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大岛大尉如此的孝敬，却没有博得伊藤大佐的一丝好感。这位原来身上还带有几分贵族式矜持的大佐，自从进到这个司令部之后，对待大尉是张口就骂，抬手就打，稍有不如意，冲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表现得像一个十足的粗野的流氓！大岛大尉从办公室出来，总是鼻青脸肿，眼泪汪汪。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内，倒霉的大岛太郎大尉就已经挨了四次打了。

    城外日军出了惊天大变故，大岛大尉得知消息的时候，惊得魂儿都快掉了。本来他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到这个院子里来的，待在自己的军营里，和手下的士兵们在一起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可是手里的这份情报，确是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面见这位暴君。

    门口的卫兵用奇怪夹杂着同情的眼神看了大尉一眼，手一摆，直接放行。卫兵心里也奇怪，这位莫非有什么受虐倾向？否则的话，明知道大佐心情不好，他还老往跟前凑合干啥？

    第055章 电报稿

    “咚咚咚！咚咚咚！”

    轻轻敲了几下门，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大岛大尉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这一刻大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本能地就觉得今天进到这道门里要倒霉。扭头就想跑，可刚挪了一下步子，又看见手里那封电报稿，脑袋上顿时又多了一层汗珠。

    没办法，今天这个门是非进不可的了，就算进去之后，当场被伊藤大佐宰掉，他也必须把这封要命的电报稿送进去！

    又敲了两下，门忽然开了一条缝，原来房门没锁。大岛太郎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低着脑袋就走进了房间。想象中劈头盖脸的训斥并没有如约出现，房间里充满了一股诡异的气氛，耳朵里似乎也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大尉忍不住抬头往中间的办公桌望了过去，咦？桌子后面没人？

    顺着办公桌再往房间中看了一圈，房间里面是空的！左边那个门里是休息室，休息室里头似乎有人声，一种有点熟悉的，又说不上是什么的声音从休息室里隐隐传了出来。

    “大佐？”大岛太郎试着喊了一声。

    休息室里含含糊糊的似乎是问有什么事儿。

    “城外面春山联队传来了紧急电报！”说起正事儿，大岛大尉的声音陡然加大了，这件事太过重大，让他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

    一声尖锐地像是野兽受伤时候发出的嚎叫，从休息室里传了出来。大岛大尉心里一惊，一个箭步就蹿到了休息室门口，“大佐！”现在他已经顾不得什么了，这位阁下可不能再出任何事儿了！他大岛太郎以及整个柳林镇的日军都承受不起！

    休息室很小，就是一张床和一个柜子。伊藤大佐光着个屁股趴在床上呼哧呼哧正喘气，脑袋旁边露出另外一张女人的脸，原来大佐正在干那事儿。

    大岛大尉长出一口气，随即立刻就发现不对，这个当口，自己站在这里，似乎有点不妥当吧？

    果然，床上趴着的大佐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咆哮：“八格牙鲁！”屁股一厥，就要爬起来。

    大岛太郎赶紧低着头退了出去，嘴里面还在不停地道歉：“对不起，阁下，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外面等您。”

    伊藤大佐抓起衣服，飞快地往身上套着。床上那个女人，就是大岛大尉孝敬来的，城里面出名的粉头。大佐这两天心绪不佳，一直都是靠这两个女人调节情绪的。刚才正到了紧要关头，本来说了让那个愚蠢的大岛太郎在外面等等的，这小子竟然在那儿大喊什么春山联队！春山，是伊藤大佐现在最讨厌听到的两个字，猛然间受到这个刺激，大佐阁下瞬间达到了顶点。

    人在做完那事儿之后，总是要出会儿神的。伊藤大佐正是处在那种事后发呆阶段。这个人事不懂的大岛太郎先是惊得大佐阁下提前缴了枪，然后又在这个时候，跑进来看他的笑话！你让伊藤大佐如何不怒，如何不恼？一边穿衣服，大佐心里就已经打好主意了，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不懂规矩的大岛太郎！

