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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喝醉

    邹颜回去前一晚,她专门跑她公司抓人,没让她窝在公司里加班,拎着她出去一块吃饭。

    吃的火锅。

    她在海市逗留了近两个星期,本来想留在这边跟她一块过元旦,但袁美华打电话叫她回去,说是那边有太太聚会,一定要她陪着。邹颜多少知道袁美华非要叫她回去的理由,大抵是有什么青年才俊等着她去见面。

    她吐了口气,一脸的烦躁,“真不想回去,等她把孩子生了,我跟公司申请一下来海市分公司,离她远点,不然老是盯着我。给我介绍那些富家子弟。”

    袁鹿啧了声,“你还要不要脸,别人都盼着嫁给富家子弟,你倒好在这里嫌弃上了。这话要是说出去,你是要挨打的。”

    “你要不要?你要的话,我让我妈帮你物色,她肯定来劲。”

    “二姑也是为了你好,想让你嫁的好一点,以后结了婚少吃点苦头。毕竟有钱能解决一切问题,对吧?”

    “一个人挺好。”

    “那也不可能一辈子一个人吧。”

    “有什么关系?等我妈肚子里那个出来了,长得了,我也老了,他正好也能给我养老送终。”

    “胡说八道什么呀,二姑听到了得被你气死。”

    “那我肯定不会说给她听啊。”

    袁鹿说:“你啊,最好不要这样想,我觉得你也该去看看心理医生,能帮助你调整心态。我都没你这么极端。”

    邹颜吃了一筷子青菜,抬眼看她,问:“你跟余诺分手了吧。”

    袁鹿刚喝了口可乐,真的差一点喷出来,她勉强的镇定下来,“什么啊。”

    “别瞒着我了,我来这几天你每天都加班加的那么迟,是故意的吧?就是不想被我发现你分手了,对不对?”

    她的神色是笃定的,好似在说:你这小动作逃不出老娘的火眼金睛。

    袁鹿拿纸巾擦了擦嘴,说:“你先别跟二姑说。”

    “我有那么大嘴巴么?”

    “不是怕你说漏么。”

    “真分手了?”

    袁鹿点点头,没打算细说,只往嘴里塞牛rou吃。

    邹颜哼哼了两声,“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没什么。分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觉得啊,应该要我妈给你介绍几个富家子,有些还是不错的,人品各方面都很到位。”

    “得了,我妈没想过让我嫁给富家子弟,她要是有这个心思,她早就跟二姑说了,也不会自己忙活。我知道我妈的心思,像余诺那样的是最好的。她不想我去嫁给那些有钱人,攀附权贵。”

    邹颜筷子不停,目光时不时的扫她一眼,“你说的都是舅妈的想法,那你自己呢?”

    袁鹿想了想,“我也这么想。”

    “真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想嫁给有钱人?”

    “我觉得没有人不想吧,你条件那么优厚,要嫁个有钱有权的人不难。”她想了想,“我们就打个比方,像盛骁那种。”

    突然提到盛骁,袁鹿顿了顿,“这种人中龙凤,高攀不起。”

    “要是这种人追求你呢?”

    袁鹿笑了起来,开玩笑道:“那岂不是中彩票了?”

    “所以呢?”

    袁鹿觉得邹颜问的有点认真,她也跟着停下筷子,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邹颜也不避讳,坦坦然然的,仿佛只是在说一个情感话题,并没有别样的深意。

    袁鹿想了一下,说:“我可能也不会答应吧。”

    “为什么呢?”

    “感觉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样很难长久吧?”

    邹颜笑了笑,没发表什么意见。

    两人吃饱喝足回家,邹颜扫见她放在客厅里的袋子,一眼就知道那是男装,便随口问了句,“这是要送给谁的?”

