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从前是什么呢? 空山大王的双眼猩红,好似要滴出血来。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为什么他想不起来! 他开始强迫自己不去想在外面渐行渐远的那个人,不再想着要时时刻刻挂在那人身上,要将他拥进怀里。 他只是从头开始,从降临那颗遍居妖怪的星球开始,仔仔细细地回忆。 当然,他反复思索反复回顾的,是他遇见那个他一眼之后就不能放下的人后,所渡过的那样悠长却又仿佛无比短暂的时光。 每一寸记忆,都被他仔细揉搓了很多遍,每一点他不曾细想过的东西,都被他反复琢磨,一丝都不放过。 他爱慕他的心上人……但并不仅仅是他的容貌…… 不,在他们曾经相识的时候,也许是另一副容颜? 他们曾经应该是相爱的……哥哥生他的气,是因为他忘了吗?因为他忘了他们的回忆,忘了他曾经的面容? 他们以前的相处,跟现在应该是接近的…… 他腻宠着心爱的哥哥,一切都无比习惯,这应该也是肢体尚未遗忘的事……而且,哥哥以前对他,应该也是宠爱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想不起来? 哥哥不叫上官御,他叫什么? 他的名字是什么? 他叫他“哥哥”,他真的是他的哥哥吗? 不不不,还是不对…… 空山大王想不起来,即使串联了所有的疑点与熟悉的片段,也想不起来。 突然间,他的身躯猛然昂起,顿时变成了一条无比巨大的黑色蟒蛇。 那刻着金纹的蟒头,对准那房间的墙壁,就是猛力一撞! “轰!” “轰轰轰!” 整个房间都在震动,那墙壁也出现了裂缝。 可他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眩晕,他、他的蟒皮太坚硬了…… · 房间外。 子车书白几不可见地皱眉。 哥只是让他关门好好思考一下人生,这家伙居然撞起墙来了? 尼玛墙不要钱来砌吗! 哥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有木有! 就算哥财力雄厚噪音也很强大啊有木有! 别忘了今天是便宜蠢弟弟跟大侄子洞房花烛夜啊有木有! 就算是变态!也不能随便扰民啊!有木有! 面无表情地思索了两秒钟后,子车书白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一挥手,打出了一个禁制,把整个房间都给包裹起来。 撞吧,这回怎么撞也撞不塌了。 哥随时给补。 · 于是,空山大王在房间里撞了三天,子车书白在外面给他补禁制就补了三天。 至于洞房花烛夜的那两位——炼气士嘛,花烛夜怎么可能像弱爆了的凡人那样只真·一夜呢?必须三天三夜都不出来啊! 好吧,他们也的确没出来。 清彤妹子与所有的下属,以每半个小时一班人的频率在子车书白的周围晃荡来,晃荡去:星主你理我们一下啊嘤嘤嘤……有人拆你房子星主你都这么纵容吗嘤嘤嘤……星主果然好温柔嘤嘤嘤…… 房间里。 黑蟒撞啊撞: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哥哥是谁?我是谁?哥哥叫什么……我,我叫什么? 房间外。 子车书白面瘫脸。 是不是,应该,放大招?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当夕阳西下,漫天余晖……终于,最后的时刻来到了。 子车书白沉吟着,挥手让清彤妹子以及所有下属,今晚之内统统都不要过来,这一处的院落,也要封起来。 肿么说呢,先写个遗书啥的? 要有个万一,那死变态要是发疯,他可能还真得引雷飞升来着。 子车书白捏着个玉简,迅速秒录遗言。 然后,把玉简直接塞进袖子里。 再然后,他清了清嗓子。 “你既然想不起来,我就去换——” “嘭!” 一条粗长的蟒尾,顿时从下而上,把整个屋子捅穿,下一刻,这原本被禁制封锁的院落,几乎所有的建筑,就都变成了碎片! 同时,巨大的、占据了大片面积的恐怖黑蟒,则高高地昂起头,居高临下地,用猩红的蛇瞳,俯视着下方一身高贵的锦袍银纱的俊美青年。 它蟒尾又是一扫,将这俊美青年彻底缠住。 rou眼可见的,这恐怖黑蟒上身骤变,偏白的肌肤映衬着并未完全转化的漆黑蟒尾,显现出一种美丽而诡异的感觉。 他的长发披垂,赤裸的双臂死死环抱着那俊美青年,张开口来——吐出的,是一根猩红的蛇信,在青年侧脸上轻轻舔舐。 “哥哥……你说什么?” 子车书白侧过头,也张开口,像是要说什么。 但马上的,那半人半蟒的青年迅速凑过来,用口封住了他的唇。 四片唇瓣相贴,呼吸相触。 半人半蟒的青年有些抱怨地说道:“哥哥,换人的话,怎么能随便说……”他轻轻地笑了小,眼里充满了柔情,“就算小山记不起来了,哥哥就不能温柔地劝慰吗?真是太过分了……小山很生气,哥哥说,该怎么办呢?” 子车书白的双眼睁大一毫米,然后恢复如初:“果然想起来了。” 哥没有温柔过吗! 哥难道不是循循善诱吗! 但哥终于发现,你这死变态还真是不逼不行啊! ——这不?刺激刺激,抖m就想起来了嘛。 哥还是辣么英明神武! 空山大王——不,现在应该叫他亓官锐了,他的蟒尾缠在爱侣的身上,鳞片缓缓地摩挲,而他的面色,也变得微微有些潮红起来。 他的鼻音变得黏腻,声音也极其甜蜜的:“哥哥,哥哥……好久了,你想不想我?” 子车书白死鱼眼:“这个身体不能做。” 亓官锐僵住了,然后很快露出了委屈的神色:“为什么不能做?哥哥不想我吗?我们很多年没见了,我很想哥哥……我都已经想起来了,难道哥哥还要惩罚我?”说到这里,他的神情突然又变得无比阴郁,眼神深处,也隐隐显现出一丝压抑的疯狂,“还是说……哥哥真的想要……换人了呢?” “啪!” 亓官锐捂住头:“哥哥又打我……哥哥不爱我了吗?” 子车书白:“……” 哥很想说不爱,肿么破! 亓官锐眼中沁出水光。 子车书白深呼吸:“换身体。” 话音刚落,他身后洞天大开,“嗖”一下,在地面现出一具绝美的裸尸。 真·子车书白壳子上线。 亓官锐秒懂。 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伸手轻轻抚上了子车书白的额头,柔声说道:“我明白了,哥哥……我也……最喜欢本来的哥哥。” 子车书白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白。 这时候,他感觉到了地面的冰凉,以及……坦蛋蛋的悲桑。 玛蛋!哥怎么就忘了给壳子穿衣服! 而就在下一瞬,子车书白被人搂在了怀里,他眼光一扫,发现自己原本寄居的上官御的壳子,就像一件旧衣服似的,被蟒尾随意一卷,扔到了仅存的一座房子的……房门外。 再下一瞬,亓官锐如同一阵狂风,直接就把子车书白的果体,卷到了房间之中。 亓官锐亲昵地蹭着子车书白光滑的肌肤,连舌尖都带着暧昧缱绻的气息:“还好……还好还剩一张床……” “我的……哥哥……” 子车书白依旧面无表情。 但他的身体,已经微微泛起了一层薄红。 哥!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