    可怜的大岛大尉，还不知道已经触怒了伊藤大佐。刚才看见的那一幕春光，早就被他抛诸脑后了，现在满脑子都是手中这份电报稿上的内容了。

    时间不长，伊藤信义就像一头觅食的老虎一样，威风凛凛的出现在了办公室。

    “大佐阁下！”大岛大尉规规矩矩的敬礼问好。这位大佐对礼节要求得可是很严格的，第一次就是因为自己在办公室里，没有举手敬礼，而遭到的殴打，那次大岛大尉被揍掉了一颗门牙，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伊藤大佐既然出来之前就下了决心，要教训这个不懂礼貌的大岛太郎，当然也就不会和他多说什么闲话，大步冲上前去，在大岛大尉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披头就是一个大耳光！紧接着，反手又是一个，斜跨一步，照着大岛太郎的屁股就是一个拐子脚！

    一顿拳打脚踢之后，伊藤大佐心情当即舒畅不少。转身坐在办公椅上，看着这个嘴巴明显有点肿胀的大岛大尉。这小子的一只眼圈还是青着的，那是自己昨天一时下手太重留下的杰作。希望这小子经过这几天之后，能够学的机灵一点吧！

    “大岛君，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今后不要再去窥探上级的隐私。刚才你的形象，简直就和小偷一样，严重损害了我们大日本皇军的威严！我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也是为了让大岛君今后更好地为我皇军增光。”刚刚揍了人，这位大佐阁下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好像他多为别人考虑一样。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人也打完了，教训也教训过了，该到谈正事儿的时候了。

    “嗨！”大岛太郎眼中含着泪，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委屈和悲愤，脸上火辣辣地疼，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都是为国家工作的，怎么自己要遭受这种非人的虐待呢？伸手把那份电报稿递了上去，自始至终，大岛大尉都不敢抬头正眼看伊藤大佐一眼，他是真被这位暴君给打怕了。

    伊藤大佐狐疑地看了大岛太郎一眼，展开电报稿仔细观看。眼睛一扫之下，脸色就是大变，接着就瞪圆了他那双小眼睛，把电报稿上的每一个字，都一字不漏的仔细看了两遍。看完之后，大佐那阴沉的脸色忽然露出了一丝喜色，脸上也一扫几天来的晦暗气息。

    电报稿上说什么了？春山大佐死了！被中国军队的狙击手狙杀在军队中间了！现在第三十四联队群龙无首，既不知道是应该撤退好，还是应该全力进攻，为大佐报仇好。这封电报，就是三十四联队发给柳林镇伊藤大佐的战情通报，这份通报同时也发给了在信阳的野勘将军。

    伊藤大佐想了想，抓起电话，直接要通总机，通过总机转到城外的三十四联队，这个联队现在已经不再叫做春山联队了！

    伊藤大佐首先要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如果出现了错误，那笑话就闹得大了！同时，他也要在这个关键时刻，对三十四联队表示出足够的关心。他是大佐联队长，相信，他的意见，对于促逢大变的三十四联队的官兵们来说，应该还是比较受尊重的。

    第056章 围歼之势

    消息肯定是真实的，没人敢发布这种假消息。伊藤大佐自然是好生安慰一番，同时提醒那位接到电话的副联队长，现在当务之急是，部队应该保持戒备状态，慢慢退向柳林镇，千万不能向中国军队发起攻击，试图报仇。他的十八联队全盛时候，都没打得过五百师，更不用说失去联队长的三十四联队了。现在他们向五百师发起攻击，绝对是自寻死路！

    直到对方答应他，一定按照伊藤大佐的命令办之后，大佐才结束了这次前线通话。

    接下来肯定就是要向野勘将军汇报了。伊藤信义正在想措辞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接起来一听，原来野勘将军先把电话给他打过来了！

