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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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彧说:“起来吧,坐久了血液不畅通,影响长个儿。” “谢谢爹爹!”阿平赶紧爬起来,起来的时候因为腿麻差点没站起来。 萧彧伸手拉了孩子一把,对王启说:“小孩子生性喜动不喜静,训练时间不要超过两刻钟,他坐不住,效果不会好。” 王启拱手作揖:“殿下性子过于跳脱,只怕将来坐不住,所以还得趁小多磨练一下。” 萧彧说:“这倒不必担心,阿平的性子我再了解不过,他是个注意力专注的孩子,一旦静下心来做某件事,他会沉浸其中,做淂非常好。王大人只需训练他立储典礼上的礼仪流程即可。” 谁说皇帝就该一本正经正襟危坐,不耽误正事,平时该如何便如何,又不是靠形象吃饭的。 王启看着萧彧,喃喃地说:“陛下对殿下会不会太纵容了?” 萧彧斜睨他:“纵容?没觉得,孩子就该保留他的天性,什么年龄段干什么事就行。” 他心里还觉得挺对不住阿平的,小小年纪就被自己拖上了这艘贼船,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行的自由,一辈子可能都只能在皇城内外打转了。 萧彧深深觉得,皇帝真不是什么好职业,若是选举制的还好,做个十年八年就下了,以后想去哪就去哪,这终身制的皇帝,一辈子都别想出远门了。 他还有一个小心愿:等阿平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就退位给他,自己和裴凛之出去浪。虽然有点对不住阿平,阿平也可以学自己的样,早点培养接班人,然后也撂挑子出去浪。 阿平有了爹爹的口谕,终于不用长时间练某一个姿势了。王启虽然有点觉得慈父多败儿,但他也管不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只能按要求训练。 正月初九,立储仪式结束之后,朝廷发公文昭告天下此事,从此以后,萧彧便有了继承人。 阿平当了太子,朝中大臣便提议要按照老规矩给他选太傅,专门研习帝王术。 萧彧没同意,依旧让阿平去学塾上学。打算过两年再从六部请官员过来轮流给阿平授课,从各个方面了解整个国家的情况以及朝廷的运行模式。 再大一点,便准备让阿平去六部实习,从基层做起,学习如何处理问题。 一个运筹帷幄的帝王,必须是有着丰富从政经验的人,而非只是有着满肚子理论知识只会纸上谈兵的人。 阿平虽然很调皮,但这孩子聪明,从被立为太子之后,他跳脱的性子就收敛了不少,学习自觉了许多。经常陪萧彧批阅奏折,翻看他处理好的各种奏折。 还时不常会问缘由,萧彧只要有空,便会耐心地给他讲解,到底是一些什么事,为什么要这样处理。教孩子最好的办法,便是言传身教。 立储仪式结束之后,裴凛之又和萧繇回豫州去练兵。这次没让关山去,他新婚燕尔,理应在家多陪陪苏颖,京畿卫戍需要一个可靠的人,裴凛之与关山必须要留一个。 新年伊始,新一轮的官员选拔考试又开始了。萧彧打算连开三年科考,再更为三年一度的选拔制度,因为选拔考试过于密集,人才成长的时间不够,另一方面,则是担心出现朝廷官员冗员现象。 很可惜,这一次进入会试的学子中没有女性,苏颖去年能考取,真可谓是个传奇。想要这种现象得到改变,至少要需要十年八年。 设在彭城的边市一开,便有不少柔然与东戎的商队前来贸易。彭城这边也早就做好了准备,运送了不少茶叶、丝绸、瓷器、布匹等物品过去,还有来自西域的各种香料。 这些商品异常受东戎与柔然商人的喜爱,商贸活动比预期的还要火热。 这也是均田制推行的第一年,刚开春,各地就进入了积极的春耕模式。许多百姓都是头一回耕种属于自己的田地,雀跃之情溢于言表,以后种下的粮食只需交官府税粮,再也没有租金了,这日子不得美死。 从去年秋收后开始,工部就发了公告,要求各地整改水利。其实从萧彧迁都回建业之后,户部与工部便在倡议整改水利,然而收效甚微。 