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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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知道他?他是跟我们进来玩儿的。” 我说:“他是我们团队那个布布的老公!他怎么样了?” 老丁说:“他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出去找路,我再也没见到他们……” 我说:“你们走散之前,有伤亡吗?” 老丁的表情有些难过:“有一个队友脱水死了……” 我突然问:“那个人叫什么?” 他说:“郑太原。” 第65章 丧胆坡的传说 郑太原。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我们在一辆封闭的小货车里,遇到了一个科考队员,他说他叫郑太原。这个人认识我们团队那个布布的老公苏红军,于是我信任了他。 他说,他们加上苏红军,总共7个人。他们进入罗布泊寻找锰矿,发现队友陆续莫名其妙地死掉,最后只剩下了他和那个苏红军,于是,他和苏红军一起逃离罗布泊。 走着走着,他看见前面出现一个小孩,来不及刹车,把那个小孩撞了,下车查看,却没有发现那个小孩的尸体。 他继续朝前开,疲惫至极,停车休息。发现空调缝里出现了一个小孩的嘴,红红的,正在朝外吹气儿,跟空调一样冷,接着他就昏过去了…… 他加入了我们团队,结果,诈骗犯李兆疯了,接着又被人害死。同时,郑太原失踪,他具有重大杀人嫌疑! 现在,我眼前又出现了一个科考队员,他说他们的科考队也是7个人,只死了1个人,那个人叫郑太原…… 我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我没找吴珉聊天,我知道他的情况,他和浆汁儿和孟小帅的关系太棘手了,我都不知道他们最后会怎么解决。 我也没找张回。他不是来玩的,他是来执行公务的。 我也没找蒋梦溪。她是白欣欣的人,他们之间有隐私,我不想参与。 我又把令狐山叫进了帐篷里。 他头发浓密,呈棕色,虽然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却能看见茂盛的络腮胡茬,鼻梁高挺,眼窝深陷,皮肤白皙。 不知道为什么,他让我想起了十几年前在罗布泊出土“营盘美男”,那具干尸轰动一时,媒体称可以与“楼兰美女”相媲美。 考古学家推测,“营盘美男”死亡年龄大约25岁,身高在180厘米以上。 他的埋葬地属于西域36国之一的山国,离楼兰大约200公里。从他的“豪宅”看,此人家族应该十分显赫——彩棺上的图案非常精美,色彩鲜艳而庄重。他的脸上戴着面具,四肢缠着布帛。棺材内未发现当地流行的木器或者羊骨等等随葬品,他的冥衣独一无二,狮纹图案带着浓厚的希腊风格…… 通过聊天,我知道令狐山来罗布泊的决心是最大的。 就算不遇到其他人,他一个人也要来,甚至打算徒步穿越。 当时,他已经沿着推土机推出的简易土路,一个人来到了死亡三角区边缘的罗布泊小镇。所谓小镇,不过是几间铁皮房,房顶上挂着马灯,没有医院、邮局,,没有政府机关,只有一家旅店,三个帐篷,地铺。那地方吃水要去外地拉,水贵如油。整个小镇只有5个人,可谓中国第一镇。 他没想到遇到了季风他们。季风他们那个团队正巧经过罗布泊小镇,准备进入罗布泊,他就加入了他们。 中间还出了点事故——有一辆车陷入了沙土中,爬不出来,令狐山去车轮下挖土,不小心滑倒了,偏巧那辆车猛地从沙土中冲出来,从令狐山的左腿上结结实实地碾轧过去。幸好下面是软沙,如果是坚实的地面,他的左腿肯定断了。 大家赶紧查看令狐山的左腿,只是青了一大片,并没有出血。可是,令狐山已经无法站立了,疼得嗷嗷叫。 人的小腿有两根骨头,一根是胫骨,旁边还有一根细细的腓骨。季风用手试探,认为他的腓骨被轧弯了,要带他回到敦煌,去医院检查。 令狐山死活不去。 由于令狐山无法行走,团队只有原地扎营休息。一直是季风照顾令狐山,她和他住在一顶帐篷里,第一天给他冷敷,第二天又热敷,给他补充钙和蛋白质,给他吃活血药,陪他聊天…… 除了陪令狐山上厕所,都是季风做的。 四天之后,令狐山终于能走动了,团队继续出发。 我问令狐山:“你是什么族?” 他说:“我是汉族,地地道道的汉族。” 这让我很意外。但是我相信,他的祖先肯定有欧罗巴人种的血统。 我又问他:“你工作了吗?” 他说:“我跟父母在家种葡萄。” 我继续问他:“你是当地人,你听过迷魂地吗?” 他摇了摇头:“我只听过丧胆坡。” 我说:“什么意思?” 他说:“也许只是传说吧。” 接着,令狐山对我讲了“丧胆坡事件”…… 多年前,有个汉人在罗布泊迷路了。 他四处奔走,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坡形地貌。坡上插着一块木牌,它在光秃秃的荒漠上十分显眼。旁边有一个活物,像是一匹马。 汉人跑上去看,那果然是一匹马,淡金色。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汗血马?据说,这种马流汗如血,产于古大宛国,汉武帝为了得到它,曾两次派兵攻打西域…… 那匹马四下张望着。 汉人看了看木牌上的字,很古怪,一个都不认识。他沮丧地停下来,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朝前走了。 尽管是4月,但是地表温度已经很热了,偶尔可以看到一两棵红柳。此时正是红柳开花的季节,那花太鲜艳了,令人感到某种不祥。有的地方稀稀拉拉生长着芨芨草和罗布黄之类的植物,看上去很难看。和浩瀚的沙漠比起来,这些固沙植物太渺小了。