    野勘一郎到底是旅团长，是将军，看问题的眼光，要比大佐联队长高的不是一点半点。伊藤大佐正在想的借口，人家根本就没需要，直接就把他任命成了柳林地区的日军部队总指挥。

    三十四联队、十八联队，以及柳林城里的这个日军中队，统归伊藤信义大佐指挥。野勘将军命令，伊藤大佐率领所属部队据守柳林镇，一定要把中国军队五百师吸引在柳林镇郊，他正在调动大军，准备要在柳林围歼了这个，屡屡给他的第二十九旅团找麻烦的中国师！

    看到大岛大尉送过来的这封电报稿之后，伊藤大佐心里就有了盘算。他的十八联队已经被五百师打光了，就算回去之后补充满了新兵，战斗力也不是短期内能说恢复就能恢复的。眼皮子底下放着一个没主的三十四联队，还有谁比他更适合担任这个联队的新任指挥官？出任第三十四联队长，就能把他兵败的耻辱找回来。毕竟，能保住三十四联队，也算是一桩功劳不是？

    三十四联队中的大部分士兵都是静冈县的，野勘将军也是静冈县的，第二十九旅团，对外就称静冈旅团。第十八联队反而是外来的。三十四联队就是野勘将军的子弟兵，自己这个外来户想要担任野勘将军嫡系联队的指挥官，就不知道野勘旅团长会不会同意。

    虽说日军中确实存在这样的地域、门户之见，野勘一郎作为少将旅团长，其实早就看破了这种人为制造的障碍。否则的话，也就不可能有十八联队战力超过三十四联队这一现象的存在了。没有长官的支持，一支部队想要成长，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伊藤信义虽然身为大佐联队长，对这样浅显的道理，竟然都看不明白，可能也是身在局中的缘故吧？

    总之，野勘将军一个电话，就把伊藤大佐的心事完全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对于野勘旅团长人格魅力无尽的敬佩之心了。野勘将军一个电话，不仅挽救了他的嫡系联队，也收到了一个战将的死忠，真可谓一举两得。

    接到任命之后，伊藤大佐一刻也不停留，站起身就向门外走，他要到城外去指挥他的联队，率领他们安全撤回柳林镇！当大佐的眼光忽然看见那位鼻青脸肿的大岛太郎的时候，心里忽然有了想法：这样一个听话的下属兼出气筒，岂不是很难得吗？

    “大岛君，你立刻随我出城，我们去三十四联队。野勘将军任命我为柳林地区总指挥，三十四联队也归我指挥了。你这两天进步很大，我准备任命你为副大队长。你做个心理准备吧。”说完这段话之后，伊藤大佐大步跨出了房门，灯光照出的背影显得是又长又大。

    “嗨！”大岛太郎大声地答应了一声，赶紧跟了出去。这声答应里面，充满了激动和惊喜。伊藤大佐太够意思了！这几顿打没白挨！

    狙杀了一个日军大佐，高全还没来得及高兴，特务营就传来了一个消息：信阳的野勘一郎正在调集大军，准备围歼他的五百师！

    开封的一个混成旅团，这几天就能编组完成，一旦坐上火车，一天之内就能到达信阳城外！另外，信阳地区各县镇的鬼子，都开始向信阳方向集中，这伙鬼子如果全部回到信阳，估计重新凑和成一个联队都差不多！鬼子这回是真的拿他的五百师当盘菜了！

    五百师如此受鬼子的重视，高全顿时感觉出了事态的严重！现在五百师人口众多，家大业大，可不是原来的几千人说藏起来，就能藏起来了。如今这一两万人马，想要不声不响的藏起来，还真有点麻烦。就算大别山挺大，也不是那么好藏的。

    高全琢磨了一回，忽然响起来，他也是有组织的！五百师的全称可是国民革命军第五百师的，国民革命军的部队，当然要归军政部，归委座大人管辖了。同时，他还属于第五战区，归李宗仁长官直辖的！有了困难，不去找长官汇报，傻的吧？

    给军政部，给战区的电报前后发出去了，高全眼巴巴的等着长官的回复。

    长官部肯定是先回电报的。李长官的电文是要高全率领五百师回他的大别山，到山里和鬼子打游击。总之就是一条，李长官不想放弃信阳，不想放弃大别山。

    重庆委员长过问了五百师的事情，亲自回了一封电报：如事不可为，即寻机转进。后面署的有委座大人的大名。既没有援兵，也没有说明往哪里转进，大概那意思有点是想让自己到西安，去投胡长官吧？

