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虽然下一秒钟踩住他的那只脚就抬起来了，虽然他仅仅只是比别人落后了一步，说起来不多，真的落后的不多。但是，就是这一步，却成了致命的一步。

    佐佐木到一旅团长阁下，就觉得身子被人群挤得失去了平衡，虽然他竭力想要站直身子，可是地球的引力，却让他不得不向一边倒了下去。少将阁下本来还想伸手扶一下地再战起来，忽然间就有一只脚踏到了他的胳膊上，跟着，将军阁下的腿、肚子、胸口，脑袋上，都被踩上了脚，无数双脚变换着踩过，一直到人群全部过完，佐佐木到一将军和地上倒着的那些被踩倒者一样，变成脏兮兮的尸体中的一具，然后，随着浮桥的歪斜，掉到了拥有河神的大河，淮河里面。

    高全并不知道，南京惨案中的元凶之一，佐佐木到一少将已经变成靖国神社中神灵了。他还在为亲眼看到的一幕震惊呢。踩踏！这是真正的踩踏！看不出来，小鬼子个子不高，力气还不小呢，竟然能把个拥挤，变得这么波澜壮阔！

    他之所以坚持着想要等桥上的鬼子人多了再引爆，也就是高全知道，他们在桥上布置的炸药并没有多少，把浮桥炸断没问题，想要炸得粉碎，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工兵联队里没那么多炸药！五座浮桥一起爆炸，估计得炸死好几百鬼子，说不准还真能上千。

    眼看着浮桥也炸了，再在这儿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鬼子的浮桥被炸，死了这么多人，自己这支部队迟早要暴露，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高全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带着小分队跟着十六师团这些天，也干过不少事儿了，是时候该离开了。现在随枣会战还没结束呢，自己这个师长，老是带着一支小部队在鬼子群里厮混，不和自己的大部队在一起，好像也不是个事儿，是时候该回去了。

    高全带着战士们悄悄离开了潜伏区，到了无人之处，打开电台，和师部取得联系，问明方位，部队开始向着回归的道路前进了。

    第079章 严重违纪

    “报告，前面有鬼子和我们的部队正在战斗！”

    根据一路上和师部的联系，高全盘算着，再有三四个钟头，就能和自家部队接上头了，心里正在为即将见到兄弟们无限欢喜的时候，通讯兵过来报告了这么个消息。

    不光是高全，整支分队里面的每一个战士，都在为马上能回到自己的部队而心中暗喜。战士们走路的脚步看上去都轻快了许多，脸上也都带着笑模样，再也不像前些天的时候，每时每刻都紧绷着一张脸，提着小心。因此，听到这消息之后，高全身边的金虎等人全都看着高全，看师座准备怎么应对。

    “呵呵，”高全咧开嘴笑了，“这是看咱们要走了，鬼子临走之前还给送份礼。既然有部队在和这帮鬼子开战，那咱们就去凑凑热闹，给鬼子留个念想也是好的嘛！”

    听高全这么一说，战士们全都露出了轻松的神态。和鬼子打仗打多了，早就习以为常了。就像高全说的那样，既然身在这个年代，还当了兵，那就是和鬼子打仗来了！刚才的忐忑，只是不知道高全要如何应对，这决定真的一下，大家伙儿反而都松了一口气。

    “命令柳营长，尽快查清楚，是哪支部队在和鬼子战斗？鬼子的番号是什么？有多少人？”既然要打了，当然要知己知彼打起来才有把握。

    由于现在分队还是穿着日军军装，前面又有高国忠这家伙在，想要打听出情报，还真的没有太大的难度。时间不长，消息就传了过来：中国军队是第三十军的部队，规模大约是一个旅，三千多人，具体番号不明。日军是十九旅团中的一个加强大队规模的支队，人数一千四百余人，是十六师团断后部队中的一支，现在双方正在陷入僵持战。

