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我哭笑不得，此刻不正验证了人生来就是孤独的吗？最后在这零下五度的夜里，留在这间屋子中的只有我自己。

    一个人独自在沙发上坐了很久，这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乐瑶发了一条信息，提醒她睡觉的时候不要着凉，毕竟还来着例假，身子又比一般的女人虚弱很多。

    很快乐瑶便回了信息：“嗯，不会着凉的……对了，米彩呢？你追到她了么？”

    “你知道今天夜里的温度吗？”

    “零下五度。”

    “是啊，所以我也不能在这样的夜里死缠着她吧？”

    乐瑶发了个可怜的表情：“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她突然回来。”

    “别说对不起，毕竟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我和她也没有什么。”

    “可是你不能否认自己喜欢她吧？而且听cc说她去美国了，突然赶回来，也是为了给你惊喜吧？”

    我用冰冷的手，重重地从疲倦的脸上抹过，这才回了信息：“就当好事儿多磨呗。”

    很久过去，乐瑶也没有再回我的信息，茫然中的我终于去卫生间弄了一盘热水泡着脚，依然犹豫着要不要给米彩打个电话，如果不能解除刚刚的误会，就好像鲠卡在我的喉咙里一般。

    终于下定决心给她拨电话时，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下意识以为是米彩打来的，拿起才发现是板爹。

    我接通了电话，带着一丝忐忑问道：“板爹，你这么晚打电话该不是要说什么大事儿吧？”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回来吗？”

    板爹的语气依旧没有一丝感情色彩，也听不出他是希望我回去还是不希望，沉默了半天终于试探着问道：“我回去不会给你们添堵吧？”

    “这说的是什么话？”

    “板爹，你该不是不知道前些天我妈给我打电话的事儿吧？”

    “知道。”

    “那你知道她让我找一个比小允还靠谱的姑娘再回家吗？……这事儿我真不觉得她是和我说笑的。”

    “那你顺她心找一个。”

    我抱怨，道：“您当这靠谱的姑娘是商品，说找就找到的啊！”

    板爹却不理会我的抱怨，说道：“上次不是让你把小米带回家过年的吗？”

    我有些烦闷的挠了挠脑袋，要是没有今天这事儿，说不定还真能和米彩一起回徐州过年，可现在活活被我给弄砸了，再加上米彩这不好捉摸的脾气，天知道我要多久才能让她释然。

    于是叹息说道：“你是我爹，我就不瞒你了，这小米同志现在正和我置气呢！”

    “你是不是又犯了什么浑？”

    “天地良心，真没有，就是一点误会，可她死活不愿意听我解释，您说这算是靠谱的姑娘么，身上公主病就太重！”

    板爹当即低沉着声音训斥，道：“人家一个无依无靠的姑娘，感情上缺乏安全感很正常，你要有点儿耐心。”

    被这么一训，我觉得板爹说得也不错，又改口：“您说的有道理，其实她有时候也挺不错、挺靠谱的！”

    “肯定比你靠谱。”

    我被说得有些尴尬，想来还真是，我要不和别的女人扯着关系，真就没有今天晚上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应该，便向板爹求助，道：“那您说我该怎么办？”

    板爹言简意赅的答道：“多拿出点诚意，加倍的耐心。”

    “我知道了……我一定争取在年初一把她给带回徐州过年，我妈那边您也得替我担着点。”

    “不管是小允，还是小米，你妈只希望你能把日子过好，以后自己少犯浑，知道吗？”

    “您说的是，以后我每天照一遍镜子，提醒自己做个稳重、靠谱的人。”

    结束了和板爹的对话，我又站在米彩的角度重新审视今天的事件，越想越替她感到委屈，终于咬着牙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我要在这零下五度的夜里，拿出绝对的诚意和毅力在她住的那个小区死守着，直到她能释怀今天晚上的事情。

    ……

    我就这么顶着严寒驱车向米彩住的那个豪华小区驶去，然后又给她发了微信，告诉她：我在小区外面等她，直到她愿意出来。

    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我并没有待在车子里，而是踱着碎步在小区传达室的走廊里等着她，可她却迟迟没有回信息表个态。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害怕她已经休息没有看到这条信息，又害怕她是在考验我的诚意，于是在这天寒地冻中愈发的纠结了起来……

    我冻得瑟瑟发抖，终于按捺不住想给她打个电话，弄清楚此时的她到底是什么状态！

    如果她不接，多半是睡着了，如果拒接，可能就是在考验我，我只要保持耐心继续等下去，她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冻死在这零下五度的夜里，毕竟我觉得她还是有点儿喜欢我的，虽然我不那么靠谱……

    第173章：要不要这么傻

    我在忐忑中拨打了米彩的电话，又在瞬间陷入到绝望中，因为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已经关机的语音提示，这代表着什么？

    米彩一定已经睡了，我的心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绝望，只感觉自己被撕裂了扔在这毫无感情的冷雨夜中。

    手指微颤的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冻僵了的手按了数次打火机，才终于蹿出一丝散发着温柔的火苗，却又转眼被一阵无端吹来的风给扑灭。

    我心中躁狂，抬手将烟扔在了地上，又无奈的苦笑，为什么越想念她，她却越来越远……

    冷雨夜里，我缩在墙角，却仍被那一阵阵湿冷的风切割着，我一阵阵发抖，于是又想抽烟，却发现烟盒里已经没有了烟。

    弯下腰将扔在地上的那支烟又捡了起来，吹掉了上面的灰尘，努力了数次，终于又嗅到了那安慰我的烟草味。

    我有些失了神，只是麻木的吞吐着烟雾，却又不想离开，至少之前我已经对米彩有所承诺，我说：一直会等到她愿意出来为止，却没有想起，她可能在收到那条微信前就已经关了机。

    时间在流逝，我双手交叉着放在身体前，不停的踱着步子驱赶寒冷，记忆中苏州好似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么冷的天气了。

