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咱这应山就是个小县城，你说，又是鬼子，又是伪军，再加上汉jian夜袭队，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高全夹了一筷子菜慢慢嚼着，支着耳朵听邻座客人谈论着应山的形势。这市井百姓，人人都是政治家，人人都是战略家，就看你怎么对待了，能从嘈杂的环境中发现问题，才是一个优秀的侦察员应有的素质。

    “听说杨瘸子和那个酒鬼伪军师长郑国泰一直不对路，这俩汉jian啥时候打起来才好呢！”

    “就是，狗咬狗一嘴毛！多死几个汉jian才好呢！”说着话的时候，邻桌那位故意放低了声音，幸好高全的耳力好，这才能听见。

    饭店恢复了秩序，酒菜轮流往上摆，食客们有来的有走的，热闹非凡。不大会儿的功夫，高全他们几个就酒足饭饱了。正准备结账离开，饭馆门口忽然一阵大乱。大门口拥进了一帮子戴着礼帽，身穿黑绸衫，挎着盒子炮的汉jian，王飞赫然就夹杂在这些汉jian当中。

    其中有个小子穿戴与众不同。这家伙身上穿的也是黑绸子衫，头上戴的可不是礼帽，而是一顶土黄色的鬼子军帽！而王飞也正是点头哈腰的在围着这小子转，看样子，这家伙就是个汉jian的头儿。

    饭店里正在吃饭的食客们一见这帮家伙过来了，立刻有一大半的人把钱往桌上一放，低头就走。剩下的人也是低头赶紧吃自己的饭，再也没人闲话说笑了。

    “怎么着？怎么着？哥儿几个这么不给面子，看见我就走呀？”这位带鬼子军帽的伸手拦住一位从他边上正要出去的食客。

    “嘿嘿，我吃饱了，家里有急事儿，要赶紧回家。”这位被拦住的，就是高全的邻桌。刚才说起汉jian来义愤填膺，好像他上去就能把汉jian们教训一顿似的，如今面对面了，立刻陪出了笑脸。没办法，人家人多势众，手里又有枪，市井百姓也就是图个口头痛快罢了。

    “滚！”汉jian头子抬脚在这位油滑的食客屁股上踢了一脚，这位二话没说，低着头赶紧跑了。

    汉jian头子挨着桌的查看，突然，他就发现其中有一桌客人不仅没有丝毫慌乱，在那稳稳当当的吃饭喝酒不说，桌子上有个食客还在看着他冷笑，是的，那就是冷冷的嘲笑，这种笑容，他还怎没看见过几回，想不到在这小小的饭馆，竟然遇到了一位。

    第007章 极品王飞

    汉jian头子看见的这桌人，当然就是高全这张桌子了。冲着他冷笑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高大师座。

    身为优秀的侦察兵，执行任务的时候，本来是不能随便节外生枝的。只是这个汉jian头子对待食客们的态度，引起了高全的不满，再加上他今天所要执行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也没必要再伪装什么深沉了，看这家伙不顺眼，冷笑一下，那也正常。当然，也可以把这当成是挑事儿的一种形式，这汉jian头子如果过来找事儿，高全不介意顺手收拾了这家伙。

    对鬼子卑躬屈膝，那是人家太强势。高全从来就没要求过老百姓都要抄起家伙和鬼子拼命。那是拿着身家性命在开玩笑！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他从来就不赞成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和鬼子战斗。打仗，那是军人的事儿！既然自己的军队干不过鬼子，又想活命，弱势的百姓们偶尔当一回汉jian，为鬼子服务，那也完全可以理解，人家也是为了活命嘛！可要是仗着这层身份，欺压自己的同胞，那就是不可饶恕了。对付这种家伙，高全可是从不手软！

    汉jian头子看见高全的冷笑之后，立刻把手放到了枪盒子上，因为他感受到了一丝说不上来的危险！正在这个时候，王老板从里面出来了，二丫紧跟在他身边。人家是饭店老板，饭店里的客人一下子走了那么多，王老板人在后厨，二丫的身份可是服务员，她又怎么会不告诉他爹？