    西安太远了！胡长官到了那里，也就没了和鬼子打仗的想法。高全可是准备一直和鬼子干下去的，一旦去了西安，再想出来，可就难了！这些大人物，全都是好算计，满嘴就没个实诚话！高全越想越气，自己的事儿还得自己拿主意，五百师这一万多弟兄，靠别人，终归还是没戏！

    军事会议也开过几回，无论是王大柱还是张二孬，包括脑子出了名的好使的钱四喜，在大事上从来就没主意，哪次都是高全说啥就是啥，他们只负责执行，不负责出谋划策！渐渐地，高全也就断了集思广益的念头。

    不过，今天这个会议还必须要开，不仅是问计，还是要给大家统一思想，甚至是作战前动员！

    会议地点，就在柳林城郊十里，五百师师部所在的一顶军用帐篷里。鬼子的大炮如果打得准的话，一发炮弹落下来，五百师的所有高级将领就能集体殉国了。

    高全进帐篷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了。随着一声“师座到，起立！”所有人“哗！”的一下，站了个笔直。

    第057章 洪莹莹的发言

    高全一抬手，“哗啦！”落座的声音整齐一致。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由谁先发起搞这一套的。高全虽然不喜欢形式主义的东西，不过这倒也能体现出军队的雷厉风行气魄来，倒也不失是一件赏心悦目的好事儿。别人愿意搞，那就让他们搞呗，反正不是他高某人首倡的。

    “诸位，今天召集大家到这里，就是要就我军下一步行动方向，做出个决定。现在，由柳营长介绍一下我军目前所面临的局面。”柳七是侦察营长，其实他应该再兼上一个情报处长。所有情报都是柳七的侦察营搞到的，由他来介绍形式再正常不过。

    “开封已经有一个混成旅团，在最近就能完成编组。随后，他们将会乘坐火车，沿京汉铁路直下信阳。日军三十四联队大佐联队长春山正彦被张旅长狙杀之后，现在已经由十八联队大佐联队长伊藤信义接管指挥。信阳的野勘一郎少将，已经下命令，从信阳周边的所有县镇抽调兵力，加强信阳的防御力量。”

    介绍完所掌握的情报之后，柳七就坐了下来。他所要说的，都是他知道的，至于鬼子到底要干啥，那是师座和诸位旅长们自己推断的，他柳七是绝对不会随便乱说的。

    “野勘一郎走出的这步棋，明摆着就是冲我们五百师来的。他想要一口吃掉我们的五百师！”这句话一出口，下面响起一片议论声。毕竟大家都是五百师的一份子，鬼子要围剿五百师，那就是针对他们每一个人的。

    “我发电报，请示过战区和重庆方面。战区李长官的意思是，让我们回大别山里去，继续和鬼子打游击。重庆的委员长亲自来了电报，要我们事不可为之时，寻机转进。我这次把大家召集过来，就是想让大家讨论一下，看看这两种方案哪种更好，或者是有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方案？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提出来大家共同参详参详。”说完之后，高全眼睛扫视全场，期待着这次在座的这些位，能有个什么别致的办法。

    这些位刚才还表现得挺有想法，柳七在上面介绍情况的时候，他们讨论的还挺热烈的，现在高全一说，真的让大家畅所欲言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都不吭声了。

    高全看了三圈，没有一位发言的，全都眼观鼻，鼻观口，犹如修炼入定一般，就连刚才的小声嘀咕咬耳朵的也没了。这帮家伙！

    既然这次不想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眼前这帮人又都不开口，高全只好下命令了：“今天每个人都要发言。就从王旅长开始吧。”王大柱一向是高全手下第一大将，发言当然要从他开始。

    王大柱一看躲不过去了，清了清嗓子，眼睛也不看旁边人，只是看着高全，语气尽量放的平静，“我觉得吧，我们应该服从战区命令。毕竟咱们五百师是归战区直辖的，战争期间，服从战区命令是应该的。大别山的地形咱们熟悉，真到了山上，鬼子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咱们。”

