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儿时的朋友？”黑影用鼻腔轻哼，“我可高攀不起这种想要了我小命的朋友，你的小猫，还是留着你自个享受吧，要不我一道送了他去地狱陪你？” 卡罗听了这话和感受到语气中冷冷的杀气立即炸毛了，咻地一下窜到黑巷中，当然与黑影之间保持了一个安全警戒线：“你个小混蛋，小的时候就是个混球，长大了这嘴巴一点都没变，要不是我你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找上门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处境，我自己都身不由己还能怎的，真是一个两个的少爷，老子受够了！” 黑影嗤笑一声，对卡罗话语的分辨和抱怨丝毫不放在心上。卡罗顿时萎了，小时候就不是这人的对手，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长大了这人更加恶劣了：“我认输，行了吧，你现在可是男爵大人了，得大人有大量不是，不要和小的计较啊。” “真难看！”黑影嘲讽道，从黑暗中走出来，整个人就曝露在卡罗的眼中。卡罗看得狠狠咽了口唾沫，这混球小时候比他可爱也就罢了，没想到长大了还比他帅，真是没天理。 不过他也就在心里偷偷抱怨一下，面上哈哈大笑着上前用拳头捶了他一记，再想拥抱一下表达久别的思念之情时却被这人躲开了，卡罗浑不在意，这小子小时候就是一副别扭得要死的性子：“消息里说你在这附近养病，我还担心了一下，现在看你脸色红润身强体壮的一点病都没有嘛，难不成你是故意制造的消息好吸引我们上门？” ☆、039 师兄弟 伯伦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人，记忆中这人不过是个rou团子，多年不见怎成了这副样子，难看死了。 不过他与霍夫分析过，对方行踪的曝露加上行动的顺利，让他们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刻意露了痕迹才让他们顺藤摸瓜，当然也可能是故意设计的陷阱。想到儿时的玩伴，伯伦还是决定出面试探一下。 儿时的一切早就成了他不愿意回忆的过去，不管是对他还是母亲来说那都是一段耻辱的过去，在他放弃姓氏的时候就代表了那一切的结束，彻底划清了界限，连记忆中的那些人都尽可能地避免不见。 可就算如此，他依稀还记得有个小屁孩跟在他后面，大声宣扬：“我将来要成为最出色的佣兵，我会成为超越大武师存在的武圣，伯伦少爷，将来我会保护你的。” 那时的伯伦，是比这小屁孩更小的小不点，对臭屁自大的小屁孩说了什么早就忘记了，而当他离开那个恶心的家族时，当年追在他身后的小屁孩，当然也不会再追在他后面说什么保护他的话了，因为他有了另外追随的对象，他追随的对象只能是那个家族的未来继承人。 久远得连颜色都变浅了的画面在伯伦眼前晃过，不过伯伦很快摆脱这种脆弱的记忆，他只想弄清楚，这人是为了什么目的。对于卡罗的说法他嗤之以鼻，不屑道：“我用得着一直对你们小心提防吗？那些人的行动，在我眼中不过是台前的小丑想要吸引人眼球的花招而已。” 卡罗敢怒不敢言，敢情他在男爵大人眼中也是那上台表演给他看的小丑了？呜呜，好伤心，卡罗摸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说：“不管你信不信，看到你安好无恙我很放心，这些年那边关于你的消息不断，他们总想把你打压下去，好证明大人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好证明现在的继承人比你更加出色，不过现在看你不在意的态度，的确连我都觉得那些小动作就像是拙劣的小丑演出的最不捧场的戏码。虽然你的脾气同过去一样不太好，可现在在城里的那位脾气更加糟糕，尤其是涉及到有关你的事情时。” “要是我脾气真不好，第一个照面之下你就已经下地狱了。”