    “我爸。”

    “这牌子不便宜。”

    “是啊。公司生意还不错,就给他们买点好的。那天经过看到好的,就直接买了。”

    “看看。”

    袁鹿拿出来给她看了看,邹颜点头表示不错,另外她也瞧见了两个小盒子,袁鹿没拿出来,她也就没有多问。

    瞧着应该是领带那些配饰。

    “我上去跟盛骁说一声。”

    “好的,我先洗澡。”袁鹿把衣服放好,拎着袋子进房间。

    邹颜出门,她没等电梯,直接走的楼梯上去。

    他们刚才在地下车库有看到盛骁的车,所以断定他是在家的。

    她摁下门铃,没一会功夫,盛骁就来开了门。

    见着是她,眼里毫无遮掩的露出一丝失望,“有事?”

    “没,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我明天回去了。礼貌嘛。”

    “需要安排司机送你么?”

    “那到不用,袁鹿说送我去机场。”

    他点头,“还有其他事儿?”

    “没了。”

    从头到尾,没打算让她进门。

    邹颜看着他,半晌没有出声。

    等盛骁准备关门时,她才开口,“元旦你回家么?”

    “应该不会,这边有事儿。”

    “有事儿?”

    盛骁抬眼,“你问的过于多了。”

    邹颜笑了笑,耸肩,说:“那好吧。我走了,哥哥晚安。”

    他只淡然一笑,就关上了门。

    第二天,袁鹿一大早起来送邹颜到机场。

    好巧不巧,竟然在安检处碰到了万岁。

    袁鹿直接把他拉出来质问:“你去哪儿啊?”

    照道理,万岁若是要出远门,应该会跟她交代一声的。

    但他现在悄默声的要走,算是什么意思?

    邹颜见两人有话要聊,也没在旁边掺和,说了一声就去过安检了。

    袁鹿盯着他,又问了一遍,“你去哪儿?”

    “我回北城。”

    袁鹿弄了眉,“什么意思?回北城做什么去?”

    “就是回去。”他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毕竟那边是我家,我总要回去的嘛。”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就回北城了,以后都在那边了?”

    “嗯。”他点头。

    袁鹿觉得他是有事儿瞒着,而且他这个样子看起来是不会说的。

    “那,那你这是要丢下我了?”

    万岁笑了,“当然不是。”

    “就是。”袁鹿弄了眉头,突然有点想哭。

    见她眼眶红了,万岁一下子有点慌乱,“别别别,你别哭啊。我真不是丢下你不管,我有事儿要去北城,等哪天事情办完了,我就回来的。”

    “危险么?”

    “不危险。”

    袁鹿没说话,默了一会后,问:“非去不可?”

    他点头。

    “现在有盛骁在你身边,应该会比以前安全很多。他比我有能耐多了,你啊该找他帮忙的时候尽管找,别自己撑着。那些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应该给自己找个强有力的靠山,脸皮厚一点没关系。别老是一根筋,要跟人分的清清楚楚,有些东西是分不了那么清楚的。所以你才老是要吃亏。”

    “我知道了。”袁鹿吸了吸鼻子,“你是不是不会告诉我,你回去是做什么?”

    “反正不是干坏事儿就对了。”

    “那你照顾好自己,随时联系。”

    “嗯,我进去了。”

    袁鹿点点头。

    她跟着走到安检口,看着他进去,一直到他没了影子,她还站在原地看着。

    等她回神,一转身,就看到站在她正后方的江韧。

    她只看了他一眼,就立刻转开了视线,当做什么也没看到,绕开他径自往外走。

    江韧停了几秒,将手里的几秒递给了身边的孟正,而后朝着袁鹿过去。

    孟正提醒,“时间不多。”

    “我知道。”

    他很快就跟上,“聊一下。”

    袁鹿没应声,自顾自的走,快要走出机场的时候,江韧一把抓住她,直接拽到了附近的柱子后面。

    袁鹿挣开他的手,揉了揉手腕,别开头,沉着气,“想干嘛?”

    “你最近小心点。”

    她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怎么?景菲又想对我下手?”

