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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众店员不注意,虽然面色无忧无虑,实则脚下生风,几乎是幻影一样地离开了这家服装店。 虽然这里的衣服很好看,但是短期内我真的不会再来了! —— 出了门,我也不敢心无旁骛地乱逛了,直接回了我家。 就这样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人上门打扰。 我每天的日常就是种种从鬼杀队那里薅来的四季紫藤花,给花花浇水,然后接收一下从报社和杂志社寄来的读者来信,顺便见缝插针地写个文。 但恐天将降苟任于主角也,必先让我每天都要有事做,不然读者没事闲着看我码字吗?我码字又不好看,有时候激动了都恨不得把书桌拍出一个洞来,亦或是快手写手的幻影写文过程,实在是没啥好看的。 就在我家里快乐享受咸鱼鬼的生活的时候,小桃又上门了。 这一次,她带来的是百合子丈夫,斯波纯一的死讯。 我大喜过望,但是表面上还是要面无表情地说着毫无慈悲之心的话:“是这样吗?在下才回来两天,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令人难过的事情,在下实在是太痛心、太难过了!可怜的百合子小姐,要怎么办才好呢……” 当然是非常好了!好得不得了!好的呱呱叫! 就连小桃都看不下去了:“您……悲痛?” 这两个字和你看起来就很不搭啊! 见她这么怀疑我,我又摸了一把我的悲伤面具,确保它还好好地戴在我的脸上。 “真的。”我没有表情地从喉咙里发出了类似于哽咽的声音,反正平子的嗓音很容易就能带出这种哭腔,简直不要太容易。 我没有情感地:“呜呜,在下好难过啊。” 小桃:“……???” “我觉得吧。”小桃嫌弃道:“您真的可以出演您的小说里的那个反派教主了。真的,您这无表情说话的样子,真的和他一模一样。” 你要说这话我可就不困了啊! 我摇摇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是吗?那可不行吧?那位教主可不是这样的人。” “说得好像您见过一样。”小桃说:“虽然他是您写出来的人物——” “——也是有原型的啊。” 我笑道:“他还,很年轻地活着哦。” 但是我的《蝴蝶》,故事却发生在幕末时代。 小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放心放心,这当然只是玩笑话,是骗您的。”我说:“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够活这么久呢?” 小桃这才转惊为喜:“害,吓死我了。” 我不由得提示:“悲痛,悲痛,大家都要悲痛,不可以笑的!” 然后我们一起带上了悲痛面具。 —— 斯波纯一的葬礼办的非常简洁,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参加,毕竟他是八王子花街出身的孩子,没有母族,更没有父亲,哪里有亲人呢? 百合子那边,只有她的外婆石川德子来了,还有就是作为大道洋行会长的他手下的几个亲近下属。 见到前来参加葬礼的我,已经哭到眼睛红肿的百合子,对我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眼睛却在闪闪发光,好像重获自由一般。 “实在是太感谢您能来参加我丈夫的葬礼……” 我也露出了沉痛的表情:“实在是太不幸了!明明几个月前,我们还在京都见过面,没想到这才没多久,斯波先生就这么去了,让您褐发人送红发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百合子的唇角扭动了几下,显然是憋不住要笑了! 不可以啊!不可以随便被我逗笑的! 我大惊失色,赶紧朝小桃使眼色。 眼看百合子就要忍不住了,小桃在一边,眼一闭心一横,以下犯上,狠狠掐了一把百合子腰间的软rou。 百合子嘴角的上扬还没抚平呢,就立刻痛苦地哭了出来。 我看百合子怎么笑着哭来着,自己也被这种莫名悲伤的情绪感染了,一副十分难过的样子:“我去前面给斯波先生送束花吧,希望他能够一路走好。” 百合子点点头。 葬礼程序办的很快,在神父念过讣告词后,斯波纯一所在的棺材就被合上,并盖上了一块天鹅绒布,直接送到了教堂后面的墓地下葬。 一套流程宛如打包一气呵成,天色还没晚,就一下子结束了。 百合子对我说,她拿到了斯波纯一全部的股份,至于具体的管理权,都归拢在他安排的后继者手里。 她现在已经开始着手把斯波纯一留下的豪华公馆给卖掉了,然后去买一个正常的稍微大一点的带庭院日式住宅,就跟我那个类型差不多。 至于公馆里的仆人,她也在着手遣散了。 除了小桃,她不打算留下任何人。 以前的华族小姐百合子,不必亲自去做这些事,甚至就连家境最艰难的时候,也有管家代理这一切,而不必她亲自出面。 但是这一次,她不愿再做被命运肆意摆布的人偶。 她以前上学,因为父母希望她嫁一户好人家;被迫中止学业,是因为母亲的挥霍无度导致的欠债;在18岁的生日舞会上,像一个观赏人偶一样出席,是为了听从父母的话,择一门能够负担地起她家债务的婚事。 后来她嫁人,更是像一只被关入笼中的金丝雀,只需要她每天貌美如花,就可以维持生活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