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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案

    车子一路开了近一个小时,两人全程无话。

    到了福库街,石臻按下按钮,只冷冷说两个字“到了”,就放他下车。高飏逃也似的推开车门,没注意石臻车子的高度,脚下没踩稳,还崴了一下。

    石臻望着他一路同手同脚离开的窘态,挑挑眉有点想笑。这时他手机响了,不看也知道是司徒封打来的,十有八九是收到当天件了。“喂?”

    “干嘛寄一堆餐巾纸给我?”司徒封在那里气急败坏地问:“还都是用过的。你个变态!现在我桌子上一堆纸巾,全公司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你个变态!”

    石臻听他讲完,眉头一蹙,不紧不慢地回道:“用过你妹,你扒拉一下,里面有东西。”

    司徒封问:“我不想碰?我洁癖……有什么东西,你这个变态、变态、变态!”

    石臻依旧气定神闲:“洁癖你妹,都是干干净净从纸巾盒里挑出来塞进去的。你脑子里想了些什么?赶紧翻一下,有几片玻璃片。”

    司徒封不服气说:“这样更变态,人家寄刀片,你寄玻璃!”

    石臻:“……”

    “等一下,我翻翻。”司徒封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认真翻找,过了会儿口气依然不好地说:“你干嘛寄玻璃给我,划伤我的手,你负责养老吗?”

    石臻一听乐了:“行,送你去敬老院,养你一辈子。”

    司徒封:“……”

    石臻等了一会儿问:“找到没?不算小,你瞎了还是玻璃化了?”

    司徒封在那头笑道:“你丫的,让别人做事就没句好话是吗?”过了几秒,他又说:“不对啊,你这可不是玻璃,是三色琉璃,你哪来的?”

    石臻大言不惭地回答:“我捡的。三色琉璃是工艺品品吗?”

    司徒封在那头回答:“三色琉璃就是红黄蓝组成的结晶体,只用纯色,可适量加深减淡,但不做叠色处理。有人用三色琉璃做工艺品,也有人拿它做媒介。”

    “媒介?”石臻眉毛一扬来了兴趣。他想起在花园那天的情形,这个东西似乎是从高飏的手臂之中抽出,三色琉璃搭的媒介到底通往哪里?

    司徒封解释说:“说的简单点,就是铸上特殊的咒语,或者篆刻特别符号,使之成为交流媒介。三色琉璃本身造价不高,但是要在其上做‘文章’那就另当别论了,想起到好的效果,不但要有好的铸师,还得有好的咒师,还要有好的材料,三者缺一不可。”

    “我捡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它好像是大小不一的图钉样式,你见过吗?”石臻又问,他想知道把三色琉璃制作成为图钉的样式,要做什么媒介?

    “图钉?”司徒封在哪沉默片刻,然后说:“图钉能做什么媒介?”

    石臻说:“物控公司没有销售过类似的东西?”

    司徒封那头传来敲键盘的声音,过了会儿他回答:“三色琉璃销售额不错,但都是有型有款的,大师级作品也不少,就是没有你说的图钉样式的。诶,你寄当天件过来,是不是这玩意和余老板的案子有关系?”

    石臻冷冷回绝道:“没有,你想多了。”

    司徒封又不傻,对石臻又太了解,但这次却没有软磨硬泡:“那个……本来想晚点打电话给你的,你打来正好,告诉你一声,余老板的案子结了,是入室抢劫,不用查了。”

    “抢劫?”石臻也是佩服调查局的办事能力:“老余的铺子里除了那具女尸,什么都没有,劫匪图什么?”

    那头司徒封压低声说:“无论如何就是这样结案的的。女尸已经被认领走了。对方背景了得,不想把事情闹大,才给调查局施压,让他们以入室抢劫入案,至于女尸的资料,不会记录在案的。”

    石臻好奇问:“谁领走的?”

    司徒封吞吞吐吐:“嗯……公司机密。”

    石臻又问:“你说过老余和你们公司有很多账还没结清,你们公司就这样认栽?”

    司徒封那头声音依然很低:“老余的欠账对方也结了。这是就到此结束,翻篇了,以后收货去别家铺子,y区的交易名单上,再没老余这号人。另外你的货我定了新的,等流程走完到时候通知你。好了,上班了,挂了哈。”说完,就啪嗒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怕成这样?”石臻耸耸肩把电话丢在车前平台上。老余的案子结得这叫一个着急加蹊跷,当天件都没他结案得快。

    物控中心的套路石臻了解,只要账面上能全额收到,他们才不在意事情的结果究竟如何,何况天下的事情那么多,他们连本分的工作都来不及做,又何苦事事探究其因,多生不必要的枝节。

    案子结了,就不用费心去查,石臻瞬间就觉得轻松很多,想着换一间餐厅填肚子。拿过手机,点开美食软件查网红推荐,想着这一餐怎么吃才能让心情更愉悦,吃完后要不要再回头去找司徒封找点乐子。

    车子还停在原来放下高飏的地方,石臻刷了会儿手机,就看见高飏从刚才闪入的一条小弄里出来,脸色苍白,步履蹒跚,领带也松了,公文包也没扣好。

    石臻按了两下喇叭,成功吸引到高飏的注意,并获得惊恐表情一枚。于是,两个人一个在车外进退两难,一个在车里按喇叭威胁。

    按了几次喇叭,石臻见高飏不动,于是把车开得离他近一点,然后放下车窗对外面说:“上车,咱们的事还没完。”

    高飏最终认栽,脑袋一低走了过来,一声不吭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也不问去哪?”石臻瞥见高飏的右手,袖口有斑斑血迹,那条皮扣已经不见了,只留下手腕上一圈针扎的痕迹。皮扣里也有针?石臻忍不住又看一眼,高飏似乎有所察觉,把手再次藏入公文包下。

    “去哪?”高飏平静地问。

    “去了不就知道了。”石臻的回答任谁都想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