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第002章 日军押送队伍

    是吃还是不吃？面对这条色泽红亮、香气直往鼻孔里钻，一看就让人忍不住咽口水的红烧鱼，野勘将军犹豫了。

    不吃的话，他还得解释前天那条糖醋鲤鱼的去向，同时，这鱼的香味，也真的让他有点想要品尝的冲动。吃吧？前天被鱼刺卡到喉咙里的滋味，让将军阁下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那种刺痛、窒息、绝望的感觉，他真的不想再品尝第二遍了！野勘一郎就纳了闷了，怎么中国人就不怕被鱼刺扎着呢？这种鱼浑身都是刺，他们是怎么吃下去的？

    犹豫再三，野勘将军还是对生命的爱护，战胜了嘴馋，“你先下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等一下慢慢吃。”旅团长到底不是那种为了尝鲜，连命都不要的好吃之徒，大日本帝国的陆军少将，素质还是相当高的。

    “将军，这种鱼就是要趁热，才好吃。您还是先把鱼吃了，再处理公务吧。”要不说，搞专业的，就是不懂人情世故呢？这位厨师虽然在做菜方面手艺挺高，可他竟然没有看出来，将军阁下的为难表情，一脸的傻笑，非要站在这里看着将军把鱼吃完了才走。

    虽然对这位厨师平时还算尊重，但他现在这份坚持，就太让将军下不来台了。野勘将军就算再有容人之量，也不能让这位逼着他吃这肯定会扎到嘴的鱼吧？

    “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去！什么时候吃鱼，我自己知道！”实在不能做别的解释了，野勘将军只好把脸一拉，声音变得严厉了起来。

    厨师一看将军有翻脸的趋势，这才猛然惊醒自己的身份，他现在不是饭店老板，只是将军属下一个微不足道的火头军，一个小小的曹长！瞬间理顺上下尊卑的厨师赶紧低头，向将军阁下深深一鞠躬，低头跑了出去。

    野勘将军看着司务长跑出去的背影，再看看那条喷香诱人的红烧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把这条鱼端出去，喂了军犬吧。”军队中没人养猫，唯一吃rou的动物，就是军犬了。不知道军犬会不会被鱼刺扎死，想必聪明的狗儿们，应该不止于此吧？不对，这样形容，难道帝国的将军还没有狗聪明吗？野勘将军的脑袋又开始天马行空了。

    “这次，师部警卫连，将配合独立旅出击。其余各部，抓紧时间训练。侦察营，做好情报工作。和一一九师的联系，柳营长还要加强。”

    高全大声的为各部队布置完了任务，宣布散会。五百师各位旅团长们立刻忙碌起来。

    由于有京汉铁路，鬼子在应山和信阳之间的运输一般都是由信阳至柳林之间搭乘一段火车，再改为公路运输。自从被五百师截过一回之后，鬼子们就开始改成在武胜关下铁路了。武胜关离应山，又近了百多公里。可就是这几十公里的路面上，鬼子们的运输车队，也是频频遭劫。

    不光是五百师，一一九师在这一片也是相当活跃，两军交叉出动，搞的鬼子是顾头不顾尾，狼狈不堪。鬼子的押送队伍派的人少了，有被劫车队伍干掉的可能，派的人多了，好像又有点兴师动众，怎么算，怎么不划算。

    藤田中将生气也就生气在这儿。第一次派一个小队押送，结果押送队伍下了铁路不久就遇到袭击，不光是货物被劫，押送的那个小队也顺便被抢劫者给歼灭了，五十多个人，只回来了两个！又一次，派了一个中队，这次回来的人多了点，可全加起来也没超过十个！

