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历史小说 - 特种兵穿越之大宋亲王在线阅读 - 第305节

第305节

    张华轩的话句句说在了夏诚的心里,在夏诚的心里,也的确把高安看做一个潜在的对手。而在一旁的张赛凉却是紧皱起了眉头,说道:“张华轩,这高安毕竟和大人是盟友关系,大人按兵不动倒还说得过去,可要是掉过头去攻打高安,只怕对大人的名声大有影响。”

    名声?夏诚撇了撇嘴,张赛凉固然才智了得,但却有些迂腐,这诸侯之间的争夺,就要不择手段,必要的时候,什么都要丢弃,何况是名声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张赛良当即便对夏诚说道:“大人属下也赞成张华轩的建议,出兵福建路。只不过,那高安的智囊……”说着说着,张赛良的目光便转向了张华轩,却是没有再说下去,而其中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乃是暗指张华轩和童闻博的关系。

    而对此,张华轩倒是并没有介怀,而是点头对夏诚说道:“大人如果是要出兵福建路的话,那刘家军损失不小,倒用不着担心,不过那彭友却是不能不防。属下请求大人准许,让属下带领五千人马防御牵制彭友的兵马。”

    张华轩请求屯兵于此,一来是为了主动避嫌,二来,屯兵于此也的确能够起到防范彭友的作用。福建路兵马本就不多,又要面对彭友和刘通两面夹击,夏诚这个时候出兵,几乎可以说是稳cao胜券,所以身为夏诚手下第一谋士的张华轩,就算是不参与其中,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张华轩能够这么做,让夏诚也是感到十分的欣慰,当即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些日子一直盘旋在心中的阴霾也是消散无踪。他笑着对张华轩说道:“好!就依张华轩所言,我拨给你五千兵马,再派遣林涛、于川二位将军助你一臂之力,这彭友就全拜托张华轩兄弟了。”

    “是!属下领命。”张华轩站起身,对着夏诚拱手一拜,而在旁边的张赛凉和张赛良两人看着张华轩,也是不由得感慨。经过这次,张华轩在夏诚心目中的地位恐怕是再也无法动摇了,刚刚接任了张家家主之位的张赛凉心中暗暗打定主意,看样子今后是要多多加深和张华轩之间的关系了

    夏诚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又是说道:“至于福建路的对策,一切就如张华轩所言,我们点齐兵马,发兵福建路。嗯!高安的那两个好友可不是寻常人物,这次必定要将杨林、王家小子、霍龙、狄虎、张顶天都给带上才行啊!”夏诚口中五将,乃是夏诚帐下最为勇猛的五员大将,当然这几人当中,也只有杨林一人最得夏诚信任

    而这个时候,见到夏诚主意已定的张赛凉也不再劝说夏诚了,而是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他说道:“大人若是就这么直接去攻打福建路,属下以为还是不妥。彭友那边既然张华轩已经有了安排,那还可以暂时不用去管。只是那刘通虽然实力比不得大人,但倘若他要跟大人过不去的话,那也是有些麻烦。大人不妨先派人去刘通打个招呼,商定平分福建路,到时候,说不定还能与刘通联手对付彭友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哦?”虽然先前对于张赛凉的迂腐有些失望,但张赛凉的这个建议又让夏诚对他重拾信心,眯起眼睛摸了摸下巴处的胡须,点头说道:“嗯!所言有理那就派人去南昌走一趟,试着与刘通联盟。呵呵,不知道他的这个儿子是不是有些脑子和我们联合啊!”

