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历史小说 - 青梅令[重生]在线阅读 - 第176页

第176页

    霍蓁蓁被关在牢里的三天,陆卓混作上翎军的人,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口,任里面的人差遣。

    抓她的第一天,消息就传入了京城。

    平西王派了一拨又一拨人前来搭救,其中包括一个姓钟的将领。

    陆卓得知后,红着眼跑去陆旌面前请命,“哥,我去杀了他。”

    钟绥,当初玉舫案欺侮陆夫人的男子。

    平西王派他来,明着是搭救长阳郡主,实则是在讨好陆旌,一命换一命,拿钟绥的命,保他女儿周全。

    钟绥一直身处南方赤霄军,凭着出色的军事才能,为平西王所看重。

    陆旌朝他要了几次人,连遭拒绝,现如今,终于肯低声下气地奉上来。

    他拿出令牌,扔给陆卓,“不用听他狡辩,直接杀了。”

    “是。”

    一场围堵后,钟绥的人头在渝州城城墙上挂了三天三夜。

    陆夫人从寺庙礼佛回来,马车外的人一阵惊呼,她掀开帘子,继而被眼前的场景吓晕。

    当年的玉舫案在人们的记忆中卷土重来,但碍于城墙上血腥的人头,没有人敢胡乱言语,都知这场面是警示。

    而赤霄军和上翎军的间隙,也越来越大,两方像是都将箭放在了弦上,局势紧张到连普通百姓都能察觉到里面的利害关系。

    顾宜宁听闻消息后也有些被吓到。

    霍蓁蓁和晋言祁,像是陆旌放养在渝州城的两只小绵羊。

    养肥了就宰一宰,时机不成熟就先放着。

    给足了平西王和陛下体面。

    霍蓁蓁是自己跑进圈套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以为自己能过上安稳日子,没成想脱离联姻后,还是沦为了棋子。

    晋言祁一个四处游历的太子,那么个七窍玲珑心的人,要想逃命谁都抓不到他,怎么就被困到了渝州。

    第84章

    钟绥逝去的第三天, 霍蓁蓁被人从狱中劫走。

    劫她的人是陆卓。

    陆卓得陆旌吩咐,在城郊买下了一处山居。

    把霍蓁蓁送进去,整日看守着她。

    总归还是监视。

    幸好霍蓁蓁足够听话, 且足够信任他,陆卓不让她出去, 她便待在小院子里寸步不离。

    她至今不知陆卓的真实身份,依旧小师父小师父的叫。

    省心是省心。

    但陆卓却格外烦闷,他一个不喜束缚来去如风的少年郎打小就野惯了, 不着家,突然被拘于逼仄的庭院, 自是整日郁郁不得志。

    没曾想当初那点恻隐之心,竟招来如此麻烦。

    霍蓁蓁还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陆卓苦闷之余得烧火做饭,但更多时候是去闹市买些吃食, 若身上银钱用完了,就去芙蓉轩带饭。

    顾宜宁命人把饭菜装好,又包了些打发时间的小零嘴, 推给陆卓,“这些够吗?”

    “差不多了。”

    顾宜宁斟酌着道:“弟弟, 你若实在觉得难捱,我可另派人去照顾长阳郡主。”

    陆卓垂着眼, 眼中情绪滚了又滚, 低声回绝, “她认生。”

    顾宜宁笑了笑, 轻声劝,“不要勉强自己。”

    “无妨,习惯了也还能适应,不过很快就不用这样了, ”他坚信道,“我哥收了赤霄军,不会对他们父女怎么样的,到时候会还他们自由之身。”

    顾宜宁又不怕热闹地笑问,“如果将来娶妻——”

    陆卓冷不丁打断她,还是老样子道,“女侠,一直都是女侠,从来就没有变过。”

    她轻轻哦了一声,清亮的眼眸微弯,“既然不喜欢长阳郡主,还上赶着去照顾人家?”

    “责任。”

    “是我将她带来瑜洲,眼睁睁看着她受苦,良心难安。”

    少年肩背挺拔,常年浸于江湖中的侠义之说,自己也染了身亮堂的侠气。

    背上一把刀刃,一路上除暴安良救死扶伤,虽冷眉冷眼,实则见不得可怜之人。

    他走南闯北,帮过的人数不胜数,任何大恩大德,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都变得浅薄。

    与霍蓁蓁的机缘,大抵是他人生中遇到最难缠的一段关系了。

    陆卓严阵以待,生怕自己被卷进漩涡中。

    因为他可预见将来的梦境,在霍蓁蓁身上仿佛失灵了,根本无法梦见她的一生。

    临走前,顾宜宁语气稍加严肃,“弟弟,有道是不娶何撩,倘若你真的对她无意,还是应当早日拉开距离,对你,对长阳郡主都好。”

    陆卓在原地愣怔一瞬,没说话,点了点头后径直离去。

    顾宜宁目送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后才转过身。

    回头便撞见了一身白衣的风流公子。

    又是晋言祁,大冬天拿一把折扇放在手中把玩。

    顾宜宁很刻意地挪开了几步,抬头望了下府邸的牌匾,是国公府没错。

    她只当没看见晋言祁,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苏玖,若有人见了孤不予理会,该当何罪?”

    白衣女子道:“罚跪两个时辰。”

    顾宜宁不受干扰,继续往前走。

    晋言祁上前几步,同她并肩,“宜宁meimei怎么不理人?”

    “非要孤叫你小叔母才肯应声?”

    这下她终于肯回应,中规中矩地答:“自当如此。”

    晋言祁笑道:“小叔母被摄政王拘束久了,连跟孤说句话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