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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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心从外头进来,一见了陆庭舟便说道:“王爷,事情已经办成了,宫里头传来消息,说今晚就能事成。” “不错,她如今倒是越发地利落了,”陆庭舟没有抬头,依旧低头摸着汤圆的小脑袋。 “若不是有王爷在,她哪能这般容易就得了皇上的宠爱,如今皇上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齐心轻声说道。 陆庭舟轻笑一声:“能从那九十九名少女之中脱颖而出,可不单单是本王的能力。那么多人都死了,她能活的如今,还越发地受皇兄的恩宠,可见她也绝非池中之物。” 此时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汤圆的肚皮上面,汤圆翻了个身躺在让他摸自己的肚皮,显然是被弄得舒服极了。 “聪明的人自然有聪明人的好处,不过最怕的就是她自作聪明,”陆庭舟捏了汤圆的肚皮,它一下子翻过了身子,冲着他龇牙咧嘴的。 谁能想到一个当初连太监打的头破血流的小女孩,如今却能得到这个帝国王座上那个男人的宠爱呢。 不过如果当初她没有撞到陆庭舟,或许也不会有这样的机遇吧。 “可天虚道长到底是yin、乱宫闱,”齐心说到一般还是收住了。 陆庭舟此时还缓缓抬头,轻笑一声,不在意地说:“那你便再给皇兄找一个吧,我看他最近挺信奉道教的,还是找个道士便是了。” “奴才遵旨,”齐心慢慢回道。 天虚道长这些时日有些魂不守舍,就连给皇上讲经的过程之中,都险些走神。 皇帝显然也是看出了他的不宁,问道:“道长可是有什么难解之事,不妨告诉朕?” “还请皇上恕罪,贫道只是在为近日占算的一则卦象不安,”天虚缓缓说道。 皇上立即便来了精神,他素来对于这些占卜卦象很是感些兴趣。而他也闻言这几日的事情,所以本来就想问天虚关于二皇子正妃与侧妃之事的。 “你是说她们二人的命格确实是相克,”皇帝又追问了一句。 天虚道长立即起身,口中道:“贫道依照命格而测,并不敢有半点虚言。” “那就是不适合再赐婚了,”皇帝也喃喃地说了一句。 天虚道长一听这话,心中也是长嘘了一口气,看来这次自己也算是办妥了。只求那人能将自己落在她处的玉佩还来。 不过她真的是大皇子的人?不过天虚虽说是出家人,但是如今经常出入宫廷,也知道两位皇子之间虽表面和睦,但私底下早已是势成水火。 天虚道长只觉得这次被大皇子派利用,日后定要报仇以洗去羞辱。 没过几日,谢树元就被皇上叫了过去谈心,不过大体地意思就是,二皇子的正妃实在是与你家姑娘命格相克,朕也让钦天监的人算了,都说最好两人不要进一家门。不过呢,这二皇子的婚事,朕已经下了圣旨了,所以你家姑娘这侧妃的事就算了吧。 谢树元巴不得这般,便立即开口说,小女身子不好,微臣正想启奏皇上呢,恳请准让小女回安庆老家休养。 皇帝一听他要把女儿送走,便更觉得这主意不错。 谢家很快就安排了谢明芳的启程之事,临走的时候,谢明芳过来给谢树元磕头。 他道:“你如今先去避一避,待有机会,爹爹必接你回来。” 谢明芳只哭,却一言不发。 而江姨娘要来见谢明芳,却被她拦了回去,只说累了。一直到谢明芳上船离开,母女两人都再未见过面。 结果,谢家姑娘刚被送走不久,文家的姑娘便渐渐地好了起来。听说这两日还准备进宫给文贵妃和皇上谢恩来着。 只是谁都没注意,宫里头皇上册封了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为美人。 这位姓乔的姑娘,如今只能被人简单地叫做乔美人。 ☆、第106章 明月当空 第一百零六章 这世上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就连看似顺风顺水的谢家,都有着数不尽的难题。如今谢清骏已到翰林院正式上班了,按理说这婚事却拖了下来。 萧氏将全城的名门闺秀都梳理了一遍,这个年纪太小了,那个性子好像有些高傲,还有这个其他都还好,就是这样貌太普通了些,配不上我儿子。 要真说生了这样儿子唯一不好的地方吧,那就是看了这些个闺秀,也不是不好,但是就觉得配不上我的儿子。 我的儿子理应由这世间最好的女子来配。 于是萧氏也投入了无尽地宴会当中,以前她还推脱一二,如今这会真是但凡有个宴会的,她就直接去参加。