    “我会叫人保护你,你自己也小心点,尽量少外出,避免意外。”

    袁鹿哼笑,“说完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她。

    袁鹿扭头就走,走的极快。

    这回,江韧倒是没有拉她,只站在原地,看着她走出机场大门。

    ……

    转眼就到了圣诞节,现在的人对过节都很有仪式感,所以节日的气氛很重。

    平安夜袁鹿收到好几个苹果,早上出门碰到盛骁的时候,也送了一个给他,是专门在水果店里买的,超大一个。

    盛骁没有回礼。

    圣诞节,袁鹿在公司过,让张歆把公司简单布置了一下,晚上大家聚散。

    由着她是个极其人性化的老板,所以得到了员工的爱戴,被敬了好多酒。

    喝醉前,她吩咐了张歆要送她回家。

    不过她忘了张歆可是程江笠的人,所以最后,她还是被交到了程江笠的手上。

    万万没想到,他刚把人扶到门口,就看到盛骁进来。

    似乎是来亲自接人的。

    他看到袁鹿靠在程江笠的身上,不觉皱了下眉,“喝了多少?”

    语气沉沉,有责怪的意思。

    程江笠说:“今天大家都高兴,每个人都敬了酒,一个个把她夸的美美的,她一个高兴就没收住。”

    “交给我吧,你可以回去了。”

    程江笠看他一眼,舍不得松手,“表哥你今天没有约会啊?”

    “非亲非故,别叫我表哥。”他手上一使力,就把人拽到了自己身边,袁鹿这会醉的厉害,自己是站不稳,一下就从程江笠的怀里倒到了他的身上。

    一张脸红扑扑的,越发艳丽,她脸颊贴在他胸膛,他一只手扣住她的细腰,整个人软的仿佛没有骨头。

    盛骁问:“结过账了么?”

    “哦,结了。”

    “好。”

    他说完,就拎着袁鹿走了。

    程江笠站在原地,瞧着他们,隐约觉得这表哥不对劲。

    然后灵光一闪,“靠!他妈是情敌!”

    盛骁把人扶上车,袁鹿全程都靠着他,路上车子不小心一个急刹,她整个人便往前扑,然后直接倒在了他的腿上。

    她撞到了脑袋,疼的睁开了眼,头晕脑胀,胃里翻腾,想起来又起不来,她一只手抓住他的膝盖,扶正自己的身子,所幸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安安逸逸的直接枕在了他的腿上。

    整个过程,盛骁都没动,只是抬着头,瞧着她滚来滚去,好几次脑袋都撞在他小腹上,实属危险行为。

    一股热气在腹部滋生,一点点扩散,直接朝着头顶冲。

    幸好她没再动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着了。

    他扯了扯领带,解开了掐着脖子的衬衣扣子,依然没能让他的呼吸顺畅一些。

    很快车子就到了宁兰公寓,在车位上停稳以后,司机就识趣的先走了。

    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一个醉的不省人事,一个憋着一股劲无处可法。

    盛骁低头看着她的侧脸,还真是敢,身边没个熟人也敢喝醉。

    他鼻子发出一声冷嗤,而后伸手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拧了一把。

    这一下并不重,可袁鹿却似乎有感觉,眉头拧的更紧,还小声的呜咽了一声。

    那软软绵绵的一声,像一根羽毛扫过盛骁的心尖。

    他嘴角一扬,他也不是君子。

    紧跟着,他将人拉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胸口,脸对着他。

    袁鹿也还没有醉死,她被这么摆弄很不舒服,下巴抵到对方胸口,这个姿势难受的很,她微皱着眉,缓缓睁开眼。

    她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双目没有焦距,显得有一点清冷,她看不到脸,只看到下巴。

    性感的喉结,好看的下巴。

    是个男人,臭男人。

    她倏地张嘴,一口狠狠要在他下巴上。

    牙齿还挺锋利。

    盛骁嘶了一声,只是握住她的肩膀,并没有将她推开,

    可能是尝到了血腥味,袁鹿当即就想吐,她捂住嘴巴,露出难受的表情。

    “等下。”