但这次修水利工程与众不同,几乎每家都积极主动地派人去修沟渠,因为现在田是自己的,不是帮地主挖水渠,而是在帮自己挖水渠,那可关系到自家粮食的产量,怎能不积极呢? 第168章 异象 太初七年四月, 天现异象,荧惑守心。 负责观天象的太史令见到此景象,惊出一身冷汗。因为荧惑守心意味着天下将乱,帝星将陨。 翌日, 萧彧在朝堂听完太史令汇报此事, 淡淡说了一声:“知道了。” 殿下大臣们则无不大惊失色, 却没有人敢说话, 满头大汗的太史令见萧彧一副没当回事的模样,说:“陛下, 事关重大, 得想个法子避祸才行。” 萧彧抬起眼:“避什么祸?” 太史令跪伏在地:“恕臣斗胆,荧惑守心,危及帝星, 陛下需移祸他人才能解围。”自古就有帝王移祸于臣民的做法,一旦朝中某位大臣代替皇帝去死, 皇帝就不会陨落。 萧彧明白过来,抬眼看了一下殿下的百官, 除了闵翀,就没有人敢抬头看他的, 他笑道:“为何要移祸他人?难道朕的命比旁人的贵重?生死有命, 若老天真是无眼, 要取朕性命, 那就随便他吧。朕自问上无愧于天, 下无愧于地,更无愧于天下百姓, 不信老天真如此无情, 会取朕性命。此事不必再提。” 太史令闻言, 只好说:“臣遵旨!” 朝中大臣也没人敢劝,因为万一劝了就引火上身,那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下了朝,闵翀跟着萧彧到了书房:“陛下,这荧惑星的事,真的不管了?” 萧彧微微笑道:“你看朕是信这等无稽之谈的人吗?” 闵翀说:“陛下自是不信的,然旁人会信,不出数日,民间便会出现各种谣传,陛下信不信?” 萧彧说:“会有人利用这事散播谣言?” 闵翀点头:“正是。” 萧彧挑眉:“那便顺藤摸瓜,看看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 “臣遵旨!” 几日后,阿平从学塾回来,有些鼻青脸肿,萧彧很是意外:“跟人打架了?” 阿平看他一眼,低下头:“嗯,跟同窗打的。” 萧彧说:“为何打架?” 阿平委屈地撅起嘴:“今日学塾有人说,荧惑守心,是上天惩罚帝王无道。他们说爹爹让牝鸡司晨,让女人读书出仕,扰乱纲常,所以要受到惩罚。” “所以你就跟他们打起来了?”萧彧问。 “我没有,我同他们理论,是他们见识短浅,男女并无不同,他们瞧不起女人,就等同于瞧不起他们的娘亲和姐妹。他们说不过我,便与我打起来了。”阿平说。 萧彧欣慰地摸摸他的脑袋:“平儿说得没错。那你吃亏了吗?” “没有,他们伤得更严重,有一个牙齿都被我打掉了。”阿平骄傲地说。 萧彧笑出声:“不错,打得好。横竖都是他们没道理,活该挨打。让你大师兄给你瞧瞧,弄点药擦擦。” “没事,已经不疼了。”阿平无所谓地摸摸小脸,片刻后又露出忧虑之色,“爹爹,那个荧惑守心真的很严重吗?” 萧彧说:“不严重,自然现象。这天上啊,有无数颗的星星,那个荧惑星,就是其中的一颗。你别看它看起来那么小,其实他们跟咱们所在的地方差不多大,因为离得远,所以才显得那么微小。而且咱们生活的地方其实也是天上的一颗星星。” 阿平眼睛瞬间睁大:“真的吗?爹爹!” 萧彧微笑点头:“真的。你想象不出来吧?咱们所在的地方应该叫地球,它也漂浮在天空之中。” “可是为什么我们没有飘起来呢?”阿平心里有无数个问号。 萧彧说:“这说起来又更为复杂了。因为地球有一股力量,将我们都往地面上拉,你没瞧见不管什么东西扔到空中,最后它都会落下来。” 阿平想了想:“好像是啊,就算是风筝,也得有风才能飘起来,没有风了,它就会坠落到地上。那鸟儿呢?为什么能飞?” 萧彧笑着说:“鸟儿的身体构造可能与众不同吧,它们也不能永远停留在空中,最终还是会落下来。” 阿平歪着小脑袋,朝门外看去,一只小鸟正从树上飞到地上:“好神奇哦,爹爹。太有意思了。那个荧惑守心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因为荧惑星和心宿并不是固定的,它们在天上也是运动的,我们的地球也一直在运动,当它们走到一条线上的时候,就出现了荧惑守心的现象。”萧彧给他找了三个东西在桌上排成直线,给他示范。 