而萧氏这番动作,有心人自然也能看出来。所以这家里有适龄女子的,别提有多亲热了。 上面一个清骏还没成婚,下面还有个十八岁的清懋,萧氏这一转头才发现,自己还有两个儿子没成婚呢。别说是成婚,就连这有意向的亲家都没有。 如今正是数九,谢清溪一向苦夏。而在现代享受过空调的人,到了这边,恨不能天天抱着冰块睡觉。所以谁都知道每年到了夏天,六姑娘院子里头要的冰块最多,她还喜欢吃冰碗子这样的东西。 萧氏刚开始还约束着她,觉得姑娘家哪能吃这样多的冰东西。结果一到了夏天,她就哼哼唧唧的不愿吃饭。谢树元看她这模样实在是可怜,便亲自同萧氏商量,说是每日让她吃一个冰碗子,再喝些绿豆粥。 结果谢清溪今天刚吃了一个冰碗子,就觉得肚子不舒服,她让朱砂扶住自己上床歇息了会,结果躺在床上睡了半天都没睡着,只觉得小腹坠坠地疼,实在是难受地紧。 “朱砂,朱砂,”谢清溪在里面叫了两声,朱砂就一溜烟地跑了进来。 朱砂看着脸色不太好的谢清溪,有些着急地问道:“小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立即去禀了夫人?” 此时丹墨正好也从外面进来,看见朱砂傻乎乎地在这边问话,也过来看她。结果一看,此时谢清溪脸色有些黄,头上还冒着虚汗,便赶紧也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肚子疼的厉害,还是那种坠坠地疼,”谢清溪捂着肚子说道。 朱砂没经过事,这会被吓得险些连眼泪都下来了。倒是丹墨年纪比她们两都要大些,她有些古怪地看着谢清溪,又仔细问了两句。 后来她才红着脸说道:“要不奴婢陪您去下官房?” 谢清溪一开始还想说,她不是肚子疼,是小腹痛。结果她突然感觉到有一个潮涌般的感觉,一个略有些不可思议地念头,在脑海里滑过。 待谢清溪由丹墨扶着去了之后,这才确定丹墨想的还真是对的。 她的大姨妈来了。 因着谢清溪是头一回来月事,所以她院子里头根本没有小姐用的月事带。因此丹墨赶紧让下面小丫鬟去了萧氏的院子中,将此时告诉太太,并从太太那里领些小姐要用的东西。 谁知萧氏一听,带着丫鬟亲自就过来了。 虽说是亲母女,可是谢清溪也觉得尴尬,只不让萧氏进来看自己。待她自己拿了东西之后,研究了半天才知道怎么用。 “我的清溪儿如今也是个大姑娘了,”萧氏拉着她的手臂,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角的发丝,看着她是满眼的欣慰和自豪。 都说女儿是娘亲的小棉袄,虽然自己这个小棉袄又爱玩又爱闹,不似寻常那些娴静的闺秀,可萧氏还是觉得她是天底下顶顶好的女儿。 如今这个当年襁褓中的小小婴儿,竟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就连萧氏这样内刚之人都忍不住有种潸然泪下的感觉。 她摸着谢清溪的脸蛋:“这两日可不能再吃冰碗子了,那东西性凉,你若是吃了只会让你小肚子更加疼的。” “好的,我听娘亲的话,再不吃那些东西了,”谢清溪看着萧氏的脸也轻轻笑道。 谢树元依旧回来吃饭,不过谢清骏因同僚请客早早派人回来过来了。而清懋因送谢明芳前往安庆,到如今还未归来。而清湛则在书院里头与同学踢鞠蹴,说是要再一会才回来。 他看了一圈都没瞧见往常最爱围着萧氏的小女儿,便问道:“清溪儿呢,怎么还不过来吃饭?” 往常他刚到了门口,清溪就会从里头出来,拉着他的手臂给他说这个说那个的。不过多是抱怨今日先生在课上讲的有多无趣,不过也会说她弹琴又学会了哪首难曲。 今日他孤零零地走进来,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 萧氏抿嘴轻笑了一声,吩咐了旁边的秋晴领着小丫鬟去准备晚膳。这旁边没了人,她才悄声说道:“咱们女儿如今也是个大姑娘了。” 谢树元刚开始还没明白,待回过味其中的意思之后,一张老脸倒是红个透底,看得萧氏是听都听不下来。 还是谢树元过了好一会才摇头:“我倒是依旧还记得当年清湛和清溪出生时候的场景,那时候我真是欢喜坏了。毕竟这龙凤胎可天下的吉兆,当时我便觉得这是上天赐予咱们谢家的恩宠。” 萧氏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也有些忍不住地感慨。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提起来只会让我觉得自己老了,”还是谢树元哈哈笑了连声,便将此事掀过去不再提起。 