    鬼子人数有点多！这是高全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他可没把对面的那个旅算进去。从参加抗日以来，高全打仗基本都是自己一支部队在打，很少有友军配合的，他也就养成了不把友军算进去的习惯。不过，要是就这样就走了，他又有点不甘心。算了，到边上看看，有机会，就打一家伙，找不到好机会，他就带着人回他的部队去。抱着随机碰运气的心态，高全带着他的部队，向着战斗的边缘地带靠了过去。

    离着还远着呢，那边的枪炮声就传了过来，看样子两支部队打得挺激烈的嘛。

    高国忠走在队伍最前面，在他身后十步远的地方就是小石头。小石头现在倒不是防着高国忠，这个鬼子已经基本上算是半个自己人了，他只是在前面随时准备应变。尖兵部队里头必须有个能拿主意的，而他，恰好就是这个人。

    鬼子排兵布阵，一板一眼，完全按照步兵cao典的规矩来。虽说背后已经算是他们自己的地盘了，这些鬼子仍旧在后面布置了一个中队。小石头的尖兵班刚一接近，负责后面警戒的鬼子，突然就从石头后头冒出来了。

    鬼子们藏得很隐秘，冷不丁的一冒头，把尖兵班的人全吓一跳，“哗啦”一下，枪就亮出来了。

    “住手！”看这场面，小石头头发根都竖起来了，赶紧大喊一声，喊住大家伙儿。好在这帮人已经在鬼子窝里头厮混了好几天了，小石头的这句日语，尖兵班的战士全都能听明白。大家伙儿听小石头这么一喊，赶紧把枪口垂了下去。如果不是小石头及时大声喝止，双方这一面对面的火拼，立马就要开始了。

    这可是真正地面对着面，双方相距不过三四十米，对方的机枪都架了好几挺。这要是真的打起来，别的不说，这眼前亏可就要明着吃了！尖兵班这十几个人，估计一个也跑不了！

    警戒的鬼子看清是自己人，枪也收了起来。先是一个鬼子少尉走到前面，高国忠上去和对方说了几句话之后，那少尉就跑了回去，看样子是去向上报告了。

    小石头赶紧让一个战士往后跑，去报告师座，他带着尖兵班坐到一边休息。有鬼子过来打招呼，自然有高国忠上去应付。几支香烟，高国忠就和鬼子们聊到了一块，看他们那熟络的样子，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不长时间，高全就带着大部队赶到了。对于这边的几十个鬼子而言，他带来的士兵足有七百多，也确实称得上大部队了。高全的眼睛往鬼子那边一瞟，随即递了个眼色给柳七，鬼子们的几个机枪火力点立刻就被重点关照到了。

    负责警戒后路的是鬼子的一个中队，鬼子的中队长接到报告之后，带着几个鬼子兵快步的跑了过来。鬼子大尉也奇怪了，这大部队都往后撤了，他们这个支队就是留到最后断后的，怎么还会碰到友军？难道除了他们之外，师团还留下了别的断后部队？

    大尉刚跑过来，就看见高全了。哟，这还是一位少佐！大尉赶紧跑过来敬礼问好，事关军规军纪，这可马虎不得。

    “大尉，立刻把你的部队全部叫出来集合！”高全刚一见面，就把眼一瞪，毫不客气的下了这么一道命令。

    大尉眼睛立刻直了，“可是，少佐阁下……”

    “没有什么可是！立刻集合部队！我有中将阁下的命令需要马上传达，快去集合部队！”说着话，高全把腰间的指挥刀抽出半截，向那位倒霉的大尉示意了一下，那潜意思就是：你再不听话，老子立马劈了你！

    大尉咽了口吐沫，苦着个脸，只好去吹哨集合人马了。他也纳闷，虽然你军衔比我高，可我又不归你管，你怎么支使我支使得这么方便呢？

    高全可不管鬼子大尉是怎么想的，两手往身后悄悄比划了几个手势，后头的战士们立刻呈扇面的就散开了。这边的鬼子们刚感觉到不对劲儿，那边大尉的集合哨就吹响了，鬼子们把枪一收，跑着就去集合了。

