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啊？这是什么意思？你……” “我被吓晕了。”女生抽着鼻子，“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奶奶说，是隔壁小哥哥把我送回来的，她还十分好奇的问我，是不是和他谈恋爱了！” “那你确定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了吗？” “我确定，看清楚了，就是你给我看的那个人。”女生肯定地点头，“我到现在都很害怕，已经请假好几天没有去上班了，就怕再发生这种事情。毕竟，我知道了小哥哥的秘密，我怕他，不对，是怕我看到的那个人来报复我。奶奶这几天都问我怎么不和小哥哥见面，说什么小情侣不能闹脾气什么的，我怎么可能会和他谈恋爱，他是个变态的呀！我都觉得自己眼睛出了问题，怎么会喜欢他呢……” 说到最后，女生还是泄露了自己的小秘密，她早已经对李志章有了好感。 只是邢鑫没有料到，在她这里并没有得到再有用的信息，无非就是李志章和李大夫原本就是认识的这一点，其他的都没有办法证实。而对于她说的“同性恋”也都是无稽之谈，至少邢鑫认为她有些夸大其词。 从她家出来后，邢鑫又敲了一会儿李志章的家门，依旧没有人开门。 往楼下走，邢鑫掏出手机和苏默言汇报情况，简单说了一下那女生阐述的事情。 “你这个调查，很不严谨啊！”苏默言讽刺邢鑫，“是不是又看人家姑娘长得漂亮，和你掉几滴眼泪，就心软了？” 邢鑫不好意思地偷笑，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苏默言识穿。 “不是，苏队，你听我解释。” “不是什么！”苏默言没好气地训斥，“我看你啊，最容易出错的就是在女人的身上。” “不是，苏队，我……” “少废话！”苏默言已经失去了耐性，“能从你的口中说出，李志章是同性恋的话来，我也是奇了怪了！” “你听我解释，我……” “别啰嗦，回队！”苏默言下了最后通牒。 不等邢鑫再说话，苏默言已经挂断了电话。 邢鑫对着手机发呆，自己我唠叨着：“怎么说我也算调查一些和案件相关的事情啊，怎么一说到我心软的事情，所有的功劳都抹杀了呢？唉……苏队啊，又抽风了。” 苏默言把车停在人民医院停车场，坐在车里又给刘帅打了一通电话，交代让他赶快查出李医生的所有信息，不能遗漏。 而他，现在就要去会会这个李医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174章 为自己辩白 此时，慈山市被笼罩在一团阴云之中，低沉的雷声穿透车窗，传进苏默言的耳朵里，他要在这场暴雨的洗礼之前，把医院案件找出真凶。 跨步下车，苏默言直奔臧九臣诊室，还有些事情需要确认。 臧九臣被气势汹汹冲进来的苏默言吓了一跳，诊室里的病人也被这气势震慑到，急忙把凳子让出来。 “苏队长，你这么着急干嘛？”臧九臣做了个手势，让病人坐下来，“您稍等两分钟。” “着急当然是找你有事儿！”苏默言刚要发问，臧九臣猛然一惊道：“苏队长，不会又发生命案了吧？自从认识了你啊，这死人的速度都快赶上我们医院的死亡率了！” “你……”苏默言打断了思路，脑回路突然一抽，问道，“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怎么有恋尸癖啊？对尸体这么感兴趣。” “你才有恋尸癖呢，你全家都有！神经病！”臧九臣低下头，看病人病例，“我和你说啊，你这个伤就是……” “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苏默言把臧九臣从病人的手中重新夺回cao控权，“对李大夫，你了解多少，他有妻儿吗？” 这句话可是给臧九臣问住了，他愣了几秒，一脸蒙圈的状态。 半许，他才回过神，说道：“这么大岁数应当结婚生子了吧，不过平时也从来没聊过这方面的事情，我还真不确定。” “那，平日里就没有亲属来找过他？” “这个真没有！”臧九臣一口肯定，“至少我从来没看见过。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你怀疑是他啊？” 苏默言当然不能透露自己的判断，并没有回答他提出来的问题。 “不过你别逗了，他这个人怎么可能放弃大好前程，太扯淡了！”臧九臣尴尬一笑。 