    这时,议事厅外突然走来了一名士兵,站在房门外对夏诚抱拳喝道:“大人!有急报”

    “急报?”夏诚脸色就不由得一沉,对那士兵喝道:“快呈上来。”

    那士兵哪里敢怠慢,连忙走进议事厅,直接从怀中掏出情报递给了夏诚,随即便倒退着离开了议事厅。夏诚翻开情报仔细一看,脸上的神色却是变得有些古怪,这份情报并不是夏诚之前所猜想的那样发生了战争。情报上只是说明来了一支使者队伍,直接要求面见夏诚。而这支使者队伍的头领,夏诚也曾经听过他的名字,当年武功山世家的唯一幸存者,白何行。

    “白何行?”夏诚把情报递给了张华轩等人看了一遍,张赛凉侧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以前倒是听说过此人,此人乃是白家的兄弟,听闻他与其兄白何山是武功山大才,不过当年赵燕夺取武功山,将白家、土家等一干武功山世家尽数除去,白家也没有幸免于难,原以为白何行也被赵燕给杀了,没想到他不但还活着,而且还投奔到刘家军那边去了。”

    “不错!白何行此人的才华的确了得。家师对其也很有好评。”张华轩也是点了点头,他虽然以前没有见过白何行,但当年张华轩也听说过白何行的名字。

    第532章 将计就计拿下光泽

    张华轩的老师胡大人也是一方名士,夏诚也曾经听过他的名头。这白何行能够得到胡大人的评价,显然也不是一般的谋士之才。想到这里,夏诚就不由得叹息道:“如此贤才,竟不能为我所用。可惜了。”

    而熟悉夏诚性格的张华轩三人,听得夏诚的话,也只是报以微笑,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快。夏诚这么说,只是贪图这白何行的才能,并没有瞧不上张华轩三人的意思。这也是夏诚简直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人才都收入囊中的想法。

    而夏诚也只是发了发牢sao便罢了,他转而便对张华轩等人问道:“依诸位之见,这白何行突然来信州,是有何用意啊?”

    张华轩三人都只是低头想了一下,很快便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淡淡一笑。随即张华轩便对夏诚拱手说道:“大人,若是属下等猜得不错的话,这次我们却是可以不用多跑这一趟了。”

    张华轩这话夏诚却是没有听明白,只是一愣,满脸迷糊地看着张华轩三人,不解地问道:“张华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张华轩三人呵呵一笑,这次却是由张赛凉来回答夏诚的问题,他说道:“大人,属下的意思,这白何行,恐怕便刘通派来与大人商议联盟事宜的使者。没想到这刘通早就有了如此打算。不过也好,这样一来,不但我们少跑一趟,大人也可在与刘通的联盟中占据主动了。”

    “哈哈哈哈!”听得张赛凉这么一解释,夏诚立刻便明白了,这对于夏诚来说,当然是一件大好事了。夏诚甚至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忙吩咐下去,派人去护送白何行来上饶。而在一旁的张华轩却是眼睛一眯,脑海中闪过了那个俊朗的面孔。赵广,这恐怕也是你的安排。

    绍兴元年秋,因为赵构勾结齐卖国入侵赵家军领地被击败。随后,赵家军出兵攻打赵构和齐,同时令两江节度使王鸿统领五万大军直取南方大越国,以彻底平定自己治下腹地。而还未等赵家军的战事结束,在南宋东南部,诸路诸侯也趁着这难得的时机,开始相互争夺,意图称霸诸侯,成为能够和赵彭友军相抗衡的势力。

    彭友和刚刚接替父亲宝座的刘家军首领刘通,同时对福建路经略使高安所在的福建路发动了攻势,虽然高安靠着两位义弟夏成和王熊的武勇,堪堪抵挡住彭友军和刘家军军的进攻,但任谁都看得出来,高安是绝对支持不了多久了。

    而就在高安如此危急的关头,江南东路经略使夏诚更是撕破两军联盟的协议书,派遣大军直逼福建路,一时间,整个诸侯一片混乱,小小的福建路,却是凝聚了整个诸侯所有势力的地方。

    位于福建路靠西北面的光泽城,是福建路比较靠近信州的一个城。而这段时间,这座城池却是反复经历着一场场战火的洗礼。夏诚的大军从信州出发,首先瞄准的,便这座光泽城。

    “杀啊——!”身穿黑衣白甲的夏军将士和身穿黄衣的高家军将士在城头上厮杀到了一起,鲜血四溅,残肢在空中飞舞。但这一切却并没有阻止将士们厮杀的决心,这里是战场,只有击倒敌人,才能够活下去。这一点,对于这些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将士来说,再明白不过了。

