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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山以对子嗣之事疯了魔,哪曾会想着那般的细。 秦婧轻笑一声,瞧,那老畜生如今不是死了吗,她知道那老畜生除了不能动弹,不能说话外,脑子还是可以转的。 她在用枕头捂死秦之山之前,把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都说给他听了,她要那老畜生死都不能瞑目! 想到这里,秦婧回头看着闹哄哄的灵堂,只觉得心头的无比畅快,她转身携着丈夫儿子就离开了。 —— 如今,秦家自秦之山死后已有垮台之势。 虽说秦之山指定了秦阔暂管秦家的诸多场子。 但秦家的其他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手段百出,还有给程绽抛橄榄枝想要合作的。 程绽都没急着继续处理秦家的事情,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做。 杀掉秦之山的另一个心腹吴锦程,若说程绽算是秦之山的左膀,那吴锦程便算是秦之山的右臂。 程绽二话不说,直接把人到在了自己面前。 吴锦程被扯掉黑色头巾看见程绽的时候,还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他瞪圆了眼睛,“程绽,你疯了,你干什么!” 程绽手边是杯冒着热气的茶盏,语气平缓道:“杀你。” “你杀我?你说什么屁话,你难不成要背叛秦家,背叛秦老先生不成!” 程绽指尖推正镜框,“是又如何。” 吴锦程能做秦之山的心腹,他自然也不是傻子,他心中忽然冒出来个极荒谬的想法来。 “难不成……你要为蒋家人报仇?多可笑啊,蒋大少可是死在了你的手里啊!你自己身上的罪赎干净了没,便要来杀我了!还有,蒋悍可是你杀了你爹妈的仇人,你现在倒去认贼作父了!” 秦之山当年之所以有恃无恐的把程绽放在蒋悍身边,就是因为蒋悍是处理掉程绽父母的人,这事情的确属实,一查便知,不是弄虚作假的。 程绽垂下眸子看着吴锦程,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是吗,是蒋悍杀的吗。” 吴锦程鼻翼翕动,语气笃定,“要不然呢!我看在我们共事多年的份上,你今天放了我,这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吴锦程他话还还没说完,程绽就又开口了,清浅的眸子里面满是寒凉,看着吴锦程像是看着一个死物,“明明是我自己动的手,怎么就成蒋悍杀的人了。” 吴锦程差点自己咬断了舌头,话都说不利索了,“什,什么……” 当年程家夫妇是在秦之山手底下专做见不得人的脏活的,他们夫妇多年养不出孩子来,心里猜疑是他们手上沾了许多无辜之人的血失了阴德,为了积德,他们便寻来一个七八岁的孤儿放在膝下养着。 还给那个孤儿取名程绽。 一直到了程绽十二三岁的时候,虽然程家夫妇养他跟养条狗没什么区别,给程绽吃上一口饱饭,他们觉得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什么类似于上私塾,带出去玩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程绽小时候就知道外面冻死饿死的孤儿比比皆是,他如今能好好活着长大,就再无丝毫怨言了,对于程家夫妇,他也是当亲手父母那般敬重的。 可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程家夫妇一次在打杀了一个秦家场子里面闹事的妓·女后,被人找上麻烦来,谁能想到那妓·女还有个混帮会的姘·头。 那姘·头在他们帮会中颇有地位,非要找秦家不依不饶的闹。 秦家知道这事情闹大了不体面,便毫不犹豫的把动手的程家夫妇交了出去。 毕竟程家夫妇于秦家而言,只是一条咬人的狗罢了。 程家夫妇得了消息驾车出逃,连程绽都顾不上带就跑了,哪想到这才是让程绽活下来的真正契机。 那姘·头半路截住了程家夫妇,百般虐待之后,程母断了气,程父也没了声息,又被那姘·头毫不犹豫的大摇大摆的丢弃在了马路牙子上。 程绽一路去寻,走了一天一夜,脚底都裂了大口子,血汨汨的渗透了鞋子,才算找到了程家父母的……尸体。 当时才十一二岁的程绽木愣愣的看着一切,呆立许久,才上前去拖拽尸体。 走到程父近旁,才发现程父胸口微有起伏,程父满脸是血,眼皮半掀起,神情痛苦到了极致,身上没一块好rou,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撑到现在的,他呢喃着朝向程绽。 程绽附耳听了许久,才听清那是一句。 “……杀了我……” 不管是谁,看到程父那个样子,都知道程父是不可能活下来的,他只剩下一丝气了。 程绽根本不想动手,是程父的声音像附骨之蛆一样萦绕不去。 于是程绽静静的把双手置在程父的脖子上面,亲手杀了他。 当年程父若是真的有丝丝把程绽当自家孩子的心,或是怜程绽还是个半大孩子。他都不会去催着甚至是逼迫着程绽动手,他还是把程绽当成与自家狗一样无异的东西。 哪怕养了多年。 杀死程父后,程绽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静静的在彻底死去的程家父母的远处旁坐了许久。 直到,年轻的蒋悍奉秦家人的授意过来处理尸体,远远的看见了程绽,蒋悍皱起眉挥手赶人,“小孩赶紧走,这不是你该看的东西。” 蒋悍假称程家夫妇还没有彻底死掉,亲自被他枪·杀了,尸首因为追逃过程中坠海里了,其实当年蒋悍私下把程家父母的尸体偷偷合葬了,还亲自堆了一个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