    那绝对是等不住的,然后衣服毁了,车也完蛋。

    盛骁从车上下来,把外套直接丢在地上,拿了纸巾随便擦了一下,又把袁鹿拉出来,她又趴在边上吐了一会。盛骁给司机打电话,叫他折返回来处理。

    然后抱着人上楼。

    自然是抱回自己家,给她稍微清理了一下,就去洗澡,太难闻了。

    袁鹿躺了一会,嘴巴干死,胃里也火烧火燎,就想喝一口冰水。

    她隐隐有听到水声,然后也开始尿急。

    她撑起身子,晃晃悠悠的下床,扶着墙,走向卫生间。

    这边的格局大体跟她自己家是差不多的,她摸到卫生间的门,直接摁下门把走了进去。

    淋浴间是隔开的,但盛骁没有关门,她进来的瞬间,他愣了下。转头就看到袁鹿站在卫生间门口,歪头看着他。

    她现在是懵逼状态,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她就那么仔细的看啊,看了一会后,自顾自的进去,打开马桶盖要上厕所。

    盛骁要被她逼疯了,直接把玻璃门拉上。

    没一会,玻璃门缓缓的被拉开,袁鹿探进来脑袋,笑眯眯的说:“你身材好好。”

    “袁鹿!”他呵斥一声。

    但袁鹿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还是笑眯眯的,“我也要洗澡,我们一起洗吧。”

    她说完,就直接要钻进去。

    盛骁摁住她的头,并且顶住了玻璃拉门,他看着她迷糊的眼,知道她现在并不知道自己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他不是君子,忍耐是有限的。

    “出去。”

    他沉着脸,蹲下来,捏住她的下巴,说:“再不出去,我就给你打针。”

    袁鹿露出害怕的表情,“我不要打针。”

    她自小就怕疼,她不喜欢打针。

    “那就出去。”

    “走不动。”她委委屈屈的,“头晕,整个世界躲在转,我走不出去。”

    “那就坐在这里别动,别偷看。”

    说到偷看,她又笑眯眯的,“好看呀。”

    他不跟她废话,直接把她的脑袋推了出去,把玻璃门拉上,顺便用手顶住,迅速的洗完,然后用毛巾遮住重点部位。

    这会,袁鹿倒是没有声音了,却还坐在那里,门一拉开,她就倒进来,没骨头似得。

    他立刻把人拉住,从地上拉起来,而后一把抱起来,就这么面对着面抱,正好对着脸,他人高,这么抱着她轻而易举,她的脚尖触到他的脚背,她是一点力气都没用,就那么由着他抱着。

    盛骁:“你最好明天起来的时候还记得你今天做的事儿。”

    袁鹿看着他的眼睛,不反抗,只是用手指扒拉了一下他的嘴唇,“我要喝水水。”

    “等着。”

    他出去拿,顺便穿好衣服。

    等他拿着水进去,袁鹿又跑卫生间去了,衣服都脱了一半,吵着要洗澡。

    盛骁把她摁住,不等他说话,袁鹿又哇的一下哭了起来,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是哭的真情实感,“我为什么那么惨,我好惨……江韧这个王八蛋,我要把他阉掉,他把我的余诺给折腾没了!我恨死他了!”

    盛骁皱了皱眉,揪着她出去,给她喂了水。

    她闹腾了好一阵,才彻底安静下来,眼角挂着眼泪,就这么睡着了。

    盛骁在床边坐下来,拨开她散下来的头发,擦掉她眼角的泪珠,喝了两口酒后,低下头,一只手撑在她的另一侧,俯下身,凑的极近,两人的鼻尖轻触,他盯着她阖着的眼睛。

    睫毛湿哒哒的,那是眼泪。

    一个余诺而已,竟然还惦记着。

    他哼了声,直起身子,把酒杯重重放在了床头柜上,关了灯,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