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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他就此委屈自己,程晋自问办不到,他本来当官就是为了更大限度的自由,现在为了这份自由把自己搭进去,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况且成了亲就得有小孩,他都还是个孩子,凭什么要去养崽崽。 考虑到他没有下辈子,可能要去地府007,程晋就更提不起这份心了,快乐的日子本就不多,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呢。逼急了他就挂印辞官,给黑鹿鹿当狗头军师去。 “大人若是真想躲个清净,不妨做场假戏呗。” 程晋当即拒绝:“那不是成心耽误人家姑娘的名声和清白嘛,没必要。”古代女子重名节,就算是现代社会,头婚和二婚也有很大区别的。 “我又没说让你娶凡间女子。” 程晋立刻后退:“不会吧不会吧,你居然也要给我介绍?” 离庸:……拳头发痒.jpg。 “我狐族大好姑娘,谁要介绍给你个不解风情的!”离庸就差冲人翻个白眼了,“我是指金华猫。” “潘小安?”程晋当场表演一个惊掉下巴。 离庸点头,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没错啊,他不是愁报恩愁得毛都秃了嘛,你什么都不缺,不就缺个假夫人吗?传闻金华猫女相惑人,让他假扮不就成了,不是吗?” ……这可真是个馊主意啊。 程晋全身心抗拒摇头:“不!那我万一哪天红鸾星动了,他难道还原地病逝给人挪位不成?” “也不是不成啊。” “狗屁!那你是不是想说,我还能让不弃变小,充作亲儿养大啊。” 离庸已经忍不住鼓掌:“程大人果然厉害,还能举一反三,佩服佩服。” 程晋:“……你们妖,逻辑都这么鬼才吗?” “这有什么,名节和规矩,那是你们人间看重的东西,于我们妖而言,这些又算得了什么。”离庸说完,又补了一句,“哦,陶醉除外,他是个还没认清自己是妖的妖。” “……你又知道了?” “这又不是多难猜到的事,他一直都没走出来。” 程晋皱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故意在他面前提那个金华县令熊雄的事?” “那倒真不知道,只不过有一次我看到他母亲的遗物里有这个名字,这世上姓熊还取名叫雄的人,我想应该不多,便随便出口试探了一番,谁知道他……” “谁知道他反应这么大,对吧?”跟陶醉母亲有关,难怪会那般在意了,“你惹的祸,你来解决,万一他想不开走火入魔,那就完犊子了。” “呸呸呸!你可不许瞎说,坏妖道行,会招致报应的。” 程县令无所畏惧:“什么报应?” “行行行,怕了你了,京城到了,赶紧去找你师兄吧。”离庸倒是挺想同无殊公子把酒言欢的,但这师兄弟显然有正事要说,他挺想念五福楼的长春酿,正好买两坛回汤溪过节。 正所谓送佛送到西,等把程大人送进侍郎府书房,离庸这才留下印记,跑去喝酒了。 今日是年二十九,宫中已经封印,但很显然高级社畜没有假期,傅承疏依然在伏案工作,为明年的业绩做计划。 谁知道计划做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亦安?你怎么来了?是来送节礼的吗?”傅承疏一愣,拧了拧眉哑声道,眉宇间是显而易见的疲惫,原本清润的容颜都染上了一层雾霭。 看到这样的师兄,原本的腹稿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程晋只摇摇头道:“师兄,你还好吧?” “没事,明日去老师家过节,为兄会替你把祝福带到的。” “多谢师兄。”说起来,他不想在年节打扰师兄,就是因为师兄家里那堆乌遭事,可现在周太史送了命,又牵扯到陕西道的事,他已经瞒不住了。 “看来你不是来送节礼的,说吧,你这个时候过来,应该是有要事吧。”傅承疏只是借工作排遣时间,这会儿搁下笔,喝了一口旁边的醒神茶,又开口,“说话吞吞吐吐,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师兄真的太敏锐了,程晋掏了掏袖子,把杨参将写给他的那封信递了过去。 傅承疏一眼就认出上面的字迹:“杨明成?”明成是杨参将的字。 见师弟点头,他才拆开信阅读起来。 然后,书房又是久久的沉默,蜡烛哔哔啵啵地燃着,旁边还有上好的银丝碳盆将整个书房烤得暖意融融,可程晋还是觉得气氛太冷了。 程晋最后还是等不住,有些忐忑地开口:“师兄,你……还好吧?” 傅承疏这才有些僵硬地将被揉皱的信纸展平放下,抬头道:“尚可,周霖……还活着吗?” 程晋这才想起来,杨参将确实没说周太史如何了,便三言两语,将他上门拜访之后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又是沉默许多,不过这次先开口的是傅承疏:“是周霖让你来找我的吧,他手上应该有陕西道官商勾结的证据吧。” 虽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程晋轻轻点了点头道:“恩,周太史如今得了判官老爷的青眼,做鬼的日子不算难过。” 傅承疏:……哦,差点忘了师弟在地府很有声名这桩事了。 “那就好,我能见他一面吗?” 程晋回道:“不能确定,如果判官老爷愿意让他托梦,可以试试让他入你的梦。”至于离魂,那还是算了,风险系数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