    在城头的正中 央,一员中年战将手持长枪,不停地朝着前方的敌人刺杀。他的每一枪都最为简单直接,以消耗最少的体力,来博取最大的杀伤力。这一点很难做到,但这名战将却是做到了。杨武涛本来只是一员很普通的福建路官军小校,不过却是被高安看中,破格提升为统领将领。这次夏诚起兵来犯,高安需要镇守建州,而夏成、王熊二将又是脱不开身,高安便让杨武涛带建州城内的精兵八千,前来光泽驻守。

    事实证明,高安的这个任命再正确不过了。杨武涛以八千兵马,硬是抵挡住了杨林所率领的近三万夏军的攻击。杨武涛虽然没有夏成、王熊那样逆天的武艺,但杨武涛的指挥能力却是比起夏诚手下第一指挥高手杨林也不差。

    天知道这样的将才,为何之前在官军中,一直都未能被那些南宋官老爷给挖掘出来,到现在却是便宜了土匪出身的高安。要是夏诚也在这里的话,见到杨武涛之后,恐怕又要感慨万分了。

    经过了这几日的厮杀,夏军已经足足有上万人战死或伤在了光泽城墙下。当然,守城的高家军也不是没有伤亡,只不过和夏军相比,近五千人的伤亡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在杨武涛的带领下,好不容易攻上城头的夏军却是再次被高家军给逼退了,一见到敌人被逼下了城头,杨武涛立刻便对着身后的弓箭手喝道:“抛射攻击!”

    之前的战斗中,杨武涛硬是忍住了没有将后面的一千多弓箭手给撤下去,现在却是发挥了作用。千余名弓箭手按照杨武涛的指示,弯弓搭箭,朝着半空射去。

    箭矢被强劲的弓弦弹出,飞到半空中,遮天蔽日黑茫茫的一片。到了高空中开始往下滑落,而箭矢落下的位置,正是城外夏军最为密集的地方。

    随着一阵惨叫声响起,至少有三、四百名夏军将士被箭矢射杀或射伤。而趁着这个机会,杨武涛带领着城头上的高家军将士,开始拼命地朝着城墙下丢石头,硬是将还要试图攀爬城墙的夏军将士给打了下去。

    “混蛋!”在城外的夏军军阵中,看到将士们再度被逼退,性情暴躁的王康忍不住骂了一句,随即他转过头对杨林便抱拳喝道:“杨林将军。就让我冲上去吧。只要把那敌将给杀了,光泽肯定能攻破。”不仅是王康,在旁边的霍龙、狄虎还有张顶天无一不都是满脸战意地看着杨林。

    “不行。”杨林却是没有任何犹豫,一口便回绝了王康的请求,也算是断绝了其他三人相同的念头。这攻城战可不同于其他战斗,城头上飞下来的一块巨石又或者一支流矢,都很有可能夺取一名顶级武将的性命。

    王康等人都是夏诚倚之为臂膀的重要战将,绝对不能有失。杨林抬头看了看天色,虽然现在已经快要到酉时了,但天空还未变暗,还能再发动一次进攻,随即便转头对身后的传令官喝道:“击鼓。让将士再冲击城墙一次。”

    随着杨林的命令下达,军阵后面的战鼓声越发密集起来,而听到这战鼓声,原本正要后退的夏军将士都是咬着牙,再度朝着光泽城的城墙发动冲击。夏军的弓箭手在刀盾兵的掩护下,冲到了城墙下,开始用弓箭对城头进行压制。

    相比之下,夏军的弓箭手数量可就要多上许多了,尽管有城墙的掩护,在几轮箭雨过后,高家军依然是付出了近四百余人的伤亡代价。杨武涛见了忙大声呼喊着,带着高家军便往后退了数步,躲过城外弓箭手的攻击,同时又是命令身后的高家军弓箭手用抛射的方式继续发动进攻。