    看着齐刷刷站在眼前的将近两百名鬼子，高全嘴角挂上了一抹诡异的笑。抬手先敬了个军礼，接着把脸一板，“中岛师团长命令：师团最近战局不利，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个别部队不听指挥，经常擅自行动，致使军机贻误。经查，你中队严重违反军纪，侮辱了大日本皇军的尊严，损害了十六师团的名誉。为严肃军纪，特命新佑卫门少佐对你中队执行战场纪律！”

    第080章 友军杀到

    擅自行动，导致师团整体作战态势被动？执行战场纪律？这都是什么呀？日军大尉听着高全的讲话完全懵掉了。虽然他还不太清楚这个战场纪律具体指的什么，可这个东西不是好事儿，他总还是能感觉到的。因此，高全的话音刚一停，鬼子大尉立刻出列大声抗议：“少佐，我们没有擅自行动！”

    大尉还想接着说，他们这完全是奉命行事的。哪知道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那位新佑卫门少佐极快速的掏出手枪，对着他的胸脯子就打了一枪！

    “啪！”一声枪响，大尉就感觉胸口一疼，低头一看，胸口的位置正有一股血往外淌。鬼子大尉满脸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新佑卫门少佐，就只见枪声阵阵、火星乱闪，对面那支队伍已经开火了！瞬间，鬼子大尉就身中数弹仰天栽倒。意识消散之前，大尉才恍然大悟，原来战场纪律就是枪毙！

    这场突袭战，或者说是屠杀，开始突然，过程短，结束的也快。总共用时不超过五分钟，对面的一百余名鬼子，就一个不剩的全部死亡了。

    在高全开枪之前，鬼子们都在排着队，等待来自师团部的命令。步枪都在背后背着，机枪都在旁边架着，掷弹筒，也在脚下放着，鬼子们赤手空拳，就这样直挺挺的迎来了对面射过来的子弹。

    高全开枪太突然了。没有一个鬼子想到他会这时候开枪。并且，他身后的那几百名战士紧随其后也开了枪！前排的鬼子甚至连枪都没来得及摘下来，就被一阵乱枪打死了。后排的鬼子紧跟着他们身前的同伴，前后脚的回归了他们的神社。有那躲在后面，动作快的鬼子把枪取到了手里，可也仅限于端起三八大盖而已，枪栓还没来得及拉上，子弹就已经打到身上了。

    此战，日军一个中队全灭，我军无一伤亡！

    战士们迅速过去，捡起鬼子的步枪、机枪、掷弹筒，把队伍一列，俨然就是一支正规的日军。

    “走！”高全把手一摆，带领队伍快速离开了凶杀现场。他的部队虽说有好几百人，但是鬼子的一个大队却更不好惹。这些战士跟着他深入敌后作战已经有好几天了，更有那些跟着他一起连番参加了多场战斗的百战精兵，高全现在必须要带着这些人去和大部队会师，这些身心疲惫之极的战士们，已经是急需休整了。

    高全带着队伍离开了。十分钟后，离这个杀戮现场一百多米之外的一块大石头后头钻出个脑袋，是个鬼子兵。这小子刚才闹肚子上茅房了，出来的时候，中队已经排好队正在听高全训话呢。这鬼子心里一害怕，就躲到石头后头没敢冒头，后头中队被屠杀的场面，这个鬼子兵看得一清二楚，当时就吓傻了，直到现在还是浑身发软动不了地方。

    又过了好一会儿，鬼子兵恢复了一点力气，看那支行凶的部队再也没回来，这才壮着胆子摸过去，随便一查看，看到现场确实没有一个活人了，这才连滚带爬的跑到前面去给少佐报信了。这家伙痛哭流涕的跑着，完全没意识到，他其实就是全中队唯一活下来的幸运儿，其实他完全应该因为老天对他的照顾而放声大笑的。

