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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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细细扫了一圈,发现那桓氏公子果然没来,他的座位上却坐着周止。 一见到她周止就迎了上来:“师尊,陛下特地命学生来相助您。” 白檀有点惶恐,司马玹大概是知道昨晚桓氏公子和她呛了两句的事了,可居然问也没问就将桓氏公子给换了,还换成了她的学生,这似乎有些太体贴了吧。 她面上还若无其事地寒暄:“你升迁倒是挺快。” 周止道:“王公子多有提携,我承蒙其关照罢了。” 王焕之会提携周止,白檀还真没想到。想起之前王焕之多与司马瑨有走动,她其实也有数,提携周止的应当是司马瑨吧。 其他人依旧不大跟白檀交流,看这模样心里也有数,陛下请这位白氏女郎来只怕看中的不只是她的文才之名,也有贵妃和凌都王的关系呢,瞧瞧这惯的,前脚桓氏公子顶了句嘴,后脚就把人给换了。 弋阳郡早就感受到了秋意,风刮在脸颊上涩涩的发干。 司马瑨打马在阵前巡视了一番,回营时看见义城侯庾世道的大旗远远离去。 就五万兵马,他竟这般不舍,守到今日才返回豫州去。 段鉴从外入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是不解:“义城侯防着属下也就罢了,为何还这般防着殿下?” 司马瑨冷哼:“看来历阳王没有与你说过此人,此人能有今日的权势,全靠狡诈多疑。” 段鉴还真没听历阳王细说,他只知道历阳王与凌都王忽然又合作了,至于为何,全然不知。 还好自己先前没做什么,不然只怕现在已经小命不保了,跟着历阳王没保障,他是个墙头草啊。 想完这个抬头一瞧,祁峰跟顾呈抱着胳膊在旁一脸嫌弃地盯着他。 好吧,在他们眼里自己也是个墙头草…… 弋阳是司马瑨最熟悉的战场,秦国是他最熟悉的敌人,他残忍嗜杀的作风对待秦人尤其明显。 曾经有次,秦国使臣都来谈判了,入城却见两边全是悬挂着的秦军尸体,排了满满一条街,死状可怖,吓得使臣连夜奔逃回国,至此秦国对司马瑨大名闻风丧胆。 他这一来秦军自然也不敢放松,出兵都抓好了时机,要收复那两座失了的城池也不容易。 两军对阵了几日,终于开战,厮杀一片,喊杀声千里可闻,良田都被踩踏光了,河里漂浮了一层的尸体,河水血红,百姓四散逃离。 司马瑨身上多处负伤,甚至还中了一箭,只草草包扎了一下便又上了战场。 士兵们本就畏惧他,又见他这般骁勇,实在没有不卖命的道理,这一战一直打到深夜方止,敌国大将被司马瑨当场生擒。 他提着剑走过去时,对方一个人高马大的羌族人竟浑身颤抖起来,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祁峰和顾呈都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将人折磨到死,没想到司马瑨站了片刻,蓦地一剑斩了他脑袋。 这般干脆,实在不是他的作风啊。祁峰“咦”了一声:“殿下您这是……” 司马瑨将带血的剑抛给顾呈:“所有俘虏都杀了,直接砍头,不用玩儿了。” 祁峰和顾呈目瞪口呆,殿下这是玩儿腻了吗,居然不折磨人了?还是跟上次一样又来一次改邪归正啊? 白檀每天忙碌,但每天回到书房都会翻一翻案头。 今日依旧没有收到他的来信。 谢如荞恰好进门,一脸喜色:“女郎猜怎么着,今日凌都王竟然写信来谢家了。” 白檀在案头翻动的手顿时收了回来,干巴巴地道:“是嘛。” “是啊,他写了信给家父,说是想要谢家在会稽郡里的封地做嫁妆,家父可气坏了,那是谢家最好的封地,谢家根基所在啊。”说完谢如荞就哧哧笑了:“凌都王此举分明就是不想联姻。” 白檀眉目微动:“原来如此。” 无垢忽然小跑着进来:“师尊师尊,都城都在传捷报,凌都王又没留俘虏。” 谢如荞一听脸就白了:“他……他又虐杀了!”说完捂着嘴匆匆出门去了。 白栋恰好进门来,险些被她撞着,耳中只听到什么虐杀,瞪大眼睛看向白檀:“阿姊,谢家女郎怎么了?” “……被凌都王吓的。” “哎呀,那你得解释啊,千万不能让她嫌弃凌都王,否则她不肯嫁怎么办!”白栋提着衣摆就要去追:“慢走啊,你听我解释,其实凌都王人很好哒!” 这辈子还能听到他说这种话,也真是稀奇了。 白檀和无垢默默无语。 晚上照例入宫整编史书。 一直忙到半夜还没结束,白檀已经累了,内侍忽然来请她:“陛下早就想看看成果了,女郎快些随奴婢去见驾吧。” 白檀只好振作精神,去书架上取了修订好的一册书稿去见司马玹。 御书房里灯火透亮,司马玹重理政务,又与往常一样陷入了成堆的奏章中。 世家门阀的权势层层叠叠,将皇权包裹其中,就快看不见了。这些奏章他处理之前都是先由丞相王敷看过之后才送来的,以往的帝王大多因此心生不满或者怠惰,多有敷衍,只有他还能矜矜业业,勤勉地一件一件处理完。 