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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老.二沉稳,老三博识,老五虽憨傻却也善良,你再看看你!整日流连烟花之地,坊间骂名不断却死性不改……”女帝的手重重拍在桌上,震得茶盏都在颤抖。 五皇女挠了挠头,这句听着怎么有些别扭,不像是在夸她。 “皇妹,从小你就顽劣,现在都赐了府邸却仍如此孩子气,当真该改改了。”二皇女在一旁也厉声道。 舒贵君见个个都指着何浅陌的鼻子骂,忍不住护起短来:“我们陌儿的性子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下次莫带她出来便是,也省得看你们那套明争暗斗的把戏。” “还有你。”女帝忽然将矛头指向曲槐心,“选了你做侧夫,就该好好规劝于她才是,竟跟她一同出去闹事!” 曲槐心心一抖,果然这侧君不好做。 最后,两个人被一起罚跪在赵府大门外。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合上,门缝里二皇女和三皇女看笑话的嘴脸也渐渐模糊,直至消失。 第34章 上药 府门外是青砖所铺的平地, 但颗粒间的缝隙有些大,刺在膝盖上痛得厉害。 还没过半柱香时间,曲槐心就觉得自己腿开始发抖, 渐渐有些支撑不住,反观身旁的女子, 却一脸闲适, 丝毫看不出异色。 这副模样, 倒真像是被罚跪习惯了。 时值酷暑, 周围参天的碧意投下一片阴影,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股草汁味,但赵府门前却没有任何遮挡, 阳光直照下来,膝盖上微微出汗,浸到破皮处时疼痛更是难忍。 就算当年在青楼里他也没遇上这种事, 做个劳什子侧君竟然还要受这种皮rou之苦, 且还是女帝下的命令,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曲槐心只好伸出手, 在膝窝后部轻轻揉了揉才觉着好了些。 正觉得烦躁时,忽然余光瞥见何浅陌掀起了自己的外衫, 他不禁瞪大凤目:“你做什么?” 这光天化日的,这人竟然要将外衫脱了。 “太热了。”何浅陌将墨色的长衫团在一起,原本顺滑的金丝云锦料子上也折出了几道褶皱。 曲槐心惊得差点忘记了身上的痛,朱唇微张, 她好歹也出身于宫中, 行事乖张也就罢了,没想到这种有伤风化的事也能说做就做。 他到底嫁了个什么人? 谁知女子下一秒就抓住他的上臂,一把拉了他起来, 把那团好的衣衫扔在了他的膝盖下。 “垫着。” 云锦极软,方才又在太阳下晒了许久,带着丝温度铺在他的腿下,竟真减轻了几分痛苦。 曲槐心不禁转过头去看了眼女子,她仍是百无聊赖地目视着前方,俊俏的侧脸上没有一点瑕疵,心中忽然一暖,她也不算太坏。 女子感受到视线却未曾言语,而是垂下眼开始闭目养神。 一直跪着不动真是件费力又费时的事,中午吃的那点垫肚子的东西早就不太顶用,可女帝倒也真是舍得,几近黄昏也没派人来叫,朱门依旧紧闭着,四周的树丛里已经陆续传来禽鸟振翅归巢的声音。 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白,脑袋也跟着发晕。 日头落下,新月更替,天色渐渐被夜幕笼罩。 大门未动,可侧方的围墙顶上却忽然冒出两个脑袋。 何晓呈一见何浅陌将衣裳脱了,连忙用手捂住柳含霜的眼睛:“别看!” “怎么了?”谁知柳含霜偏是个好奇心重的,硬是要扒拉着她的手从缝隙里往外瞄。 “你就在里头待着,我翻出去。”何晓呈不乐意了,将他抱回原地,自己拎着一只木盒跳到墙外,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嗓门有些大,在静悄悄的夜里显得异常突兀。 “嘘!你小点声。”柳含霜朝她挤了挤眼睛,却没发现自己的嗓门也与她不相上下。 等人站到自己跟前时,曲槐心才能稍打起精神,他觉得自己的头又晕又重,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母皇她们都歇下了。”何晓呈将木盒打开,里头放了些清淡解渴的吃食,还有两碗霍香水。 何浅陌闻言直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可这看似不起眼的动作却惹得曲槐心眼前一花,人登时不稳,直接摇摇晃晃倒了下来。 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将他接住,被晒久了,这抹冰冷就好似沙漠中的一汪清泉,让他不由想要靠近,渴求汲取。 “怎么晕倒了!”何晓呈讶然,“以往母皇罚你跪也没见你真跪过,这次怎么就带着他跪那么久!你等着,我进去叫人去。” “平日我不跪母皇不会怪罪我,但他不跪那必受重罚。”何浅陌面上如冰山寒峭,“你去叫大夫,我将他先带回去。” 随后也未等到女帝下什么命令,将怀里的人紧了紧便回了前院的屋内。 这次为了找出凶手她露了些锋芒,为了不叫二皇女和三皇女起疑这才故意闹了一场事,带着他是怕他误会,可没想到却害了他。 不一会儿,一位在赵府里常住的朱大夫几乎是被何晓呈拎着过来,站定时伸手擦了一把额角的汗:“人在哪儿?” 何浅陌领了她过去,她也是个经验老道的,只看了一眼,随后用薄帕子盖在腕间摸了几下脉:“两位殿下,这是发痧了,侧君应当是在外面晒得太久,故此有头晕、口渴之症,当务之急还是得为他冷敷,将热气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