    这就攻城战中守军的优势所在。仅仅就几步的距离,却是让城外的弓箭手再也无法形成威胁,而城头上的弓箭手却依然可以发动进攻。不过这样一来,城头上的高家军也减少了阻止夏军刀盾兵攀爬城墙的战力。顺着云梯,夏军的刀盾兵再度攀爬上了城头,恶狠狠地朝着杨武涛以及他身后的高家军将士杀奔而去。

    夏军的刀盾兵已经爬上了城头,那弓箭手自然也就不敢进攻了,杨武涛立刻便发动将士迎了上去。这样的战斗,在这几天已经在光泽的城头上演了无数遍,杨武涛带着士兵们沉着杀敌,一名名敌人惨死在杨武涛的枪下,杨武涛本人也是挂了彩,所幸都是些小伤。

    战斗持续了将近一个多时辰,见到天空已经彻底暗下来了,杨林这才下令鸣金收兵。而夏军将士也在鸣金声响起后,如潮水般退了下去。而城头上,那些高家军将士虽然已经有些力竭,但还是拼命地欢呼,庆祝他们再一次将敌人给击退。

    不过杨武涛却没有和将士们一块庆祝,而是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刚那一战,杨武涛由始至终是劳心劳力,要是再拖下去,杨武涛都有可能支持不住了。

    看着城外已经退去的敌军,杨武涛心里却是没有半分喜悦,他可不认为战斗就这么结束了,相反,敌人如此慎重,竟然和自己打起了消耗战,说明敌将不是那种莽夫,这可就难对付了。

    “将军。”这个时候,终于有人发现杨武涛的狼狈模样,连忙上来几个人把杨武涛给搀扶了起来。杨武涛咬着牙,扶着城墙边慢慢走了两步,突然眼睛一亮,转头望向了城外,嘿嘿一笑,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用力在城墙上一锤。

    夜至三更,经过了一整天的厮杀,夏军将士也都早早的休息了,不过作为大军的统帅,杨林却是没有那么早入睡,他必须要为明天的战斗做好谋划。从今天的战斗情况来看,虽然没有攻破光泽的城防,但城内的守军的损耗也是越来越大了,按照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三天,光泽必定被攻破。

    而攻破了光泽却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杨林必须要抢在彭友和刘通之前,攻占更多的福建路领地。所幸,光泽的东南边就福建路都府建州了,攻占建州比攻占福建路任何一个城池都要来的重要。要是能够将高安擒住,那对于将来与彭友、刘通瓜分福建路,可是大有益处了。

    只是这样一来,可就不可避免的要遭到夏成、王熊的反击。想到这里,杨林就不由得皱起眉头,虽然夏成、王熊两人的名头不如赵燕手下的那几名武学宗师级别的顶级斩将名声大。

    但杨林却是知道,这两人的厉害之处。虽然这次杨林带来了夏家军最厉害的几名武将,但也不见得能够抵挡得住夏成、王熊的疯狂反扑。所以杨林必须想好一个办法,一个能够避免与夏成、王熊正面交锋,而又能够占取最大利益的办法。

    “报!”就在杨林伤脑筋的时候,忽然从帐外传来了一个声音,却是一名士兵站在帐外对杨林抱拳行礼。

    杨林一看那士兵,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之前他就已经吩咐过了,没有重要的事情,不准来打扰自己,现在被对方这么一打扰,刚刚心里冒出来一点头绪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当即杨林一脸不快地说道:“有什么事情?快说。”

    那士兵显然也是听出杨林的不爽,吓得打了个寒颤,连忙回答道:“回禀将军。营地巡逻的将士抓到一人,口口声声要见将军,说是为了助将军破光泽而来。”

    第二天,已经连续攻城数日的夏军,却是突然按兵不动,而面对这一反常举动,在城内的高家军也是没有任何反应。双方就好像是协商一致一般,城内城外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平静。在城墙内,杨武涛正在指挥着高家军将士躲在城门后面不停地挖白,城门后面好端端地一大片空地,竟然被挖得是坑坑洼洼。