言下之意，伯伦他的脾气再好没有了，竟然还有耐心听对方罗嗦了这么一大堆没营养的内容。 卡罗欲哭无泪，不过他见好就收，伯伦肯出现见他一面就算对得起儿时相处的情分了，没再继续罗嗦惹烦伯伦，直截了当地提出了告辞，在伯伦的注目下身影不断远去。 黑巷中，霍夫无声地走出来站到伯伦身后。 伯伦歪了歪头，对霍夫说：“霍夫，你说他的话可信度有多少？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是不信兰顿帝国一个伯爵家的公子会真如表面一样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而且那一身气息分明已经踏进10级高级武师了，这样的成就在整个奥兰魔法大陆上来说都是排在前列的。 “不清楚，”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霍夫不敢轻易下结论，“不过据我了解，他对那位少爷可不如他的伯爵父亲对那位公爵忠心耿耿。”情报中一直显示，此人对那位少爷的态度一直相当随意，可能也因为他的实力那位少爷不得不倚重他。 是啊，忠心耿耿啊，伯伦眼中划过讽色，简直到了愚忠的地步，在他们母子刚离开那个家族后就迫不及待地让他的儿子卡罗向那位少爷宣誓效忠了，若不是遇到卡罗，伯伦几乎都想不起来那时这位忠心的伯爵大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路边的野草一样。 不愉快的回记，让伯伦的脸上只剩下一个表情，那就是嘲讽，可那些人偏偏要不时的出来蹦跶一样提醒自己他们的存在，真是惹人厌啊，现在既然送上门来，他当然要好好送份大礼才不枉他们这么努力地免费表演。 “霍夫，那边行动开始了吧。” “是的，主人，一定能达到主人想要的效果。”霍夫很肯定地说。 “那好，我们回去吧，等着听好消息就是。”伯伦挥挥手，两人一前一后又步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仿若从没出现过。 埃塞城作为西南部的重城当然不是伯伦口中自嘲的小城，汇集着众多的人口，如亚述这类的小人物来到这城中就如同滴入大海中的小水滴一样丝毫没有存在感，身处其中的他当然不会知道发生在城中某个角落里的事，也不知道正在上演的一场即将轰动整个埃塞城以致惊动两大帝国的一件大事。 此时的他，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坐在他面前的人，就同莫名其妙地突然被人强行收徒一样，有人跑到他面前，告诉他，他是他的师兄，今后会负责指导他的魔纹学习。 将艾米亚送回宿舍又与亚加维文分别后回到旅馆的亚述，打开劳埃德的笔记准备研读的时候，旅馆的服务员来敲门了，说有位先生在楼下想要见他，好奇之下亚述重新穿上外出的衣服走出房间，就见来人自称是他的师兄，并将陷入呆滞凌乱状态的他带出了旅馆来到一家茶楼中。 “劳埃德老先生真是那位劳埃德魔纹大师？”即使心中已经相信，亚述依旧不敢置信地确认。 “对，”斐利斯的表情相当愉悦，因为小师弟的表现愉悦了他，“据我所知，目前叫劳埃德的魔纹大师只有这么一位，”一个奇葩老头罢了，“而且，现在你应该称他为老师了，也应该叫我一声大师兄，虽然我年纪长你许多，但就我所知，老……师在此之前只教过我一人。” “大师兄……” “真乖。”斐利斯翘着嘴角摸摸小师弟的脑袋，果然跟老头说的一样乖巧啊，老头这次没看走眼，而且看资料是个很努力上进的孩子。身为魔纹分院的院长，想要调查一个目标基本确定的人还是很容易的事，因而有关亚述的资料很快就摆在了他面前，想来母亲很快会被小师弟和他的meimei分去心神的。 亚述抽搐嘴角，只能无视头顶上的那只手，没想到老师他老人家有这样一位气质美大叔作徒弟，反差太大了。好在美大叔很快收回了手，亚述才感觉自在一些，想要弄清现在的情况。 “……大师兄，”好吧，亚述厚着脸皮粘上去了，“我今天刚来埃塞城，之前都没见过劳……老师他老人家，会不会是弄错人了？我连正式的魔纹学校都没上过。