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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真是公主,你让娘去伺候她都成。”安老夫人肃着脸道,不过她也知道儿子性格,便说另一件事,“你,赶紧去退了那门亲事,侯家什么门第,咱们家什么门第,这传出去,你还要不要脸了!你还大孙子怎么想?娘可听说了,大孙媳妇可是京城的贵女,你让她和那下三滥人家的女儿做妯娌,你是昏了头吗?” 安大业闻言,却也皱了眉头,他根本没想到这一茬:“可是娘,这门亲事,是公主走之前亲口定下的,说是天定良缘啊。” “什么天定良缘,反正你也没喜欢你那小儿子,他要良缘来干什么,你赶紧去退了,就是娶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也比跟这等下三滥人家结亲好,万一以后那侯家打着大孙的名头在外行事,你哭都没地方哭!赶紧退了,听到没有?” 安大业抹不开脸:“可是当初,是儿子上门提的亲,现如今毁约,名声实不好听。” “这还要娘教你吗?那侯家行为不检,你寻个由头多简单的事,他们若是攀扯你,自让大孙将人送去官府,这等下三滥人家,你还怕官府抓不到他家的错处吗?” 安大业却还是犹豫,但老娘如此坚决,他只好道:“那儿子同公主说,公主同意,便将这门亲事退了。” 安老夫人闻言,心情也不大好,但到底是疼爱的儿子,托梦的时间也到了,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等安老夫人离开,天边第一缕曙光映照出来,安大业醒来,原本以为只是黄粱一梦,却在抬手间,看到了手臂上被母亲掐出来的红痕。 母亲竟是真的与他托梦了?! 安大业瞬间清醒过来,他忙冲去衣柜,手忙脚乱地打开衣柜的暗门,找到里面一个盒子,打开见里面的东西还在,心情不知为何突然激动了起来。 这么多年,他终于又有理由去面见公主了。 “儿啊,爹要出门一趟。” 安大器非常不解:“这寒冬将至,爹您怎么要出门啊?” “你不要管,爹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好生管束着你弟弟。”安大器说完,又道,“哦对了,昨日那假道士居心叵测,你将他赶紧送官,再找人去查查侯家,最近可有犯什么事。” 安大器闻言,就有些犹豫道:“父亲,侯家的事好说,可那道士,恐怕不好抓。” “怎么,他还有什么来历背景不成?” 安大器便道:“是有些难办,这道士似在汤溪县衙就职,父亲您不知道,这如今的汤溪县令乃当年儿子的同科探花,他老师是当世大儒,师兄更是名满京城的侯门弟子,其人也是难对付得很,若非必要,儿子不大想与之结恶。” 安大业闻言,只道:“你岳家如此地位,居然还怕他?” “父亲,儿子是文官,岳父家到底是武官。” 安大业心里有些不痛快,但到底见公主的心迫切,便让儿子再好好查清楚,最好往汤溪衙门走一趟,左右是同届进士,知道了去拜访也不算错处。 安大器一听,觉得也在理,便在送走父亲后,命人备礼往汤溪而去了。 午后,程晋小憩醒来,吃了块阿从新烤的核桃酥,正准备去找师爷问问半妖的事情,牛捕快就来报说,门外有个姓安的人求见。 “谁?” 牛捕快道:“他说,他叫安大器。” 第67章 公主 甜食使人快乐。 安大器?他怎么好端端来汤溪衙门, 程晋不记得自己跟对方有什么深厚情谊,值得对方从武义跑来拜访? 不过人来都来了,程晋也不会将人拒之门外:“将人请去偏厅, 本官随后就到。” 等牛捕快离开, 隔壁黑师爷颇有些不满道:“你本可不见他, 你想偷懒。” 哈哈,被你发现啦,程县令心里一笑, 面上确是严词否认:“决计没有, 到底也是同窗, 总不能不见的, 传出去名声多不好听啊。” 被迫伏案工作的黑山抬头:“你不是个在意名声的人。” 程晋勾了勾唇,将手头的折子合上:“本官可否认为, 这是师爷对本官的认可?” 黑山轻哼了一声, 没否认,当然也没承认。 程县令却心情颇好地离开去了偏厅, 安大器今日一身宝蓝锦衣,rou眼可见的精心打扮,与只着一身单衣的安可弃相比, 做兄长的简直活得天堂。 “安兄,京城一别,许久不见。” 安大器忙还礼,其实论起官职, 他是比程亦安高的,但站在程亦安背后的可是周大儒和那位惊才绝艳的傅承疏,是绝不能轻慢的:“程兄,冒昧来访, 失礼了。” 程晋闻言笑笑,遂请人入座,说起来打从来了汤溪,他跟人打官场机锋的机会少了很多,原本的书生温润人设也崩得几乎碎裂,唔,这样不好不好。 程县令觉得自己得改,于是笑容又深了一分:“若早知安兄家乡这般近,我该早些去拜访才是,听闻安兄出了翰林院后,入了鸿胪寺?” 鸿胪寺,简单来说就是古代专管外交事宜的部门,典型的事少清闲衙门,如果没有特殊功绩,只能熬资历升官,从鸿胪寺丞到鸿胪寺少卿,本朝最长的记录是十五年升职。 安大器呼吸一滞,不过很快调整过来:“都是为朝廷效力,不提这个,程兄如今可好?” 这是反击吗?程县令觉得不痛不痒呢:“还算不错,婺州可比京城暖和多了,今年的棉衣都能做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