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很小她就知道自己是个弃婴,也常问院长为什么爸爸mama不要自己,院长每次总是含泪看着她,无言以对。后来看到有些院童被父母领回去,她不禁也幻想,父母某天也会回来寻找自己,只可惜幻想毕竟是幻想,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渐渐发觉自己的梦想是多么的可笑和幼稚,他们既然忍心遗弃自己,又怎会回来找自己! 十月怀胎不是很辛苦吗?既然生了,为何不养下去?养一个孩子很难吗?爸,妈,你们到底在哪?为什么狠心抛下我?既然不想养我,何解把我带到这个世上?夫妻恩爱,母慈女孝,维持一个美好的家庭真有那么难吗?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地洒落于湖面,坚强冷然、极少流泪的宁菱,哭了,哭得很伤心,很难过,很凄切,以致有人靠近也不觉察,直到一块雪白的手帕出现眼前,她才稍微清醒,愣愣地抬头,马上撞入一对幽深无边、漆黑闪亮的眼眸当中。 凝望着眼前熟悉的人影,期盼多时的人影,宁菱惊喜,欢欣,还有胆怯,她目不转睛的,深怕一眨眼他又消失离去。 第二十四章 动情了吗 赛冷斯也定定注视着她,眼神变幻无测,忽然闪过一丝诡异,他双臂一伸,把她纳入怀中。 宁菱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奈何,他不允许,铁臂如山,箍得她动弹不得。听着他怦怦直跳的心跳声,宁菱俏脸骤红,她猛地发现这个怀抱出奇的温暖,好像一个安定稳固的港湾,让她感到无比的安然和留恋。索性,她放任自己的情怀,双手慢慢爬上他结实的腰腹,十指交缠,俏脸贴于他的胸前磨蹭。 赛冷斯深眸闪烁不断,他开始低头,将下巴抵在她柔顺的发上,轻轻摩挲,静静吸取着那股淡雅清新的香味,良久才放开她。 宁菱站直身子,脸上仍残留着一阵绯红,为了避开不自在,于是找话题,顺便翻起旧账,“那晚因何不来赴约?” 她娇嗔可爱的样子,让赛冷斯冷眸不自觉地涌起一丝柔色,但仍保持silene特性,不做声。 “这样耍酷很过瘾吗?”宁菱恼火地瞟了他一眼。 “我以为你是随口说说而已!”终于,守口如瓶的“鳖”张嘴了。 随口说说?宁菱差点气晕。 “你……等了很久?”他问,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 发现他一点内疚感也没有,宁菱甚是不悦,撒谎回答:“胡说!我等了一刻钟,不见你到来,所以走喽!” 赛冷斯薄唇轻扬,勾起耐人寻味的笑容,幽暗的黑眸闪着神秘之光。 “对了,你怎么知道那个痞子三是我?”宁菱说着,狡黠一笑,“莫非……你一直跟在我身边?一直关注我?” 赛冷斯恢复以往的沉默。 宁菱无趣地瞥了他一眼,再次扯开话题,“对了,你还没正式告诉我你的姓名?” “你不是知道了吗?”低沉的嗓音,平缓不急。 “我知道?你说过吗?” “那你叫我什么?” “silene!赛冷斯啊!” “不就对了!” 宁菱嘴巴猛地成o型,“那……你……原本真的是无名氏?” “或许……你也认为你起的名字不好听?”他不答,反问。 “当然不是!”宁菱心情出奇的好,她好喜欢这样的他,她留意到,他今晚说的话比前几次说话的总和还多! 赛冷斯又是扯一扯性感的唇角,溢出一个淡淡的笑。 “还有,你住哪?我以后怎么找你?” “居无定所!”赛冷斯一边说,一边自怀里取出若干小弹丸,“想找我的时候,就往天空一放。” 宁菱好奇地端详,不经意地惊叹:“这不是武林中人常用的道具么?” “你晓得?”黑眸闪过一丝诧异,还有轻微的探究。 “当然,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倚天屠龙记】里面,峨眉派的人就是用这种弹丸相互联系。 “电视?” “呃……”宁菱一愕,暗骂自己的粗心大意。 正好这时,黄俊的出现破解她的不知所措:“小姐,您果然在这里!属下找您找得好辛苦!” 听出他嗓音中的担忧与急切,宁菱满怀歉意,讷讷地道:“黄俊对不起,我……”方才,她心情低落,黄俊为了安慰她,不断说话逗她笑,奈何她心中更烦,于是使开他,独自跑来这里。 “您没事就好!”黄俊悬起的心总算缓缓放下,这才发现旁边还有另一个人,看着火光下闪闪发亮的银色面具,他结巴而迟疑地喊出,“面……面具男……公子?” “面具男就面具男,公子就公子,还面具男公子,你恶不恶搞啊!”宁菱不由揶揄他一下。 “呃……面具……公子!”黄俊脸上露出窘迫之色。 宁菱一听,更加翻白眼。 黄俊嘿嘿直笑,看了看天上月亮,转而认真地道:“小姐,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家】吧。” 宁菱也环视一下愈加冷清寂静的四周,目光最后回到赛冷斯那。 “回去吧。”赛冷斯柔柔地说了一句。 宁菱忽觉不舍,习惯性地拽紧小手,感觉到掌中的一颗颗弹丸,惆怅的心情才豁然开朗,扬了扬手,“记得你的话,你敢不出来,我会立刻把你从好友名单中剔除!” 赛冷斯不语,漆黑的眸瞳漾起一丝宠溺,没人察觉的宠溺,包括他自己。 在黄俊的再三催促下,宁菱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直到她纤细娇小的身影彻底消失于自己视线之外,赛冷斯才收回眼光,驾起轻功迅速隐没于夜色当中。 oooo一夜缠绵ooo 辰王府 踏入寝房的东方辰,看到半眯着眼、斜靠大椅内的杨德芙,先是愣了愣,随即疑问:“芙儿,这么晚了还不睡?” 杨德芙迅速起身,欣喜地迎近他,“爷,您回来了!” “嗯!”东方辰缓缓走到床前,任她替自己脱去身上的衣袍。 一边服侍他更衣,杨德芙一边暗暗打量,最后,迟疑地问出,“爷,最近公务很忙吗?白天经常见您出去,夜里也是。” “嗯!”东方辰又淡淡地应了一句,面容异常平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芙儿刚学会一首新曲子,可惜……爷一直没时间。”杨德芙嗓音娇嗲,似在闲聊,又似在抱怨。 “哦!”东方辰似乎意兴阑珊。 暗暗仰望着他,杨德芙大感纳闷,平时一谈起曲子,就算不兴致勃勃,他也表露一二,可是今晚为何这般反应?眼珠不断转动的杨德芙,忽然瞥见东方辰稍微裸露在外的胸肌,便暂时压住心底困惑,娇声道:“爷,您一定累了,让芙儿侍候您就寝。”说着,柔软无骨的青葱玉指有意无意地划过东方辰胸前肌肤,软绵绵的身子故意靠近。 可惜,东方辰推开了她。 “爷……”杨德芙震惊。 她的楚楚可怜与满眼受伤,让东方辰于心不忍,不禁解释道:“芙儿,你先回去。待公务告一段落,本王再去找你……顺便欣赏你的新曲子。” 内心纵使疑虑重重,基于了解东方辰的个性,杨德芙只好乖巧地点了点头,“好的,那芙儿先退下,芙儿再多学两首,一起演奏给爷听。” 杨德芙踏出房门之际,东方辰也正好着床躺下,炯炯有神的眸子定定注视着头顶的幔帐,眼中晃动的尽是难以费解的复杂光芒。 p.s.:看到这里,大家估计知道赛冷斯的真正身份是谁了吧?嘻嘻 第二十五章 英雄救美? 碧蓝色的湖面平静无波,淡黄淡黄的梧桐叶萧萧地漂浮水面,还有湖边的垂柳,也是毫无生机地淹没在水中。 看着眼前萧瑟冷寂的画面,宁菱不由想起王昌龄的《长信秋词》:“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熏笼玉枕无颜色,卧听南宫清漏长。”里面写的是被剥夺了青春、自由与幸福的少女,在凄凉寂寞的深宫中形孤影单、卧听宫漏的情景。 还来不及为湖面死气沉沉的景象哀叹,宁菱忽然又闻几声若断若续的哀鸣,不觉又是一阵惆怅。 以往在这儿看到的都是一派欣欣向荣、恬静优美的画面;可如今,眼光所及之处,耳朵所闻之物,竟然全是凄凉、哀伤的象征。 暗暗深叹,宁菱转脸向右,侧目注视身边的人,低声地问:“从蓉,你还在恨他吗?”自从那次正式结成朋友之后,她便和她以姓名相称。 柳从蓉没反应,仍呆呆地平视湖面,硬是把那份nongnong的哀痛压在心底。 宁菱更觉心酸,内心同时涌起几许怜悯与疼惜,不禁靠近两步,搂她入怀,“哭吧,哭出来会好一些,哭出来就没这么难受了。” 柳从蓉身体先是一僵,尔后,也伸手环住宁菱的腰腹。 “泪水、哭声,有时是个很好的发泄方式。”宁菱又柔声鼓励,将她搂得更紧。