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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早上急着起床的时候,短发也比长发有优势... 毛思嘉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短头发很快就理顺了,她又手脚很快地拿了搪瓷杯和牙刷牙膏,出门洗漱去了。 等到洗漱完毕,又给于欣打了一脸盆清水:“欣欣,洗脸的水给你打了!” 说话间她打开自己的行李袋子,取出了四五块点心、两块巧克力,胡乱塞在挎包里。想了想,又去给水壶添水,将昨晚洗好的两块手帕收进挎包。 于欣的速度也很快,等到毛思嘉把两个人的床铺了,她也可以出门了。 和其他同学一起汇入去食堂的大部队,看到又是老一套的苞米糊,有些同学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这个时候的生活水平普遍不高,但是首都长大的孩子生活水平再差也有一个底线。 这么天天吃苞米糊的人不是没有,毛思嘉就知道年级中有一个同学,家里遭了难,父母入狱,兄弟姐妹六个投奔了爷爷奶奶。虽然都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但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 这年头,大家的日子都拮据,即使是爷爷奶奶也难做呢!最多就是保证孩子回家的时候能吃上两碗饭,不饿死而已。 这样的孩子吃什么就不能保证了,很多都是最便宜的食品,粮食也几乎不沾细粮得到边。 只是这样的人到底很少,大多数首都孩子哪里吃过现在的苦! 苞米糊一开始喝的时候还蛮香甜的,喝了半个月,大家也腻烦了。毛思嘉也不太喜欢这个,白粥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地喝,并不会腻,但是苞米糊就没有这种感觉了——她带了酱菜玻璃瓶,这也是最后一瓶了,打开之后和同住的女孩子们分享。 首都人民的命都是各种酱给的,酱菜也是再日常不过的食品,平常大家都没给这个放在心上。但是在学农半个月之后,任何一点和首都生活相关的味道都是让人‘感动’的,小小一瓶酱菜,可受欢迎了。 “从来没有觉得酱菜这么好吃过!”张佳佳说的情真意切,“回家之后我再不说我妈做饭难吃了!” 不管大家怎么抱怨,伙食就是这个伙食,每天的劳动也依旧是每天的劳动,并不会有任何差别。 “今天要做什么吗?”毛思嘉向其他人打听。 “今天日头好,马队长说要晾白薯秧子。” “哦。”听起来并不是重活... 事实也是这样,大家先要将白薯秧子运到晒场,然后摊开晾晒,另外还需要翻动。运输的时候肩头分量很足,但晾晒的时候相对轻松,白薯秧子到底不是稻麦这种,翻动的活儿没有那么累。 只是和晒麦子晒稻子一样,都非常晒! 毛思嘉顶了草帽,又向公社社员学习,打湿了一条毛巾顶在头上...说实在的,如果是毛爸毛妈来看,可能会认不出自己的闺女,现在的毛思嘉看起来就像是个农村少女。 当然,这是毛思嘉自己的想法,在真正的农村少女看来,毛思嘉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像农村少女。 她太白了... 经过这半个月的学农,原本皮肤白皙的城里姑娘们都有不同程度的晒黑,于欣都不敢照镜子了...她属于佷容易晒黑的类型,现在已经是黑炭头一样了。唯一的安慰是,她也属于相对容易白回来的类型,回去捂一个冬天,总能白回来。 毛思嘉其实也晒黑了,但程度相比起同学们微乎其微...这是体质问题,天生的、没办法。 “快快快!要下雨了,快收白薯秧子!”差不多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天气突然变化,经验丰富的社员一看就知道要下雨了,连忙通知要收白薯秧子。不只是学农的学生,社员也加入了工作,免得晾晒一天的劳作化为流水。 抢在下雨之前干完活儿是很紧张的,大家都动员了起来,毛思嘉和其他人一起打拢的工作——但说实在的,就算她工作地再认真,工作效率也不算高...这件事并不能单纯怪她,她本来就没有务农的经验。 不只是她这样,班上的女生也大多这样。男生同样没有经验,但是男生的力气、体格又不是女生可以相比的了,就算是硬着头皮消耗一把子力气,很多工作也能比女生更有效率。 这种情况下,很多男生埋着头,自发帮女生做起了原本分配给她们的工作。 女生们并不是傻的,当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好不容易赶在下雨前完成了工作,很多人都脸颊通红。在劳动之后很久都没有消散的迹象...这当然不是因为劳动的关系!只能说是少女的羞涩。 毛思嘉这方面后知后觉一点,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明白之后就偷偷地笑了。 男生会主动帮助,这是因为同学情谊吗?或许吧,但这方面的因素很少。更多的其实是青春期的本能,他们在向异性展示什么。女生也差不多,明明平常男生稍微开两句玩笑,也要义正言辞地‘臭流氓’回击,这个时候却是享受着异性的目光和照顾的。 即使是再压抑的社会生活,也无法改变一些镌刻在身体本能里的东西。 在靠近灰白色的年代里,毛思嘉很珍惜这样一点点的亮色。 赶着做活的时候很辛苦,这个时候提前收好了白薯秧子却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今天的工作提前结束了。不过不像平常,大家都各自回去休息、串联,大多数同学留在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