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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跟着进来,他怨气极大,委屈地快要冒泡:“明明就不好看,不知礼!” “行了吧你。”燕梨终于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一大早的哪来这么大火气。” 她指尖敲敲他胳膊:“你既不想让我看他们的,那给我看看你的吧,让我瞧瞧你伤势如何了。” 顾珩被她指尖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细小的电流劈中一般,整个手臂登时就麻了,他半边身子僵直,结结巴巴道:“算,算了吧。” “怎么了?”燕梨不解。 我的身体并不好看。 他有些黯然地低垂了眼睫:“早上刚换过药,军医说最好不要......” “哦,这样啊。”燕梨也不懂这些,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那我不看了。” “阿姐吃饭了吗?”顾珩打起精神问她。 “还没有。”燕梨摇头,她刚刚简单洗漱过。 “不过......”她小心试探道,“我不会是最后一个起来的吧。” 燕梨本来觉得自己起得已经算早了,但看着账外的士兵早就开始忙碌,顾珩也一副已经忙完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心虚。 “这有什么所谓。”顾珩被她逗笑,“阿姐你又不需要做什么,便是睡到日上三竿又如何?” 看来是了,燕梨郁闷地拍拍额头:“营中放过饭了吗?” “放了。”顾珩道,“不过我让人给阿姐留了。” 他说完拍了拍手,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小兵端着食盘进来。 食盘上的食物并不丰盛,只有两块饼子,一盘咸菜,一盘rou干并一杯凉水。 “这两天不能开火。”顾珩有些愧疚,“只能委屈阿姐先吃这些了。” “这有什么委屈的。”燕梨拿起一块饼子,“看起来很不错啊。” 饼子稍有些硬,但麦香味十足,燕梨问他:“你吃过了吗?” 顾珩点点头。没有告诉她自己吃得比她的还要简陋的多,这点咸菜和rou干还是从他的份例里拨出来的。 味道其实还算不错,就是都有些太干了,再加上这个分量对于燕梨来说有些大,她还剩了大半个饼子和咸菜rou干。 她看得出在埋伏时大家的口粮应该都不怎么样,她这个肯定已经算是最好的了。若是就这样浪费了似乎不大好,可她也是实在吃不下了,正纠结时,只见顾珩拿过她剩下的东西,及其自然地吃了起来。 咸菜和rou干倒也罢了,剩下的那半块饼子可是她咬过的,燕梨脸颊发烫,想从他手中夺下饼子:“你吃这个干嘛呀?” 顾珩往后一仰,躲过她的手:“浪费不好,我吃完了就是了。” “你不是吃过了吗!”燕梨羞恼道,放弃了与他争夺,这看起来实在太傻了。 “这点东西还是吃得完的。”顾珩一本正经地解释,“军中最不喜浪费,我身为帝王,当然要以身作则。” 燕梨被他说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无力地看着他慢慢咀嚼着那块饼子:“你都当皇帝了,怎么还是这么不讲究。要是被别人知道你吃我剩饭,你肯定要被笑死。” “我对阿姐讲究什么。”他无所谓地说。 他还是这样,一如往昔。 燕梨心底仿佛泛起了一丝丝裹着蜜糖的细流,她低声道:“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就罢了,若是有外人还是要......” “在阿姐心里,我首先是皇帝吗?”顾珩声音闷闷地,看着她的眼神中仿佛也带上了一丝受伤。 “当然不是!”燕梨急忙解释,“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你在你的臣属面前总还是要保持一些威严,总不好叫他们在背后议论你。” “那就好。”顾珩心中一喜,这不是他的错觉,阿姐对他的态度确实是不一样了! 他压住快要将自己淹没的狂喜,认真地向她承诺:“阿姐不用顾忌我的身份,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你的阿珩。” “怎么样?”顾珩离开了燕梨帐篷,面上带着一丝温煦的喜意顷刻退去,他问等在一边的徐向文,“朕昨日让人去查的可有结果了?” “回陛下,”徐向文道,“平南王拿出了一份讨伐您的檄文,上面盖着柳首辅的私印。” “哦?”顾珩挑起一边眉毛,冷笑一声,“他主意倒是打得挺好,这是想利用柳元轲的威望压制百官呢。结果如何了?” “平南王除了拿出那封檄文,还把柳首辅的女儿请上了殿,但是柳首辅他......”徐向文顿了一下,语带敬重,“柳首辅他怒斥平南王乱臣贼子,撞柱以表忠心。” 顾珩面色沉了下去:“柳元轲现在伤势如何了?” “据说是有些危险,”徐向文道,“柳首辅年纪毕竟是大了。” “百官反应如何?”顾珩眼中阴戾一闪而过,冷声道。 “除了陛下之前怀疑的几人之外,还有一人动作不怎么老实。”徐向文挠挠头,似是有些不解,“工部尚书李大人。” “李博远?”顾珩若有所思,“居然还有他么?” 甘泉宫。 平南王攻入皇宫后便理所当然地住了下来,他心中对顾珩厌恶畏惧掺杂,并不愿住他之前所居的建章宫,而是选了甘泉宫住下。 即使已经牢牢地控制住了长安城,他脸上还是没有一丝志得意满,反而满是暴躁:“一群废物!到了现在,还是连顾珩的一根头发都找不到,本王要你们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