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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峄阳系紧了些背后的琴,傲然且霸气地说:“因为我是他男人!” 谁都没有预料到,肖峄阳竟然敢揍龙武军长史;谁也没有料到,龙武军长史也会被肖峄阳这个琴师给撂倒。 元澈茫然且无措,肖峄阳拉着他,趁乱跑出了红袖招。 长安的积雪融化时冰寒彻骨,元澈和肖峄阳却跑得满身是汗。元澈吃惊地看着肖峄阳,发自内心地赞叹:“壮士,着实厉害。” “他不是个好人,是红袖招的常客,成天欺男霸女。”肖峄阳颇不自在,面色倒是严厉得紧,“趁你年少,多学些本事才是正事,少与……乱七八糟的人,来这等乱七八糟的地方。” 元澈忙祸水东引:“这都是我表哥出的馊主意,我本意是拒绝的。” 肖峄阳不语,元澈问他:“三郎,你方才说的,你是我的……” 肖峄阳看他欲言又止,便帮忙说了:“是真的!你可是恼人的紧。” 元澈高兴地搂住了肖峄阳,这才发现肖峄阳的身板也是挺结实的。肖峄阳颇不习惯地摸了摸元澈的脑袋,元澈抬头对他说:“你过来。” 肖峄阳低头,元澈一踮脚就吻了上去。这次倒没上次那般轰轰烈烈,却也不止是蜻蜓点水,肖峄阳一寸寸深入,贪婪又狂野。 所以说,以貌取人实在是肤浅且无知。 缠绵过后,元澈意识到了一个避无可避的问题:“完了,你揍了龙武军长史,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肖峄阳很是惆怅地点头。元澈问他:“你有何打算?” 肖峄阳叹气说:“尽人事,听天命。” ☆、那棵槐树 中和节临近,宫中又忙碌了起来。 随着前任太常寺少卿的落马,汪主簿荣升为新任太常寺少卿,兼顾掌管太乐署诸事。 他告诫肖峄阳:“如今你也算是苦尽甘来,可要抓紧机会,扶摇直上啊。” 肖峄阳很是客气地点头。汪少卿提点道:“你有这般本事,怎可落得个明珠蒙尘的下场?陛下可是很看重中元节的礼乐呢。说来,你来太乐署五年了,还未正式在陛下面前露过面吧?” 肖峄阳说:“尚未。” 汪少卿笑道:“那是该见见了。“ 肖峄阳自然明白汪少卿的器重,他既这般说了,那么中元节的礼乐奏演,定少不了他一个位置。肖峄阳等了五年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他忙拜谢汪少卿的提携之恩。 汪少卿对肖峄阳恰到好处的不卑不亢很是满意,五年的挫折终是让他的冒进与高傲收敛了些。他指着不远处一颗越过宫墙的老槐树问肖峄阳:“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肖峄阳摇头:“不知。“ 后宫里全是皇帝的女人,除了女官和宦官,没人能进去。 汪少卿告诉他:“那是冷宫。” 肖峄阳不明白汪少卿的意思,汪少卿与他解释:“后宫里女人多。有光鲜亮丽的,自也有虎落平阳的。那棵槐树在的时候,那冷宫便在了。具体多少年,谁都不记得了。大家都知道的是,那槐树见证了太多的女人老去、颓败和死亡。 仔细想想,我们与他们其实是一类人。后宫里的女人多,臣子也多。大家都在争,争的不过是陛下的宠爱。你若不抓住机会,偌大的皇宫,也将会成为埋葬你余生的地方。那棵槐树,同样也会见证你的老去、颓败和死亡。” 肖峄阳明白那种无妄的等待和挣扎,前五年他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好在那棵槐树终究是没有在他的生命里扎根生长。 汪少卿言尽于此,他知道肖峄阳会明白。 临走时,汪少卿对肖峄阳满脸的淤青表示了好奇:“你这是,被揍了?” 肖峄阳搪塞说:“一点私人恩怨。” “好好养伤。”汪少卿提醒说,“离中和节可没几天了。” 这伤不过是他逞强的代价罢了。他打了龙武军钟长史,那么钟长史肯定是要打回来的。事情的解决方法就是这么的直接干脆且光明正大,一点阴谋诡计都没有。 元澈却是心疼了许久,大骂那钟长史私心太重,还多揍了两拳。钟长史舒心了没有肖峄阳不知道,他倒是因为元澈的心疼快活了许久。这般说来,倒也值了。 中元节的曲目很快就出来了,肖峄阳好一番认真的练习和钻研。元澈得知肖峄阳得上官器重本也高兴,但肖峄阳废寝忘食地与琴度日看得他担心。文武之道,本就该一张一弛。元澈劝了许多次都无用,就直接扑到了肖峄阳怀里。 肖峄阳不过弹了半阙曲,被打断后颇为无奈:“你就不能好生坐着听我奏曲吗?” 元澈恶人先告状:“你……你吼我!我一片真心,竟换得你这般对待?” 肖峄阳哑口无言,心中呐喊:“我没吼你啊?” 元澈乘胜追击:“果然是吹散云边月,照见负心人!” 肖峄阳叹息一声,将元澈面对面抱着,低头在他唇边厮磨,边说:“我就说你是个恼人的,平日里惯会惹我。偏偏年纪还小,惹了火倒要我受罪。” “我不过是看不得你受累罢了。”元澈为自己开脱道,“再者,我惹了你,也没叫你忍着。你真想了了这夫妻之实,什么时候都可以。” 肖峄阳在元澈脸边摩挲,带着威胁的语气说:“你实在是年少。且再等等吧,那般更尽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