    高全带领着部队，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双方的战场，向中方那边靠近。有了柳七亲自率领的侦察营一个排，换装成鬼子充当斥候兵，分队有惊无险的通过了战斗最激烈的区域。

    再次和师部取得联系，得知师部和二零一旅就在离此二十里外。师部回电，让分队战士呆在原地不动，二零一旅立刻过来接应，一小时之内肯定会到。

    看这电报的内容，高全脑子里浮现出红牡丹英姿飒爽的身影，这电报肯定是洪莹莹拟定的，王大柱肯定不会擅自命令一个旅进行这种大规模军事行动的，就算他心里想着把高全接回去，电报上也只会用请示的口吻向高全要主意，哪像这封电报，根本就是直接下命令了！哪有五百师的人给高全下命令的？

    电报内容传达下去，听说一个小时之后，就能和主力旅汇合，战士们全都松了一口气。

    既然电报上说让原地等着，那就在原地等着吧。来回跑路，身体疲劳不说，也容易双方错过去。竟管有侦察营在，这种可能性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怎么说呢，还是那句话，能歇会儿就歇会儿吧。战士们把身上带的装备往地上一放，坐到地上享受起了这难得的安逸时光。

    高全眯着眼睛往周围看着，脑子里想象着和王大柱红牡丹等人会师时的场面。忽然，一个念头掠过脑袋，自己和这些战士们身上穿的可还都是日军的军服呢！虽说大家都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可远远看上去，一支国军部队和一支鬼子部队在一起欢声笑语，可是怎么看怎么别扭的！

    想到这里，高全立刻站起来开始解扣子脱上衣，“快，把鬼子军装脱掉！通知战士们，立刻换装！”

    小蔡金虎等人一愣，跟着嘻嘻哈哈的脱起了身上的衣服，传令兵飞跑着去传达师座的命令。

    出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在鬼子军装里面穿了一件国军的制式衬衣，为的就是将来脱得时候方便。在一连串的战斗中，有不少战士身上都负了轻重不一的伤，里面的衬衣撕了包扎伤口的也不在少数，有的把外面的军装脱了，里面还穿件衬衣，有的干脆就光了膀子，看上去实在是不像样子。

    不管有多不像样子，总归是比穿着一身鬼子皮看着要舒服。战场上穿错了军装，可是很容易引发误会的！要知道，这个战场上，可不光是只有五百师这一支部队，第三十军好像离这里更近，这要是被孙总司令的部队看见，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怕什么来什么！高全这边正带着部队换装呢，通讯兵就跑过来报告，有国军的部队杀过来了！

    高全心里一忽悠，这帮家伙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会儿来了？通讯兵接下来的话让他悬起来的那颗心，稍微放下来了点。“经过前面侦察员的解释，三十军的部队已经相信了我们是友军，现在他们的长官要过来面见我军长官！”

    第081章 三十军军长

    那边前呼后拥的过来一大帮人，几十名国军荷枪实弹，昂首阔步而来。周围簇拥着上百名“日军”士兵，同样是荷枪实弹，满脸警惕的亦步亦趋。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怪异！

    终于出现了自己想象中的场面，高全一脸的苦笑。这些还没来得及换装的士兵，自然就是五百师的侦察兵了。

    侦察兵们提着小心在部队周围警戒侦查，也是刚刚接到换装的命令，这边还没来得及换呢，就发现三十军的这帮国军了，没办法，侦察兵们只好穿着鬼子的军装出面拦截。好在这些侦察兵里头，很有几个能说会道之士，凭借他们的伶牙俐齿，才算是让孙连仲的士兵没有当场开枪。为了证明这些穿着鬼子军装的士兵真的是国军，人家提出来要见这边的长官，侦察兵们总不能坚持不放行吧？

    “你就是这支部队的长官？请通报你的职务、军衔。”过来的三十军士兵中，出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上下一打量，就看出来高全的气质不凡来，虽然说出的话还有几分生硬，那语调终归是柔和了不少。要知道，刚才他初一看见五百师侦察兵的时候，可是第一时间就把枪摸出来了，要不是人家的速度更快，提前一步把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说不准现在双方就已经开战了呢。

