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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又梦到滚落悬崖,尤姝睡得并不好。躺在床上,她整个身子放松了许多。半阖眼眸,尤姝卷翘的睫毛如薄薄蝉翼缓缓贴在白皙的肌肤上。 她轻轻翻了个身,乌黑的长发逶迤铺在香枕上。 尤姝薄薄的睡裙禁不起多番折腾,衣领微开,滑下香肩寸许,莹白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真晃人眼球。 很快尤姝就入了梦乡,呼吸渐渐均匀。 第5章 哄我 日落西山,外间已点了一盏暖橘色的灯。暖色调的灯光映出多宝格上左右摆动着钟摆的咖色立式钟表,珐琅彩瓷瓶和各式各样精美小巧的中式,西洋小玩意。 双芽性活泼好动,早就坐不住,去外头逛了一圈回来见屋里头还暗着,遂走到双葵身边低声耳语道,“小姐睡到这个时候,怕是晚......” 话还没说完,忽地听到里头传来一阵短促的尖叫。 两人听到动静,不敢有片刻耽搁忙起身往里面而去。 却见昏暗的房间内,绿釉镂空双耳香炉上腾起的袅袅烟雾减淡。室内有果香,花香,因而香炉内所熏得香料是颜mama调制的无色无味安神香。 此时,香料已将近燃尽。 床榻边滚落着床被及枕头,坠地床幔被压得变形,绣凳半歪被薄纱罩着,显得有些滑稽。 双芽忙抹黑到床边小桌上,将琉璃灯罩的灯点亮,又把被子枕头捡起,绣凳扶好。 双葵则掀开三层纱幔,见床内坐着一少女身影,正蜷曲在角落。双葵见状鼻头一酸,身子小心的探了过去,柔声安慰着,“小姐,双葵在呢,双芽也在外面。” 外面的传言都道小姐性格跋扈嚣张,可她知道小姐性格顶顶好。偏偏小姐对流言浑不在意,任那起子小人胡乱编排。小姐嘴硬心软,待下人和软,比那些貌是心非的人强上太多。 他们小姐这样好,却要受这等煎熬。小姐被折磨得日渐消瘦,双葵心疼的无以言喻。 连日来,尤姝噩梦不止,不分昼夜,二人虽习惯,但不免忧心。 尤府内可主事的两位都不在,尤姝又不许他们多提。 双芽点了灯,偎依在双葵旁边,点头跟着小声劝说,“小姐,小姐,我在这呢。” 两个小丫鬟压着嗓音说话,就怕吓到尤姝。 头一次梦魇,尤姝醒来时就是寻找两人,抱着两个丫鬟啼哭不已。后来再醒来,却是抱着双腿坐在床角安静的掉泪,任凭双葵、双芽二人如何喊叫都不顶用。 瞧见尤姝失魂的模样,两个自小就在身边伺候的丫鬟说不出的痛心。 双臂抱膝正瑟瑟发抖的尤姝茫然的看过来,感觉有人靠过来警觉的又往里挪动着,像一头受到惊吓的幼兽。 戒备小心的样子让一向稳重的双葵都唇色发白,悄悄红了眼眶。小姐何尝露出这般脆弱可怜的模样,双葵心都要碎了。 双芽本就事事以双葵为主,见她如此,更慌了神。 把双葵扯到一边,“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见双葵低头不语,急得要往床里头爬去。 还是双葵反应过来,这小妮子行事莽撞,但心是好的。双葵无奈的瞪了双芽一眼,示意双芽到一边说话。 两个丫鬟绕到窗户旁,双葵咬了咬牙低声道:“你去把陆少爷请过来。” 双芽皱着眉,摇头拒绝,“陆少爷也不是医生,我看还是到清心园去找了黎医师过来给小姐瞧瞧才稳妥。” 双葵气不打一处来,敲了双芽的脑袋,愤愤道:“真真是个榆木脑袋。咱们小姐这是积压着心事儿,才会没日没夜的被这噩梦缠身。你去找黎医师过来,不过是开些安神的汤药罢了。” 话说到这里,双葵自认已经说得极为通透。奈何双芽性子直,还费解的反问双葵,“那这症状医师都没招,陆少爷岂不是更没法子。” “你这丫头,你看连颜mama的安神香都失了作用,更别说是其他的安神汤药。算了,我先不和你说了。” 还有句话双葵没有说出口,瞧着今日这仗势,小姐和陆少爷重归于好。小姐有多依赖陆少爷,别人不知,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还能不知道? 之前几次,陆少爷不是还没回来吗? 既然陆少爷已经归家,何必舍近求远。靠那些外物能解开小姐的心病,那才真是天方夜谭。 双葵转身往外走去,边走边交代:“颜mama今儿出去了,你在这陪着小姐,我去去就回。” “哎,你这,”眼见双葵转身就消失在黑夜中,双芽不免嘀咕,“没头没尾,我怎么知道什么意思嘛。算了,我还是去陪着小姐好了。” 扶云阁旁的习静书斋,观言正垂头守在房门外。忽的他面前投下一片人影,半抬头,见来人是尤姝身旁的双葵。观言见是她,咧开了嘴笑着道:“双葵jiejie好,可是大小姐让你来请咱们少爷去用晚饭了?” 尤姝没和陆璟玉闹脾气前,两人都是一块在小洋楼的餐厅里面用饭。观言还以为双葵是得了尤姝的令,来请陆璟玉。 “小姐刚睡醒,没胃口。”双葵敷衍了一句,又追问着观言,“陆少爷是在里头吗?” 这举动放在双芽身上倒好解释,那丫头毛毛躁躁的。 可双葵这急切的样子就闹得观言看不明白。 观言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少爷在里面呢,jiejie是有什么急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