以古代标准评定,二十二的柳从蓉或许老大不小了,可是在宁菱看来,她仍算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哇——”终于,柳从蓉再也抑制不住,大哭出来。 宁菱也热泪盈眶,小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凄然的容颜浮起nongnong的愧色,“对不起,从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假若不是自己查出整个案件真相,柳从蓉便不知晓何旭东的丑行,也就不会如此伤心。或许柳从容会为何旭东的死感到难过缅怀,但怎么也好过心中那份美好被破碎,被毁灭! “结合当然那么重要?非要不可?为什么我能忍,他却不能忍?”柳从蓉继续痛诉。 宁菱听着,不禁苦涩一笑。性,人类的基本欲望,是始祖动物延续至今的本能反应,无性的爱谈何容易!特别是对于风华正茂的他们,无性的爱只会像断了线的风筝,迟早以消失来告终。 “宁菱,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教教我,我应该怎么办?”柳从蓉嗓音仍带哭意。 “我”宁菱语塞,她又没经历过这么刻骨铭心的爱,一时还真不知如何定向。 “你当真没爱过?从没对男子付出过真心?”柳从蓉第二次对宁菱问出这个问题。 宁菱一阵愣然。自己有爱过吗?以前肯定没有,那现在呢?脑海蓦地闪过赛冷斯的身影,他算吗?自己对他,的确有那么点牵挂,那么点想念,那么点期盼,特别是这几天夜晚,临睡之前总会浮起他酷酷的模样,有时甚至梦中也被他的身影占据,难道这就是爱?毫无预警、不受控制的爱? 不,应该不是,不会这么快的,才见过几次面而已,自己对他毫无了解,不该这么快发展到那个阶段。终于,宁菱深吸一口气,肯定地回答:“目前为止,还没男人值得我付出真心。” “真好!宁菱,你好聪明,你早就知道男人都是花心不可靠的,是吧?你记住,要继续守住自己的心,千万别像我这样,受到严重的伤害,还遭人耻笑。”由于某个有心人士的恶意散播,何旭东的事情已被府内一些妃妾知晓,她们均借此对柳从蓉发出耻笑。 “那你呢?从蓉,你也要坚强,日子还是得过,女人不一定要有男人,没有何旭东,你照样会活得快乐,活得自在!” “会吗?”柳从蓉停止了哭泣,楚楚可怜的面容绽出一抹苦笑和自嘲,“自我嫁入辰王府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与快乐无缘。” 辰王府!东方辰!想起那个可恶的男人,想起因为他的野心而引致这段政治婚姻、拆散有情人,宁菱一时气愤,不由自主地骂了一句,“都是辰王爷的错,是他该死!” “别以为本王不在场就可放肆,当凭你刚才这句辱骂,本王便可将你送进天牢!宁——参——谋!”毫无预期的,一个微带愠意的嗓音忽然响起。 宁菱浑身一僵,拧转过脸,只见东方辰仿佛地狱修罗般,直挺挺地站在一尺之外,难以捉摸的眼眸中蓄着特旺的火苗。 柳从蓉也已听出东方辰的声音,于是连忙与宁菱分开,朝他看去,不甘愿地福一福身。 宁菱咬着唇瓣,暗骂自己的大意,她应该看清楚周围状况的。 “怎样?还不给本王道歉?莫非真想尝试牢房的滋味?”东方辰猛地趋近两步。 尽管很讨厌他的咄咄逼人和得理不饶人,宁菱却还是理亏地低下头,对他鞠身一拜,“下官无礼,无意得罪王爷,恳请王爷大人有大量,原谅下官一次!” 东方辰并无立刻做出反应,只是注视着她,带有惩罚性地注视着她,好一阵子,才冷声吩咐:“起来吧。” “多谢王爷!”宁菱站直身子,一抬眸,赫然撞入东方辰深邃无边的眼眸,顿时感到瞬间的呆愣,这双眼,竟然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 不,他才不是赛冷斯,他不配与赛冷斯相提并论。宁菱极力甩开莫名萌生的想法,感觉没必要再留下,于是对他们辞别:“王爷,王妃,下官先告辞了!” 话毕,她迅速转身,扬长离去。因而不知,背后那对森冷的黑眸不断闪烁着诡异的火焰,邪肆、兴味和戏谑等神色交替涌现。 oooo一夜缠绵ooo 由于和妓院还有合约在身,而何旭东一案又终告一段落,宁菱于是抽空再次抵达久违的【风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