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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门外固执的不肯走。 周蓝没打算理他。 那个人一直没走,周蓝不知道他敲了多久的门,然后开始喊他的名字,很委屈的样子:“周蓝,给我开门啊。” 他又敲,又喊,没过一会,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旁边出现。 “敲什么敲!大半夜的要死吗你?!” “抱歉抱歉,我没带钥匙,我朋友睡着了。” “打电话不行吗!!” “他电话关机了。” “靠!那你倒是用力敲的,敲那么轻还敲半天?”大哥怒了:“闪开,我来给你敲!” 大哥抬起自己的佛山无影脚,哐哐哐几大脚凿门上:“没有这样弄不醒的人,年轻人学着点!” 周蓝在屋子里听得鬼火直烧天灵盖,这群该死的,他的门啊! 周蓝哧溜爬起来,跳下床跨着光脚走出客厅,拉开门对着门外的人一顿狮子吼:“我让你别来了听不懂人话吗?快点滚!” 屋里的灯一个都没打开,周蓝半边身子站在门后,焦朗连周蓝的脸都没看清,那门啪的一下就要合上了。 焦朗抵住门,语气焦急:“周蓝,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生气,我是来和你说对不起的。” 大哥在旁边看这情况不对劲啊,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觉得自己还是回自己屋里比较不尴尬。 “那兄弟,我先走了。”大哥火速溜了。 焦朗的手抵住了门,以周蓝的力气没办法关上门,焦朗也没有强行往里面闯,就这样僵持着。 周蓝站在门后,觉得很累,不止手累,心也很累。 做这些有什么意思呢,于是选择了松手,转身直直的往着卧室走,摸到床的边沿,爬上床钻进被窝。 焦朗毫无自觉的跟上了床,在他身后连人带被子拥进了怀里, “周蓝,我是来道歉的,我今天不该那样说你。” 焦朗当时控制不住情绪,后来喝酒的时候,越琢磨越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很混蛋。 他怎么可以对周蓝说,叫他不要下半身思考,周蓝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他明明知道,还这么说他。 焦朗抱着怀里的周蓝,软软的被子,拥着这样一个脆弱的人:“对不起,如果你很生气,你提什么要求都可以,只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周蓝没有说话,背对他侧躺着,看着好像睡着了。 焦朗顿时悲从中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要用最大的耐心对待你,可是我却没做到。” 在他最开始决定要和周蓝在一起的时候,他请求林易帮助他,林易大致给他说了一点周蓝的情况,隐私并没说什么,但关于他屡战屡败的情感状况,焦朗是很震惊的。 他也明白自己想要走进周蓝的心到底有多难,他们第一次的时候,周蓝醒过来惊慌的把自己藏在窗帘后,他回头看见玻璃里小心翼翼躲在窗帘后的赤.裸人影,焦朗的心情是复杂的。 动心于他阳光下漂亮的身体线条,也怜惜他的疯癫。 林易说过,周蓝偶尔,精神会狂躁,会有一点不正常。 可是焦朗丝毫不觉得这个山芋有多烫手,只想小心的捧着他,精神病也好,满身风尘也好,他走到了这里,焦朗只想捧着他,让他不再受到一点波折。 周蓝还是没理他。 焦朗的手在被子下潜行。 这下周蓝终于理他了。 他靠在枕头上的脑袋动了动,声音好像感冒了,闷闷的:“焦朗。” “嗯?”焦朗一下撑起身子,竖起耳朵等周蓝的下一句话。 “去找你女朋友吧,我走到现在,真的玩不起了,饶了我吧。”周蓝很累了,说完闭上双眼。 他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假期结束后认真上班,赚够生活费吃香喝辣。 走肾比走心安全,他早知道的,可是快三十了的一个人了,就是不长记性。 焦朗楞了很久,突然才明白今天周蓝的精神失常不是精神失常,是失恋。 焦朗猛的坐起身,黑暗中满脸严肃,一把将周蓝抱了起来,两只手捏着他被子下的肩膀:“你看见我信息了?” “那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高中同桌,我俩关系不错,她说聚会没男朋友被她几个同事比下去,叫我去假扮她男朋友的!” 焦朗手足无措,几乎要结巴:“真、真的!她知道我有你了,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焦朗连忙把手插兜里,想要把手机拿出来,手机却不在兜里,伸手在被子上摸了摸,没有找到,焦朗伸长手打开床头灯,回过头来,看见掉在床边的手机,拿起来急忙给冯易慧打电话。 电话拨通了,嘟声中,焦朗打开免提,看向周蓝。 周蓝正低着头,抬手遮着自己的眼睛,焦朗满是希翼的要向周蓝说清楚,握住他的手腕,不许他再回避,声音温柔:“至少先听完我解释好不好。” 周蓝遮着眼睛和大半张脸的手被拉开,焦朗握着他手腕的手却像僵化了一样。 他从未看见过这样的周蓝,脆弱,苍白,两眼通红,垂着眼想要躲起来,平时薄薄的眼皮肿得像核桃。 他在哭? 他是哭成这样的? 因为那一条短信,周蓝陷入了这样巨大的痛苦了。 焦朗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撕裂了一样,周蓝的痛苦毫无阻拦的传递到了他的心里,伸手紧紧揽住周蓝,无措的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做这样的事,不管是什么,我都该告诉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