    王老头一出来，一眼就看见人堆里的王飞了，立刻扬勺怒吼：“王飞！你个混小子，还不给我滚过来！”

    按说王飞身为人子，听到老爹这样喊话，就应该乖乖地跑过去，接受老头教诲的。哪知道此时的王飞不同从前，不仅没有听话过去，反而把手指着他老爹，冲身边的汉jian头子小声说道：“那就是我爹，他私通国军！我大义灭亲，向杨队长举报！”这小子竟然把大义灭亲用到这儿了。

    杨队长本来正在盯着高全那桌犹豫呢，想要过去吧？他还有点不敢，主要是高全的眼神太犀利了。你想想呀，光是在战场上亲手斩杀的鬼子，就接近三位数了，再加上又是上万人的一师之长，那眼神能和一般人一样吗？可不过去吧，这位还有点不甘心。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耳朵里听见这么一句话，眼珠一转，就看见了王老头父女俩，立刻就把高全忘到了脑后，把手一挥，“上！”身后的那五六个汉jian立刻冲了上来，就去抓王老头。

    王老头手持炒勺拼命的抵抗着，可他哪里是这帮汉jian的对手？眼看着就被抢走了炒勺，扭住了手臂，有汉jian拿出绳子，就要给捆上了。二丫死命的护着他爹，两眼噙泪，冲着王飞这边大声喊：“哥！”王飞两眼望天，来了个看见装成没看见。

    “嘻嘻，二丫，小模样，长的可是越来越标志了。”杨队长可能是右脚有什么隐疾，往前走了几步，一瘸一拐的。这家伙就这幅德行，还凑到跟前，嬉皮笑脸的和二丫调笑，伸出一只干瘦的爪子，去捏二丫的脸蛋。吓得二丫尖叫一声，朝王老头身后直躲。

    杨瘸子不依不饶的紧跟两步，继续调戏着二丫，还在那儿动手动脚。王老头想要回护二丫，奈何两只手都被绑住了，只好一边拿身子挡住杨瘸子，一边大骂：“杨瘸子，你干这缺德事儿，你不得好死！”又冲着那边的王飞大吼：“王飞！你个兔崽子！看着你meimei被人欺负，你也不说句话！你还是个人不是？”

    “妈的！老家伙，再乱嚷嚷，老子现在就毙了你！”一边恶狠狠地威胁着，杨瘸子一边伸出手，也不知道在二丫身上哪儿抓了一把，引得二丫又是一声尖叫。杨瘸子哈哈大笑。

    从杨瘸子带着汉jian进来开始，吃饭的食客们就开始往外走，到了这会儿，整个一楼大厅的人已经走得就剩两桌人了。除了高全他们，还有一桌。高全往那边一看，原来那一桌五个人，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的侦察员。饭店就这么大，楼下的吵闹肯定传到楼上了，二楼也有一帮子食客下来慌慌张张的走了，只是没见柳七他们，想必二楼也只剩柳七那一桌人了。

    王飞大约终于是听到他爹说的那些话了，也可能是看见他妹子被人调戏得狠了，大步走了过来。杨瘸子回头拿眼一瞪，“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就在王老头和二丫包括看热闹的高全，都以为这王飞会替自己的妹子出头的时候，这位王大少说出的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的倒抽一口凉气。“杨队长，你要是看上我这个妹子了，我就做主，把二丫许给你做小！”

    杨瘸子猛的愣住了，不敢置信的把那一双小眼睛瞪得老大，“你说什么？”又反问了一句，直到听见王飞重复了一遍之后，杨瘸子大喜过望，伸手拍着王飞的肩膀，“好哇！小飞你果然能干！现在我宣布，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夜袭队的小队长了！等到我和二丫成亲之后，我晋升你当中队长！”