    可杨武涛对于这个成果显然还是不满足,只是这城门后面已经没有空地了,想了想,杨武涛又让将士们把这些坑给挖深一点。同时,杨武涛又用挖出来的土在周围围成了一圈土堤,让弓箭手全都攀爬上土堤准备射击。

    而就在杨武涛刚刚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一名士兵快步跑到了杨武涛身边,对着杨武涛耳语了几句。杨武涛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连忙对那士兵说道:“快。把他带上来,我要亲自问他。”

    没过多久,那士兵便带着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那中年男子一副富家翁的打扮,身材有些瘦弱,却是一脸的阴晦。见到杨武涛之后,那中年男子连忙一脸献媚地朝着杨武涛跪拜了下来,恭恭敬敬地说道:“小人见过将军。”

    “好了。用不着多礼了,起来吧。”杨武涛也懒得跟他废话,回了一句让他起身,那中年男子也知道杨武涛找自己也不是要见什么礼数,自然也是痛痛快快地站了起来。

    紧接着,杨武涛便问道:“怎么样?我交代你办的事可办妥了?”其实杨武涛不用问,光是看今天城外夏军的反应,就知道这件事应该是成功了,不过一向稳妥的杨武涛还是想要了解一下具体的过程。

    那中年男子连忙回答道:“回将军的话,小人按照将军的吩咐,昨夜潜入夏军的军营内,直接找上他们的统帅。小人自称是范汝为的旧部,不满高公执掌福建路,特来向他投降,并且愿意在今夜帮他打开城门。那夏军统帅听了,很是高兴,甚至还连连说要重赏小人呢。”

    “好。”杨武涛听完中年男子简要的叙述之后,也是忍不住喝了一声。

    当天夜晚,杨武涛率军埋伏在了北城门口,并且准备了陷坑和瓮城,等待杨林军上当。可是,等到了子时,杨林的军队都没有来。

    看着漆黑一片的前方,杨武涛的心中不禁有些不妙的感觉。

    突然,在城南,突然大火点燃了一片,而且传来的喊杀声。看到远方的火光,杨武涛顿时大惊失色,由于主力军队都到北城门设埋伏了。而南城门只有二百哨兵,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敌人突然攻击南城门,恐怕南城门凶多吉少了!

    不出杨武涛所料,还没等他准备调集兵马回援南城门,喊杀声就已经进入了城内。“啊!我反中计了!”杨武涛懊丧的大吼一声,匆忙带着兵马从东门撤退

    “大人!末将无能有负大人重托,请大人降罪!”在建州福建路经略使府的大厅内,高安以及一干部下都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而一身污渍的杨武涛则是跪拜在地上,低头向高安请罪。

    一天前,杨武涛带着残余的三千多还能动的高家军将士,从光泽城东门逃出。没想到一出城就碰上了杨林亲率大军堵截,杨武涛奋勇杀敌,这才突破了重围。只不过他手下的数千高家军,却只剩下不到五百人。而杨武涛逃到建州之后,便前来向高安汇报战况,同时也是向高安请罪。

    高安的脸色自然是很不好,不光是他,在场的众人也都是一样。虽然在场大多数人都是代表了福建路官宦世家的势力,并不能算是诚心实意地为高安效命。但如果福建路就这么破了,对他们来说,恐怕也没什么好处。

    不过,看着跪在下面的杨武涛,高安的脸色虽然不好,但还是没有把脾气撒在杨武涛的身上。

    高安摇头说道:“算了,杨武涛将军,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况且光泽失利也不能算是你的过错,能够抵挡这么多天,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天意如此,强求不得,你快起来吧。”

    “大人!”听得高安这么一说,杨武涛感动得热泪盈眶,当即便冲着高安咚咚咚磕响头,额头都被磕青了。紧接着,杨武涛又是对着高安抱拳喝道:“大人对杨武涛的大恩大德,杨武涛无以为报,唯有为大人征战沙场。大人!末将斗胆向大人再请八千兵马,末将定当击退夏军,为大人重夺光泽。”