    接下来是钱四喜，五百师的所有旅长、团长，以及直属部队长们都表了态。发言的人全都是围绕着那两条命令。有主张进大别山的，也有主张往这儿或者往哪儿转移的。虽然高全明示大家不必拘泥于这两条命令，可众人的意见仍旧是在这两条命令中间选择。

    唯一的一个不同意见，还是与会中唯一的女性，中校勤务处长，洪莹莹。人家洪莹莹发表的意见很有特点，那就是她的话一说完，在场的高级干部中立刻有好几位鼓掌表示支持。

    “我们应该到大别山占领几座山头，把山里的所有绿林道上的好汉全部收归麾下。进，我们可以和信阳的鬼子抗衡，野勘也奈何不了我们。退，我们就占据了大别山，让日本人进不了山！”这是洪莹莹的原话。

    按说她的这番话，还是有点倾向于战区命令的。她也是要进大别山嘛。只不过，红牡丹说的可是和李长官的命令有着本质的区别。人家李长官是要五百师以大别山为依托，在山里和鬼子打游击。红牡丹说的是什么？占山头！收编土匪！说到底，还是让高全当绿林盟主！关于抗日，反倒是附带的了。

    黄三炮、常占奎、金飞龙、吴老三，这几位主力团长立刻鼓掌叫好。刚才也不见他们提议占山头，红牡丹一发言，这几位立刻跟着起哄！红牡丹得意洋洋的看了高全一眼，似乎是向高全炫耀她的人气有多旺似的。

    高全一阵头疼，这些人都参加抗日的队伍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这个样子？看着这些人满面通红、眼睛贼亮的在那儿开始大声讨论到底哪座山头更好的时候，高全实在听不下去了，“啪！啪！”轻轻在桌子上拍了两下，这群正在高谈阔论着，眼看着就要再次退化成山贼的国军军官终于停下了话头。

    “关于占领山头的事情，大家就不要再讨论了。既然穿上这身军装，我就希望大家和以前的生活有个了断，不要再试图走上老路子！”高全一句话，就先断了这些人的念想。不能让他们老是存着这份幻想。搞不好啥时候抗日陷入低谷的时候，这帮人要是真的拉着队伍上了山，还真是麻烦了！

    “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别的意见了，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有什么不同意见，或者有要补充的，我说完之后，诸位再发言讨论。”说到最后，还是自己在说话。不过，总是比以前好了一点，最起码是每个人都发表了一下意见，今后的军事会议全都要这样开！虽说没有达到自己心里要的集思广益的效果，高全对今天的会议上，大家全都发了言，还是比较满意的。

    “开封的那个鬼子旅团不知道有多厉害，不过，就算他再厉害，现在也还在开封，他们也还没坐上火车，也没到信阳。周边县镇的鬼子现在虽说正在调动，也并不是都进了信阳，大部分都还在原驻地。信阳的两个联队，一个被咱们打残了，另外一个缩到柳林镇里不出来了。不管是伊藤还是春山，总之，他们现在是缩到柳林镇里头了。”

    高全目光灼灼地看了周围一圈，“现在信阳城里顶多只有两个大队！鬼子想要围歼五百师，我五百师就去掏了他的老窝！打破信阳城，活捉野勘一郎！”

    第058章 暗夜撤兵

    鬼子调集大军，准备围歼了五百师。不管是躲进大别山里，还是远遁他乡，都是被动防守的无奈之举。在鬼子大军调集到位之前，信阳城里反而是防御最薄弱的位置之一。高全就是抓住鬼子的这个弱点，要打个时间差，给野勘一郎来个斩首行动！

    五百师的各级将校都是好战分子，一听高全提出这样一个惊险刺激的作战方法，一个个两眼放光、大声叫好，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的全票通过。

