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强索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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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知府衙门,看着意气风发的杨轩,钱邦芑说道:“大人,今天整个仪式太好了,过去大家都抱持好男不当兵,现在看将士们受到如此殊荣,将士们都蛮有精神,大家对将士们感官也稍稍有所改变啊。” 杨轩哈哈大笑,显得颇为得意。 钱邦芑想了想,语带提醒道:“子修啊,今天誓词非常好,大家听了都非常振奋。 但在回来的路上,有人鸡蛋挑骨头,说誓词虽好,但根本没有说忠于皇帝,忠于大明啊。” 杨轩脸色顿变,看着钱邦芑,良久摇头道:“钱御史,别人污蔑我忠义军,别人鸡蛋挑骨头,你是忠义军监军,怎么不反驳呢? 精忠报国,是不是忠于国家,忠于大明,忠于皇帝啊?” 钱邦芑连连摇头道:“大人,虽然如此,但这不同啊,国家并不等同于大明啊,就像蛮清他们也是一个国家,张献忠他们不是也宣称这是一个国家啊。” 杨轩哈哈大笑,简直将眼泪水笑出来,然后笑道:”钱兄,你怎么这样酸了? 我们共处半年下来,我看你还是蛮通达的人啊,现在怎么这么酸了呢? 我是大明知府,参将,怎么你扯到张献忠,扯到蛮清,你说靠谱吗?难道你要我忠于张献忠,忠于多尔衮这个杀人恶魔吗? 还有,岳武穆不是也说精忠报国吗?难道时人指责岳武穆说这个国家不一定是大宋,还可能是大金? 老哥,这是简称,这是为了说得方便,就像诗词那样简练,给人朗朗上口的感觉啊。” 钱邦芑连连摇头,但好像又找不到什么把柄反驳。 旁边的同知范文光劝诫道:“大人,这两天四川巡抚马乾,副将曾英纷纷派出使者,要求大人依约拨给他们五万担粮食。” 杨轩大惊,瞪着旁边的钱邦芑,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嚷道:“这,这,最初我答允接济五千担。 当日张定国来犯,钱御史出使重庆,允诺对方若攻打合州,我们可以出一万担。 但钱御史回报,马乾、曾英不同意,气得钱御史还准备上述弹劾他们。 城血战之际,马乾、曾英则坐山观虎斗,根本没有发兵救援的样子,在张献忠退兵之后,其部现在才攻打合州,何曾来五万担粮食?” 钱邦芑尴尬的笑了笑,摇头道:“大人,话虽如此。但马乾是四川巡抚啊,听说现在马乾伙同川东参政刘鳞长、副将曾英弹劾大人,说大人公开与张定国媾和,有什么口头协议,鼓吹什么联寇灭虏。 说大人在地方上横征暴敛,私自征收盐税,征收所得税,征收矿赋,说大人一年征收赋税比正常年景多了两三倍啊。 大人,马乾是上官,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对着干啊。” 杨轩大怒,摘下头盔狠狠的扔在地上,声音嘶哑道:“上官,这种上官不要也罢,就像史谨宸表面上清廉,实际上是一个大贪官,为官十余年贪污十万两白银。 而在看看其治下,王朝阳部几个月发不出军饷,闹起兵变。 若这种贪官污吏不根除,大明中兴无望。 弹劾我,你们都看到了,大家有目共睹。我是招降张定国,希望两家联合起来抗击满清鞑子,蛮清退兵的时候,我就对大西军宣称,若继续为非作歹,不北上抗击鞑子,到时候我必须率部驱逐。 横征暴敛?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征收税赋,不该征收的,没有多征收一分。你们也看到了,辖区田赋、丁赋、商赋、关赋,都是高祖订下来的,我可没有多征收一分。 只是过去地方恶霸巧取豪夺,官吏贪污成性,我将恶霸贪官过去贪污的征收回来,当然,这些得罪了那些恶霸贪官污吏,当然这些小贪官要找大贪官来告发我的。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这些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然马乾、曾英弹劾我,我也要弹劾他们。” 当即写好弹劾奏章,钱邦芑、范文光、赵司炫等人虽然感到不妥,还只得在上面署名。 