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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怎么活着,那就无所谓了。从李主簿给他的那些案卷可以看出,这些年钱家肆无忌惮,干了不少糟心事。 他能替商家翻案,当然也能替其他家沉冤。 “我没想到,你会动手动得这么直接。” 程晋觉得自己非常无辜:“师爷说错了,分明是那钱来先动的手。” 黑鹿鹿:……合着钱二不是你判的? 程晋就好像猜到了黑山心中所想一般,直接道:“那钱二当然是我判的,但师爷你想啊,这案子可是城隍爷提点我的,有城隍爷撑腰,我为何不判?” 说到底,那商士禹死了已有一年,怎么的在阴间也申诉了大半年,到现在城隍爷让鬼来找他,显然不只是让他断案那么简单。 程晋这么一说,黑山也回味过来了:“那城隍,在试探你。” “心知肚明的事,说出来就没意思了。”程县令一边整理案卷,一边道,“况且我来汤溪,形单影只的,要的就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便是没有商家这桩事,我也会尽快动手。” “你很大胆。” 程晋倒不觉得,他这分明就是“仗势欺人”。其实来汤溪之前,他曾经去信金华府杨参将,这也是朝廷给他的特权之一,毕竟剿匪没有兵力,难道要靠嘴炮吗? 但来之后,因为沾上了灵异剧本,不过一个小小的钱家,他加上两只妖怪都干不过,那他这县令也就不用做了。 “师爷,你夸本官一句英勇无畏,能掉层皮吗?” 黑鹿鹿隐隐有了点笑意,但立刻就绷住了:“不会,但不想夸。” 程县令:……这才入人间几天啊,黑鹿鹿就学坏了,哎。 ** 钱来在衙门“造反”,被当场拿下,这等“好事”,程县令当然第一时间就跟汤溪的百姓分享了。 程晋还非常体贴地画了简笔连环画贴在告示栏里,务必让消息传得越快越好。 与此同时,钱家也陷入了慌乱之中。 钱二死,钱来又被抓,罪名还那般大,已经有曾经不敢吱声的苦主上钱家扔臭鸡蛋了。钱家因此紧闭大门,只深夜里,有个小厮打扮的从后门偷偷溜走,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日,程晋按照整理出来的卷宗传唤被钱家欺压的苦主们,有些他一提,就跪地求他翻案。而有些则摄于钱家的余威,不敢有任何言语,甚至还反口说程晋多管闲事。 对于这种,程晋也不惯着,直接把人轰了出去。 “这人也太识好人心了吧,你好歹是要替他儿子伸冤,他居然都不愿意?他有什么不愿意的,那钱家还能吃人不成?” 程晋看了一眼义愤填膺的小猫,把手里的折子递过去:“接着,既然你觉得钱家不吃人,就跟黑师爷去把这些嫌疑人带回来。若他们不开门,就砸门进去,懂?” 潘小安:“……我记得,我好像应聘的是牢头?” “能者多劳嘛,你说对不对,潘猫猫?” 淦,不就是在堂上喊了句酸哥嘛,这人真的好生记仇,还读圣贤书呢。 “不对!”他才不想跟大妖一起出门,那也太可怕了叭。 猫猫全身心拒绝,然而大妖一个眼神,潘小安就带上镣铐分分钟化身狗腿了。 程晋:啧,猫妖真是有够现实的,身体居然这般诚实。 程县令继续搞工作,不一会儿,阿从敲响了房门。 “少爷,外头有人来应聘衙役了。” 程晋抬头,露出一个带着兴味的表情:“哦,终于有人来了?说起来,小阿从,我不是让你去聘两个仆人来帮你吗,怎么一直都没聘?” 阿从欲言又止,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那日我按照少爷的话去了牙行,可牙行一听说是给衙门办事,就同我说要细细选人送过来挑选,我也说了钱不是问题,但到了今天,牙行也没送人过来。” 程晋懂了:“行吧,去看看这敢来应聘衙役的勇士。” 县衙的衙役,其实也不是谁都能当的。首先得过往身家清白,第二得会一点儿手脚功夫,第三嘛,毕竟是国家公职人员,精神面貌不能太差。 阿从说有人来应聘,程晋还以为只有一人,却没想到有三人。 全是孔武有力的身板,长得倒也过得去,身世清白,全是周围乡里有亲有口的人,做衙役当然是尽够了,但程晋统统都不录取。 阿从不理解:“少爷,这……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本少爷看他们不顺眼罢了。” 阿从:……少爷又在糊弄他了。 然而没过两个时辰,牙行的人居然来了。 “小兄弟,瞧瞧这些,这可都是我精心挑选的,保准身世清白,手脚干净。”牙行的牙婆笑着同阿从道。 阿从莫名有点慌,他看向庭中六个人,三男三女,很显然有粗使的,也有伺候主人家的。 “我只需两个粗使的,这两个算什么?”跟他抢活吗? 婆子笑着开口:“这让县令大人等了这般久,这是牙行的赔礼,还请小兄弟一定收下,不多收钱的。” 阿从却是个实心眼,他一直对自家少爷的话深信不疑,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不要钱那就更不能收了:“不要,这些人我都不满意,你再重新挑过。” 牙婆:……淦。 好在,进都进来了,牙婆给一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当即捂着肚子叫唤了起来:“哎哟,我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