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困的是哪条龙
远处大火熊熊燃烧,照亮了半边的天空,呼喊声、救人声,嘈杂万分;挑水的、搬沙的,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唯独阮碗眼前的小石屋,长矛骷髅纹丝不动,眼神都没有瞥向远处的大火。 阮碗发愁了,难道只有暴力硬闯。听听不远处的吵杂声,也许她和长矛骷髅打斗时,声音能被救火的喧闹声遮掩住。 于是,阮碗认真的思考硬闯的可能性。 喂喂,和平爱好者,不喜欢打打杀杀呢?阮碗踹飞脑中抗议的小人,琢磨着哪个地方是最佳突破口。 哐当!有沉重的脚步声走过来,阮碗回头,在草木掩映的小道上,走来了一个长矛骷髅,还有一个提着大木盒子,穿着灰扑扑的骷髅。 “快点”,长矛骷髅对灰衣骷髅说:“磨磨蹭蹭的,送完餐赶紧回去给盔甲上蜡。” “是”,灰衣骷髅艰难的提着木盒,踉跄的往前跑着。 “废物”,长矛骷髅踹了灰衣骷髅一脚,踢得灰衣骷髅跪在地上。灰衣骷髅跪地时,还紧紧的护着木头盒子。 “木爷,您别气。我快点走,您看前面就是了,我跑两步就能到”,灰衣骷髅低头,气气的说着。 前面是小路的拐弯处,正好是视线的盲区。阮碗眼珠转转,有办法啦。她轻轻的爬到拐弯处的草丛里,瞅准机会,迎面将光明符贴在了长矛骷髅的脸上,于此同时,将长矛骷髅放到,拖进了草丛里。 整个过程极快,只有三个呼吸。暴力解决了长矛骷髅,阮碗打算如法炮制,除了灰衣骷髅。 抬头,和灰衣骷髅对视。呦,熟骷髅啊,离仔。 离仔一手护着木盒子,一手指着阮碗,张嘴欲喊。 阮碗眼疾手快,捂着离仔的嘴,拖进了草丛里,食指竖在嘴唇上。 离仔点点头,拿开阮碗捂嘴的爪子,低声问:“梅子,你怎么在这?布禄呢?没和你在一起吗?” 阮碗遇到离仔时,报的名字是梅子,所以离仔一直以为,阮碗的名字就是梅子。 听了离仔的问话,阮碗摇摇头,在地上写道:“布禄死了。” 离仔吸吸鼻子:“果然啊,谷威死了,随谷威一起离开的骨兵团,一个都没有回来。只有我,还有五个被留下做联络员的,侥幸活了。可是,没了领头人的骨兵,在百家宗并不受欢迎。最苦最累的活我们干,挨打挨骂更是家常便饭。” “为什么不成为罗德的骨兵”,阮碗在地上写。 “我也想啊,可是参加过祭礼的骷髅,不能参加第二次祭礼。像我,成为了谷威的骨兵,一辈子就都是谷威的骨兵”,离仔叹口气:“谷威死了,我对百家宗的归属感淡了许多,但由于我们知道祭礼的秘密,百家宗不能放我们离开,我们就是那鸡肋,于是给我们安排了最苦最累、危险最大的活。” 离仔指着被严密防守的石头屋,说:“那屋里关注危险分子,之前送餐的骷髅,好些都折在里面,后来别的骷髅不敢去,活就轮到我。唉,每次进去,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阮碗开心,真真是瞌睡来了,有骷髅递上枕头,她写道:“我和你一起进去。” “我可以拒绝吗?” 阮碗挥挥拳头,指了指地上化成灰只有盔甲的长矛骷髅。 离仔愁成一团,小声的提出反对意见:“可是梅子,守卫查的很严的,你进不去的。” 阮碗露齿一笑,挖了泥巴塞进盔甲里,然后自个穿上盔甲。如此一来,竟然和骷髅的原主,差不多高,但是由于地盘全是泥巴,阮碗走一步就摔一把。 离仔憋着笑,骨头都在抖动。 阮碗瞅瞅离仔,写道:“有法子吗?” 离仔:“......”,瞅着阮碗身上的盔甲,离仔咽下去所有的话,无奈的点点头。 穿着盔甲,拿起长矛,当自个是长矛骷髅的阮碗,拎着装吃食的大饭盒,骑在离仔脖子上,时不时用长矛敲敲离仔的腿。 苦逼的离仔,被压弯了腰,几乎是一步一挪到破屋门口,喘着气递给守门的长矛骷髅身上的通行牌,长矛骷髅细细的看了眼,打量压在离仔身上的阮碗,说:“进去吧,嗯,一起进去吧。猴子,莫要欺负的太过,送饭的不好早。” 猴子,是阮碗装扮的长矛骷髅的名字,长矛骷髅套在厚厚的盔甲里,彼此相认靠的是盔甲上的刻印。长矛骷髅,一直追随觋的脚步,由于盔甲上有觋专门的刻印,每一套盔甲都是专属的,所以,长矛骷髅从没想过,还有阮碗这样特色的存在,能套上长矛骷髅的专属盔甲。 已做好被认出准备强行攻进去的阮碗,再一次被幸运之神眷顾,成功的进入了守卫森严的小破屋。 进了屋,阮碗就从离仔背上下来,瞅瞅屋里只有一个被吊着的人,头发遮住脸看不清是谁,阮碗果断的脱下了碍事的盔甲,蹲在地上往下看。 被吊着的人,低头,眼睛和阮碗对视。 哦天,阮碗惊呆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见到的竟然都是熟人。没粗,被吊着的人,正是沈弦。 阮碗熟知的沈弦,高贵优雅,有匪君子,光润玉颜,荣耀秋菊,华茂春风。无论如何,阮碗难以想象沈弦狼狈的时候。 沈弦没有想到,会在困龙阵的针眼,看到阮碗。他定睛的看了阮碗一会,突然笑了,那是难以言喻的喜悦笑容,如破晓的红日,吹皱水面的春风,惊艳了时光,惹得阮碗看呆了眼。 沈弦被阮碗的表情愉悦了,他笑的更开心,放佛自己正在朗月清风中,品一壶茶,竹林青青,暖风遥遥,他轻轻展颜,颠倒众生。破旧的石屋,只因他沈弦一笑,便如光华满屋,蓬壁生辉。 离仔捂着眼,不忍直视。沈弦那一笑,他的心也跟着颤一颤,大魔王竟然笑得跟朵花似的,太恐怖了,他会做噩梦了。 阮碗定定的望着沈弦的笑容,她从笑容中,找到了熟悉的感觉,那是在仙女团,张形系陪她去看昙花的笑容,仅仅是暖暖的一笑,便令阮碗心神动荡,从此挂在心中,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