沙漠吞吃着土壤,像魔鬼一样朝前蔓延…… 汉人想牵走这匹马当脚力,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还可以把它杀掉吃rou喝血。 汉人走近它,试探地骑上去,它朝前一蹿,突然狂奔起来。它跑得太快了,汉人在马背上东倒西歪,像个斗牛士,连连惊叫,那匹马根本不理睬,速度越来越快,终于把汉人摔下来。 汉人抬头就看到了那块木牌。 它为什么不离开这块木牌呢? 淡金马在不远处停下来,回过头,一边甩马鬃一边看他。 汉人和它对视着,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在这片死气沉沉的沙漠上,怎么突然出现了一匹马?它跟那块木牌有什么关系? 正琢磨着,远方出现了两个人,一个大人,一个小孩。 在这个死亡地带,任何人出现都是可疑的。 汉人盯住了来人。 他们一点点走近了。 其中一个留着大胡子,脸膛很红,像是蒙古人。他戴着黑礼帽,穿着黑夹克,灯心绒裤子,一双大手上长着茂密的汗毛。 另一个不是小孩,只是他长得很矮小,到蒙古人的胸部那么高。他穿着一身暗格子西服,戴一副精致的白框眼镜。他是朝鲜族人。 接下来,三个人是这样交流的—— 汉人不会朝鲜语,但是懂一点蒙语,他就生在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那个蒙古人不懂汉语,但是懂一点朝鲜语,他老婆是朝鲜族;那个朝鲜人不懂蒙语,也不懂汉语。也就是说,汉人和蒙古人勉强可以对话,蒙古人和那个朝鲜人也大致可以交流,而汉人和那个朝鲜人无法沟通,他想和他说话,必须通过蒙古人翻译。 另外两个人说,他们两个人也是刚刚相遇。他们都是来罗布泊探险的,都迷路了。 汉人和蒙古人用蒙语交谈起来。 汉人朝木牌方向指了指,问蒙古人:“你认识木牌上的字吗?” 蒙古人说:“不认识。” 汉人说:“肯定不吉利。” 蒙古人蓝色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探询地看着汉人,以为他的蒙语表达有误。汉人眼一翻,吐出了舌头,做了个死的表情。 那个朝鲜人一直没说话。他听不懂蒙语,只是仰着头,观察蒙古人和中国人的表情。 汉人不想冷落他,于是低下头,用蒙语对朝鲜人说:“先生,你好。” 蒙古人翻译给了朝鲜人。 朝鲜人立即弯下腰,很礼貌地说了一句朝鲜语。 蒙古人对汉人说:“他请你多关照。” 汉人又用蒙语问朝鲜人:“你认为楼兰在哪个方向?” 蒙古人翻译给朝鲜人之后,朝鲜人朝木牌方向指了指,叽里呱啦说了几句朝鲜语。 蒙古人说:“他觉得应该在那边。” 汉人又问蒙古人:“你觉得呢?” 蒙古人朝木牌相反的方向指了指:“我觉得应该在那边。” 木牌在汉人的左侧,他觉得,楼兰不在木牌的方向,也不在木牌相反的方向,而是在他的正前方。他说:“这样吧,我们三个人以这块木牌为中心点,分别朝三个方向去探路,天黑之前,我们再回到这里。三个方向如果有一个是对的,那我们就能找到楼兰,找到楼兰,我们就找到了坐标,很可能就会得救。如果三个方向都不对,毫无疑问,我们就应该一起朝最后一个方向走。” 汉人的蒙语水平很一般,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这些意思表达清楚。蒙古人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汉人的意思听懂。接着,他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翻译给朝鲜人。 蒙古人和朝鲜人一致同意汉人的建议。 于是,三个人就分头出发了。 汉人凭着感觉走出了十几公里,眼前始终是莽莽黄沙,一直没看见楼兰废墟的影子。他不敢继续朝前走了,否则,连那块木牌也找不到了,于是他依照约定原路返了回来。 那块木牌远远地出现了。 它下面有两个黑影,看来,蒙古人和朝鲜人已经回来了。蒙古人肯定累坏了,他躺在沙漠上,一动不动。朝鲜人坐在他的旁边,眺望远方,像一尊雕像。 那匹淡金马依然在不远处转悠着,夕阳给了它长长的影子。 汉人希望有人带回好消息,快步跑了过去。当他来到两个难友跟前的时候,一下呆住了——那个蒙古人已经死了!他脸色纸白,一双蓝眼睛定定地望着天空,带着点疑惑,带着点绝望,带着点忧伤。他的腹部从左至右被切了一刀,又从上至下被切了一刀,成一个完整的十字。他的血染红了一大片沙子,现在已经不流了。 那个朝鲜人见汉人回来了,赶紧站起来,满脸不安。 汉人后退一步,死死盯着这个戴眼镜的朝鲜人,内心害怕极了。他长得那么矮小,怎么可能杀死高大的蒙古人?他的凶器藏在哪儿? “你……杀他干什么?”汉人颤颤地问。 朝鲜人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朝鲜语,好像在辩解。 完了。 蒙古人死了,在这片不见人迹的沙漠上,只剩下了汉人和这个朝鲜人,现在,他们互相都听不懂对方的语言,就像两种动物。无法交流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尤其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只会让彼此的猜忌更多,隔阂更大,仇恨更深。 朝鲜人使劲打手势,好像在说,他回来的时候,这个蒙古人已经死了。接着,他摸遍了全身,似乎在告诉汉人,他没有杀人的凶器。 汉人有点相信他了。可是,如果不是他杀掉了这个蒙古人,那又会是谁呢?汉人低头看了看,马上又警惕起来——满地的黄沙,在哪里都可以埋一把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