还有，不知师兄……”亚述露出困惑的神色，师兄到底姓甚名谁是何来历，要不要一个两个都这么随性地认关系啊？ 斐利斯看得出小师弟有些拘束，亲自提了茶壶给他倒茶，这里没让服务员服务，自然是有些话不需要被外人知道。他心里对小师弟的这份谨慎很满意，换了旁人听到老头的名头只怕都要晕得连方向都分不清了，哪还能跟他镇定地坐在这里。自己虽然父亲早丧，却还有母亲教养，小师弟年纪小小却父母都遇害离世了，也许就是这份波折让他比同龄人来得早熟沉稳。 “小师弟不用担心，老师他既然看中你必须有老师的原因，”起码老头在魔纹上的成就在整个大陆上都是首屈一指的，小师弟必定有其特殊之处让老头看中了，虽然现在斐利斯还不太清楚是哪个方面，虽说他也看出小师弟已经开辟精神海，但只凭这点绝不是老头看中他的原因，“今天老师其实见过你两次面了，所以更不会弄错人，具体情况也只有等老师回来才能知道，老师离开前将你交给了我。” 放下茶壶，斐利斯端起自己的杯子浅饮了一口，抬头微微一笑，说：“至于你师兄我，在这埃塞城中还算是有名有份的人，说来与小师弟的meimei有些渊源，暂居魔法学院魔纹分院院长一职。” 前面的话让亚述立即涨红了脸，师兄都亲自找来了哪有再怀疑师兄身份的，后面的话又让亚述陷入呆滞状态不知如何反应了，上辈子从没碰到过天上掉馅饼的事，这辈子来个命运大翻盘吗？魔纹分院的院长做他的师兄，那他以后在埃塞城都可以横着走了吧。 至于被调查的事，亚述并没太在意，不调查师兄如何找得到他，听师兄的意思老师他老人家扔下一个名字还有一个在魔法学院学习的水系魔法学徒的meimei转身就走了，师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他找出来，亚述都佩服师兄的手段。而且别人什么身份，收学徒收师弟当然要考较人品什么的，如他这般随随便便在大街上就被收徒的，估计整个亚斯蒂帝国也没有这样的。 ☆、040 曝露 师兄很有风度，师兄又很亲切，让亚述有些招架不住，居然在第一次见面后就邀请亚述住到师兄家中，这让亚述为之前心中存着的那点警惕心汗颜，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有必要对所有接触到的人都抱有警惕心吗？ 要说龙人反复提醒过的血脉和魔渊的事，他可是问过龙人的，只要不激发出血脉的力量即让自己带有精灵特征的外貌被人发现或是被人抽取血液作检查，外人并不能发觉出什么。所以，没必要把什么人都想成居心叵测之辈是吧，亚述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不过亚述还是婉言谢绝了师兄的邀请，他需要空间和时间消化一下今天发生的一切，不过师兄还是与他约定了明天去师兄府上作客，受邀人包括艾米亚。亚述没再一味地拒绝，身份既定，他的确需要有人指导他的魔纹学习，否则也只会显得他故作清高不识好歹。 斐利斯将小师弟送回旅馆，满意地笑了，这孩子，他喜欢，相信母亲也会喜欢的。 驱动魔动车行驶在埃塞城中，他与母亲住的地方并不在魔法学院附近，是在他获得如今的身份地位之前购买的居所，等有能力购买更好的住宅时，母亲又不愿意离开被经营得温馨又产生了感情的居所。因此每天斐利斯都要驾驶着魔动车穿越小半个城市，学院里忙碌时有时也会留下，但这样的次数并不多，虽有管家一家陪着母亲，但他还是希望多陪陪母亲，这两年母亲的身体衰老得加快了。 车开到一半停下了，前往的车队排成了一条长龙，斐利斯放下车窗向外探去，内城交通管制比较严格，就算白日也很少会发生堵车的现象，何况是这个时候？ 马路上有维持秩序的城卫队，斐利斯伸手招来一人想问一问情况。作为魔法学院魔纹分院的院长，虽然他本人秉持着低调原则，但无论是院长一职还是他本身的高级魔纹师身份，都注定了斐利斯在本城是位知名人物，被叫过来的城卫队员恰巧认出了他。 “斐利斯大人，非常抱歉，前面辛普森大街一所宅子里突然发生魔骑失控暴起伤人事件，现在辛普森大街已经封锁，就□□主大人都被惊动了，”这名城卫队员看了看四周，弯腰压低声音透露道：“听说里面住了位大人物，城主大人听说这里有人受伤后就急吼吼地冲过来了。”