开面子啊！ 最为震惊的肯定是老头的徒弟肖玉轻。师父的师父，那可是他的师祖。一想到要叫这个比他还年轻的女孩做师祖，他就感觉浑身像是有无数的虫子在爬一样难受。 只有烈在一霎那的惊讶之后，便疯狂的大笑起来。哈哈，这老头实在是可爱，竟然要拜师。不过，这当真是一个好注意。以后像那什么玉轻公子之流，可就是丫头的孙字辈了。 “丫头你就免为其难，收下这个徒儿吧！这老头在这里也算是小有根基了。再经你稍微点拔调教一翻，他的名声就会更大。这们，以后凡事有他这个本地土著在前面挡着，你这个师父就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了。” 天笙也不得不承认，烈的话很有道理。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来人，要想在这中天世界站稳脚根，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如果只靠她自己的话，没有个百八十年的奋斗想都不要想。可是，她没有那份耐心，所以一直禀着过客的心思在应付着过日子。 如烈所言，如果可以借一些本土势力的势，那她行动起来确实会方便许多。只是，借势哪有那么容易，没有好处谁愿意将自己的势往外借？ 这世上除了家人姻亲之外，也就是师徒之间可以明正言顺的互相借势。而她从来没想过要在这里找个夫家，更没想过要拜师，所以借势一说她也从来没想过。 只是，谁也没想到天上突然掉下个老徒弟。而且还是一个颇有根基和威信的老徒弟。这样送上门来的势她若不借，会不会被雷劈？ 圣人言：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好吧！为了不被天咎，天笙将心一横，牙一咬，闭着眼睛受了肖无尘的大礼。喝了他敬的拜师茶。然后就将这个徒儿和徒孙给赶走了。 “好了，徒儿你且先回去慢慢研究那本丹书。为师要闭关悟道，除非我自己出门，否则任何人不得打搅。” 这话正合肖无尘的意，他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研究那本丹书了。听到这小师父的话，自然是欣喜不已。 “是，弟子谨尊师命！” 肖玉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过了很久他才回过神来。然后才发现师父不见了。找店里的人问了，才知道师父已经回宗门去了。 “师父，您老人家可真是……也不知道那位小师祖到底给了您什么好处。您就这样将咱们这些徒子徒孙给卖了。” 肖玉轻摇头苦笑，又拿起小师祖给的那小还丹仔细看。然后，小师祖的话再次出现在脑海里。 “师祖说小还丹可以疗伤解毒，之后又说丹毒的事。看来她是特意给我们解毒的吧！” “还有小师祖讲到练丹的要素时，意思是我们以前走的方向错了吗？我们分析丹药，只在成分和火候上下功夫。却忽略了最主要的灵阵法诀。” “应该说我们根本就从来没有得到过灵阵法诀。正如小师祖所言，法不传六耳，从来没有人传法给我们，我们只是在摸索而已。难怪炼出来的都是毒丹。” 丹毒有多可怕，身为丹师的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哪怕他的师父炼出了许多练气丹，他也极少服用。不过，在突破先天这个大境界时，他仍然服用了丹药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