    第三次，是从信阳往应山运军火，野勘将军派了一个大队押送。一路上数次遇袭，跌跌撞撞赶到应山之后，押送的军火损失了三分之一，那个押送大队也减员了一个多中队！再一次，藤田中将派出去了两个大队，两千多人组成了一支押运大军。这次倒是一路平安，路上再也没有遇到什么袭击，可他总共不过运了十车军服、鱼rou，这两千多人一路上消耗的食物，算算恐怕都有十几车！这种赔本的买卖，传出去，藤田中将的一世英名就算是彻底毁了！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藤田将军算是真的为难了！这回，又是一大批从国内运来的信件、物品到了他的师团部。这些东西还必须尽快运过去！食品放的时间长了会坏掉不说，就是那些信件邮包，也耽误不得。都是做军人的，谁不知道在两军阵前，收到家乡亲人来信时的那种激动心情呀？就是为部队的士气考虑，藤田中将也必须尽快把这些信件送到信阳去！

    琢磨来琢磨去，怎么想，也找不到平衡的办法，最后，藤田中将一气之下，把桌子一拍，就派一个大队了！再多的人他也出不起了！反正这回运送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物资，有一个大队沿途押运，就算是遇到五百师袭击，也不至于出太大的乱子。

    以往几次劫车，五百师都是在趁鬼子车队行驶在公路上的时候进行的。公路上，他可以埋地雷、挖陷阱，利用地形打埋伏，办法多多。不过，那样的一场仗打下来，虽说是会给鬼子以重创吧，自家部队损失可也不少。这次高全准备换个玩法，学学铁道游击队，玩一次扒火车！

    鬼子的押送队伍是一个大队，光这一千多鬼子就坐了差不多一列火车，那些信件物资，也不过就是加挂了两节货运车皮而已。这一千多鬼子与其说是押运，还不如说成两城之间相互调兵更恰当。这就是藤田中将对押运物资为难的地方，那次派的两个大队，藤田中将硬是调了两个火车头，加挂了十几节闷罐运兵车！说出去，实在是太丢面子了！

    高全进不去应山城，可不代表侦察员们也进不去城，藤田老鬼子，要派一个大队的鬼子押送一批物资的消息，还是及时地传到了五百师师部。这倒不是说高全的侦查技术退步了，能力不如侦察营的侦察员了，而是说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变了，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侦察兵了。

    上几次高全进入敌占区的城市里，周围都是有大批的侦察员们在暗中保护，如今这应山城已经变成了鬼子的师团部，又怎么可能再让他们渗透进去几百上千名的侦察员？

    高全率领着劫车部队，趁着夜色下了鸡公山，悄悄地进入了京汉铁路的范围之内。

    第003章 火车来了

    有了多次的货物被劫经历，藤田中将肯定不可能再把火车押运时间放到夜里了。

    一大早，运送货物的队伍从应山城出发，中午之前就能赶到武胜关火车站。由于队伍中途还要改乘火车，押运大队中的重炮等重武器肯定就是不便携带了。好在第三师团眼下配置的诸般兵种齐全，藤田中将直接派了一个骑兵中队和一个坦克中队随行护送。

    当然，这两个中队也不可能骑着马开着坦克，追着火车一路跑到信阳，这样干了成本可就是太大了。这两支机动部队的任务就是，把那支押运大队以及他们要送的货物护送上火车，然后再返回驻地就可以了。照藤田中将的想法，人员货物上了火车就安全了，火车能一路开进信阳城里，这一路上就算发生了什么意外，有那个大队在，定然也能确保无事。

    藤田中将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事实往往是事与愿违的。

    五百师的袭击队伍下了大别山之后，一路潜行，就到了柳林镇和武胜关之间的京汉铁路边。这么长一条铁路，不可能就是这样一个拐不弯的一直往前走吧？侦察营的战士早就找好地方了，在中间一个叫磐石岗的地方，铁路走到这儿之后，绕了一个不算大的弯儿，就这个弯儿，来往的火车就必须减速前行。并且，这里的铁道两边相当荒凉，有一段路是连村庄都没有的真空地带，是扒车劫货的最佳地点。

    高全亲自从侦察营、警卫连，以及骑兵营中挑出五十名身手好的，准备跟着他一起扒火车！这么有意义的一件事，生性喜动不喜静的高全又怎么会错过呢？

    骑兵营这次也跟着来了。这几百机动力量，正是沿铁路线来回巡视、捡拾货物的最佳人选，高全当然不会忘记。骑兵们可是高兴坏了，今天终于有用到他们的地方了，他们再也不用让别人怀疑光吃饭不干活了。