    “哼!”对于杨武涛的话,高安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在旁边却是响起了一声冷哼,却是福建路知事吴军,吴家在福建路的势力可是不小,就连陈修平也不得不对吴军顾忌几分,而沈家就不要说了。

    虽然之前高安和吴军之间并不是很愉快,但此后高安掌控福建路,吴军也是出了不少的力,加上吴家在福建路的势力很大,所以高安执掌福建路之后,吴军的权力不但没有缩减,反倒是增大了不少,而吴军也是比原来越发嚣张跋扈了

    听得杨武涛的话,吴军满脸不屑地看了一眼杨武涛,冷说道:“说得到轻巧,张口便要八千兵马!你当福建路的兵马无穷无尽么?整个建州现在也只剩下一万余人了,你一口气就要拿掉八千,那接下来,你让大人拿什么去和夏诚、彭友和刘通打?就凭你,也想重夺光泽?真是自取其辱!”

    “你!”从底层出身的杨武涛最恨的,就有人瞧不起自己。见到吴军竟然如此轻蔑自己,杨武涛气得是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吴军。要不是高安就坐在上面,只怕杨武涛早就拔出佩剑,一剑将刘家军给捅死了。

    不过,他一想到吴军的势力,以及现在高安还必须依仗此人,杨武涛也只有硬吞下这口恶气,转过头对高安喝道:“末将此去,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定为大人夺下光泽,将夏军赶出福建路。”

    第533章 兵临城下人心思动

    吴军眼睛一眯,又要说些什么,不过这次却是被坐在对面的另一名文臣黄玉挺看到了,黄玉挺可不比得吴军,他是最早投奔到高安帐下的部下,对高安忠心耿耿。吴军和杨武涛两人,谁对高安忠心,黄玉挺当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只是现在还没到和吴军翻脸的时候,黄玉挺为了避免吴军和杨武涛之间的矛盾太过激化,只能调和了。他看到俩人还要争执,连忙抢先一步说道:“杨将军,现在可不是冲动的时候。如今福建路已经是紧要关头,步步都必须小心谨慎。光泽丢了固然可惜,但还不算是最坏的情况。将军不如先下去休息,准备帮助大人守住建州。建州是我们的根本,只有守住建州才是最重要的,将军以为如何?”

    黄玉挺这话也算是给杨武涛一个台阶下,又堵住了吴军的那张臭嘴。杨武涛也不是那种不知进退之人,见到高安一直没回答自己的请求,就知道高安也不看好自己重新出战。

    这本来让杨武涛也是有些尴尬,现在听得黄玉挺这么一说,正好有借口退下去,杨武涛便点头对着高安拜道:“如此,末将告退!”在得到高安的首肯之后,杨武涛站起身,先是狠狠地瞪了吴军一眼,随即便转身退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杨武涛和吴军总算是没有闹腾起来,高安也是暗暗松了口气。他随即便对在座的众人说道:“如今夏军已经突破了光泽,很快便会抵达建州。夏军如此势大,我军应当如何抵挡,还请诸位献言献策,助我渡过这个难关。”

    高安的话说完,整个大厅内却是一片寂静,竟然没有一个人说出个主意来。高安的嫡系现在只剩下一个黄玉挺,可黄玉挺的长处却不在这行军谋划上面,现在根本帮不上高安什么忙。而福建路世家当中,唯一真正真心靠上高安的沈家,也只有一个沈涛留在这里,可沈涛比起他的哥哥沈竹,差的却不只是一点,高安也没有指望过他能说出什么好主意。剩下的吴家和陈家的几位派系官员,却又是各自暗藏鬼胎,没有一个真心实意地为高安考虑的。

