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捧月宫问情帝王
对于季家的事情宫御最终另辟新路,虽然不少相关人员感到惊诧,可帝王的旨意不容置喙,他们只能服从不能质疑。 这一日,戴青颜路过捧月宫时,脸上闪过不知名的情绪,二公主虽然没有了生母,可谢太后对她甚好,日后的荣辱应当不是问题。 ——阮玉竹当初的牺牲,不仅仅保住了二公主也保住了阮家。 “娘娘,您……” 一旁的绫罗欲言又止,原本出来转一转,可谁能想到走着走着便来到捧月宫了呢?娘娘和陛下虽然都不言贤妃娘娘的事情,可有时候不说才是最大的障碍。 “进去坐一坐。” 她自问今生绝对做不到阮玉竹那般,毫无保留的爱情,这是世上最奢侈的东西,也是帝王家无法窥探的底线。 或许是没有了主人,捧月宫看上去有些寂寥,打扫院落的人看到戴青颜走过来忙忙行跪拜礼,戴青颜挥了挥手不断向前走着,阮玉竹昔日的音容相貌时不时涌现。 宫御在御书房和众人商讨大乾日后的既定大策时,刘谨急匆匆走进来在他耳边轻语了一句,他脸色微微轻敛,不着痕迹地瞄了众人一眼:“这件事情改日再议,你们先回去。” “诺。” 众人虽然惊诧却也不敢多问,帝王登基以来,这样将众臣撇下的事情并不多,刚才刘谨那小心翼翼的神态,他们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到了。 ——恐怕是大事。 宫御疾步走出承乾殿,眉头还紧紧锁着:“皇后怎么会去捧月宫?捧月宫,不是已经成为废弃宫殿了吗?” 阮玉竹的死,他虽然感觉到有些可惜,可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这或许才是她该有的归属——他给不了她想要的,若余生只余痛苦,那么消逝在最美的年华也不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好像是外出闲逛的时候,不小心便过去了。” 其实刘谨不明白帝王为何这般忌讳捧月宫的事情,今日皇后娘娘去别的地方,他或许不会将朝政重事放下。 宫御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急躁,自从重掌朝政以来,他一直觉得自己和颦颦之间好似有了戳不破的隔阂,虽然不甚明显,可对于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戴青颜的手指在那红木椅上轻轻拂过,光亮可见,显然这地方时不时会有人打扫,看来帝王那边对阮玉竹的感情,并不像他自己所表现的那般轻描淡写。 若是宫御没有重生,她从不会怀疑那个男人对阮玉竹的感情,可他偏偏是重生而来的。若是阮玉竹一直活着,她也不相信帝王会对她有爱,可她偏偏死在了最美的年华,而且是因为宫御而死。 ——都说得不到的永远在跳动,所以纵使他为了她虚设六宫,她的心门终究无法打开,上一辈子的苦痛她不想再尝试一遍。 戴青颜无法想象若干年后的生活,当宫御上一世的愧疚不在,自己会落得如何的结局?那个时候,他会不会后悔六宫无妃,会不会追忆那些昙花已逝的爱恋?将这些所有的负面情绪,怪罪到她身上? 当所有人都在羡慕自己恩宠滔天的时候,她心中的苦闷或许没有人清楚,也许会有人觉得她是杞人忧天,然而生活在这政治漩涡当中——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宫御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她一脸茫然的神情,旁边的绫罗想要提醒戴青颜,却被他挥手阻止了。绫罗瞧着他轻迈进去的步伐,微咬的薄唇更紧了几分,神情也盛满了无奈。 虽然她想要提醒娘娘,可如今也爱莫能助了! “想什么呢?” 瞧着她出神,甚至连自己靠近都不自知,宫御不禁出声详询。戴青颜听到声音茫然转身,只见他脸上含着笑意,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似乎充满了探究的神彩。 “陛下怎么来了?” 她有些惊诧他的行踪,平日这个时候他不都在承乾殿商议政事吗?怎么今日却有时间出来转悠?还和自己在捧月宫相遇? “听说你在捧月宫,我便过来了。” 自从和她表明了很多事情之后,他似乎在她面前再也没有了帝王的威严,这所谓的自称也用‘我’代替。 “哦!” 戴青颜轻声应了一句,指尖想要从矮几上收回的时候,却被宫御牢牢握在了手里:“怎么想到来这里?” “来看看她。” 宫御重新夺取京师之后,对贤妃应该也算的上是风光大葬,可不管死后荣辱如何,她已经没有了所谓的知觉。 “颦颦,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吗?”他不是没有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可他已经放低了姿态,然而她为何就是视而不见呢? “陛下,日后您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吗?其实感情这些东西最经不住的便是岁月的蹉跎,更别说您和臣妾还有着那般过往?” 他一直说上一世并没有对戴家赶尽杀绝,她甚至也可以尝试着去相信,可她没有办法忘记他曾经在她心口上划落的伤痕。曾经的伤太痛,所以她不敢再去碰触。 “无悔。” 这是他上辈子便悟出来的无奈,重活一世他虽然也就给不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可他愿意去尝试。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尽可能的去努力。 “您是真的喜欢臣妾,还是因为上一世的愧疚?” 愧疚虽然能撑起一片天,可那天天空是短暂的,当这种愧疚退去的时候,天知道事情会如何演变?她最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她知道这日子终究要过下去,可该如何过她却有些迷茫了。 自从重生而来,她最大的愿望便是能保住戴家一脉,可如今这愿望似乎达成的时候,心里面反而有些不确定了,对未来的道路充满了迷茫! “你觉得我会因为愧疚掏心掏肺对一个人?颦颦,我从来都不是好人。” 宫御自认为愧疚之情让他做不到这一步,曾几何时他也觉得是愧疚,可漫长的孤独岁月让他明白那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罢了。 ——曾几何时,他不懂得爱,觉得爱就应该占有,可她没有将最纯洁的她交给自己,所以他暗中折磨她,可往事已逝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既可怜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