    独立旅在这次行动中所扮演的角色是运输队，当然，如果遇到什么突发事变，他们自然也是己方的主力军。

    日头越升越高，眼看着时间就到中午了。高全坐在一棵树下头，悠闲地打着盹。红牡丹、金虎站在旁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几十米外的铁路上静悄悄的，他们已经在这里潜伏了两个多小时了，中间只过了一列货车，还是一列运煤的车。

    一阵脚步声响，张二孬带着个警卫员走了过来，远远地，那警卫员就站住了脚，张旅长一个人走到离高全十来步远的地方站住了。

    “师座，鬼子怎么还不来？他们今天会不会不来了？”连张二孬这样的旅长都沉不住气，这也说明底下的战士们等得不耐烦了。

    “着急了？”高全半闭半合的眼皮睁开，看着张二孬，露出了一丝微笑，“这才多大工夫？还早着呢。回去告诉战士们，耐心等待。”高全其实心里也没底。这潜伏的事儿，谁能保证一次就成功的？鬼子要是突然改了主意，不出来了，或者是半道上想起来落下什么东西，又拐回去了，那谁有办法？

    张二孬当然不是沉不住气，他一个旅长还不至于连这点城府都没有，更何况高全在这儿呢，他有什么好着急的？都是常占奎和吴老三这两个家伙一直在他耳朵边嘟囔，再加上部队的士兵确实有点情绪不稳，他这才来高全这儿，想要个准信，好回去安抚部下。

    师座既然这么说了，张旅长当然没话，扭头就安抚部队去了。师座都说了，要耐心等待嘛。

    天过中午，高全他们就着清水吃过随身带的干粮继续等。侦察员发来情报，鬼子在中午已经从武胜关上了火车，现在火车正向着磐石岗开过来。看看时间，估计火车过来的时间已经快要到了，高全站起了身子。

    五十名准备上火车的战士已经做好了准备，每个人都穿上了轻便的鞋子，浑身上下收拾利索，就等着火车来了。高全站在队伍最前面，再一次挨个儿的看了自己的战士们一遍，“所有人检查着装。”说完之后，从他自己开始，从上到下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没有破绽之后，高全带领着战士们到早就找好的石头、大树后面潜伏了起来。

    铁轨上隐隐传来震动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悠长的汽笛声远远传了过来，“呜——！”火车终于来了。

    漆黑油亮的车头，巨大的，漆着红油漆的车轮飞速地转动，白色的蒸汽向后甩出老远，“咣！咣！咣！咣！……”一列染满征尘的蒸汽火车远远开了过来。车头后面是一节一节紧闭着车门的黑色车厢，看样子车厢里面就是此次负责押运的鬼子兵。只不过，这些押运的鬼子们待遇似乎不太好，居然被关在闷罐车厢里。

    车头开过之后，高全和他的战士们就站到了铁路边上。火车带起的风，吹得人几乎站立不稳，要费不少力气，才能克制住那种想要跟着火车一起向前跑的错觉。一节又一节的车厢从眼前闪过，高全在等待，等待后面的那几节加挂的货物车厢。

    一，二，三，……。知道这列火车有十好几节，侦察员们汇报的是，鬼子这次带的货物是在最后四车厢上。哪知道仅仅是查到第八节车厢，眼前的形状就是一变，这是货物车厢！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上去再说！高全迈开两条腿，像长跑运动员一样，开始跟着火车飞跑！

    眼睛紧紧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那个把手，高全一把抓住，身体随之离开了地面，两脚腾空！

    火车到了这个大拐弯的地方，速度其实已经慢下来了，换成正常行驶状态，就高全这种业余铁道游击队员，可不敢随便乱扒火车，那是拿自己的小命在开玩笑。就这样，单手抓住车厢把手之后，另一只手也赶紧跟了上来。虽然他有能力一只手吊上两个小时，可第一回干这种活儿，心里紧张总是难免的吧？两只脚紧跟着向车厢靠拢，在车厢边缘一阵猛划拉，刚才看见这里有道棱的，那里是能放脚的，这会儿怎么会找不到了？