    尽管对方说话挺没礼貌，可谁让自己现在这一身行头实在是有点屈理呢？高全站直了身子，把衬衣领子上的扣子扣好，仰起头大声说道：“国民革命军五百师少将师长高全。请问贵军官姓名、军衔？”说着掏出自己的军官证递了过去，口说无凭，有实物为证。

    这人一听之下，明显懵了，怎么突然蹦出来一个少将师长？半信半疑的接过军官证仔细一看，可不是嘛！上面盖的有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钢印，这玩意儿假不了！他自己就有一本，能不认识吗？把证件一合，恭敬地递回去，抬手敬了一个军礼，“国民革命军第三十军三十师三七四团六营少校营长欧振山见过高师长。”也是，级别相差太多，一个是少校营长，一个是少将师长，由不得欧振山不有点拘束。

    “高师长，您这是？”虽然对高全的身份已经确信无疑了，可这边刚刚脱下来的鬼子军装还扔了一地，高全的脚上也穿着鬼子军官穿的那种皮靴，下身是鬼子军裤，也由不得欧振山心里纳闷。

    “我刚刚带着部队执行完秘密任务回来，这些鬼子军装就是执行这次任务的行头。好了，我们在这里歇会儿就走，欧营长有军务在身，就恕高某不远送了。”这就有送客的意思了。虽然口气不太随和，可他是师长，这样和一个少校营长说话，就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

    欧振山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的，点头之后，敬礼告辞，带着他的人就离开了。

    高全拿出怀表看了看，这一个小时可真不是好等的。侦察员们也脱了鬼子外衣，有的光膀子，有的穿着衬衣，继续到周围警戒去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都不到，又有通讯兵来报，三十军又来人了！烦不烦？已经确认老子不是鬼子了，没事儿还来这儿瞎看什么！高全刚想骂一句，通讯兵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把到了嘴边的那句骂人话直接忘了个干净。

    “三十军的池师长亲自领着卫士来了。”

    池峰城？老池！高全一听这名字，两眼顿时放出亮光。池峰城当初待到台儿庄里，可是从头打到尾，整整一个师，都快让鬼子打完了，硬是死顶着不退，这才有了最后的台儿庄大捷。池峰城一战成名，可以说是真正的抗战铁血悍将，也是高全仰慕已久的英雄人物。想不到今天竟然有机会能亲眼目睹名将的风采！

    上身只穿了件衬衣，下面是鬼子的黄军裤，脚上蹬着日军皮靴，这身行头怎么看怎么别扭，可要让高全把刚脱下来的鬼子少佐军装穿上，那就更不像样子了。好在他这件衬衣还算是完整，虽然有些褶皱，倒是一点没破，勉强也算是件规规矩矩的衣服吧！

    高全又把衬衣整了整，看看身边，金虎、小蔡、彪子的衬衣也都完好无损，总算是心里有了点底气。

    还是刚才欧营长过来的方向，三十军军长的随从显然要比欧振山这个小营长要多一点，不过也没多太多，看上去也就一百人不到。当中有一位彪形大汉，身高接近一米八，生的虎背熊腰，看样子大概就是三十军的军长，池峰城了。

    高全大步迎上前去，离着池峰城三米开外，立正敬礼：“高全见过池军长！”

    池峰城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高全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哈哈一笑，抬手回了一礼，“高师长，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党国栋梁啊。哈哈！”声音洪亮高亢、中气十足，果然是一员沙场悍将。

    两人互相吹捧了几句之后，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战场之上，哪有椅子茶水？不过是有警卫员临时找了块稍微平点的地方，铺块军毯而已。

    “池军长怎么会在这里？”这是高全听说池峰城在这儿之后就有的疑问。池峰城是三十军军长，按说是应该坐镇军部，不说是远离战场，可怎么说也不应该亲临前线的。并且侦察员探听来的情报显示，这里的国军可是只有三千多人的一个旅，池峰城这个军长，就算要到前线视察，怎么说也应该到某个师的师部，和那里的师长在一起才对，他怎么会到这儿了呢？