    “多谢杨队长栽培！”王飞赶紧给杨瘸子鞠躬道谢。

    这小子还真是极品呐！高全对王飞的看法，立刻又提高了一个档次。看来，为了自己的仕途升迁，不惜牺牲一切的人，是从古到今，任何时候都不缺呀！嗯，又长了见识了！高全在为自己又长了见识而满心感慨的时候，旁边的红牡丹却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一张俏脸铁青，手紧紧地捂在腰间的镖囊位置。高全感觉到身边气氛不对，一扭脸，发现了红牡丹的情绪异常，赶紧伸手在这女人手臂上拍了拍，示意她冷静。

    杨瘸子笑嘻嘻的又朝二丫身边挤了一步，“嘻嘻，二丫，你哥都把你许配给我了，现在你就是我的人了。过来，让哥亲一个。”

    “啊呸！你个王八蛋！”老王头终于逮住机会，一口浓痰吐到杨瘸子脸上，“不得好死的东西！”

    “哎呦！你个老东西！”杨瘸子往边上一躲，赶紧拿袖子去擦脸。“给我打！”

    几个汉jian过来“咣！咣！”给王老头来了几拳，旁边二丫赶紧哭喊着来护。

    “哎哎，你们几个小子，二丫可是老子的女人，可别打住她了！”这家伙倒是比王飞更懂护女人。

    “住手！”一声突兀的大喝，从边上响起，众人一起转头观看。

    第008章 人间悲喜剧

    高全闪目光观瞧，只见一楼大厅旁边的一间包间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三个人，当中一人个头不高，圆圆的脑袋，戴着一副小圆眼睛，最突出的是，这家伙上嘴唇上留着一小撮卫生胡，这家伙是个鬼子！

    “八嘎！”冲出来的鬼子先是来了一句标准的日本国骂，然后叽里咕噜用日语吼叫了一通。走在最后的是个穿着西装的日语翻译，这位翻译指着大厅里正在扭打的汉jian和王老头二丫一帮人，撇这个嘴，大声的呵斥：“你们是干什么的？本田先生正在请朋友吃饭，你们sao扰到本田先生了！还不赶紧把人松开过来道歉？”

    杨瘸子一听出来的人说日语，当场就懵了。听到让他去道歉，他当然也是愿意去道歉的，只不过是本着国人一向喜欢推诿责任的原则，还是在松开人去道歉之前，先解释一下，“我是夜袭队队长杨耀祖，这老头……”

    说到这里，杨瘸子说不下去了，因为那为本田先生已经按耐不住冲上来了。不光是本田先生，还有本田先生的那位朋友，除了翻译官自认为是文化人，落在了后面之外，这两个鬼子肩并肩的冲到了汉jian群里，抡开老拳，这顿猛揍呀！汉jian们还不敢还手，只能往后躲。饭馆才多大点地方？汉jian们还不敢出去，就在饭馆里头，和日本人玩起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两个鬼子，一个和汉jian们玩老鹰抓小鸡，另外一个就抓住杨瘸子猛揍。杨瘸子是夜袭队队长，也是他在一个劲儿的往二丫身边凑合，鬼子冲过来的时候，这小子原本还想仗着一身瘦骨头，硬抗鬼子的拳脚。哪知道这鬼子虽说是赤手空拳，可一顿拳打脚踢下来，把杨瘸子打得有点惨。鼻子也流血了，眼眶子也青了，嘴唇也破了，就连那条瘸腿，都被鬼子连踹几脚，比刚开始的时候，瘸得更狠了。

    可能是本田太君打累了，在最后又赏给杨瘸子四个大耳光之后，总算是停止了这种高强度的身体运动。

    “嗨！嗨！”虽然受创颇深，在鬼子最后赏赐耳光的时候，杨瘸子仍旧是站的笔直，一口一个嗨的感谢着主子的赏赐。

    本田鬼子打完杨瘸子之后，亲自过来给王老头解开了绑绳，并且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嘴里嘟囔了两句日本话之后，挥手示意翻译。