    好在高全的神经足够坚韧，两手抓的死死地，倒是没有慌乱，双脚慢慢的探索着车厢表面。有了！

    第004章 扒火车

    经过十几秒紧张的摸索，两只脚终于找到了他看见的那个落脚点。说是落脚点，其实也就是车厢上面花纹的凹槽，往里探进去也就几个厘米，根本就不足以站稳脚尖。高全也是用力才能用鞋边挂住，不管怎么说，总是比光凭两只手保持平衡要好得多。

    身体暂持稳住了，高全才有心去朝两边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同一节车厢上，竟然扒了好几个人！也是，总共就四节运货车，高全一家伙派来五十个人，每节车厢平均十二点五人，从车厢两边上车的话，他这边有六到七人是完全应该的。

    左边是金虎，右边是红牡丹，再远就看不清了。这货物车厢没封顶，上面是用帆布盖着的，也不知道车顶上做坐的有没有押车的鬼子，这却是不得不防。

    看了一眼车下面快速向后移动的大地，抬头向上看，一尺多远的地方是又一道凹槽。高全单臂用力，脚猛地一蹬，身体向上一蹿，右手一下抠住了凹槽。再上面就是车厢的上檐了，离着他大概不到一尺。虽说这个距离已经是很近了，可高全现在的两只脚已经悬了空了。双足无法用力，只靠着两手抓着车厢的缝隙，现在能保持身体靠在车厢上。在高速运行的火车上，能保持这样不掉下去，已经算是高全体力过人了。

    虽然高全不是攀岩运动员，但是侦察兵的优良身体素质，让他现在保持这个高难度的姿势，还是绰绰有余。两臂用力，用了一个引体向上的动作，让自己的身体又向上升高了几十厘米，左臂突然向上一伸，一把抓住了车厢的上檐！同时，右手向腰间一探，再出来时，赫然多了一把锃亮的匕首！

    车厢顶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在车下面根本就看不见！眼看着胜利在望了，高全的警惕心，却是空前高涨了起来。

    “啪！”的一声枪响，突然传了过来！头往两边一扭，左右的两人都还在，这俩人没发生意外，让高全揪紧的心稍微放松了点。现在已经不能有任何犹豫了！枪声响了，表示意外已经发生，他必须尽快把自己置于一个有利之地！

    高全把匕首放嘴里用牙一咬，右手用力抓住车厢上檐，双脚用力一蹬车厢，身子做了一个单杠上的大回环动作，以双手为轴心，画了个大弧，就飞向了车顶！

    高全人在空中，手臂紧紧抓着车厢边缘，在身体翻过车厢外沿之后，松手，空翻，一个漂亮的空中大回环完美地完成了！双脚落了实处之后，紧跟着就是缩颈藏头，将身体目标最小化。此时如果遭受敌人攻击，也能有效地减小被攻击目标。这是一个久经训练的战士本能就会做出的反应。

    先把身体躲好，再把匕首抓到手中，随时准备飞刀伤敌！高全的这一连串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浑然犹如天成，整套动作做完之后，就连他自己都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看来，这么长时间的师长当下来，这功夫还是没有丢！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在这扒火车上头，竟然有人做得比他还要漂亮！那人是谁？自然是红牡丹！

    高全还是双手抓着车厢上檐才翻上来的，人家红牡丹在看到高全往车顶上翻的同时，就身体往上直接冲过了车厢外檐，轻飘飘地落到了火车的车厢顶上，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借的力！高全这边把身体缩起来，拿出匕首防备，作出这一系列动作的同时，红牡丹就已经出手了！

    车厢里头还真有两个押车的鬼子。车顶风大，这俩鬼子正缩在角落里抽着烟避风。高全和红牡丹一上来，其中一个鬼子就看见了。俩大活人突然出现了，只要不是瞎子，又没背着脸，就断然没有看不见的道理。

    看见的鬼子拉枪栓就要打，另外一个看见了同伴的动作，吃惊地回头看，这一看就看见车厢外头上来的这俩人，鬼子强压下心里的震惊，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拉枪栓！