俩人正说话之际，李大夫从外面走进来，和苏默言对视了一眼，坐在臧九臣对面的办公椅上，准备给病人看病。 臧九臣和苏默言交换了一个眼神，让他主动去问。 “李大夫，和你了解点情况。”苏默言把坐在李大夫身边的病人清出去，“说说，你和李志章的事情。” “李志章？”李大夫推了推眼镜，略表疑惑，“哦，就是今天早晨突然死亡的那个病人对吧，没有什么好说的，人都死了。” “您是不是忘了交代什么？你和他的关系？那天晚上，你们见过面。”苏默言故意引到他，让他露出破绽。 “你……你问这个干嘛？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不能随意透露。”李大夫翻着手中的病例，掩盖他焦灼的情绪。 “我负责调查这个案子的警察，如实不报就是隐瞒真相，做伪证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这一点你懂吧？”苏默言绷着脸，很是恐怖。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在他入院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他！”李大夫抬起头和苏默言对视，目光突然变得镇定，“难道，你们是怀疑我杀了他？这太可笑了！”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苏默言凑近李大夫的身边，想要看穿他的内心，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你自己主动交代呢，还是我替你说？”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大夫向后靠，身体靠在了椅背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扣，“说我撒谎，你也要讲证据！” “证据是吗？”苏默言嘴角邪魅一笑。 仅仅是刚才李大夫的那一举一动，已经完全出卖了他的内心表达，从慌乱，到故作镇定，到被苏默言的话吓到，他这一系列的表现，完全都是在自欺欺人。 苏默言的手机响了一声，打开微信，一条很长的信息涌进来，他大致扫了一眼，瞬间明朗了。 “李志章，”苏默言站起身，双手杵在桌子上，脸极为贴近地靠在李大夫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他是你儿子，对吧？” 苏默言重新做回凳子上，看到李大夫脸上表情的变化。 他先是抽了抽嘴角，紧接着，握着钢笔的右手开始发抖，强自镇定地道：“难道，你就因为我们都姓李，就说他是我儿子？天底下姓李的多了，还都成我们家亲戚了？” 李大夫的话辩白完之后，他心虚地别开苏默言的目光，不敢看他。 “李二柱，四十五岁，出身农村，放牛娃考上大学，算得上是光宗耀祖，十里八村都很有名的一个人啊。”苏默言掏出手机开始读他收到的信息，“李二柱从小就喜欢李金莲，在他上大学离开村子前，俩人暗生情愫发生了关系。让李二柱不成想的是，李金莲怀了孩子。正所谓直系出五代，旁系出三代，因为是表亲，李二柱不敢公开这件事，就此隐瞒下来。而且，李二柱大学毕业便留在学校深造，导师对他的前途很是看好，因为他看不起曾经的出身，于是改头换面，把李二柱的名字，改成了李国胜！对吧，李国胜大夫？对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李国胜手里的钢笔“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沉默半晌，李国胜脸颊上的青筋动了动，开口说道：“嗯，李志章的确是我儿子。那次后，金莲怀了孕，当我知道这件事儿的时候真是吓坏了，我让她把孩子做掉，谁知道……谁知道她竟然偷偷的把孩子生了下来。” 苏默言在他说这段话的时候，已经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记录下他对这个女人的忏悔。 李国胜深吸了口气，低下了头，又继续说：“后来，金莲背着家人偷偷到城里，可她一个女人什么都不会，根本没办法在这里立足。那时候，我也小有成就，不可能因为她放弃我好不容易有的地位，再后来，金莲遇到了王元亮，带着儿子嫁给了他。” “人渣！”