萧氏突然轻叹了一口气,:“可不就是老了,如今连咱们清骏都到了说亲的年纪。” “这些日子虽说少有人同我提起清骏的事情,不过我听说内阁有意在翰林院重新挑选抄录的人,平日在内阁做些庶务,帮助各位阁老们处理些日常杂事,”谢树元突然提起此事。 翰林院? 萧氏便立即说道:“那咱们家清骏会被选上吗?” 谢树元立即正色:“清骏如今还算年少,却已是春风得意。我观他近日不时与同僚出去饮酒,从未说过他一句。不过他如今年纪还小,身边又无妻室,我怕他被人勾引得往坏处学了。” 萧氏一听丈夫的话,立即被吓得险些说不出话来。她半晌才坚定地摇头,说道:“清骏不会的,他心智素来坚韧,岂会受不了外界的一点小诱惑。再说了,这同僚之间饮酒聚餐,我看老爷刚入仕途那会不也如此。” 谢树元老脸一红,没想到自己的陈年往事,还会被翻出来。 于是他一正色道:“我同清骏可不一样,我当时家中有美妻,外头的那些庸脂俗粉岂比得上我夫人的一根手指头,我连多瞧一眼都不会。” 虽然知他是夸张,可萧氏还是垂眸一笑。 此时谢清骏确实是与同僚在喝酒,其实是他们这一科的进士,有好几人都被分到了翰林之中。但偏偏蒋苏杭因有成婚,比他们都要晚来翰林院报道。 所以这会被今科的同窗兼如今的同僚逮住后,大家便闹着让他请客。蒋苏杭不太会喝酒,便赶紧把大舅哥一并拖着,于是谢清骏就被拉着一起走了。 “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这大舅哥和妹夫一块对付咱们,那可不行,”郑明抢先说道,不许谢清骏替蒋苏杭喝酒。 郑明也是今科的进士,他是传胪,当时若不是陆庭舟从中作梗,说不定他也有机会当探花。不过就算是传胪,依旧也是光宗耀祖之事。郑明是陕西人,他父亲乃是陕西一个小县中当县令,听闻自家儿子中了传胪,当即将家中所有的财产都让人送了过来,说是让他在京中打点。 不过三千两的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看着以前还不如自己的蒋苏杭,不过就是比自己高了一名,居然能娶到当今阁老的孙女,有个在监察院当都御史的老丈人。如今这个全天下都闻名的状元郎还为他挡酒,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好在他也算是心胸辽阔之人,只略想过后,便撩开了手。 其实象郑明这等未有婚配的男子,又是今科传胪,这京城之中有不少人家都盯着呢。其实也隐隐有人向他透过话,只是他都没回应而已。 蒋苏杭不善喝酒,又因这几日每每晚归,夫人便在家等着。他一想到新婚妻子在家中等着自己,这心头回家的念头便越盛。 旁边的谢清骏因被他灌了几杯酒,所以这会有些白皙的脸庞如同笼着一层粉色的轻烟般,带着一股撩人的醉意。 “恒雅,你可是醉了?”蒋苏杭坐在他旁边,看着他这般模样,便有些担忧地说道。 谢清骏略摇了摇头,启唇轻笑了一下,那一笑仿若能让千树万树梨花开。他一手捏着白瓷杯子,白玉般的手指在朦脓地灯光越发诱人。 因着这次聚会的都是今科进士,正所谓春风得意须尽欢,在场之人都是些二十几年的人,都是这一科最精英的人。所以各个都是心高气傲的,结果酒席之上,众人便提议饮酒作诗,到了最后各个都喝的面红耳赤才走。 蒋家的车夫也是谢明贞从谢家带过去的陪嫁,所以看见大少爷亲自扶着姑爷出来,赶紧迎了上去。谢清骏吩咐他好生伺候姑爷回去后,这车夫还问要不要小的先送少爷回去。 “你如今是蒋家的人了,好生伺候姑爷便是,”谢清骏面色红润,眼睛也如朦着一层水光,原本就红润的唇此时更加潋滟。 他虽斥责了那车夫一顿,但车夫到底不敢真把他一人丢在此处。好在谢家本就有人接他,等谢家的马车过来之后,车夫才载着蒋苏杭回去。 “少爷,咱们上车吧,”此时天色已晚了,眼看着就要到了宵禁的时间。 谢清骏只觉得头脑昏沉,外面的凉风一吹,才略有些好受。于是他挥挥手,轻笑道:“我在外面走走。” 观言跟在谢清骏身边有十来年了,最知道自家大少爷的脾气,但凡他要的,就没人能劝得动。不过因着谢清骏素来温文尔雅,又没什么人会忤逆他的意思,所以他这脾气就只有身边伺候的小厮才知道。 明月当空照,清亮的月光将整条街道照成银白色,谢清骏走在前头,而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一个小厮,再往后就是马车轻哒哒地马蹄声和滚滚而动的车轱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