    鬼子们这边枪栓也拉了，那边红牡丹也出手了。就见红牡丹凤目含煞，双手连扬，数枚飞镖先后出手，几点寒光直奔鬼子而来！

    鬼子拉过了枪栓，愣是没来得及瞄准，就每人分到了几枚飞镖，一命呜呼了！飞镖虽小，射得却是地方，分别朝着双眼、哽嗓而去，这些部位就算是被小石子打一下，也受不了呀，更不用说是带尖的铁家伙了！俩鬼子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倒在地上，手刨脚蹬，不一会儿，就断了气儿。

    高全他们是上了头一节货物车厢，可这装货的车厢一共有四节呢，鬼子也不是就在这一节车厢上头设了押运员，四节车厢上每一节都有负责押车的。高全和红牡丹上来的动作太大，不光是他这一节车厢里的鬼子看见了，其他三节车厢里的鬼子也全都看见了！这下可好，不算这一节，剩下的三节车厢六个鬼子，立马举枪射击！

    红牡丹发完飞镖之后，迎风而立，衣袂飘飘，那英姿飒爽的样子，看得高全暗中喝彩不止。只是此时此刻，却不是摆造型的时候，没看见鬼子已经举枪往这边瞄准了嘛？猱身往前猛窜一大步，一把抱住红牡丹在地上打了个滚。

    “啪！啪！啪！”几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旁边的帆布上被打出连续几个眼。

    红牡丹冷不丁的被人扑倒，心中一怒，本能地就想反抗，可随即就闻到了高全身上熟悉的男性气息，身上刚刚聚起的力气立刻消散得无影无踪，身子一软，偎到高全怀里就不动了。双目紧闭，俏脸晕红，似乎很是享受这种感觉。

    耳听枪声连响，眼见身边篷布上的枪眼，高全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这可是他参加这场战争之后，少有的几次紧张的时候。

    他自己面对鬼子枪口的时候，一般都能比较冷静的做出最恰当的应付手段，因为他对自己的身手有着充分的自信！尤其是在长城抗战那会儿，虽说他那时候是大头兵一个，可那时候也是他自信心最足的时候，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为过。凭着一身的本事，在鬼子群中往来冲杀、挡者披靡。现在，打仗时候越长，才越知道战争的可怕，一切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尤其眼前的人是红牡丹，他的那颗心就更加静不下来了。

    第005章 动感画面

    高全抱着红牡丹滚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里。那边的枪声仍旧不断，子弹嗖嗖的从头顶飞过去，打在车厢的铁板上，当当作响。

    看着红牡丹一副闭着眼好像很享受的样子，高全嘴角挂上了一抹微笑，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支手枪，那硕大的枪身，一看就是一支德制盒子炮。既然是来劫火车的，又怎么可能会不带枪？

    鬼子的枪声愈发激烈了，几节车厢上总共也没几个鬼子，怎么可能有这么激烈的枪声？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正在扒车的战士们也都和鬼子交上火了！

    松开红牡丹，高全悄悄移动到车厢后沿，露出半个脑袋往后看。果然，鬼子们正在往两边的车下打枪，同时，也有鬼子往自己这个方向射击，难道鬼子在搞火力压制？这种古怪的想法刚刚浮上脑海，就见最后一节车厢突然伸出一支短枪，对着自己这边的方向就是一个连发，“哒哒哒哒！”

    高全往回一缩脖子，这是自己人。只有自己带上来的这帮小子，才是一人一把盒子炮，鬼子们使的都是三八大盖。这小子是谁？他也不怕误伤了自己人？

    枪声不断，鬼子既要和车尾那边的战士对射，还要向两边的车下开枪，而车两边的战士显然也不是干挨打不还手的主，两边同样是枪声乒乓，子弹火星乱飞。这种情况下，高全倒是不好乱打枪了，不瞄准了，搞不好就有误伤自己人的可能。现在场面这么混乱，想要冷静的瞄准，难度也不小！

    高全准备下次再探头往外看的时候，就瞄准一个鬼子打上一枪。几节车厢里头，本来也没几个鬼子，眼下这仗能打得乱成这样，这几个鬼子也真够有能耐的了！眼角余光看见黑影一闪，原来是又有人翻进自己这节车厢里来了。高全转眼一看，上来的是金虎。