    看着坐下那些沉默的众人,高安的眼中满是失望,他现在可是后悔死了,为何会答应童闻博,让他前往贵溪。此刻要是有童闻博在身边,多少也会帮高安出些主意,至少不会让高安像现在这般孤立无援,落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深深吸了口气,高安就算是再有城府,此刻也是有些挂不住脸面了,当即便冷哼了一声,甩手便要离开。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名士兵快步跑进了议事厅,满脸急色地对高安抱拳喝道:“大人!城外发现大量敌军。”

    “什么?”高安立刻便惊得跳了起来,而在座的众人也都是一个个大惊失色,诸如吴军等人甚至已经开始交头接耳,暗中商量着是否要做好丢弃高安,转投夏诚的准备。

    黄玉挺也是跟着站起身,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士兵,惊呼道:“这怎么可能?就连杨将军日夜兼程,也只是刚刚才回到建州啊!难道夏军一点休整都没有吗?”

    而高安也不亏是经历了许多战斗的老将了,在经过一开始的惊讶之后,高安很快便沉住了气。他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说道:“好了,先不要想这么多了,我们现在就去城头上看看情况。”说完,高安也不待吴军等人回答,直接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大厅外走去。

    而黄玉挺也只是稍稍愣了片刻,便一个拉住了还在发呆的沈涛,快步跟了上来。至于刘家军等福建路官宦世家的官员们,却是没有选择跟上去,而是神色各异地相互谈论,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

    高安刚刚走出了福建路经略使府,转过头一看,见到只有黄玉挺和沈涛两人跟了上来,脸色也是复杂得很。他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的士兵都是自己的心腹,高安就停了下来。

    等着黄玉挺和沈涛两人追上来,高安对黄玉挺说道:“黄玉挺,你且去把杨武涛叫上,看来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休息了,让他带着所有他能够带得动的所有兵马,都赶到城头上来。”

    “是!”黄玉挺知道事情紧急,只是对高安拱手一礼,便立刻朝外赶去,一刻也不敢停留。

    黄玉挺走了之后,高安却是一个拉住了沈涛,沉声说道:“沈涛!你且过来,我有要事要让你去办。”高安已经与沈涛的meimei定下了亲事,过不了多久,高安将迎娶沈氏,所以沈涛也算是高安的未来小舅子,所以对于他,高安还是比较信任的。

    而同样的,沈涛对于高安也是很忠心的,虽然沈涛的脑子或许没有他哥哥沈竹那么灵活,但早先沈竹就曾经向沈涛交代过,沈家上下以后都将全心全意为高安效力。所以,沈涛也就认定了高安为主了。听得高安要给自己重要的任务,沈涛也是立刻激动得抱拳喝道:“大人!有什么事情你就说。”

    高安也不客气,把脑袋靠向了沈涛,低沉着声音说道:“沈涛你现在立刻调动沈家上下所有可用之人,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除掉吴家,接管吴家在建州城的势力。”

    高安这话一说出口,饶是沈涛这样的愣头青也是被吓住了。作为福建路有权有钱的官宦世家,沈涛当然清楚吴家在福建路的势力如何。吴家远远要比沈家强上许多,而且吴家的势力多在军中,可以说是控制了福建路最重要的军权。沈家本就官商出身,如果说是比钱财多寡,相信整个福建路没有人比得过沈家,可要是说除掉吴家,沈家是绝对没有那个实力啊!

    见到沈涛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高安便知道沈涛没有弄明白自己的话,当即便耐心解释起来:“现在建州就要被围,无论是吴家还是陈家,他们现在所能掌控的,就只剩下这建州内的势力了。相信光是论这建州内的势力,你们沈家的实力应该不比吴家差?再加上我让杨武涛带着兵马助你一臂之力,要除掉吴家倒不是什么难事。不过,真正困难的是,你们应当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接管吴家在建州内的势力,特别是对军队的掌控。”

    眼下建州就要打仗了,这一打起仗来,最忌讳的,就军令不能统一。如果是平时也就算了,可要是打起仗来,这个问题可就影响大了。说不定会将一场必胜的仗变成大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