复又立起声音回复平常，“大人，要不我安排您退出去绕路吧，这里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只怕处理不了。” 该队员并不觉得透露了城主大人的事情有什么不对，斐利斯大人的身份地位，其实并不比城主大人来得低，有时就□□主大人也有求着这位大人的时候，而且城主大人有任职期限，斐利斯大人却是本城人士，是埃塞城的骄傲，从感情上说他们当然偏向斐利斯大人。 “魔骑失控暴起伤人？”斐利斯颇有趣味地咀嚼着这几个字，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偶然事件啊，看城主的表现看来是认识住在里面的人了，真不知是什么样的大人物才会让有野心又有背景来历的城主都慌了神。 斐利斯虽然有兴趣知道，但也不急在一时，瞧这形势恐怕城主想遮掩都遮掩不了了，明早就能知道事情结果，因此斐利斯朝那队员笑了笑，说：“那好，麻烦你了，家里有人等着，我就不凑这热闹了。” “好，好。”城卫队员哪有不答应的，斐利斯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有风度，对他们这些城卫队员都一视同仁不会大声呵斥，能为斐利斯大人服务让他只会备感荣幸。 回到家后斐利斯跟母亲说了一下小师弟的事情，母亲果然在大感兴趣之余又为小师弟的遭遇痛心，连觉都不睡了叫上管家忙碌起来。 第二天一早，在花园里散步呼吸新鲜空气的斐利斯照例从管家手上得到一份《埃塞快报》和《亚斯蒂皇家日报》，一边翻报纸一边前往餐厅。“mama，早安，你今天看上去气色不错。”斐利斯与坐在餐厅中的母亲打招呼，在母亲身边坐下，厨娘送上早点，斐利斯道了声谢先看起报纸。 斐利斯的母亲梅妮夫人放下手里的勺子，问：“斐利斯，今天有大新闻？” 斐利斯刚在路上翻完埃塞快报，将快报递给母亲，笑道：“昨晚路上碰上一桩事，今早报纸上果然有报导了，居然是兰顿帝国古兰特公爵的公子亲临我们埃塞城，你说奇怪不奇怪，之前可没任何这方面的报导。”斐利斯自己则翻起皇家日报，果然皇家日报的头条也是这则新闻，昨晚经过辛普森大街时已经是晚上近九点了，能这么快速将消息传递到帝都并将消息登上皇家日报，这后面没人插手安排几乎就不可能，甚至什么魔骑暴起伤人事件，只怕也是有心人安排的。 这人潜入亚斯蒂帝国这么长时间都没人发觉，刚到埃塞城一天不到的功夫就被人捅了出来，任何人都可以从这里面嗅到不一样的气味。 梅妮夫人轻掩自己的嘴巴压下自己的惊呼：“天哪，居然是那家人家，斐利斯，是不是依莲夫人的儿子又来到他的封地上了，该死的古兰特公爵，他怎就不放过依莲夫人他们母子。”梅妮夫人愤愤然，当年的事情因为牵扯到两个帝国闹得很大，知情者都站在依莲夫人一边谴责声讨抛妻弃子的古兰特公爵，虽然官方都尽量将事情压下，但梅妮与贵族圈子一直有来往，自然清楚这件事的经过，所以一看到古兰特公爵家的公子跑到埃塞城，很难不把这人与依莲夫人的儿子联系起来。 “mama，小亚述就是那位伯伦男爵封地上的居民，听说亚述父母遇害追究和亚述被绑架一事后面都有伯伦男爵的帮助。”这么一说，他提醒自己待会儿去挂个通讯，居然想要害自己的小师弟，那种心狠手辣的夫妻还是不要出来再出现在小师弟兄妹的生活中了，“据说伯伦男爵是过来休养的，身体不太好。” “果然如此，那可怜的孩子的庄园里没发生什么事吧？”梅妮夫人担忧道。 斐利斯摇摇头，在他看来，这起事件的幕后推动者多半就是这位伯伦男爵，不过就算事后有人怀疑但也拿不出证据证明是他干的，也许他要的就是这种情况，明晃晃地告诉敌人：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可你们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就是要狠狠扇你们一巴掌让你们有苦叫不出。 他很欣赏这种做法，别人都欺负到门上来了，不反击都不像那位依莲夫人的作风。 ************************* 埃塞城外事馆。 事件的主人公布莱恩古兰特暴躁无比，房间内凡能摔的东西都被他砸了个遍，就连平时极力拉拢的卡罗都被他指着鼻子骂：“该死的卡罗，你昨晚跑哪里去了？为什么出事的时候你不在？还是说你眼中没有我这个主子还惦记着那个贱种跑去给他通风报信了？你看看这些报导，没人通风报信这些报纸会一夜之间报个遍？” 一向疑心重的布莱恩被自己随口怒斥的一句话提醒了，怀疑地看向站在他面前不声不响的卡罗，明明他们的行踪极为隐蔽，除非自己人透露否则怎可能被外界知晓还大肆宣传，最为可疑的就是这位早年和那贱种接触过的卡罗。 “少爷，”卡罗突然抬头厉声道，“还请少爷慎言，你以为我的家族效忠宣誓是开玩笑的对谁都可以再来一遍的吗？昨晚的事非常抱歉，并不在我的预料之中，我也没向谁通风报信，少爷，我来只是告诉你，昨晚的行动失败，我们联络的人还没到达目的地就遭到劫杀。” 布莱恩被卡罗少有的严厉一面咽住，其实他内心也知道卡罗的效忠宣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卡罗今后只有自己一位主子，当初他带着卡罗向那贱种示威的时候也没见卡罗向他表示抗议，倒是那贱种眼中流露出的不可思议的表情让他得意洋洋。 可他绝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不管怎么说昨晚卡罗的不在场就说明他的失职，布莱恩眼中闪过戾气，他知道卡罗实力高过自己因而对自己并不像其他一样恭敬，所以布莱恩并没改变自己的态度，并且因为他带来的消息更加愤怒，像头被困的凶兽一样在牢笼中团团转：“该死的贱种，当初就不应该放他们离开。卡罗，你给我联络国内，让他们随便找个什么借口一定要将这件事给压下，这么点小事你要再办不好你自己到我父亲面前请罪吧！” “是，少爷，我这就去联络。”卡罗面无表情地退下去。 来到室外，卡罗抬眼向刚升起的太阳看去，眼中的表情异常复杂，还有着挣扎，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去他玛的宣誓效忠！ 眨眼之间，卡罗又恢复成平时的懒散模样。 ☆、041 预言家 布莱恩潜入亚斯蒂帝国并来到西南重城，身边当然不会只带了卡罗一人，在这之前包括之后都有一批手下搭乘各式交通工具来到这里汇合在辛普森大街，其中就有人使用了飞行魔骑，但没人知道他们的魔骑是什么时候被人动了手脚导致失控暴起，而辛普森大街又住了一些本城的名望人士，因而事情很快闹大。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布莱恩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冲进来的人叫破身份，事后布莱恩哪能不知道自己被人设计了，现在再回想，根本想不起是谁第一个叫出他身份的，让人去查的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他这边还没承认自己的身份，紧接着又被冲进来的城主再次叫破，幕后者□□主都设计进去了，这里事发，那边就有人通知城主他的身份曝光并且为魔骑所伤，于是场面一团糟。 身份遮掩不住，因而他们这一行人只能搬离辛普森大街住到外事馆中。 虽然借口好找，可明眼人都知道那只是借口，这让布莱恩异常地憋屈，尤其是这一切布置肯定都是出自那个贱种之手，让他更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而且现在身份的曝光让他再不能对那贱种采取任何行动，让他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身边的手下就首当其冲了。 唯独卡罗给顶了回去。 消息传得很快，当亚述第二天早上来到餐厅中吃早餐时就听到人们的议论，竖起耳朵听了一阵，才知道昨晚出了大事，报纸上都登出来了，亚述特意找了份快报看了一下，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堂堂公爵之子跑到这么远的埃塞城，居然被自己的魔骑误伤了。 