    红牡丹此时已经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了，脸蛋红扑扑的趴在离高全几步远的地方。金虎一看，心里就纳了闷儿了，看这位大小姐的样子，好事是和师座刚刚整出啥事儿了？在这种环境下，不能吧？

    高全是不知道他的警卫员现在正在非议他的私生活，提一口气，猛一抬头，以最快的速度瞄准一名鬼子扣动了扳机，射击的同时，头又快速低了下去。金虎的枪也在手里头拿着呢，一看师座向外打枪，想也不想，拿枪就想向外射击。

    “后面车厢有我们的人，注意不要误伤！”

    高全冲着金虎喊了一声之后，扭头开始察看他所在这节货物车厢里的环境。深绿色的帆布从上面根本看不出底下放的是什么，现在几个人就趴在帆布上头，利用高低不平的货物作掩护。伸手从靴子里抽出匕首，用力割开身下的帆布，向两边一拉，露出下面的木头箱子。

    两腿一翩，落到箱子中间的缝隙里，挑中一个个头比较小的木箱，用匕首插入箱子缝里，在几处位置使劲撬了撬，“嘎吱嘎吱”几声，箱子盖被撬开了。高全伸手拿起一个铁皮盒子，盯着上头的日文商标看了几眼，是日本人比较爱吃的鱼rou罐头。把箱子盖一合，调转匕首，用刀把再把那几个钉子钉紧。

    在高全开箱验货的这会儿工夫，从车厢下面又翻进来好几名战士。高全伸手拉过一名刚上来的战士，指着旁边的车厢板，大声地问：“人都上来了吗？”火车滚滚向前，风在耳边呼呼地吹，说话声音小了根本听不见。

    “都上来了！”那名战士大声喊着回答，同时用力地点着头。

    “好！搬箱子往下扔！”高全大声地向着这名战士下达了命令，弯腰搬起那只装满了鱼rou罐头的木头箱子，几步走到了车厢的边缘，抬手扔了下去。

    接到命令的战士同样举起一只木箱，扔到了车下。后上来的其他三名战士，看见师长的举动之后，除了留下一人协助金虎向敌人射击之外，另外两个人也加入了搬运工的行列。

    货箱摞了好几层，上面那一层搬得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高全就指挥战士们搬下面一层了。只有把箱子摞成楼梯形状，才能把高度超过三米的车厢里的货物，尽量多的搬出去。至于木头包装箱，在疾驰的列车上摔下去，还会不会保持完好无损，高全现在已经顾不得了。

    火车喷着白烟，滚滚向前，车上的枪声断断续续，车厢里的货物持续不断的减少，正在劳动的人们神情专注、挥汗如雨，好一副激情动感的画面。

    高全面前的这口箱子长度超过一米，他正想招呼战士上来帮忙，前面突然出现一道苗条身影，仔细一看，原来是洪莹莹。红牡丹可不是弱质女子，这是一位真正的女中豪杰。高全虽然不知道洪莹莹力气有多大，不过，就凭她耍的那手飞刀，估计体力应该是不错的。果然，洪莹莹搬起箱子那一头的时候，高全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的轻松，两人合力把这个大个儿的木箱推出车厢之后，相视而笑。

    车顶的枪声已经转移了方向，本来是从车后面射过来的子弹，已经变成了来自前面。和金虎一起向外射击的战士肩膀上负了伤，两人退回已经空了一半的车厢里，战士们赶紧围过来帮他止血包扎。

    高全爬到车厢前挡板上，露出眼睛往外看。后面那几节车厢里刚才还在疯狂射击的鬼子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每节车厢里都有几名我们的战士，在拿着手枪往外打，看样子，这几节货箱里的押车鬼子已经被我军战士给干掉了。一个个木箱，正从车厢挡板上往外扔，战士们一边开枪还击，一边还不耽误手里干活，战斗、工作两不误。

    再转头往前看，前面的运兵车厢的每个接缝处，都趴了几个鬼子，正在往这边打枪。闷罐车厢里的鬼子已经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