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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说出这话时,身旁之人的话音压得很低,尾音同样轻得不能再轻,低低扫来,像是挠痒痒般。

    无端的透着股软和,似在恳求。

    又是一声低笑入耳。

    褚朝安耳尖的红晕开始逐渐蔓延至耳根,一点一点,隐有继续扩散的架势。

    与此同时,不论方才的天辰峰弟子说了多少都未有半点回应之人、清越的嗓音随之响起,应声道:“嗯。”

    褚朝安正待松一口气,紧接着又闻一声:“不看了。”

    是在回复他的前一句,两次。

    这话说完,褚朝安果然不再感到有看来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

    对方说到做到。

    褚朝安敛下眸,心中像是被人轻轻用小锤敲了一下,又似不过轻轻划过一瞬,不禁让他生出再次为自己把一次脉的念头。

    ·

    一直到行至天辰峰主殿前,褚朝安耳尖传递出的热度都没有丝毫降下的意思。

    方才的时候,那股心乱如麻的感觉复又翻涌,褚朝安行走间的速度不由愈发快,似是如此才能够解释他过快的心跳一般。

    前方领路的弟子同时停下,对二人道:“请。”

    说完便逃也似的跑了,不敢在此多留半秒,想来是这一段路上内心遭受了一阵不小的煎熬。

    具体是什么,跑走的弟子自己也不知晓,只觉好生怪异,他可真多余。

    天辰峰主殿外,只剩两人。

    褚朝安看着人迅速离去的背影,蓦然感到有丝想将人拉回来的冲动,不过想到入殿后就不会再是他二人独处。

    褚朝安抬步就朝里走去,身后骤响的笑音被他刻意忽略。

    第181章

    主殿中,除去本应在内的江烬,还有朝衍宗其他几位峰主。

    褚朝安甫一进去,便看到上首坐于江烬一侧的守元真君,后者对他的印象十分不错,见褚朝安进来后同他颔了下首。

    约莫是慕容焕那边又与朝衍宗传了信,得知冥帝要来,故而才会有这许多人在场。

    待两人入殿,场面倏然陷入安静。

    作为理应在此时出声表示一二的主人方,此刻亦是无言,洛溪真君与灏钥真君相视一眼,俱是不经意间朝中央坐着的江烬瞥去。

    二人视线掠过守元真君时,后者眉间深深拢出一道川字,似在对眼下古怪的气氛不满。

    身为朝衍宗一宗之主、亦是被外界奉上神坛的仙门首座望均仙尊的师兄,守元真君素来严肃、一丝不苟,这会自也不能怠慢了去。

    守元真君朝一旁默不作声的江烬投去一个眼神,旋即又迅速转回,轻咳一声后,清了清嗓子道:“冥帝前来是否是为鄷铖?”

    向来不喜拐弯抹角,守元真君一开口便是直切正题。

    说罢后,还是灏钥真君叹了口气,温声打断了守元真君的问话,继而开口请冥帝与鬼医二人入座,同时还在心中腹诽:今日这是怎么了。

    与他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洛溪真君。

    两人又是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瞬,俱是发现了端倪。

    只见中央之人的目之所及,似乎定格在殿中立着的其中一人身上,没有半分挪动的迹象。

    ……

    褚朝安知晓从上次一别,江烬定是明白自己对他有所隐瞒,故而在他看来时,脸色并未露出什么异常。

    加之他现如今不过是用着鬼医的身份、前来修真界为各大宗门弟子看诊罢了,至于其他,褚朝安并不想继续纠结下去。

    待两人坐定之后,气氛重又安静了一瞬。

    末了,褚朝安率先打破此刻略微显得有几分尴尬的氛围,将话题引入了此次的正题上。

    “不知那些被鄷铖施以鬼瘴的弟子都被安排在了哪?”褚朝安嗓音清润,说话时不紧不慢,恢复了往日那个淡然悠远的鬼医性格,唇角也带着一丝浅浅上扬的弧度,“若是方便,我现在就可以过去为他们医治。”

    他的这番话,无疑是正中修真界一众人下怀,鬼瘴的力量太过强大,且诡谲莫测,医治宜早不宜迟。

    守元真君正要继续主持着接过褚朝安的话,然在他说话的前一瞬,身侧忽地有人出声,顺着褚朝安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好。”

    褚朝安看向说话的江烬,唇微抿了抿。

    与他一同把视线投向江烬的,非但有本就时刻注意着他的灏钥真君和洛溪真君,便是守元真君都有些诧异。

    明明方才还不愿开口,这会却又积极应答。

    且前些日子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在大会前夕频频离宗,就连大会当日都不见踪影。

    守元越想越觉得不对,甚至现下对于江烬此番出乎寻常的态度转变都让他在意了起来。

    一向克制守己的人,如今总是发生变化,不得不令人多想。

    饶是自来心大逍遥的灏钥都有所察觉,再度与洛溪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看来,他们朝衍宗也需要开一个私底下的会议了。

    只待这次将一应事务处理好。

    还是得把他们这位向来不曾出错,仿若无心无情、外界传闻的第一人的异常弄清楚。

    ***

    从来都是师兄弟们之中最出众,且最冷淡的一人,灏钥当初都要以为江烬修的是无情道了。

    但当对方掌朝衍宗以来,在守元师兄的督促下、将宗门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尽管如此,也似是在履行他们的师尊临终前的遗愿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