阿平说:“那古人为什么要说荧惑守心,每到这个时候,还总会发生战争等情况?” “也不是每次都这样,可能有两次碰巧遇上战争了,后来人们就将这种巧合认定为一种规律,其实这两者根本不存在什么联系。平儿,你要记住,只有荒yin无道、昏庸无能的帝王会被人推翻,一个勤勉英明仁爱的皇帝会永远获得百姓的拥戴。” 阿平认真点头:“我记住了爹爹,将来我会做一个勤勉英明仁爱的皇帝。” 萧彧欣慰地摸摸儿子的脑袋:“这就对了。” 果然不出所料,接下来城中谣言四起,都是在诋毁萧彧的。闵翀着人顺腾摸瓜抓了两个人,都说是有人花钱雇他们说的,但雇人的人却找不到了,想必是早就跑了。 萧彧想了想,没准就是躲在哪里的萧祎叫人传的谣言,也有可能是某个包藏祸心的世家让人传的,他动了那么多人的利益,总有人看他不顺眼。 远在豫州的裴凛之听到传言,骑着闪电飞奔而回。 萧彧见他回来,意外又惊喜:“你怎么回来了?” 裴凛之抓住他的胳膊,上下打量:“你没事吧?” 萧彧说:“没事啊。” 裴凛之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萧彧想了想,说:“你不会是听到那个什么荧惑守心的流言回来的吧?” 裴凛之说:“对啊。荧惑犯帝星,我担心你。” “那都是无稽之谈,不必相信。再说了,现在皇帝又不止我一个,就算真有那么回事,怎么知道不是犯他们?”萧彧开玩笑似的安慰他。 他是个唯物主义者,当然不会信这些,但他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事又用唯物论解释不通。裴凛之不懂唯物主义,他肯定会担心自己,这么说确实能让他安心一些吧。 裴凛之果然被他安慰到了:“说得也有道理。西戎那边的确有发生了一桩怪事。” “咦,西戎什么情况?” 裴凛之便告诉他,就在荧惑守心出现没多久,西戎凉州城内无数火球从天而降,地陷三尺,天火引发火灾,无数房屋被焚毁,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方熄灭,死伤数十人。凉州州城不得不另行选址重建。 因为交通不便,消息闭塞,这事还没有传到萧彧耳中。 萧彧知道,这其实也不过是自然现象,所谓的天降火球,只能是陨石坠落,不过陨石坠落下来还能烧房子的,倒是不常见,看样子这次陨石还挺大的。 裴凛之回京只待了两三日,便返回豫州去了,今年异象频发,怕是真要起战争,还是尽早去练兵部署比较好。 入夏之后,长江流域雨水非常少。收了早稻之后,不少地方晚稻都种不下去。幸而各地的水利设施修得还不错,缓解了旱情。 早稻没受什么影响,依旧是大丰收,百姓仓中有余粮,倒也不那么心急,种不了水稻的,便种些耐旱的黄豆,多少能收一点。 南方干旱,北方却出现了数十年难得一见的暴雨天气,整个黄河流域都在下雨,并且连绵不绝,下了半个月。 黄河水位暴涨,关中的渭河与泾河更是出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洪水。 关中平原正等着收割的麦子被淹了半数,数日后洪水退去,麦子全烂在了泥水中,颗粒无收,损失极其惨重。 关中平原是西戎粮仓所在,如今收成受这么大影响,是一个巨大的隐患。萧彧和裴凛之都预感今年这一仗在所难免。 黄河流域的粮食作物都是收一季,若是一季没有收成,那就等于这一整年都没有收成,百姓家中余粮是绝对撑不到第二年收成的。 更何况前年还发生过旱灾与蝗灾,才隔一年又发生水灾,家底再丰厚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洪水过后,安国境内陆续出现了一些逃难的西戎百姓,这些人拖家带口,不惜冒着杀头的危险,越过两国边界,逃到了安国境内。 西戎对叛逃的百姓处罚得异常严重,如若被发现,便处以极刑。但人们还是愿意冒险越界,因为不逃出来,留在西戎也是死路一条。 刚开始只是零星的南逃之人,到后来,竟是大批大批的难民,仿佛被驱赶的羊群一般,越过两国边界,冲向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