白檀进门时他正在饮茶,内侍禀报了一声,他抬眼看过来便笑了。 “快来叫朕瞧瞧你做的如何。” 白檀将书稿呈上去,垂着手立在下方等他评价。 “可算比上次好些了,之前那些史书编的全是吹嘘之言,要么就对本朝帝王大加讨好,实在没法看。” 白檀道:“那我是不是也不用讨好陛下了,随便写您不会被罚吧?” 司马玹抬眼冲着她笑:“你倒是难得与朕开玩笑。” 白檀有点不好意思,也是看他说得这么轻松才顺嘴接了句。 “你也许久没有与朕这般说话了,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样子。”司马玹叹了口气,招手唤她走近。 白檀犹豫了一下才走过去,在案边站定。 司马玹铺开眼前的地图,执了朱笔,转头看她:“你这样看得清地图?” 白檀只好挨着他跪坐下来,双眼落在地图上。 司马玹手中的朱笔在吴郡挨着太湖那块圈了一圈:“喜欢这地方么?” 白檀双眼一亮,连连点头:“喜欢。”靠着太湖的那一块地,依山傍水,风光独到,谁不喜欢啊! 司马玹的声音低低的在她耳畔响起:“那朕以后就将这地方做你的封地了。” 白檀心里乐得都快冒泡了,但那点理智还是在的,垂着眼不好意思看他:“陛下……我还没完成您交代的事呢。” “你教的很好,听闻凌都王此次虽然没留俘虏,但也没有再行虐杀之举,这封地迟早是你的。” 白檀都快感动哭了,难得那煞神没再坑她啊。再看那块地,简直恨不得在上面标上自己名字了。 司马玹有些感慨:“朕还记得他当初非要出都去建功立业时的场景,十几年了,朕一直觉得愧对他,总是包容他,可又担心助长他的杀心,如今总算有些安慰。希望他可别像上次那样昙花一现才好,你还要继续好生教导才是。” 白檀犹豫了片刻才点头。 司马玹脸上的笑淡了几分:“怎么,你已不将他当学生看待了吗?” 白檀摇摇头:“不,我还是将他当学生的。只是我始终相信凌都王本心尚存,也许他从来就不需要我的教导。” 司马玹将地图缓缓合上,稍稍靠近了一些,几乎一低头就能触到她的鬓发:“你必然也改变了他许多,这是你的功劳,不必推辞。” 白檀怎么可能推辞呢,恨不得再将那地图打开看看才好:“陛下这么说了,我只有叩谢天恩了。” 司马玹忽然道:“你都听你阿姊说了吧……” “什么?”白檀下意识就问。 司马玹又没说下去,摇了一下头:“没什么。” 内侍端了点心热茶进来,收拾了案头,一字排开,竟有七八样。 司马玹捻了一块细细嚼下,端着盘子往白檀眼前推了推:“你不愿吃朕备下的饭菜,小食便与朕一起用些吧。” 白檀忙到现在也饿了,捻了一块吃了,觉得口味不错,又多吃了两块。 司马玹给她倒了热茶,顺手拭了一下她嘴角的残渣,二人都是一怔。 他最先回味过来,笑道:“以前你我也不是没一起吃过东西,你还当是以前好了,不必那么拘谨。” 白檀听他这么说倒也觉得没什么,但难免还是有点尴尬,起身道:“陛下慢用,我该出宫了。” 司马玹点头,命人撤了茶点:“去吧。” 白檀起身见礼告退,走了几步想起书稿,又返回来取,瞥了一眼司马玹的侧脸,他紧抿着唇垂着眼,又专心去看那些奏章了。 耗时一月,弋阳秦军被尽数驱逐出境。 司马瑨尚未班师回朝,已经派人寄了折子回来给司马玹。 他要求整军,此番大捷全靠人数压制,这说明大晋军队战力下降了,义城侯的兵马尤其懈怠,应当整合重训。 庾世道以为他是不想归还兵马了,自然又不放心,专程派人跑去弋阳盯着他。 哪知司马瑨什么也没干,就正儿八经地领着十万兵马cao练了半个月,然后将那五万兵马悉数奉还给庾世道,领着自己的五万兵马启程回都。 庾世道莫名其妙,在豫州城里疑神疑鬼了十来天,愣是没搞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祁峰和顾呈也不明白,回都的路上一直追着司马瑨问东问西。 段鉴倒是机智:“殿下是要摸义城侯的底吧?” 司马瑨点了一下头:“总有一日此人会落在本王手里。” 这话说来竟有几分恨意,祁峰和顾呈未能猜中殿下心意,颇为不满,又开始怒盯段鉴:一个墙头草抢什么风头! 司马瑨尚未回都,司马玹已经定好了人去迎,与上次待遇大不相同。 王丞相表示自己头疼脑热不想去迎,只推托让王焕之去。 原本以为可以剥他点儿兵权下来的,结果秦国这一仗来的这么是时候,他不仅没丢兵权,现在连地位都抬高了。 白檀因为这事心情自然大好,在宫中行走都感觉腰杆挺直了几分。 不过碍于司马瑨行事太过我行我素,临行前又对她动手动脚,这次她是绝对不会去接他的! 晚上忙了大半晚,将整理完的书稿放到书架上出来,就见郗清站在殿门口朝她神神秘秘地招手。 好些天没见到他了,白檀有些意外,走过去问:“干嘛?” “唉,我心情不大好。”他今日难得打扮的齐整,青色锦衣宽袍,碧玉簪发,可算能看出是个世家贵公子了。 白檀问:“你见梅娘了?” 郗清点头:“她方才召我去,竟然问能不能医治陛下,希望陛下能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