钱邦芑、范文光是过去四省总督府幕府要员,赵司炫更是过去大明顺庆府同知,将这三人拉下水,相当于拉住四省总督王应熊。 弹劾奏章还没有发出去,守城武官来报,四省总督王应熊之子王阳禧,川陕总督樊一蘅帐下参将余朝宗,川东参政刘鳞长联诀来到顺庆,以调解与马乾的争议。 将众人迎入大堂之中,分宾主坐下之后,刘鳞长拱手道:“杨将军少年英才,地方治理有方,现在又大败张定国三万兵马,真是可喜可贺啊。” 杨轩站起来回礼道:“刘参政真是可人啊,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轩一心一意为老百姓做一点事情,但为同僚嫉妒,为仇敌所怨恨,为上官所不容啊。 这不,一些宵小造谣生非,说我忠义军与流寇有勾结。 还有一些人,更是造谣生事,说我在地方横征暴敛,搞得民不聊生。 是的,一些jian商是搞得家破人亡,终日惶惶不可终日。 就像那个苟伟怡,官商勾结贩卖私盐,最后被炒家,如此当然惶惶不可终日啊。” 王阳禧呵呵笑道:“知府大人是否与流寇勾结,是否横征暴敛我等没有看到。 但这一路之上,沿途民众还算安居乐业,地里抛荒甚少,地方秩序井然,士民还算安居乐业啊。” 杨轩拱了拱手,笑道:“王公子,各位大人,钱御史、范同知过去都是四省总督、督师王公(内阁大学士)幕府中人,这半年下来,钱御史作为忠义军监军不但参与审判多起大案要案,更是参与军中决策。 而税赋征收,征收那些税赋,如何征收虽然是找大家商议,我拍板定案的,而具体如何落实还是范同知负责的。” 王阳禧脸色大变,钱邦芑、范文光过去都是四省总督府高级官员,简单两句话,就与四省总督府拉上关系,而这一切,又让人反驳。 钱邦芑、范文光都是正人君子,当然为杨轩作证,佐证了这一点。 大西军来犯,得不到友邻部队支援,先是商定用联寇灭虏的说辞作为缓兵之计,双方都筋疲力尽的时候,是希望对方北上抗击鞑子。 这些都是事实,钱邦芑照实回答,虽然过去经常与杨轩争议,但那主要在具体执行方面而已。 杨轩所作所为绝大多数还是利国利民的,现在在大堂之上,当然为其辩解。 横征暴敛,范文光则显得更加理直气壮,虽然征收数额多了很多,但征收水平反而低了很多。 过去田赋征收到两三钱,现在田赋有两种,蓬州征收白银,每亩最多不超过6分钱,其他各州县每亩15斤。 过去丁赋征收到5钱,现在最多一钱二分 这些都是照规矩来的,没有丝毫乱来,大家根本不怕差。 稍稍有问题的是商赋、盐赋、所得赋这些赋税,大家也是理直气壮的。 明朝末年中国已经进入资本主义经济萌芽状态,地方经济颇为发达,大的县有十多个集市(明末苏州吴县甚至达到二十余个),小的也有五六个,现在官府在各个集市设立乡公所,不但强化地方治理结构,而且还可以征收税赋,完全利国利民的事情。 ……. 钱邦芑、范文光过去为四省总督府帐下高官,言之凿凿,王阳禧目瞪口呆,而又不得不相信。 余朝宗本身就是打酱油的,这次前来,只是希望能够敲敲竹竿,只是希望川南明军反击的时候,杨轩能够有力配合。 川南明军原以云贵为基础征讨大西军,但现在云南出现****,黔国公沐天波御下无方,激起兵变,这年九月武定土司土司吾必奎打着:”没有朱皇帝,那有黔国公”的口号发动叛乱,叛军一度攻下大姚、定远、姚安等地,现在虽然平息,但云南仍然不稳。 最叫苦连天的是川东参政刘鳞长,巡抚马乾,副将曾英一再叮咛,无论如何要敲几万担粮食。 由于大肆招募军队,曾英帐下有五六万人,每天粮食消耗甚大,想就地屯田又被否决,粮食缺口非常大,一直想敲忠义军竹竿。 毕竟在官场厮混了数年,刘鳞长想了想,说道:“杨大人,按照大明律,史谨宸贪污十五万,苟伟怡贩卖私盐获利十万,这些都是民脂民膏。 数额如此巨大,理应解到四川巡抚衙门,归巡抚大人处置。” 范文光连连摇头,现在周转正常,主要还是这些赃款,若全部解到巡抚衙门,那么就没有钱,最后受累的还是自己。 但刘鳞长则坚持按照过去官场规矩处理,一再坚持要将赃款解到巡抚衙门。 杨轩哑然失笑,摇头道:“刘参政此言大谬,苟伟怡巧取豪夺,是在顺庆府,是从顺庆民众身上榨取的,理应归还顺庆民众。 还有那个贪官史谨宸,其主要是在担任顺庆知府任上贪污,这些都是顺庆府民众的民脂民膏,当然归顺庆府处理。 刘参政,若你们这样喜欢钱,我想辖下重庆府贪官污吏更多,只是你们敢不敢抓? 或者,有的人本身就是大贪官,自己富得流油,自己行不端,走不正,怎么去抓贪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