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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张宛更担心实际问题:“你才刚得了几个钱,经得起你这样造?” 她说得也实在在理:“他跟你有啥关系?是你至亲?好友?不过是萍水相逢,你尽力相帮也就是了,还能为了他倾家荡产不成?” “先救人,”林昔也不是烂好心的人:“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就有那点数!”她指的是林昔怀里揣着的二百七十两银子,哦,不,现在是二百六十两了,加上三十多两买来的鸽子蛋,好家伙! 张宛不能细算,头疼。 她苦口婆心道:“我心里也难过,可天下难受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这个也救那个也救,救得过来?就是给你一座金山你也救不过来啊。” 道理林昔都懂可… “这都救了一半了。” “再说,”她解释道:“这不是遇上了,就跟当初小铃铛那时一样,不怕张姐生气,当时我要是没正巧遇上我管她是金铃铛银铃铛,吃饱了撑的才会去救呢。这不也是…赶趟赶上了…” 她咧嘴努力露出一抹笑来:“实在是因为是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没办法袖手旁观不是?” 张宛梗着脖子:“他能跟小铃铛比?” “是不能比,小铃铛有咱们爱护着,可这孩子…”林昔叹息。 张宛也气短了些:“什么孩子孩子,这都是大小子了。” 见她松了些神情,林昔继续劝导着她:“要是衙门不放人咱们没办法我也就放弃了,可衙门就是图个业绩然后换银子,这…钱能办成的事…是吧。这人现在已经救下一半,也许几片参吊一吊就活了呢?” 但凡是钱能办成的事,那都不叫事。不过也是她现在手里有钱,还是犹如大风刮来似的,她才能说出这些话来。 药童已经取了参片来,大夫撬开男子的嘴往他舌下放了一片:“不贵,一片也就一两银子。” 张宛:“…治吧治吧。”塞都塞了,还能再吐出来?一样得付钱。 大夫又处理了伤口包扎好开了药方交给药童,药童忙去配药煎药。 大夫幽幽叹息一声,把她们刚才的话全听进了耳中:“这是衙门里出来的?” 张宛也跟着叹气:“可不咋的,我这妹子…哎,就那俩钱可劲造吧。” 林昔赶紧陪笑:“这次真的是遇着了,就当是积德行善了。” “作孽啊。行了,我也做回好人好事。”那大夫道:“诊费就免了,药费也折个半吧。” “近来因为这抓人闹得,好些老百姓被误伤,也是怪可怜的。” 张宛一听能省钱就高兴了:“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林昔也十分感激:“多谢大夫。” 不一会儿药童煎好了药端过来给男子服下,大夫也另开了几天的药,几人带着大包小包架着男子又上了马车。 这回马车中途没停,直接回了王家洼。 村口和中心广场上依旧闲坐了不少的人,一看村子里来了辆大马车忙问:“这谁家的?” “这不是镇上的马车?谁这么大手笔雇回来了?”有人认了出来拍拍屁/股跟了上去,没一会儿又小跑着回来了:“嘿!你们猜是谁家雇的?” “谁家?” “村长家?” “还是哪位族老?” “都不是!”那人卖了个关子:“你们肯定猜不着。” “哼!”刘父也在一旁唠嗑,瞥了眼马车去的方向,冷笑道:“总不能是那破落户林家!” “哎!还就是人家林昔,昔丫头雇的!”这人一扬声:“瞧瞧,还给了我包点心,这孩子是经了事长大懂事了呢。” 众人唏嘘不已,感叹连连。 而林昔却在那边发愁呢,她对张宛说:“张姐,这,不合适吧?” 张宛正在敲隔壁家的门:“王婶王叔,有人在家吗?” 一边敲一边扭头问林昔:“要不然怎么办?你家能住人?这放我家去也不合适啊,我怕郎君误会。” 林昔捂着嘴忍不住笑了声:“是不是有点麻烦别人了?” “嘿,不麻烦,王婶王叔都是热心人。” 热心人?林昔想着前不久找兔子主人时头一家就敲的这个门,结果呢?她连门里的人都没见着。 摸摸鼻头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张宛,结果就听院里响起了热情的回应:“是张宛?” “是我。” 王婶一开门在看到林昔时脸上的笑顿了顿,不过马上恢复了正常:“有事?” 张宛道:“这不,路上救了个可怜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置,请王婶出来拿个主意。” “哟,那我瞧瞧去。”打里头又挤出一个身影来,满头白发收拾得干净利落,手里还牵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在哪呢?” 张宛把人引过去,两个老人一看就同意了,连连心疼:“这么好的孩子,可怜见的。” 林昔偷瞟了一眼,虽然脸上的血擦去了大半,可…这一身泥污带垢从哪看出好来的? 还不如那个叫花子顺眼呢。 就这样,男子暂时安置在了王婶家,张宛奔波大半天累得回去休息了,林昔一转身又追上马车跟去了镇子。 几个闲坐在外的夫郎抻着脖子目光直追着那马车。 “哟,还真是昔丫头雇的?” “怎么又跟走了?”