    “本田先生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不愉快，向这位先生道歉，先生的损失，一概由肇事者赔偿！”说到这儿，翻译官一指杨瘸子，“杨队长，本田先生说了，这里的一切损失，都由你负责赔偿，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杨瘸子捂着腮帮子，心里这个郁闷劲就别提了，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了，不仅挨了打，还得破财，都怨这个王飞！要不是这个小子撺掇，自己哪会这么倒霉？回去再和他算账！

    鬼子对王老头道完歉之后，转脸看见脸上还挂着泪珠的二丫，眼睛顿时放射出锃亮的贼光。那边的鬼子在成功地揍到了两个汉jian之后，结束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心满意足的走了过来。

    两个鬼子盯着二丫嘀咕了一阵子之后，说了两句日本话，翻译官立刻笑着翻译了：“本田先生说了，这位小姐非常美丽。本田先生想要邀请这位小姐做他的私人秘书，还请不要拒绝。”大约在这位翻译先生看来，日本人能这样和颜悦色的邀请一个中国女人做他的秘书，那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吧？

    “不！我不做什么秘书！”二丫紧紧抱着王老头的胳膊，把头靠到老爹的怀里，干脆地拒绝了鬼子的邀请。

    “你这样不太好吧？”翻译官看了看满脸企盼之色的鬼子，脸色沉了下来，“太君邀请你，那是给你面子！拒绝的后果，你可要想清楚！”

    “我就是不干！”二丫别看是个柔弱的女孩子，主意拿得到还挺准。

    翻译官没办法了，只好把二丫的拒绝，翻译给鬼子听。这小子倒是没有添油加醋，翻译的也是中规中矩。只不过，鬼子就是鬼子，刚开始装的再有礼貌，那也都是假象。听到要求被拒绝之后，本田太君立刻原形毕露，冲过来就拉扯二丫，看样子，这家伙在这饭店里就要用强！

    吃顿饭，看了这么一出活生生的人间悲喜剧，现在正牌鬼子出场了，高全当然也就不能再忍下去了，腾地站了起来，就要掏家伙出手！

    他快，有人比他更快！“唰！唰！”两道寒光直奔鬼子而去！随着两声闷哼，本田和他的那位朋友，两名鬼子均是脖子上中了一把飞镖！

    看这出手的动静，大家大约就猜出来了，是红牡丹出手了！

    洪莹莹坐在高全边上，从头到尾，把这些鬼子汉jian的丑态看了个一清二楚。依着红牡丹的脾气，其实早就忍不住了，刚才高全拉了她一把，让她知道，现在时机还不到，一切都要高全做主。

    洪莹莹一直在观察着高全，她就发现高全一直是在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帮鬼子汉jian在逞威。红牡丹就想不明白，高全怎么这么能沉得住气？她哪知道，高全曾经是最优秀的侦察兵，说是心如铁石也差不多，在他自己认为没到出手的时候，泰山崩于面前，也能做到不动声色。

    好不容易看见高全站起身子，想要动手了！红牡丹哪能里还能沉得住气？一甩手，早就准备好的两枚飞镖就出了手！洪莹莹的飞镖那是经过多年的习练，再加上丰富的实践的，说是指哪儿打哪儿，那是一点都不会错的。两名鬼子站得又不远，还基本上是静止状态，红牡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必中！

    高全本来还想抓住一个鬼子问问他们在城里是干什么的，哪知道这么快，红牡丹就出手解决了。没办法，只好掏出匣子枪，一指这些汉jian，“都别动！”

    与此同时，从另外一张桌上，以及从楼上，一起冲出数名战士，每人一把盒子炮，直直的指住了汉jian们，“不许动！动一动打死你！”

    汉jian们哪见过这个呀？一个个吓得脸色刷白，乖乖地把手举过了头顶。当然，在场的还是有一位脸色没变白的，那位夜袭队长杨瘸子，被他的主子揍得鼻青脸肿的，就是想要脸色发白，他也做不到了。