    传达室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的门卫，他向我问道：“小伙子看你在外面站很久了，是在等人吗？”

    “是啊，大哥！”

    门卫好心说道：“进来等吧，屋里有暖气。”

    我笑道：“没事儿，大哥……在屋里怕她出来看不到我！”

    “赶紧进来吧，南方的湿冷不比北方，这零下五度的低温，是要冻死人的。”

    “大哥，很谢谢您，不过真没事儿，我年轻扛的住。”

    门卫大哥真是个好人，走到我身边拉着我说道：“不碍的，屋里有监控，她出来你就能看到她了！”

    刺骨的寒冷让我犹豫了一下，但这种犹豫转瞬即逝，我坚决的摇头，道：“大哥，您给我整一杯热水就行了，我就在外面等她。”

    门卫大哥终于松开了拉着我的手，带着些疑惑问道：“是等你女朋友吧？”

    我没有和这个热情又客气的门卫大哥信口胡诌，而是实话说道：“不是女朋友……您不晓得，其实我在她眼里特不靠谱，从来也没对她做过一件正儿八经的事情，所以今天想正儿八经一回，冷就冷点儿，只要能在她出现的第一时间里看到她，心里也就热乎了，屋里那监控录像容易看走眼！”

    我的话并没有能说服门卫大哥，他又语重心长的劝道：“小伙子，在这个小区住的姑娘，要么出生于大富之家，要么是企业高管，一个个谱大得很，你这么傻等不一定有结果……就前些天有一个小伙子比你还会折腾，把这门口弄得像花园，气球满天飘，结果啥好没讨到，反而落得一顿臭骂，最后灰溜溜的走了！”

    听着门卫大哥有理有据的描述，我好似看到了那一幕，想想还真是，现在但凡有点姿色、有点物质基础的女人，男人费尽心思也不一定能在她们那里找到尊严。

    我下意识的往小区内看了看，半晌笑着说道：“大哥，她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可能还没看到我的信息，要不然一定会出来的……您让我再等等！”

    门卫大哥终于不再劝我，叹息说道：“唉，你这小伙子还真是轴！算了，我也不劝你了，给你去弄杯热茶。”

    “谢谢大哥。”

    看着门卫离去的背影，不禁自我疑问，为何此时的自己是如此的执着，难道真的是板爹的话敲醒了我？亦或者是突然的自我，突然的去恪守原则？

    半晌我也未能给自己答案，也许只是想复杂了，其实特简单，就是想她，不计后果的想她。

    ……

    门卫大哥给了我一杯热水，又帮我点了一支烟，于是我又在这冷雨夜里带着越来越沉重的孤寂张望着，如果此刻她能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经历了地狱和天堂的转换，更懂那来之不易的幸福。

    原本guntang的杯子已经和我的手是一样的温度，气温好似也随着夜又降了一些，我再次颤巍了起来。

    门卫大哥又来到我的面前叹息说道：“小伙子，我是真不忍心看你在这儿站着了，可这没有业主的同意也不能破例放你进去的……”

    “大哥您不用为难，就算您放我进去，我也不知道她住哪一栋楼！”

    门卫大哥摘掉了自己的保安帽挠了挠头，忽然拍着我的肩膀语气颇激动的对我说道：“小伙子，你看看，是不是那个姑娘……”

    朦胧的灯光下我看不真切，只看到一个穿着睡衣的身影向这边接近，她似乎在跑……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嘴都不利索的答道：“是她……就是她……”

    我在狂喜中冲米彩挥着手：“快跑……小米同志，你跑快点儿……”

    米彩终于来到我的面前，她在喘息，我却像在做梦……然后冲她笑。

    “你还傻乐的出来？”米彩的语气很轻，却有些许的责备。

    “你美的那么赏心悦目，为什么笑不出来。”

    米彩就这么看着我，眼眶却渐渐湿润，她有些哽咽：“……外面冷成这样，你傻不傻呀，冻坏了怎么办？”

    我不语，只想抱着她，手却冻得有些僵。

    门卫大哥拉着我和米彩说道：“这姑娘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可不能在外面受凉，有话进屋说……”

    我迈着僵硬的步子向屋内走去，却有些不太懂的看着米彩，因为穿着棉睡衣的她看上去是来的如此匆忙，那之前的她在做什么？

    ……

    传达室里，门卫大哥帮我和米彩泡着热茶，米彩拉住我的手将她手中的温度传递给我，又带着责备问道：“你是不是从发信息时，就已经来这里了？”

    “也就等了一会儿。”

    门卫大哥插话，道：“这都快站了一个小时了，还嘴硬呢！让他进屋等也不肯！”

    米彩握紧了我的手：“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我前面关机了，后来失眠才又打开……可是你要不要这么傻？如果我没有失眠，睡了过去……你难道真的要等到明天吗？”

    第174章：彩色的叶子与卑微的心

    米彩虽说我傻却是一种责备的关心，这种关心似乎已经驱赶掉了这一个小时所承受的严寒，我笑了笑对米彩说道：“你也够傻的，穿着睡衣就出来了，一般傻大姐都爱穿着这种厚睡衣去逛街、买菜！”

    米彩看了看自己，指着衣服上的图案向我问道：“你不觉得这衣服很好玩吗，有小熊，还有小猫。”

    “还真是，挺有趣的！”我附和着。

    米彩笑了笑，道：“我打开手机看到你的信息，就立刻出来了，要是你缺心眼一直不走，把你冻傻了我会有负罪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