苏默言重重拍着桌子，把门外来就诊的病人都吓坏了，纷纷朝着诊室里看。 “虎毒不食子，就算你不承认李志章是你儿子，你也用不着杀了他啊！”苏默言愤怒至极，抓住李国胜的脖领子质问。 “不是我，真不是我！”泪水瞬间从李国胜眼中流下来，“我。我怎么可能杀他？他是我儿子啊，我儿子！” 第175章 李国胜 真诚以对的李国胜，瞬间仿佛是老了十几岁，眼中对儿子的愧意，让苏默言松开了手。 苏默言很难想象，看着人模人样的医生，怎么可能是害死亲生儿子的凶手？ 这样的一个医生，根本不配为人！ 李国胜松了松衬衣的扣子，颓然地说道：“离开他们母子这些年，我也算是在医学领域上小有成就，可是心里一直都觉得愧对他们。后来，我去找过志章，想要求得他们的原谅，可谁知道这臭小子，他！他竟然骂我！骂我是畜生！我真是恨铁不成钢，怎么生了这样的一个儿子！” 李国胜愤怒和羞愧无以言表，根本没有脸和苏默言对视。 苏默言也猜到了一二，问：“你去找李志章那天，是不是被一个女生撞见了？趁机把她打晕了？” “嗯。”李国胜点头，“毕竟这件事很私密，以我现在的医学成就，不想被其他人知道，所以……” 苏默言轻哼一声，面前的这位医生把身上的功名看的比亲情还要重要，这是他所不待见的。 “我承认，我不是东西，我不配为人父！可就算是这样，我也下不去手，怎么能害死自己的儿子呢？”李国胜老泪纵横，斜靠在椅子上，悲惨凄凉。 对于这一点，李国胜并没有保留，可是李志章的死，他依旧还没有洗脱嫌疑。 “李志章死的时候，你在哪儿？” “诊室。”李国胜用手擦着眼泪，正了正身子，“诊室里当时有很多人，更何况医院有监控，真的不是我害死他的！我没有理由害死他！” 苏默言当然会去核实视频真实性，只是还有另外一点他很是好奇。 “这个，你怎么解释？”苏默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李国胜面前，“千万别说，这不是你的。” “这……”李国胜打开纸扫了一眼，脸色顿时苍白。 “这是我们在李志章指甲缝中提取到的皮屑，经过法医化验，与你的dna吻合，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苏默言目光犀利，脸上始终没有笑容。 而坐在李国胜对面的臧九臣愣住了，他看了一眼苏默言，猛咽了一口唾沫，紧张得额头都在沁汗珠。 李国胜挪动了一下身体，目光闪烁，下意识向门的方向去看，却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 苏默言也不想再和他废话，手狠狠地落在了桌子上，发出的响声把李国胜吓了一跳。 “我说！我说！”李国成不断地擦着额头的汗，嘴里咕哝了几声后，低头认罪，“是我，人是我杀的。” 臧九臣顿时傻了眼，完全不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 “喂喂！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臧九臣提醒李国胜，“杀人啊！那可是犯法的！你……你不会这么糊涂吧？” 李国胜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臧九臣，嘴唇瓮动，半许又低下了头，蝌蚪式地点头说着：“没错……是我是我是我……” 李国胜承认后，苏默言第一时间拨通了队里电话，让邢鑫带人把李国胜带回去好好审问。 门外的患者已经耐不住性子开始敲门，苏默言打开门，亮出警官证和大家解释了一下，并让导诊安排这些病人去别的诊室看病。 回过头，苏默言看到李国胜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刚才辩解的斗志。 “死不承认？最终还是败给了我们的调查吧？”苏默言讥讽李国胜，“说说，为什么要弄死他？那可是你儿子！” “我……”李国胜抬头看着苏默言，泪光闪烁，“我对不起他俩，对不起……” 苏默言再问李国胜问题，他都避而不谈，把头深深地埋在了臂弯里。 没多久，邢鑫和古月，带着几个人匆匆来到医院，把李国胜押上了车。 医院里的病人，窃窃私语，都在说关于李国胜的事儿。 邢鑫押着李国胜才出了走廊，古月就凑上来问：“苏队，你那么着急走，就是来问他的话？” 苏默言提了一口气，心情十分沉重，没有心思和她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