    第009章 城门换岗

    汉jian们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起，身上带着的盒子炮已经被搜缴一空，一个个就像是得了禽流感的鸡一样，全都瘟了。

    “你们这些家伙，助纣为虐，帮助鬼子残害中国老百姓，你们自己说说，你们该死不该死？”这些给汉jian们上政治课的任务，高全已经完全下放给侦察营长了，柳七说这些话，说的那叫一个顺溜。

    高全把那翻译官拉到一边，悄悄地问他：“这两个鬼子什么来头？他们在应山城里，是做什么工作的？”

    “本田是城里的宪兵队长，另外一个叫松本的，是信阳特务机关来的，听说是检查皇协军纪律问题的。”翻译官这会儿态度好得很，站得规规矩矩的，有问必答。

    原来是来找郑国泰茬子的，这次意外处理了，那是再好不过！鬼子再想从信阳派人过来，又得好几天，有了这几天，应山城自己早拿下了！

    把汉jian们捆到一起，嘴堵上，高全他们就该离开了。就在这个时候，饭店门外忽然伸出来一个脑袋，一个小汉jian恰好在这会儿进门来找杨瘸子了。

    “杨队长。”这小汉jian冲里面喊了一声之后，立刻就发现场中的情况不对！饭馆里头没人吃饭不说，站着的一群人也没有一个认识的，倒是地上蹲着的那一群，有不少都能认出来。那些人都是他的同事兼同伙！

    这个小汉jian反应倒是十分迅速，一看饭馆里情况不对，立刻撤回脑袋，拔腿就跑。

    小汉jian弄这一手，屋子里的人全看见了。高全他们本来就是准备往外走的嘛。“追！”柳七低喝一声，长身就要追下去，高全一把拉住了他，“追什么追？咱们现在是要出城！”任务顺利完成，现在大家最应该考虑的就是怎么样平安出城。

    一行人出了饭馆，迅速赶奔城门，走到半路上，城里的鬼子就开始行动了。哨声“嘟——嘟！”的响了起来，鬼子的巡逻队一队队沿着大街在跑动，路上的行人乱纷纷的往家赶。虽说这年月，家里也并不安全，可不管怎么说，呆在家里总是能让人心里安生不少。看这个样子，等巡逻队的鬼子跑到城门那儿，城门就得关闭了。高全还没出城，柳七以及侦察营的战士都没出城，那怎么成？

    趁着大街上现在比较混乱，高全他们快速地向城门方向跑去。如果是在平时，在大街上跑动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可现在整个城市每条大街上都有人在跑路回家，他们这群人的再跑起来，就不那么显眼了。

    前面就是城门，看样子城门倒是还没关闭，城门里面十几个伪军和两个鬼子正在向城里头看，不知道那边乱糟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

    城门这儿刚刚上岗的伪军连长，是师部大院里聚众赌钱的那些人中的一个。这小子见过高全，知道这是师座的表弟，远远地看见高全几个人跑过来，就赶紧制止住手下，那些人正准备举枪拦截呢。

    “表少爷，您这是打算到那儿呀？”不知道怎么称呼，只知道这是师座的表弟，这一声表少爷，称呼的倒是贴切。

    “我要出城回家！老太太嘱咐我得了师座的准信之后，立刻回去告诉他。”高全虽然一时想不起来这位是在哪儿见过，不过，就冲他这一声表少爷，那这位就肯定是在伪军师部见过自己。高全立刻就把师座表弟的说辞对上了。

    “那可得快点走。可不能让老夫人等急了。”这位一听是这么回事儿，二话不说就放行了。城门这儿的两个鬼子疑惑地看着这群人，想要阻拦，伪军们急忙拉住鬼子，有是上烟，又是点火的，好一阵殷勤招待，把鬼子给弄了个蒙头转向。

    高全柳七等人迅速出城而去。至于城里的侦察兵们，自然有他们的出城渠道，实在不行，这些人在城里随便找个地方一藏，等到明天再出城也是一样的。高全则不一样，他是一师之长，必须立刻回去，安排部队攻城事宜。

