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对不起

    柳棉静静的躺在床上，沉重的呼吸着，那把刀还插在胸膛。鲜血蔓延过雪白的床单，顺着床沿滴滴答答的滴落着，发紫的嘴唇在苍白的脸上显得那样格格不入。柳棉最好的朋友赵子丰蹲在地上沉重地安慰着柳棉：“水水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相信很快就会到的。”经历了无数刀光剑影以及生离死别的这个大男人，终于控制不住哭了出来，病房里只有他和柳棉两个人，其他人都静悄悄的在外面站成一排，等待死神的宣判。其实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柳棉这次受的伤太过严重，早就应该魂飞魄散了，可是柳棉不能死，他还有那么多对于杨痕水的承诺没有去实现，如果不是有着这个人，这段感情，这份信念，柳棉绝对坚持不到现在，不见杨痕水一面，亲口对他说声对不起，柳棉死不瞑目。

    入夜的s市依旧是车水马龙，行人与各种各样的车子占满了整个街道，刚下了高速公路，车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走一会，停一会，齐允也是心急如焚，但是却毫无办法。而这个时候，齐允突然透过反光镜看到后面的车门开了，还没等齐允反应过来，杨痕水已经如离弦的箭一样刹那窜出了很远，消失在了齐允的视野中。

    “等我。等我”杨痕水连跑带飞般的从行驶的汽车与地面间不断地跳跃着。而此时柳棉正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仅仅地咬着嘴唇。“水水还没来，我不能死。”柳棉的脸由雪白已经转便成了铁青。柳棉的这一切看在赵子丰的眼里已然成为了震撼，恨自己不能代替他去死，恨老天如此地不尽人意。

    门外的人都握紧了拳头，眼睛红红的，恨不得将眼前的墙壁砸的粉碎，他们都知道他们的老大是等不到那个人来了，可是还在坚持着，这是信念，可是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既不能为老大报仇，也不能替老大支撑着。他们心中有悲，有痛，也有恨。

    突然一阵旋风从外面吹了进来，一道身影一闪而过，“什么人？“一声大喝惊醒了所有人。”闪开。“杨痕水随手一巴掌将他扇到了墙上。”找死。“离杨痕水最近的一个人想都没想就将手里的刀劈了下来。心里正恼怒着，杨痕水正给了他一个发泄的机会，整吧刀有一半都没入了墙壁，可见力道之大。”住手！“就在这一群红了眼的饿狼刚反应过来，要将杨痕水生吞了的时候，又是一声大喝响起，是副堂主铭昊，随着他的一声大喝，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疑惑地看着铭昊，只见铭昊跪了下来，沉重地说着：“堂主在里面等着阁下。“其他人听见铭昊的话，都呆住了，他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少年就是自己老大要等的人，并且他的身手好似比自己的老大更厉害。不知道谁紧接着跪了下来，其他人醒悟后也一同跪了下来。是的，他们向着这个年少的男孩跪了下来，他们很感激他，能够以这么快的速度赶到，让自己的老大不至于含恨而终。

    “水水来了。“外面的声音惊动到了屋子里面，赵子丰比柳棉还要激动，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门开了，是他。柳棉笑了。自己等到了他，柳棉想要抬起手去触摸，可是他的力气都已经被自己压榨光了。杨痕水冲上去抓住了柳棉的手。看见杨痕水进来，赵子丰欣慰的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水水。我可以躺在你的怀里吗？”柳棉勉强地说着。

    “嗯。”杨痕水点了点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侧着身坐到床上，将柳棉的头轻轻地抬起，将自己的双腿垫了进去。一只手依旧牢牢握着柳棉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的压在柳棉胸口的左侧。“柳哥哥，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懂。”看着柳棉张了半天的嘴却没有吐出半个字，杨痕水心疼地说着。

    柳棉没有再言语，闭上了眼睛，渐渐地，柳棉的脸色如回光返照般好转。感觉到自己有了些许力气，柳棉再次睁开了眼睛，目光对上了杨痕水深邃的眼光。

    “对不起，水水。”柳棉歉意地说着。

    “不要再说了，柳哥哥。”杨痕水摇着头。

    “不，你让我把话说完。”柳棉喘着粗气：“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我不应该出现在你的世界里,让你痛苦的抉择，还要经历着生离死别，对不起。“

    杨痕水静静地看着柳棉没有说话。

    “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你就不会这样伤心，我一直在坚持就是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明知道自己给不了你幸福，还是要争取，得到你。反而误了你。“柳棉真的很恨自己，如果自己没有出现在杨痕水的世界里，他的生活就不会有这一些不必要的痛苦：”我无法实现对你的承诺了。以后不能够再照顾你，守护你了。也没有办法带你去看我家乡的油菜花。更无法为你披上婚纱。”

    杨痕水仅仅地握着柳棉的手，眼泪一滴滴的滚落下来。

    “不要哭，真的不要哭。”柳棉的声音颤抖着，看见杨痕水流泪，他的心会痛。“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洛雨也好，亦或者是其他人，找一个能守候你一生的人，幸福快乐的活着，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我答应你。”杨痕水轻轻地说着。

    柳棉笑了，又继续说道：”我死之后，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你，算是我对你的弥补，我知道，你并不需要，可是我希望你能收下。还有这把枪。“说着柳棉指了指身边那把银色的枪。

    “我看到了，柳哥哥。”杨痕水看了看那把枪，其实他早已经注意到了，只是杨痕水的两只手都不得空，无法将它拿过来。

    “那是我最喜欢的东西，我不想带它走，希望你能带在身边，替我保护你，我也会安心些。”看见杨痕水点头，柳棉很开心，把自己最心爱的东西留给自己唯一爱的人。

    “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柳棉很歉意，可是却不得不说，他的好哥们都是和自己一样的，自己自然不能将弟弟托付给他们，所以只有托付给杨痕水了。

    “是我们的弟弟吗？”杨痕水自然明白，柳棉放不下的，除了自己，再就是他那个与自己从未谋面的弟弟。

    “恩。”柳棉没有再说话。

    “他是我弟弟，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柳哥哥。”杨痕水的话很简洁，但却表明了立场。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柳棉的心跳越来越弱，精神越来越恍惚。

    “能死在最爱的人的怀里，才是人生最幸福的事吧。“柳棉含糊地说着，不知道杨痕水有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