公爵，那是贵族中皇帝之下最高的爵位了，亚述目前接触到的只有伯伦男爵，当然连男爵的面都没见过的，但已经够神秘的了，公爵之子自然身份更不一般，可别国的公爵之子不经过官方通道私自深入另一个帝国，这真的没有问题吗？ 快报上的报道措辞之间暗含了质问之意，然而其他人的议论中透露出的内容就更加爆料了。这什么古兰特公爵，亚述以前可从没听过，也是，一个小镇上的孩子怎会去关心别国的大人物，可这古兰特公爵却干了一件让亚斯蒂帝国百姓义愤填膺的事，嫌弃结发妻子身份太低不能给他带来权势与利益，抛妻弃子另结权贵女子，若是那前妻是兰顿帝国居民也就罢了，不值得亚斯蒂帝国的百姓对此大肆批判，关键就在于这位前妻恰恰是本国人士，这就很容易引发大家的国民情绪了。 说什么的都有，有说那权贵女子不知廉耻自甘堕落，早与古兰特公爵私下勾搭在一起了，现在跑到埃塞城的儿子就是他们私情的见证——私生子，不过是后来扶正罢了，有人大骂古兰特公爵就是个渣，负情薄幸，虚伪无耻，有人阴谋论，这私生子偷跑来亚斯蒂帝国是不是发现了之前的婚生子，打算除掉他来掩盖公爵一家的丑闻。 总之，这个早晨非常热闹，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听到人们谈论此事，就连见到艾米亚后，都听她发表了一番愤怒的声讨。 亚述笑笑，只附和了几句没再发表意见，因为在地球上此类事情看到听到的太多，不过在他看来，昨夜才发生的事情一夜之间就遍地开花，显然背后推波助澜的能量极大，之前他可是听到就连皇家日报都上了头条新闻。 显而易见，有人在针对这位跑到埃塞城的公爵私生子，亚述大胆推测，会不会和公爵的前妻长子有关？会不会那位前妻并不是普通女子，否则为何没听到人们谈论他们的身份来历，也许有人将他们保护起来了。他也可以想见，兰顿帝国的百姓绝不会同亚斯蒂帝国的一样大肆谈论某位公爵与权贵女子的私情对他们进行大肆谴责。 艾米亚很快就不再关注什么古兰特公爵了，她两眼闪闪亮地围绕着亚述，不时发出惊喜声：“哥哥，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是劳埃德魔纹大师？真的是斐利斯院长？斐利斯院长真的邀请我和哥哥去他家作客？”之前没告诉艾米亚被收徒的事情是为了进一步确证这件事，免得让她空欢喜一场。 看艾米亚快乐得都要晕了，亚述心中阵阵暖意流淌，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地回答着艾米亚，只因为艾米亚的快乐很纯粹，单纯为着哥哥的未来而快乐。 再三确认过后，艾米亚停下来上上下下打量哥哥，看得亚述不名所以，就听艾米亚说：“哥哥，你光顾着给我买衣服了，哥哥都不好好打扮一下自己，”艾米亚的表情很严肃认真，“哥哥，斐利斯院长的母亲梅妮夫人是位很优雅高贵的女士，我们去作客可不能失了礼节，哥哥，今天你得听我的，今晚一定要让哥哥给梅妮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艾米亚认为这非常重要，虽然哥哥说了斐利斯院长是哥哥的师兄了，虽然在艾米亚心目中哥哥越来越优秀，可是在老师不在的情况下，让院长和梅妮夫人喜欢上哥哥才能让哥哥获得更多的帮助，艾米亚已经不是单纯的孩子了，学院的环境让她清楚，并不是同一个老师手下的学徒之间都能融洽相处的，老师和学徒之间的相处也很有学问，并不是师徒关系就能代表一切的。 亚述摸摸鼻子任由艾米亚折腾自己了，当然他也不时提醒一下艾米亚自己也是客人之一，同样不能失了礼节。他原本另准备了一些金币打算临走前留给艾米亚，现在倒好都花在自己身上了，在这件事上艾米亚像个小女王一样不允许他发出反对声。 至于老师留下的那张不记名晶卡，亚述没打算动用，他现在还有能力供养自己和艾米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