    三天之后，天色刚黑，一支队伍就悄悄地靠近了应山城的北门，在离城门两里之外潜伏了下来。这是五百师的攻城先头部队，王大柱领导的二零一旅。这个旅虽然早就不是当初的那支二零一旅了，不过，在高全的刻意关照下，这个旅的武器以及人员，却是三个旅中最好的，担当攻城拔寨的箭头，自然是最佳选择。全旅四千余人，静静的埋伏在城外的树林子里，等待约定好的午夜到来。

    为了顺利拿下应山城，五百师分批行动，已经全都运动到了应山城外。为了预防城里的皇协军有变，高全连强攻的准备都做好了，南门外头，张二孬和他的独立旅同样在等待，只不过，他们等的不是进城，他们是等待北门传来消息，好随时准备对应山南门发动佯攻。

    一旦午夜一过，应山城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的话，南门的攻城战斗将首先打响，把城里的鬼子大部队引到南门，然后北门外的二零一旅再发动决死攻击，争取一举攻破应山北门！既然下定决心准备拿下应山城了，高全就要做好万全准备，今天必定要攻克此城！

    等待是最难熬的，王大柱把钢壳怀表拿在手里，不时的瞟上一眼，表针咔哒咔哒走着，离午夜十二点还早呢！

    今天下午，忠义二师的团长刘斜眼亲自到城头上来了。按说这守城头、值夜班的辛苦活，都是苦命的当兵的才干的工作，就连带队的排长，也都是天一黑就各找各的地方睡觉去了。只有最倒霉的底层小兵，才在城头上睡，还得轮流值夜。像刘斜眼这种高级干部，是从来不会天黑之后上城头的，今天也不知道师座发什么酒疯，把这个家伙打发到城门这儿来了。

    刘斜眼来了之后，亲自审查了值班表，把从半夜十一点开始的那一班岗给换了，换成了他带过来的人。对于这种换岗，守门的伪军那是太欢迎了。十一点的时候，正是人最困的时候，那时候能在床上睡个好觉，那可比什么都强。当然了，要是在赌桌上，这帮伪军熬上两个通宵，都不带困的，可这不是城门上无聊吗？人一无聊，就爱犯困，刘斜眼用他自己的人顶上，可是帮了这班岗那几个伪军的大忙了。

    第010章 城门守夜

    这三天，不仅是高全在忙活，应山城里的郑国泰也是一刻没闲着。

    说起来，高全领着红牡丹逛街，临走之前，在饭馆干掉的那两个鬼子本田和松本，还真是帮了郑国泰的大忙。郑国泰由于老婆的死，整日酗酒，什么正事儿不办，时间长了，自然引起城里鬼子的不满，光拿钱不干事儿，哪个老板愿意养个这样的人？

    本田是应山城里的宪兵队长，冈崎中佐干的那点破事儿，当然瞒不住本田的耳朵。正因为如此，冈崎才对郑国泰的醉酒，更加警觉，深恐这个手握兵权的皇协军师长因为女人而心生怨恨，再做出点儿啥事儿来。他想让宪兵队介入，拿下郑国泰吧？又觉得好像证据不足，有点不好交代。要知道，成立皇协军的事情，可是大本营亲自布置的，要动一支皇协军的师长，在没有重大罪恶证据的时候，他的级别明显就有点低了。

    为了稳妥起见，本田就把他在信阳城里担任特务机关头目的松本邀请了过来，想让松本以上级特务机关的名义，名正言顺的审查忠义军二师，在这支伪军师中控制住一批中高级军官，架空或者直接拿下郑国泰。

    郑国泰是应山城最大的汉jian头目，宪兵队长本田的意图他又怎么会一点不知道？正在他一边担心绝望，一边自暴自弃的时候，高全来了。这次会面，不亚于给了郑国泰一根救命的绳子，要不然，两人的第一次谈判怎么会进行的这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