    大的战略方向既然行下来了，接下来自然就要商量这次斩首行动的具体作战步骤了。这次是打仗，不是搞刺杀，和前一次刺杀鹰森孝截然不同。这次光是干掉一个野勘一郎，显然不是高全的目标。他要干掉的是信阳城里的所有鬼子，要给国人一个五百师解放了信阳城的胜利喜讯，要搞一次大的行动，为五百师扬威正名！

    信阳城里还有最少一个大队的鬼子，自己这边带的人少了可不成。侦察营自然是全部出动，不仅要监视周围县镇里的鬼子，还要负责在京汉铁路沿线侦查，最起码，也要从信阳这里往北走上两到三站。从开封坐火车过来的那个旅团到底到了那儿，高全必须提前知道，否则的话，要是这边信阳城里正打得热闹，屁股后头被鬼子一个旅团堵住了后路，那可就出大麻烦了。

    这些交给柳七的侦察营去办就行，另外一件大麻烦，就是柳林镇子里的日军这个联队。虽说这伙子日军已经是被五百师给打掉了魂，可他们的损失并不大，联队的主力依然强大。如果加上十八联队剩余的残兵败将，以及柳林原有的守军，那还是一个加强联队了。有五百师三个旅在这里镇着，伊藤老鬼子只会缩到镇子里头，要是五百师开到信阳了，鬼子们会不会跟到屁股后头尾随追过来，这也不得不防！

    信阳城那一两个大队，要是再加上这边的一个多联队，绝对够高全头疼的！搞不好，五百师还许提前陷入绝境。高全提出的这个斩首计划，绝对是火中取栗的一次冒险行动！

    柳林镇外最少得有一个加强团或者是一个旅，来拖住伊藤信义。这个任务要谁来完成？高全的目光在在座的这些位旅长、团长们的脸上来回的转，看到谁，谁的脑袋就赶紧低下来，没人愿意留到这儿当偏师！那边去偷袭信阳，端鬼子的旅团部了，他们这边却在这儿打佯攻，哪个旅长也不愿意！哪怕是派出去一个团也不行，少了一个团的旅，那叫什么？那还是一个旅吗？

    看来这些人都不会自动请缨了！高全瞅着自己手下这帮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想要发火，又强压下去，自己开导自己：算了，这帮子不是旧军人，就是山贼土匪的，自己又从来没对他们搞过什么政治思想教育，还能指望他们有多高的觉悟？要让这帮人就范，还得是直接指定！

    “咳，这次攻打野勘的二十九旅团，我决定，”高全眼睛往四下里一扫，就见周围所有人全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这下倒是没人再走神了。“由二零一旅打主攻！特务营、骑兵营，炮兵一连协助攻击！五百旅五零一团、独立旅二团组成第二梯队，有五百旅旅长钱斌指挥。独立一团、五百团，附属炮兵营、运输营由独立旅旅长张耀华统一指挥，在此原地驻扎，监视柳林的鬼子，坚决不能让柳林的鬼子向信阳增兵。”

    点到谁的部队，谁就起身应是。当在座的大部分人都点到名字之后，高全扫视了站起来的众人一眼，眼中已经带了一丝凛然的杀气。“此次战斗，是我五百师正名之战。至于正得是什么名，想必各位心里都有数，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说一点，此战我军必胜！望各位齐心戮力！”

    当天夜里，五百师各参战部队开始从柳林镇前线悄悄转移了。撤兵动作进行的悄无声息，城里面的伊藤大佐一点都不知道。城外五百师的兵营仍旧存在，兵营里面照样灯火通明，隔三岔五的枪炮声照样是昼夜不停，时不时的就有冷枪冷弹打到镇子里头。

    张二孬手里头有一个多旅好几千人马，干点弄虚作假的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从这天晚上起，留到柳林镇子外头的这两个多团，开始卖力的挖战壕、修暗堡，做起了准备打持久战的准备。

    镇子里头的日军观察哨发现这一情况之后，报告给了伊藤大佐，大佐听过之后，在心里盘算一番，也就搁到一边了。两军交战，挖个战壕，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嘛，中国人攻不进镇子里来，你还不让人家挖壕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