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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往高悦那边看去,就见高悦这会儿坐在毕焰君的位置上,正侧身和他身边的齐鞘说着什么,看他那副无所谓的架势,好似真将言官们的话当成了‘放屁’一样,完全不想给一丝眼神儿似得。 不过,高悦和齐鞘不知说了什么,就见齐鞘一脸苦思的表情,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周斐琦收回视线,对站起来的几位大臣,淡淡地道:“今日乃中秋佳节,朕请各位爱卿来此是为团圆,故此不聊国事。列位若是有本,待到明日早朝详述不迟。快坐下吧。” “这?” 那几个言官互相看看,一脸无奈又苦闷,最终只好喝下杯中酒,又坐了回去。 自始至终,高悦都没有看他们一样,好似真得将他们当成了随便攀咬的疯狗一般。当然这是言官们自取其辱之后,怒瞪高悦,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自己悟出来的比喻。 而实际上,高悦根本没听见那几人说了什么,他这会儿正在和齐鞘讨论昨天高玉那件事。 今天早上来赴宴前,高悦找到梁霄,让他帮忙去查前日与高玉喝酒的都有谁,齐鞘当时在等他一道儿来赴宴,就听了一耳朵。而就在刚刚,梁霄给高悦送来的一封类似调查报告的清单,那上面把前天和高玉一起吃饭喝酒那帮世家子查了个底吊。高悦这会儿正逐个和齐鞘讨论这些人都是谁,他们背后的家世如何等等信息。 毕竟,论对平京里贵胄之间的关系,齐鞘还是比高悦这个穿越人士要更清楚一些的。这里面,一共十一个人,涉及了谭家、刘家、韩家、王家和张家的人。关系复杂,两人捋到一半,就卡了一下。 卡住的那个点便是:这十一个人里竟然没有一个白胖的饼兄。 第99章 秋分三候 “王家和李家这几位公子里没有那个长相的,其他几家也没有吗?”高悦问。 齐鞘想了好一会儿,道:“据我所知,这名单上的几位公子皆风采卓然。其中尤以谭家那两位最为出众。这京城里,要说长得白白胖胖的公子,最出名的我只知道一位,便是卫家的公子卫桀,不过,他已嫁入了永顺候府,想来也不大可能再随便出来和谁吃喝玩乐了。” 其实,话说到这里,高悦和齐鞘心中都有了同一个猜想,只不过,碍于高玉是高悦的亲堂弟,两人谁也没说出来,那就是——高玉口中这个白白胖胖的饼哥,说不定是就是高玉随口杜撰而出,拿来搪塞高悦的一个挡箭牌。而他之所以会满嘴跑火车骗高悦,恐怕还是不想高悦追查他被绑上龙榻的事情。至于原因,无非两种—— 其一,高玉知道是谁陷害了他,但他不想曝光这人,或许是想自己私下去报复,或许是他不怪那人,在有意遮掩。 其二,龙榻本就是高玉自己爬的。这个要cao作起来,必然会动用高家的势力。可是高家在京城里,也只有表叔和表婶这一支,如今表叔外放,表婶一人在京里,能cao控的空间十分有限。而且,表婶如果参与了这种cao作,没道理不知会自己一声呀?除非是本家在背后cao控,联合了外人…… 可这也有点儿说不通。江南高家,本家就是高悦的‘娘家’,他母亲原来就是家主之妻,只不过早逝了,不然高悦就是嫡系嫡子,就算再没感情,那个家主不也是他的亲爹吗?没道理,亲爹送人进后宫,不知会儿子一声的。而且高悦这个儿子,如今已经是大周皇宫第一人了。虽说还没有登上后位,但实际的待遇——呵呵,说起这个,周斐琦除了他,根本就不可能再喜欢别人了呀! 当然,高悦也是一样,他其实也只想和周斐琦一三一四一双人啊。 所以,高玉到底是怎么被绑上龙床的呢? 他到底有没有骗高悦这个事情吧,还真得回宫再好好问问他。 齐鞘和高悦正说着,突然就听见太后点了高悦的名,两人连忙打住,高悦站起身来,端起桌上的酒盏,就见太后慈爱地望着他,道:“哀家这些日子总想起那句话‘岁月不饶人’,唉,这人上了年纪啊,做起事情来,总是力不从心。如今身边正是缺个好帮手,悦儿啊,你愿不愿意为哀家分忧啊?” 这话一出,会场里又是一阵惊叹之声,高悦见周斐琦也望向他,那个眼神,高悦看了一眼便明白周斐琦希望他答应下来,便笑道:“能为太后分忧,是高悦的荣幸,哪儿有不愿意的道理!再说,您是长辈,我们理应尽孝心,不敢再让您cao心受累了。” “好!”太后大喜,道:“既然你有这份孝心,那么,日后宫里的大小事务就都交由你来打理吧!” 高悦笑道:“一切旦凭母后安排!今日中秋佳节,我敬太后,愿您福寿绵延,康健和乐!” “好!很好!”太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端起酒杯,与高悦推盏向礼,之后,两人同时昂头饮下杯中酒,端得是同一款的豪迈之姿。 太后放下酒杯,还扭头对皇帝说:“这孩子的脾气,哀家真是越来越喜欢了。” 周斐琦便笑了笑,心想等过几个月,您会更喜欢他的。 中秋宴上,高悦被太后钦点成了名副其实的后宫之首。实权在握,一时真是令无数人惊讶又嫉妒。当时淑贵妃薨逝后,所有人都觉得,以太后的脾气,她必然会再扶持一位李家的嫡系上位,这样一来,才能平衡后宫和前朝高李相争的局面。可是,如今看来,太后不但没再扶持李派的嫔妃,反而直接将执掌后宫的大权交给了高家哥儿,难道说,这是个高李即将联手的信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