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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就站在门口抱着胳膊看,看得津津有味的。 等数落的差不多,于天成这才开口,“我养她这么多年,拿一万块钱不过分吧?” 说着,于天成又开始诉苦,“装修也不好做,虽然挣钱不少,但那边要货款要得急,我说等一两天我钱挣到了,周转周转,那边不同意,不给钱就不给我拿货,我这急着拿货去给人装修,装修完了才能拿到钱……” 老太太就在边上抹眼泪,“这几天小元琳爸爸都是早出晚归的,早晨起来也没个热粥热饭的,晚上回来家里也没有饭……” 李晶莹也不反驳,就开始哭,拉着张梅鑫小声说:“妈,前阵子咱们家花生不是还卖了九千块钱,再凑吧凑吧也能有一万块。” 李元站在旁边冷着脸看着,张梅鑫板着脸没说话,但这一万块钱是默认了的。 钱的事情说定了,于天成就有了笑脸,老太太直接去厨房准备张罗饭菜。 李晶莹就催促张梅鑫回家准备钱,根本没打算留亲妈吃饭。 张梅鑫也没打算留下,就推着自行车走,正好齐长青和小元琳从小卖部回来了,李元骑上摩托车,带着齐长青回靠山村。 回到家里,张梅鑫就说:“天成说是这几天干装修忙,有点不舒服,去诊所打了针,我去的时候正在炕上睡觉……” 后面的话李元就没再听了,赶紧离开。 去李虎家里还了摩托车,李元和齐长青一块儿去村里小卖部买猪rou。 回到二彪子家里,许锦棉已经泡好茶等着了。 李元就开始说这一整天功夫发生的事儿。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许锦棉笑道,“你爸妈还是个重男轻女的。你姐夫摆明了要钱,还把你姐说的一文不值,你爸妈都觉得你姐夫说得对,还愿意给钱。” “在正常人的思维里,我姐夫试图家暴,并且跟小元琳的奶奶一唱一和的逼迫我姐,我感觉这已经构不成婚姻了,这样的婚姻有什么幸福可言。”李元一边说着一边试探性地看着许锦棉。 事实上,他从小在村里长大,类似的事情没少看,那时候并不觉得这些都是不好的方面,还是这阵子跟许锦棉朝夕相处,听他讲解一些人生道理,这才悟透一些东西。 许锦棉点头,给予李元肯定,又意有所指地说,“虽然相敬如宾,平等相处的婚姻少,但并不是没有。我认为,一个人最大的善良是至少能控制自己,不至于去通过压榨别人来获得好处,那种人,我通通称之为人渣,死不足惜。” “老师说得对。”李元很认同。 边上齐长青就忍不住开始反省自己,他将来是要跟李元表白,并且跟他在一起的,可千万不能有意或者无意的做错了事,变成这对师徒俩嘴里的‘人渣’。 提点完齐长青,许锦棉又说,“我看再这样下去,你爸妈别想存养老钱,都给投到你姐夫身上,而且看样子,你姐夫也不像是打算孝顺你爸妈的样子。” “我爸妈的钱他们自己说了算,我不指望留给我,也不会给他们钱。”李元已经想通了,“这样还能有空继续做课题,要不得让他们烦死。” 而且一旦陷入李不群、张梅鑫还有李晶莹、于天成,他们的那种畸形的逻辑里面,就很容易被洗脑。 有时候李元都觉得自己很像一条李不群和张梅鑫养的一条狗,他们希望狗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要掏空自己的所有财产供养家庭,并且听从他们的安排去镇上找工作,而且还要每天承受他们的言语冷暴力,甚至是承受暴力恐吓。 也好在李元现在脱离出来了,他有了关心自己提点自己的老师,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 每天去田里看看各家各户种的菜,等第一批菜差不多长成,通往靠山村的铁路也正式开工了,同时先前来过一趟的岳豪杰又来了,不过这次不是飞机,而是正儿八经的蔬菜运输车。 蔬菜运输车个头太大,不适合走山路,只能暂时停在镇上,岳豪杰打出租车来的村里。 虽然出租车平时不来村里,但一年半载的总能来一趟,这个村里人就见怪不怪了,都没人注意到岳豪杰下了出租车,直接去了二彪子家里。 等李元来找李洪将,那边李洪将用村里的大喇叭喊话,说是要准备收货了,大家这才忙不迭来打听消息。 “先不着急,咱们多准备一些牛车,帮着把菜送去镇上。”李元早早准备好,“菜也不着急,先派牛车去镇上拉塑料筐来,用塑料筐装菜,不能直接用绳子捆……” 村子偏僻,山路起伏不定,大车进不来,这就有点麻烦。 不过这生意跟每家每户都有关系,李元一说要牛车,不但村里所有的牛车都来了,还有不少人家直接去隔壁村子借,一辆辆牛车直接一条龙,给摆了个龙门阵。 等牛车去镇上拉回来塑料筐,李元这边就开始准备收货了。 岳豪杰拎着金属箱站在李元旁边,热情道:“零钱整钱都有,特地去银行拿的,都是崭新的。” “行。”李元就笑道,“你想的周到,我这还愁着呢,本来直接转账最好,可村里年轻人少,都是老头老太太的,叫他们去趟镇上都难,再去银行,那可真是两眼一抹黑。” “不敢居功。”岳豪杰赶紧说。 前边有手脚快,田地距离村子近的,已经抱着塑料筐来了,脸上喜气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