    “高师长不也是和几百弟兄在这里吗？”池峰城上来就拿高全说事儿，“看高师长这身打扮，肯定是到日军师团内部化妆侦察了。你这师长，都能带着这点人亲赴险境，我这军长就不能带着部队上前线看看了？”

    高全呵呵一笑，也不接话，就这样看着池峰城，等着他接着往下说。人家说的都是实话，他能冒险，人家为什么不能？

    池峰城也看出来他不说点什么是满足不了高全的好奇心了，再说这事儿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也就没必要遮掩，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挑能说的，对高全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下。

    第082章 拉拢

    “我和军部一起走到这儿，正好遇到这伙儿鬼子。虽说我这儿就是个军部，可我的军部人也比鬼子多！鬼子到我们国家作孽，是个中国人都不能和鬼子善罢甘休！池某是个军人，奉国家的命令来抗日的！到这儿就是来打仗的，既然遇见鬼子了，哪有不打的道理？”

    池峰城看似随意的这番话，却让高全肃然起敬！这就是这时代的军人，武器落后，军事素质也比不上人家，就是凭借着对国家对民族的热爱，凭着身上的一腔热血，用无数的生命，来维护国家、民族的尊严。

    高全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递给池峰城一个水壶，这水壶还是从鬼子那里拿来的，里面也没什么美酒琼浆，只是半壶凉水。对于他们这些深入敌后战斗的战士来说，走路渴了，能够有口水喝，就已经是莫大的享受了。

    池峰城看着高全，从高全的眼睛里，他看到了那份诚挚的敬意。二话没说，拧开水壶的盖子喝了一大口，咧开嘴呵呵一笑，“高师长，说起来，你和我的三十军可是不陌生啦！半个月前，我部三十一师的乜师长就曾经和高师长打过交道，当时还险些发生了误会，从那之后，贵我两军携手作战多次。贵部的二零一旅，可是一支难得的善战之师呀！”

    可不是，当初高全接到的是战区命令，让他配合三十一师。虽然当时高全就考虑了自保，可他到底还是把王大柱给派了上去。估计是王大柱这个实诚汉子，在和三十一师的协同作战中出了力气，让人家军座大人念着他的好了。

    “池军长太客气了。抵御外辱，是每个军人的分内之事，王旅长也只是做了军人应该做的事。倒是池军长，台儿庄一战名扬天下，现在哪个不知道池军长的大名呀？”虽然是对着偶像，高全高谈阔论起来，可一点也不含糊。

    高全一句话，说到了池峰城最得意之处，心里不免洋洋自得。不过，既然能混到军长，这老池的城府，可不是几句好话就能唬晕的。

    “高师长，我听说你现在还是战区直辖？恕老哥哥说句冒昧的话，现在这军界，没个根基，可是不好混呀！高师长你觉得第二集团军怎么样？我们孙总司令对待属下可是很照顾的。要是高师长有意的话，老哥可以在孙总司令面前说点好话。老弟要是还有什么顾虑，完全可以先让五百师挂靠到第二集团军名下。这样既有了依靠，想干什么事儿，还没有掣肘。老弟以为如何？”池峰城说完了，两只眼睛盯着高全。

    咦？这池峰城是准备吞并了自己的五百师了？他竟然敢在大战当头，公然吞并友军部队？

    不对！高全猛然发现不对了。这池峰城定然是知道他现在手里只有几百号人，所谓虎落平阳就是这个意思。你手里就这点人手，人家随便找个理由，把你一扣，由不得你不屈服！何况高全能被人抓住小辫子的地方也太多了，就只说他这次深入敌后化妆突袭，就算是给他按个临阵投敌的罪名都是可以的。你一个师长，不指挥你的部队打仗，跑到鬼子那边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